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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卡兹莫的经历

少年露出迷惘的眼神,思绪停留在返途时候发生的事。

那是一个处于早晨之前,还没有天亮的早上,整片天空纯粹只被一种颜料涂抹,涂成了深灰色,完全不见别的颜色,显的阴阴暗暗。

灰暗笼罩大地,一切事物看上去都黯淡无光,处于模糊之中,毫不清晰。

少年在一条灰蒙蒙的街道竭尽全力的跑着,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前面,包括这条街,甚至这座小镇,他看见一切都被深灰色沾染,可能连自己都不例外。

灰色的大地,灰色的天空,这一切都传递着慵懒或者疲惫的意思。

假如面前有机会,他多么希望能停下来,找间旅店,找个干净清爽的房间,躺上床上舒服的睡上一觉,让身心充分舒展,醒来之后心情自然就会变的愉快。

遗憾的是,时间不允许他进行胡思乱想,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脑袋发出指挥,配合身体的动作,少年不停往前跑,少年的目光只在前方。

绝对不可以回头,也绝对不可能回头,即使体力渐渐消失,脚步慢慢变的吃力与缓慢,仍不肯放弃的坚持着。

少年很清楚,不跑的话,不跑到那里的话,等待自己的就是死亡。

他会死,一旦被追上,他一定会死,他会死在那些人手里。

那些人操控着可怕的影子,追寻着他的跑过的每个地方,黑色的影子在后面紧跟不放,有状似猛兽亮出锋利獠牙的黑影,也有露出诡异弧度笑脸表情的黑影,诸如此类的各种可怕的黑影。

黑影们仿佛跟少年开着玩笑,有时候会故意落后几步,也有时候制造出尖锐又怪异的笑声,可怕的笑声仿佛贴着耳廓下方。

不知跑了多久,体力即将用尽,他迫切的需要休息,却没有休息的时间。

他的脸色相当惨白,呼吸很喘,汗水不停流落,这一切都说明他的状况很糟糕。而这时,他已经到了极限,先前一直保持最快速度奔跑,已经无法继续坚持,双脚也在那一瞬因无力导致发软。然后,他跌倒了,狠狠的摔在地上。

“……”

“哈、哈……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我……”少年闭上了眼睛,背后的黑影已经来到面前,那些黑影将少年包围起来。

少年以为自己会投入四方神的怀抱,在接下来,少年并没有感到实质的痛苦,还感受到刺眼的光线。

少年睁开眼,发现天亮了,金色的阳光撒在他的面前。

他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身后,跟随自己的黑影全部不见了。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感谢阳光,出现的太及时了。”

他想起来这段回忆,实在出乎自己预料,那群黑影是什么?驱使黑影的幕后黑手又是什么人?他一无所知。在他离开千度已王国后,踏上回到罗迪帕瓦帝国的路途发生的事,除了古怪又诡异的黑影袭击外,还有另外一些人埋伏在之后的路途中,等待自己跳入,那才是真正的追杀,最后,他带着一身伤势回到神殿。

“……”

“这么说的话,这里就是神殿……”

“我回来了,回到神殿来。”

“那段旅程实在太过惊险,没想到跟着戴斯蒙大人离开神殿之后,竟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真是糟糕到极点。”

少年一脸纠结的自言自语着,很快地,他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

“我该去见见他们!”

中午时候的天空厚云弥漫,阳光消失在天边,取而代之是一场蒙蒙细雨。

刚和丹尼斯他们进餐过后的老祭师长达尼尔,在走出食堂后就跟他们分开,往中庭走去。每天餐后散步是达尼尔的习惯,尤其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

老达尼尔来到中庭后,站在那里没有往前走。

“下雨了啊……”

达尼尔决定取消这次散步,不管是小雨还是大雨,自己都没有散步的兴致了。先不说地面被雨沾湿而变的很滑很滑,何况这场细雨免了神官们为植物们浇水的工作,感谢还来不及,因此不可能多此一举的用魔法将雨水挡住。

于是,老达尼尔转过身,迈出步伐朝门走去,准备返回神殿。

当达尼尔打开门后,一道人影闯了进来,差点撞上了老祭师长。

“祭师长大人!”

“哎呀哎呀。”达尼尔看着眼前这名莽撞的年轻祭师,忍不住感慨。

“啊!抱歉!祭师长大人,真的很抱歉,差点撞到了您。”

“没关系,就算急也要看清楚前面啊。”

对方从惊惶失措中反应过来,也诚意的道过歉,接着道出一则令祭师长达尼尔高兴的消息。

“祭师长大人,刚刚遇到大神官大人,他叫我通知您,卡兹莫他醒过来了,昏迷了这么久,终于……”

听到这则消息,达尼尔神情变的激动,年轻祭师的话还没说完,达尼尔就抢先说道:“醒了?终于醒了!太好了!快带我过去!”

“是、是!”祭师应了一声,立刻带着达尼尔走出去,为达尼尔领路,向着休息室走去。

达尼尔走进休息室里,小小的休息室站着几个人,骑士长迪伦与大神官丹尼斯,当然,也包括达尼尔在内,他们的目光一致看向坐在床边的少年。

“小卡,你醒过来了,感觉好点吗?”达尼尔来到卡兹莫面前,露出了忧色,担心的问:“究竟遇到什么?看样子是被人追杀?你为什么一个人回来?”

迪伦对卡兹莫说:“小卡,现在人都齐了,你就好好解释清楚吧。”

“你突然出现在神殿,身上到处都是伤,把我们都吓坏了,还给神殿带来相当程度的影响,如果随便敷衍过去,从今天起就不要离开这扇门。”丹尼斯说着说着忽然露出微笑,站在他旁边的迪伦拍了拍丹尼斯的肩膀,用眼神示意,现在不是吓唬他的时候,丹尼斯斜了迪伦一眼,反倒耸起了肩。

“好了,小卡,我们会认真听你的解释。”

卡兹莫咽了咽口水,刚才醒来之后,正想出去找他们,然后在门口竟撞上相约一起来看自己的迪伦与丹尼斯。说巧也实在太巧,丹尼斯随便喊了一个人过来,让对方立刻通知达尼尔,接着就和迪伦一起把自己挡住,一副审判犯人的样子,看着感到可怕,使卡兹莫一直在沉默。

“其实……我并不太清楚,我只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嗯,别担心,你在这里说的话只有我们三人听见,没必要隐瞒。”丹尼斯朝他点点头。

“我去青龙神殿的原因你们都清楚,作为下任祭师长的候选人,我的年龄并不满足要求,唐纳修大哥为我破例一回,带我去了青龙神殿进行一场祭师长的考核。”卡兹莫忍不住想对他们诉苦,青龙神殿的祭师长唐纳修给出的考验太过严厉,第一星期考验背书,第二星期考冥想,自己并不擅长记东西,冥想的话还勉强过的去。

卡兹莫稍微回想起这段经历,他看着他们的脸色,结果还是忍住了,成为下任祭师长是自己将来要走的路,总不能每次都产生依赖之心。

卡兹莫继续说:“费了一番功夫,我通过了考核,本来这是想要带给你们的好消息。接受考核的那段时间我无法跟你们联系,唐纳修大哥也说过,不能让我向你们寻求帮助。”

“考核通过的事我很高兴,接着呢?既然你通过了,也应该要离开青龙神殿吧?”

“是啊,达尼尔爷爷,那天唐纳修大哥通知我可以离开,在我准备通过传送阵离开青龙神殿的前一刻,骑士长戴斯蒙回到青龙神殿,大家都跑出去迎接,我只好也跟过去。”说到这里,卡兹莫不知为何脸上露出一丝心有余悸,却不敢太过激动,刚刚醒来身体还十分虚弱。

“那位骑士长不知跟唐纳修哥哥他们说了什么,唐纳修哥哥对我说了句抱歉,让我跟着骑士长离开,骑士长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帮忙。要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我没办法拒绝啊……”

卡兹莫继续用平淡的口吻往下说,亲自经历过一次生死难关后,卡兹莫身上有什么东西改变了,连自己都难以察觉。

“我跟着他离开神殿,连夜坐着马车赶路,来到一个小镇,在旅店住宿的第一个晚上,那家伙让我先去下一个镇,和他分开两路,我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一切都以四方神的意志为上。”

“你就糊里糊涂的听了他的命令?”老达尼尔听着皱紧了眉,对戴斯蒙的行动感到恼火。

“他说的每句话都涉及神殿的机密,想打听也打听不到啊。”卡兹莫觉得十分无奈。

“先别生气,戴斯蒙他的行动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小卡,然后呢?”迪伦安抚着老达尼尔的情绪,转头问卡兹莫。

“怎么能不生气?小卡是我最看好的学生!我身边的那些祭师没有一个令辉金之杖发光,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下任祭师长就指望小卡了!”达尼尔冲迪伦发火,老达尼尔的脸上失去平时那张和蔼的颜色,憋急一般所涌现出来的深深恼火。

“小卡,继续说。”

丹尼斯望了一眼达尼尔,在这关头上,劝慰没有任何作用,只能等老人自己消气。

“接着,我遇到了怪物,我按他说的那样,去了下一个小镇,刚进入小镇,四周一下子变黑了。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直到连声音都消失,我开始往前不停的跑,跑着跑着,我回头看了一眼,背后都是张牙舞爪的影子怪物。”卡兹莫缓慢说道,讲述自己这段噩梦般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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