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义德也醒了,钱满柜忙用手示意,赛义德会意,两人继续打着鼾声,而钱满柜则敏捷地躲到门后。马承福轻轻推开门,走到床边要举刀,钱满柜一脚将他踢倒,马承运进来受惊,而钱满柜已夺过钢刀随手一刀,马承运喉咙出血,当即死去。赛义德翻下床,骑在马承福身上乱打。马承福一翻身,将赛义德掀翻一边刚要去看,钱满柜的刀已将他的一条胳膊砍断。马承福疼得大叫,钱满柜一把揪起他问:“为何杀我们?”
马承福胆战心惊地道:“不是我,是老板。”钱满柜愤怒地道:“明白了,看来你们是里应外合。快说!在这杀了多少人?”马承福吓得尿都流下来了,忙忍着剧痛否认道:“我没杀人。”钱满柜怒道:“胡说!你分明就是老手,还敢狡辩?快说!”马承福只好道:“不多,就七个。”钱满柜大怒道:“都七条人命了,还不多?简直是恶贯满盈!”随手一刀将之砍死,一把拉开了客房的门。
客栈老板正在向这边张望,忽见钱满柜持刀出来,大叫道:“我的妈呀!”掉头就跑,钱满柜将刀甩出,正扎在老板背上,倒地身亡。赛义德出来一看:“好险,你真是英雄。”钱满柜淡淡地笑道:“英雄?比这惊险的事多了。”赛义德道:“今天真让我大开眼界!”钱满柜道:“这算什么!往下走还有更凶险的事。”赛义德道:“还有啊?”钱满柜道:“今年不少地方大旱,会滋生出更多的土匪!”
二十六
半夜里,高仙芝巡视各处,见到处都处于临战状态,便道:“多留意动静。”众兵道:“放心!”高仙芝与蒙安回来,见封常清还跪着不动,便道:“为何还跪着?”封常清道:“就想见你。”高仙芝道:“我不就在你面前吗?”封常清高兴地站了起来,但是腿已麻木,差点跌倒:“这么说你接收我了?”高仙芝淡淡地道:“我只答应见你。”封常清道:“那我还跪着。”说着跪倒。高仙芝纳闷地道:“你这人好怪,不过我真不想再见你。”
封常清起身愤怒地指着高仙芝道:“看来,你真是忘恩负义者,是我不该救你!”高仙芝纳闷地道:“你救我?”封常清道:“那晚你救驼商,是谁把吐蕃兵引开?”高仙芝脑海闪现出蒙面人的影子,惊喜地道:“你咋不早说?”封常清道:“我只想用诚心打动你。”高仙芝惭愧地道:“看来我真不该以貌取人。”封常清高兴地道:“你答应要我?”高仙芝道:“当然!你是我的好友。”封常清道:“那咱们结拜?”
高仙芝笑着朝封常清捣了一拳道:“你是得寸进尺!”封常清憨憨地笑道:“反正我赖定了你!”高仙芝痛快地道:“那好,以后丝绸之路,你我是生死弟兄。”封常清道:“不行!我要和你对天盟誓?”进帐后,两人结拜道:“我,高仙芝(封常清)与封常清(高仙芝)自即日起结为异姓弟兄,同甘共苦,生死不离。不求同生,但求同日死。如若相违,愿遭天打雷劈!”
二十七
半夜里,武延秀在陈玄礼府中立下字据,放下狼毫后,对李隆基道:“请王爷做见证人。”李隆基拿起狼毫签下名来,陈玄礼收起字据道:“武将军!那我们出去?”来到后院,陈玄礼看着武延秀道:“将军要怎么搜?”武延秀对朱潜、朱仝示意道:“动手!”朱潜、朱仝受了“正二品大将军”的诱惑,立刻搬开物件,露出一个方形地板,武延秀大喜道:“揭开!”
朱潜、朱仝将地板揭开,武延秀得意地问:“这是什么?”陈玄礼表现出满脸的惊慌道:“地窖。”武延秀口气咄咄地紧追道:“要地窖干吗?”陈玄礼道:“先皇赏赐的宝贝,我怕别人索要。”武延秀道:“赏赐的宝贝是不能索要的,想送人也不行。”陈玄礼道:“所以我才藏了起来。”武延秀问:“下面没藏人?”陈玄礼道:“没有!”武延秀道:“要是有呢?”陈玄礼道:“甘愿领罪。”
武延秀下令道:“下去!”陈玄礼忙道:“慢着!”武延秀越发认定里面有人,当下冷笑道:“害怕了?”陈玄礼紧张地道:“要是损坏宝贝,我的损失可就大了?”武延秀冷冷地道:“立有字据,你怕什么?下!”朱潜、朱仝应声行动,刚一下去,就听像是撞翻了什么,陈玄礼当下捶胸顿足道:“哎哟,糟了!我的宝贝被他们打碎了。”
武延秀仍旧冷笑道:“别胡说!”又冲着下边问:“有人吗?”朱潜、朱仝道:“都是瓶瓶罐罐,我们没看清,打碎了几件。”陈玄礼道:“好啊,你赔我!”武延秀道:“对不起,是他们不小心。”李隆基道:“立有字句,只有去见太后评理。”武延秀觉得有太后庇护,便道:“去就去,但太后睡了。”陈玄礼道:“只要你认账,明天早朝见!”武延秀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走!”
武延秀带着朱潜、朱仝出了门,边走边抱怨道:“混蛋!为啥要打碎东西?”朱潜道:“里面太黑,撞倒了几个瓶子。”武延秀骂道:“瞎了你妈的狗眼!”朱仝道:“他那是讹你,其实不值钱。”武延秀恼道:“值不值钱都被他赖上了,你们还想当将军?”朱潜道:“您不是有太后撑腰吗?”朱仝道:“去见太后,他们想讹也不成。”武延秀道:“半夜了,太后还会见我?”朱潜、朱仝道:“试试吧?”武延秀:“嗨!遇上你们,真晦气!”
二十八
李隆基回到王府,王妤带着姜皎进来道:“王爷,你看谁来了?”李隆基惊喜地朝姜皎捣了一拳道:“啥风把你吹来了?”姜皎道:“是嫂子传我,说你危险。”李隆基看了一眼风风火火的王妤道:“确实危险!”姜皎道:“先下手为强!”李隆基道:“要是计划不周,就会满盘皆输。”姜皎道:“拿出你在潞州任别驾时的气魄,我就不信他们掌握了羽林军,就真的无可奈何!”
李隆基叹着气道:“关键是确少猛将。”姜皎道:“不是万骑中还有王毛仲、郭元振和李宜德吗?尤其是王毛仲,他有万夫不挡之勇。”王妤道:“要不我找王毛仲?”李隆基道:“你多小心!”王妤道:“我自小厌文喜武,学了一身防身功夫,要是有谁跟踪,那他注定倒霉!”王妤走后,李隆基看着姜皎道:“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假如政变成功,这里由你自由进出!”
二十九
清晨,房客高才捷出来,忽见外面躺着一具死尸,吓得大叫,钱满柜走了过来道:“别害怕,他是被我杀的。”高才捷惊疑地道:“你……”钱满柜忙道:“他昨晚谋财害命。呶,那是他请的刺客。”房间的客人全都出来,郑成仁道:“好险啊!”高才捷道:“多谢你除掉恶人。”钱满柜问:“你们是……”众房客纷纷道:“我们是走丝路的,没想到伙计都被吐蕃人杀了。”
赛义德叹着气道:“我们也是,你们这是回大唐?”众房客纷纷道:“是的!看来丝路走不成了。”钱满柜道:“不是丝路走不成,而是暂时不能走南线、中线,但是可以走北线。”高才捷道:“请问你是……”钱满柜道:“钱满柜!”众人惊喜地道:“原来是你啊!”钱满柜道:“走吧,以后走丝路,要防备夜间的黑手。”
赛义德与钱满柜上路后,忽然道:“哎,这一路都叫生意人为商人,这是怎么回事?”钱满柜笑道:“这不奇怪啊!生意就是买卖东西,把东边的买卖到西边去,辨贵贱、调余缺、度远近。”赛义德道:“那它有什么说道吧?”钱满柜道:“这得从商朝说起,商朝曾以殷为都城,所以又叫殷朝。商朝遗民也可说成殷朝遗民,因此其遗民就叫商人或者殷人,殷人即商人。”
确实,武王伐纣灭了商朝,至周成王年幼,管、蔡二叔与纣王之子武庚联兵反叛,周公东征平叛后,将洛阳建为军事要塞,称为“成周”,殷朝遗民被迫集中到洛阳,周朝人叫他们为顽民,经常被召集训话,不许乱说乱动,过着被监视的生活。他们失去了土地,只好东奔西跑做买卖。买卖周朝贵族不会做,庶民要种地不能做买卖,而商品买卖又为社会所需要,久而久之商业便成为殷朝遗民的主业,因此称买卖商品的人为商人。
三十
清晨,高仙芝带着封常清等人巡视各地,边走边道:“最近,吐蕃军又开始骚动了,你们要多长眼睛、耳朵。”众人立刻道:“将军放心!”忽然,有两人持剑刺向高仙芝,众卫士尚未反应过来,封常清两手齐出,已抓住了刺来的宝剑。刺客的剑一时收不回来,众卫士同时出剑,刺死了这两个刺客。
高仙芝惊骇地道:“是吐蕃人?怎么混进来的?”众兵士吓得全都跪倒:“不知道。”高仙芝愤愤地道:“连身边都混进了刺客,叫我怎么放心?”转身见封常清双手出血,感动地道:“兄弟,是你救了哥哥。”封常清道:“这是应该的!为了大哥,就是死了也值!”高仙芝见封常清的双手流血,忙道:“来人,速给我兄弟包扎!”三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