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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舞剑器动四方

今天这个13章做一个插叙,说说盛唐年间佳人公孙氏的故事。我觉得这是一个练剑人不可不知的故事,然后我们再接着说形意拳剑之中的道理。

小时候读的最多的书是《唐诗三百首》,李白、杜甫、白居易,他们的名字在中华大地几乎是人所不知,中学时代因为练剑,曾经把《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全文全称抄写了许多遍,唐代公孙大娘剑器之舞的绝世风姿,久久地留在一个少年的心头,至今尚觉有无上的回味。

昔有佳人公孙氏,

一舞剑器动四方

“剑器一舞动四方”!那是怎样的剑术,怎样的气魄!“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杜甫绝妙的诗句,让人对公孙大娘的剑术浮想联翩,久久不能忘记。

在书法界没人不知道张旭的大名,张旭号称“草圣”,据说这位书法界的圣人,当年也曾观看过公孙大娘的剑器之舞,在书法一道茅塞顿开,成就了笔走龙蛇的绝世书法,成为书法界的一代宗师。

文武之道

殊途同归

这个传说也从一个侧面印证了古人的理论,文武到了“道”的高度,其内里的精气神可以相通。如今的诸君可以百度下这位“草圣”张旭的书法作品,读读杜甫写的《剑器行》,从文武两个方面去体悟武功拳剑中的道理。

形意拳剑大道至简,练会了不难,但是练好了不容易,因为简单才能保罗万象,练形意拳剑,你要从“一”推理到“万”,然后从万里挑“一”,在练回来,如此反复、反复如此,时间长了你打出的拳,就有了味道,挥出的剑就有了意境。

《剑器行》杜甫

大历二年十月十九日,夔府别驾元持宅见临颍李十二娘舞剑器,壮其蔚跂。问其所师,曰:“余公孙大娘弟子也。”开元五载,余尚童稚,记于郾城。观公孙氏舞剑器,浑脱,浏漓顿挫,独出冠时,自高头宜春梨园二伎坊内人洎外供奉,晓是舞者,圣文神武皇帝初,公孙一人而已。玉貌锦衣,况余白首;今兹弟子,亦匪盛颜。既辨其由来,知波澜莫二。抚事慷慨,聊为《剑器行》。昔者吴人张旭,善草书书帖,数常于邺县见公孙大娘舞西河剑器,自此草书长进,豪荡感激,即公孙可知矣。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

梨园子弟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

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每次读这首诗,总有无限的感慨,那时候父亲对此也是支持的,他认为文武之道中有内在的法理贯穿,你在悉心研究这些的时候,虽然你没有在练拳,但这种学习能加深你对“拳经剑诀”的理解,增加你的“感悟”能力。

这首诗词也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唐朝剑法已经非常的成熟,已经有了自己的学说体系,已经有了正式的剑法传承,李十二娘的剑法就学自公孙大娘,这种师徒关系已经在杜甫的诗词记叙中体现了出来。

最关键的是,唐代的剑法已经达到了能上台表演的艺术高度,已经从山林从民间走到了当时大都会的舞台上,在剑术的发展和传承中,杜甫的这首诗词有“划时代”的意义。

在唐朝“舞剑”已经能作为一项工作,可以产生一定的利润,可以养家糊口了。舞剑有很多观众,那最起码说明,公孙大娘的“剑舞”具有绝对的美感,具有很高的艺术性和欣赏性,这是非常关键的地方。

同时也说明,在唐代剑术已经非常的普及,人民群众对剑术、剑舞非常的喜爱,公孙大娘有很多的崇拜者或者说是“粉丝”,“舞剑”才能作为一个职业存在于当时的社会中。《剑尖上的国术》第13章的章节名叫“一舞剑器动四方”,就是取自杜甫诗词中的一句,“公孙大娘”是一个练武的人,一个练剑的人不能不知道的名字。

在古代剑法和剑术可以说是一种生存的技能,它最早来源于格斗,应该是以“搏杀”为终极的目的,自公孙大娘开始,剑法和剑术又多了一项“表演”的功能,有了赏心悦目的作用。从单独的搏杀之术走上了舞台,带给人们感官上的享受,具有了艺术的属性。

形意拳门传下的剑法兼具二者的属性,因为形意剑“大道至简”没有很多的花招和噱头在里边,简单、实用,是不可多得的能用于战场搏杀的剑法。

从我个人的眼光来看,形意剑法“中正仁和”有“王者之象”,形意拳剑都是一个道理,如果说五行拳中的劈拳可以“养肺”的话,那么五行剑中的劈剑照样是“养肺”的。形意剑可以带入形意拳所有的道理,因为形意拳门是“拳与兵刃同”的,拳与兵刃是一样的道理,一样的东西。

形意剑练好了,纵横往来、刚柔曲直、阴阳虚实之变、起落进退之灵自在其中,手、眼、身、法、步统一和谐,闪展腾挪中给人一种“六合”之美。

练神为主

三寸剑锋为用

得此剑法不负此生!

比如诗词歌赋,比如琴棋书画,真理到了一定高度有相通的地方,一个武人能通过各种方法,去感受武功中的内涵,前文说过,从古至今苹果打了无数人的脑袋,只有落在牛顿脑袋上,才打出了“万有引力定律”。有时候武学的真理也是如此,也许就在平凡的小事中,也许就在你偶一回眸之处。

自古自武功感悟天地者大道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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