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通报会后,方教授带着赵汉阳、牧野及警察局长一起去看眼现场、调查相关人员。他们的第一站就是案发现场。
方教授走到女生宿舍楼前的水泥场坪,就不走了,如同一般的游览客一般,站在这座两层女生宿舍楼前,前后左右,慢慢而仔细的打量。
此时,华灯初上,校园内路灯将校园内各个角落照的不是很明亮,但也绝不黑暗。众人见方较星教授停下来了,立即如同一根根木头桩子一样,忤在原地不动弹。四周的同学看到穿警服的人神色严峻,不仅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向这边凑过来。
华清并没有因为出现恶性凶杀案件,而停止上课或者造成大面积停课之类,学校各方面的生活秩序都保持的井然有序。窥一斑而知全豹,华清大学在各方面牛的一塌糊涂,确实有他牛的资本。
牧野看到三三两两几个学生,远远的围着方教授他们,不上前也不说话,只是好奇的看着警察,想必是在猜测警察是如何办案的。一些背着单肩包的学生,估计是上晚自习的,看了这边一眼,却是理也不理,行色匆匆而去。
另外一些社会上的人,比如头戴摩托车头盔的快递员,一边靠在自己的摩托车上,等着学生来取件,一边好奇的打量警察。还有一些年纪较大的人,在校园里东游西晃,遛弯消食。
方较星教授指着那些人,问陪同的副校长:“那些人都是你们学校的人吗?”
副校长顺着方较星的手指望了一眼,说:“有的是,有的不是。”
方较星教授奇怪的看着副校长,反问道:“有的不是?”
副校长解释说:“华清大学是开放大学。校园环境优雅,这个城市很多人都喜欢在空闲时间,到华清校园里溜达。现在是春天时节,很多人就把这里当成踏青的所在。”
这时,一个阔气的中年男子,挺着巨大的啤酒肚,正在将揽在怀里的某个长发女孩,小心的塞进黑色豪华奔驰轿车里,赵汉阳淫笑着,意味深长的问:“那个女孩是你们学校的吧?那个中年男子是什么人?学生父亲?”
副校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恼怒,说:“可能是吧?”
赵汉阳不怀好意的笑笑,说:“校长,我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啊!”
副校长嘿嘿笑了笑,自我解嘲道:“学校也不是一方净土,有些人总喜欢找大学女生亲近,这也是人家的人权自由。我们也不好管。”
方较星教授眉头紧皱,摆摆手打断了副校长的话。现在哪个大学都一样,就是公安大学,不一样有一些有钱人包养女学生,甚至还让女学生穿着警服陪着他们花天酒地。
现在的大学已经变成了小社会,甚至比一般的社会还要复杂。复杂的环境为案件侦破带来不少难度。
方较星教授再次打量这所特殊的宿舍楼,问副校长:“这里住着特招生,你们在管理上有没有特殊的措施?”
副校长快速而肯定的回答:“有!正是因为这里面有特招生,所以这座宿舍楼管理是最严格的。现在的楼管阿姨是全校闻名的严格,也是学校多年的老先进了。这座宿舍楼配有24小时全时监控摄像头,对任何进出人员都有严格的监视。”
方较星教授在听到摄像头三个字后,猛地回头看赵局长。凌烈的目光,让赵局长的冷汗唰的一下又冒出来了。赵局长解释说:“摄像头上个星期六就坏了,一直在报修,但是一直没有修理。”
方较星教授听完局长的解释,又看向副校长,副校长有些尴尬,说:“是有报修,但是学校这么忙,一时也没有顾得上。不过今天下午修理好了。”
方教授没有说什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牧野脑域一直在不停的运转,此时听到摄像头坏了,心中登时咯噔一下。
方教授走进一楼大厅,迎面就是楼管阿姨的工作台。一个通向楼上的楼梯就在工作台的后面。楼管张阿姨情绪有些低落。此时,她看到副校长陪着几个警察过来后,赶紧出来迎接。
方教授挥手打断了张阿姨的客套,站在刚才楼管张阿姨坐着的地方。大厅内一览无余,工作台的桌面还摆着一台小型监控显示设备,画面上正在显示大厅的情况。
牧野在监控显示上看到了自己,牧野抬头去找监控设备。拥有脑域建模的牧野从自己站立的位置和显示位置,很快就找到摄像头所在。
牧野盯着天花板的一处暗格。摄像头是隐藏安置的,隐藏的非常好,至少从表面看不出来。如果牧野不是拥有近乎作弊的计算能力,牧野也不能肯定他找到的位置就一定是摄像头。
方较星教授相比牧野,明显慢了一拍。他反复看显示,比较自己的位置和显示出的角度差异,心里不断计算后,才慢慢确定一个模糊的位置。
方较星教授见牧野盯着那个地方不动,问牧野:“找到了?”牧野冲着方教授点点头。方教授不再说话。
方教授转身笑着对楼管阿姨说:“不要紧张。你和我们说说,你平时是怎么工作的。”
楼管张阿姨说:“平时我就是在这个地方坐着,如果是本宿舍楼的学生,我不会管。如果是外人,我就叫他在外面等着,我打电话到宿舍替她叫人。按照管理规定,外人是不能到楼上去的。”
方教授和蔼可亲的问:“外面的女生也不能进去吗?如果是她们的老师来了呢?”
楼管张阿姨脸色有点难看,不悦的说:“那也要分不同的情况啊。这个楼一共就住了21个女生,都是大富大贵之家的,我全部认识。”
“她们学的专业还有她们的老师我也全部认识。如果是她的老师来了,我就让她们上去。如果是我不认识的人来了,哪怕是女生,我也要打电话到宿舍让她下来将人领上去。”
说着,楼管张阿姨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课程登记表。翻开后,牧野看到是21个女生的上课时间及课程。张阿姨还拿出了一本访客登记表,翻开后,牧野看到是访客的到访时间、离开时间、接待人员、访问事项等内容。
访客登记本上的内容很多,几乎每个时段都有人进出,按道理21个学生不会有这样大的访问量的。方教授和牧野都是一脸疑惑看着张阿姨。
张阿姨反而很委屈的说:“大家都以为,我这个楼管做的很轻松,其实不然。你看看这个访客记录就知道了。这些孩子都是大富大贵之间的千金,每天打着各种目的来找她们的人络绎不绝。”
张阿姨随手指着张晓晓的记录,说:“举个例子。她爸爸是省长,几乎江南省来京城的每一个都会来这里拜访,每次来的都不是一个人。”
方教授突然问:“晚上呢?晚上都是怎么接待的呢?”
楼管张阿姨说:“晚上十点以后,我是锁好大门才去睡的,如果有人来了,会按门铃,我起来开门。”
方教授追问:“这几天,从周六到周一,你都锁门了?确定?”
听了方较星教授似乎怀疑她的话,楼管张阿姨激动的说:“我从来不会忘记锁门的。我发誓,我绝对锁门了。如果不信,可以调录像看。”转念又想到监控录像坏了,张阿姨脸色不禁有些惶恐着急。
牧野指着记录本,问:“就你一个人,你能忙的开吗?”
张阿姨脸色有些难堪,看了一眼副校长,小心翼翼的说:“是有些难忙开,实在忙不开的时候,我会叫我儿子帮忙。学校的规矩和宿舍管理规定,是从来没有被破坏过的,我保证。”
方教授疑惑起来,打量着张阿姨的年龄,反问道:“你儿子?”
楼管张阿姨一脸悲戚,说:“我是个离婚的人,在京城我买不起房子。学校可怜我,就让我和我儿子住在学校里。”
方教授追问道:“你儿子呢?你平时和你儿子住在什么地方?”
楼管张阿姨指着工作台旁边的一间宿舍说:“我和我儿子住在那里。”
方教授当即走向那间宿舍,边走边指着锁起来的房间,问:“一楼这么多房间都不住人?”
跟在旁边的副校长抢着解释,说:“从加强管理考虑,我们封了一楼,所有人都住在二楼和三楼。毕竟一楼进出都很方便,我们担心失控。”
方教授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什么。一行人很快来到楼管张阿姨的住房。赵汉阳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东西掉落的凌乱声音。赵汉阳看了一眼方较星,使劲推了推门,门没有开,里面传来更加慌乱的声音。
赵汉阳高叫:“开门,快开门!”门不仅没打开,里面反而传来打开窗户的咣当声,接着就是跳窗户的噗通声和一个少年的惨叫声。赵汉阳不再犹豫,手下一个寸劲,房门应声而开。赵汉阳几步赶到窗户前,看到一个少年正在一瘸一拐的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