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说到“一夜清香”旅店总经理柳舒在吊唁牧歌时听到牧歌妻子那些发自肺腑的催人泪下的心灵的声音顿时潸然泪下。想起来早上四点多发生的一幕。她想哭,真想找一个人,知心知肺的人,可以倾诉的人,躺在他的怀里,任她痛痛快快的,淋淋潺潺的,沧沧凉凉的,赤裸裸的,哭。这个人是谁?
拿起来手机,按下一个号码:喂,你好。
你好。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报上《城市陈事》专栏里有啊。你知道我是谁啊?女儿好吗?
好,好,好多了。谢谢。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啊?
我说过要给你把这边牧歌不幸死亡的情况告诉你。
嗯,知道了。谢谢。
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有一种想大哭,痛痛快快哭的感觉啊,雪松!
呵呵,很正常啊。你就哭呗。
雪松,你没有感情,说话不负责任。你不了解我现在的心情。
哦?对不起,你现在在哪里?
在那个不幸死亡的牧歌的吊唁的现场啊。
哦,那就对了。见景生情,触景伤情,怎么说都是对的呀。
是,有这个原因。但是你还是不了解我。你好好照顾孩子吧。下次我再告诉你,他们的情况好吗?
谢谢,谢谢。
爸爸,谁的电话啊?
哦,一位新闻线索的提供者。
你干吗问她现在在哪里呀?你是不是很想见她呀?
没有。爸爸现在就想和女儿,我的好姗姗在一起呀!
爸爸不骗人?
爸爸不骗人。雪松摸了摸女儿的额头,问,月不月?热不热
爸爸,是“热”,不是“月”。要说普通话。“月”字的声母是“y”,而那个“热”的声母是“r”,而且它们韵母也不同。呵呵,爸爸普通话都不会说,还当记者呢。
呵呵,我们南方人对许多字发音不准。爸爸这是对这“月热”读音不准。好多人“黄王”不分,“朱周”不分,“泥鱼”不分,“兰南”不分,爸爸能找准这些字的区别,已经不错啦。姗姗你就不会表扬爸爸一下吗?
好。爸爸,姗姗给你一个吻。你要给我讲一个故事,我再奖给你。
呵呵,还有条件的啊?让爸爸想想。嗯,我想一下。讲一个方言的笑话吧。中国近代史上有一个人叫蒋介石。蒋介石是浙江奉化人,他的方言差一点害死一个人。有一天,他的联络处一个姓侯的副官办错了一件事,蒋介石叫来之后,狠狠地把侯副官训了一顿,侯副官战战兢兢,极力为自己辩护,老蒋大吼一声“枪毙!”侯副官转身就跑,回到家里对老婆说,委座要枪毙我,你赶快回娘家改嫁吧。你帮助我带好孩子,我在天之灵谢谢你。老婆听了来不及痛哭,就收拾一些衣物,抱起孩子,赶紧跑了。侯副官一个人呆在房子里等了两天,也没有看见有人来枪毙他。他就主动找到蒋介石的侍卫官那儿,一问怎么还不枪毙我?侍卫官问为什么要枪毙你啊?侯副官说那天委座说他要枪毙我啊!侍卫官“唉”了一声说,委座说你是“强辩”而不是要“枪毙”你。
哈哈哈,爸爸,我的腮腺炎都好了。我要上学去。
听医生的,还呆一天。
爸爸,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还有四年啊才能长大啊。长大不好,爸爸就希望你就这么大。
爸爸,怎么才算长大呀?
听妈妈的话,妈妈工作忙,要体贴妈妈。还有啊,如果你看懂了一件事,你就长大了;看清了一件事,你就开窍了;看破了一件事,你就理性了;看透了一件事,你就成熟了;看穿了一件事,我们就到头了;如果看淡了一件事,我们就什么都放下了。
爸爸,你再说一遍。慢一点,我记下来,好吗?
好。
好。熊溢。来,我们来给你大妈磕头。来,熊溢,你来说,大妈您好。保佑我爸爸的农场兴旺发达。保佑哥哥熊鹰姐姐熊猫弟弟熊溢妈妈游梅他们都好。
爸爸,还有您呢。
嗯,是。
大妈您好。我和爸爸来看您,您为什么睡在这里呀?您晚上冷不冷啊?我和爸爸来看您,您要保证佑我们哥哥,姐姐,妈妈爸爸和我熊溢快乐,好吗?
嗯,大妈一定能听见的,我们都快乐。顺顺利利快快乐乐。
爸爸,要是大妈也和我们在一起,那就更快乐啊!
熊溢呀,如果大妈在,就没有你啦。
为什么呀?爸爸,为什么呀?
你,熊溢,会慢慢长大。
怎样才算长大呀?
学会把亲情放在第一位;学会不和妈妈爸爸顶嘴;学会不依赖别人;学会交很多的知心朋友;学会成熟处理事务;呵呵,儿子,你现在不懂,你慢慢懂,你慢慢懂,慢慢成熟。
都在盼望孩子长大,孩子一旦长大了,我们也就老了。那个牧歌长大了,40岁不到,却就那么轻轻飘飘地走了。可惜,可怜。死的人常常体会不到死亡的痛苦,却把痛苦让活着的人来体验。上帝的这种安排很公平很公道。所以,我们总要让死者的家属在失去亲人的时候,感到人间的温暖,社会的关怀,以增加对于生活热情和信心与希望。愿我们的农场做大做强,以更大温暖与热情、热力奉献给这个时时有痛苦有哭泣的人们吧。宛霞,您保佑我们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明天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