冯妙莲不理他,继续哼:“……是男人我都喜欢,不管穷富和高低。是男人我都抛弃,不伯你再有魔力……”
哼完后,她意犹未尽,又再阴阳怪气地道白:“你要是爱上了我,你就自已找晦气!哼哼!我要是爱上了你,你就死在我手里!哼哼!”
她说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再一抬眼,看到拓跋宏还在看她,脸上带着一抹探究的味儿。
冯妙莲被他看得有点恼羞成怒,不禁野蛮因子发作,一下子的忘记了这是古代,忘记了他是皇帝。
顿时恶向胆边生,叉了腰,瞪了他,冲着他凶巴巴地嚷嚷:“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拓跋宏皱了皱眉头,他仍然没有说话——谁知道他是不是哑巴?他也没有动,只是看着冯妙莲。
一双眼睛,黑森森,幽磷磷的,也不晓得他在想着什么鸟。
冯妙莲的犟脾气上来了,也不示弱,也盯着他看。
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人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冯妙莲是初到古代来不怕皇帝——皇帝有什么好怕的?他丫还不是像她一样是人?又不是神。他得跟她一样,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内急了得上厕所。
终于,拓跋宏来个好男不和女斗。
到底是一国之君。大概他想,欺负一个女孩子,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拓跋宏的目光收了回去,又再拿起书,又再两耳不闻窗外事,又再专心致志地看。
那书,像了砖头那样厚,上面写着两个繁体字《系辞》。
冯妙莲识得繁体字。
老妈年轻的时候是唱戏的,她有好些竖版繁体字曲本,如《牡丹亭》,《琵琶记》,《元人百种曲》,还有一套插图丰富竖版繁体的《红楼梦》。
冯妙莲自幼喜欢看书,没钱买童话小说,她就翻老妈那些书来看。那些繁体字,有些懂,有些不懂,不懂的就查《新华字典》。
这时候外面很远很远的地方,有更夫走过。
他用了一面铜锣,“咚!咚!咚!”的敲了三下。接着,风中隐隐约约传来一个男人略略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声音:“鸣锣通知,关好门窗,小心火烛!”
再接着,又再“咚!咚!咚!”的敲了三下,更夫隐隐约约的声音又再响起:“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声音渐渐远去,直至听不见。
啊,三更天了——三更是子时,即现代的夜间十一点至凌晨一点。此时夜越来越深了,空气变得冷清起来。
冯妙莲打了个呵欠,她困了。
扫了一眼四周。
房间很大,当中放着一个紫檀雕云纹嵌梅兰竹菊插屏,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柱子,墙壁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琴剑瓶炉贴在上面,锦笼纱罩,金彩珠光。
房间就得一张紫檀镶玉的大床。
周围垂着华丽而朦胧的粉色纱幔,层层叠叠,头顶一袭一袭的流苏,柔软,奢靡,迷离,一阵清风拂过,纱幔与流苏薄纱婆娑扬起,给人一种置身在梦里。
不真不切。
不尽不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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