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侬低头一看,自己腰上已经被一把雪亮的匕首给顶上了,单薄的纱衣已经破了,只要身边这个小公子再微微用一下力,这匕首就会刺进自己身体里面去。
艳侬的手一哆嗦,抓着东篱胳膊的手慢慢地松开了:“有话好好说,小弟弟,姐姐可没对你怎么样吧?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年纪轻轻的,要是犯了人命官司以后的日子可就毁了。”
这会儿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东篱嗤笑不屑:“那就麻烦姐姐跟我走一趟好了,放心,只要我出去了,马上就放了你。”
艳侬想了想:“你说话可要算话啊!”
“少废话,还不快走!”这贫民区里面弯弯绕绕的,根本就找不到出去的路,艳侬这个地头蛇总比她熟悉的多:“我警告你,别动什么弯弯肠子,你要是敢耍我,大不了我豁出去了带着你一同下地狱去!”
艳侬哆嗦了一下,感觉腰上冰凉的匕首寒气好像要透入骨髓里面,只好打消了把这小子引回去的念头乖乖地带着她往外走。
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了南宫萧,他带着一群人迎面走过来,刚好跟东篱两个面对面的遇上了。南宫萧一眼看到东篱顿时眼睛一亮:“贤弟,原来你在这里,可曾看见我两个属下?”
这位贵公子好生俊俏迷人啊,艳侬看得脸红心跳,东篱见到南宫萧一个恍惚的功夫,手上的匕首微微松动,艳侬立即就抓到了机会迅速的扑出去:“救命啊!公子救命!”
东篱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上的匕首顿时露了出来,暴露在众人面前。
那边艳侬没能成功的扑到南宫萧身上,世子爷身边的侍卫们可不是吃素的,这来历不明的女人一扑过来就被人拧住了,悲悲切切的哭诉:“公子救命啊,他,他要杀我啊!”
东篱面上一阵不自然,讪讪的收起匕首来,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了两声:“嗯,兄台的两位属下都在后面与歹人打斗,还望兄台赶紧增援吧,他们可支撑不了多久的。哦,还有,这个女人也是贼人一员,可千万不能叫她跑了。”
南宫萧一挥手,身边人立即跑去支援自己人去了,他自己却没有动,身边还留着两名侍卫,其中一个压制着艳侬。
艳侬却没想到这俊美不凡的贵公子居然是那两个坏他们好事的男人的主子,低下头暗中思考着对策,这一会看来他们是阴沟里面翻了船了,不知道有几个可以逃出来的,以后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了,若是主动招认他们的罪行,是不是可以得到这位公子的欣赏?
“这一回还要感谢南大哥了,要不然小弟还不知道被他们卖到什么地方去。”东篱晃过神来,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哎呀,已经这般迟了?糟糕,我那两个小厮恐怕找不到我人已经急疯了,我得赶紧回去了,免得家里人担心。南大哥,后会有期了!”说完就贴着墙从南宫萧身边蹭过去,急急忙忙的跑了。
“过河拆桥的家伙!”南宫萧笑骂一声,迷人的眼睛里面却看不出一点怒气:“跟上他。”
不见有人出现,却清楚的听到有人恭敬的应了声是,艳侬惊讶的看着南宫萧,这个,难道就是大当家说的,富贵人家的暗卫?
念头尚未转完,对面已经闹哄哄过来一群人,衣着整齐的是侯府的侍卫们,那些鼻青脸肿双臂耷拉下来明显脱臼的是那些歹人,被一根绳子穿成一串拉着一起过来了。
“少爷!”领头的一个对着南宫萧行礼,身边两个看起来凄惨的侍卫呲牙咧嘴的行了礼:“属下办事不力,请少爷责罚!”
这两个人看起来伤的不轻啊,身上好几处刀伤,看得出来那些歹人都是些亡命之徒,下手很是狠辣,南宫萧点点头:“算了,也给你们长个教训,不要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要知道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不可大意,回去叫大夫看看吧。”
东篱急匆匆的跑出幽深的巷子,从那幽深破败的敌方跑出来,一头扎到大街上之后,马上就感觉到炙热的阳光从天上洒下来,整条大街上都是亮闪闪的阳光,走来走去的人群熙熙攘攘,跟身后那些幽深的小巷一比,犹如两个世界。
好像有一种再世为人的错觉,东篱恍惚的笑了一下,腰间的匕首欢快的声音也传过来:“真好,我都记不清自己多少年没见过阳光了,真温暖啊!”
东篱认清了方向,向着茶楼那边急匆匆的赶过去,心情很好的对着匕首打趣:“不是说灵体怕见阳光吗?你怎么这么特别?”
“谁说灵体怕阳光?”匕首不乐意了:“那是鬼体,鬼魂怕阳光,因为他们一见阳光就会魂飞魄散,我们灵体却不一样,你不要把我们跟那些东西混为一谈。”
“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总不能一直这么叫你匕首吧?”东篱找到了那间茶楼,站在门口喘了口气:“你之前有没有名字?”
“当然有,我的名字叫做雪铭,有刻在身上的,你难道看不见吗?”那个声音不屑的回答,似乎很不满意东篱居然都没有注意到匕首上面的字迹。
“公子!”丹朱惊喜的看着站在门口安然无恙的东篱,跑过来激动不已的抱住她:“你总算出现了,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东篱拍拍丹朱:“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今天的事情还真是惊险呢,我回去再慢慢跟你们说,水墨呢?”
“你不觉得应该跟我好好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吗?”莫悠然黑着一张脸站在旁边,天知道丹朱那个丫头穿着一身男装找到他,说东篱不见了的时候他是什么感觉,好像天都要塌了一样:“看看你这个样子!好多人看着呢,你们两个好歹检点一点。”
东篱往身边一看,可不是吗,好些人在指指点点的,她跟丹朱两个都是化成了男人的模样,大庭广众之下两个男人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真是不成体统!
水墨眼泪汪汪地看着她,身边居然是一身宝蓝色便装的左占,手里提着宝剑,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们。
“哥哥,你怎么来了?”东篱陪着笑脸对着莫悠然:“不是去跟左大人做事去了吗?”
“我怎么来了?”莫悠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之后火气便占据了上风:“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我家妹妹居然这么大的本事,扮成个男人也能扮得惟妙惟肖的,看你回去怎么跟父母交待!”
东篱垮着一张脸,拉着莫悠然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眨着眼睛:“人家今天差一点就没命了,哥哥还凶我!你都不问问人家是不是受了伤害。”
果然莫悠然紧张起来,拉着东篱左看右看:“到底出什么事了?丹朱说的含混不清的,只说你不见了,你去什么地方了?”
左占走过来,递上一方干净的手帕,东篱也不客气,接过来擦了把眼泪:“我洗干净了再还你。”说着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面。
左占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哥哥,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吧。”东篱见稳住了哥哥,得意的跟自己做了个OK的手势。
一群人照例是进了茶楼,还是二楼,不过这一回进了雅间,东篱鼓鼓腮帮子,抱住哥哥:“我今天遇上拐子了。”
“什么?”莫悠然大吃一惊,两个丫鬟险些打翻了茶具,就连左占的脸色也变了。
“不过我没事。”东篱就把自己怎么被迷晕了神智带回去,被绑在屋子里头,然后被南宫萧的侍卫救了出去,直到自己跑出来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下意识的把雪铭的存在忽略了过去。
莫悠然听得心惊肉跳的,把妹妹拉在身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差一点就要失去妹妹了,不禁对那些个歹人恨得咬牙切齿:“幸好,幸好你没事。”
左占也皱着眉毛,他倒是听说过这附近有拐子,专门对一些女人孩子下手的,可是没有想到居然猖狂到大白天的就敢下手了:“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我定要禀明了本县县令,下大力度整治这些事情。”
“你刚才说,是南宫萧的人救了你?”莫悠然冷静下来之后就发现了东篱话中提到的人:“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也不知道。”东篱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我们三个上茶楼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哦,对了,还有百合也在场的,不过她没认出我们来。不但南宫萧来了,他的父亲也来了。”
南宫萧的父亲?莫悠然愕然挑眉,那不就是镇北侯?
左占忽然出声:“哪个南宫萧?难道是镇北侯世子?你们认识?”
兄妹两个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左占还在身边呢,想到刚才说的话都被他听到了,顿时脸色都变得格外的精彩。
难不成,左占跟南宫萧也是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