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可儿也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江天儿伸手从饭盒拿起其中一只乳鸽,就那样咬着吃。
“真好吃,太美味了,我一个人都可以一口气吃下几只呢。”
可儿也拿着另一只乳鸽吃起来,突地,她听到一阵骨头被咬碎的声音,好奇地抬眸看去,才发现声音是从江天儿嘴里发出来的。
“你真的这么喜欢吃乳鸽呀,竟然连骨头也吞进去?”
江天儿眸光闪了闪,脸色有些不自然,却笑了笑,同时将嘴里的骨头吐了出来,“多吃骨头可以补充钙质。”
可儿扑噗一笑,“不过,我听说骨头里的钙质并不容易为人体所吸收,如果你真的这么缺钙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瓶钙片的。”
“那就先谢了。”江天儿舔了舔手指头上的汁,一手抽了几张纸巾抹着手,跟抹嘴。
“你不吃了?”见她停下手,可儿看了眼没怎么动过的饭菜。
“我饱了,如果你饿的话,就吃了吧。”江天儿端起面前的茶杯道。
“不了,我等会还约了男朋友吃饭,那这些怎么办?”可儿惋惜地望着那些剩饭剩菜,“这么多丢掉,太浪费了。”
“我等会放进冰箱里,晚上饿了就当夜宵吧。”江天儿道。
“那我帮你拿进去。”可儿起身,拿着吃剩的食物进厨房。
江天儿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才发现手机关机了,顺手开了手机。
“对了,今天有没有人找过我?我都不知道原来手机关机了。”
手中的动作一顿,可儿道:“如果是公事的话,今天没有人找你,不过私事的话,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有重要的事,对方应该会留言的。”
江天儿拿着手机查了下,只有一通留言,是小妹打来的,问她是不是今天回香港。
本想打回电话给小妹,又想了想,还是发了个微信过去,说声自己已经回来了。
握着手机,江天儿若有所思地望向站在厨房里的可儿。
记得昨晚,可儿送她回来时,说担心有人吵到她休息,就帮她关了手机。
到底可儿这样做,纯粹只是想让她能好好休息,还是另有原因?
是否昨天回香港时,可儿就收到消息,知道闫雷宇跟苏木溪今天会举行订婚仪式,担心她知道此事后受不了,怕她会做傻事,干脆就封锁一切消息?
“可儿,你昨天是不是——”
江天儿想问,昨天她是不是早已经知闫雷宇今天订婚的事,却在看到从厨房里出来的她,对上她关心的面容,下面的话,突然问不出口了。
“你刚才想问什么?我听不太清楚。”可儿问,江天儿却摇了摇头,“没什么,我都忘记想问什么了。”
可儿笑了笑,“那等你想起来再说吧,对了,你等会有没有什么节目安排呀?”
“怎么?你怕我一个人寂寞,想带我一起去拍拖?”江天儿打趣地道。
可儿歪着脑袋想了想,“如果你想跟我们一起去看电影的话,那我让他再买多一张票吧。”
“免了。”江天儿失笑,“我可不想被你男朋友记恨,说我破坏你们的约会,你们去玩得开心点,我就在家里看看电影就好。”
“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
“我对当电灯泡没兴趣,你赶紧走吧,别妨碍我看电影了。”
送走可儿,关上大门瞬间,江天儿脸上的笑容顿时崩了下来。
从可儿刚才的表现,现在她可以肯定,可儿昨天是故意关上她的手机的,目的就是不想她知道闫雷宇订婚的事。
其实这又何必呢?就算她今天被蒙在鼓里,不代表她会一辈子不知情的,再说,事已至此,迟知道早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这样也好。
之前因为周国友的原因,闫雷宇要跟她分手,就算后来看到他跟苏木溪出双入对,但在她的心底,始终抱有一丝期望,觉得只要解开误会,他们还会重新在一起的。
直到他终于跟苏木溪订婚了,她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输了,他们不会再有希望了。
没有了希望,就不会再有失望,她就不会再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可以专心工作,不是吗?她如此安慰着自己。
望着空荡荡的客厅,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寂寞如潮水般向她袭来。咬了咬唇,她走到沙发上,拿起包包,转身逃也似的冲出家门口。
走出街后,江天儿望着人来人往的马路,突然间却不知道要去哪里,仿佛天地之大却无她的容身之所般。
恍惚间,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没有任何目的地,只是机械地移动着两只脚向前行,直到走得累了,才找个地方坐下来。
凉风吹过,卷起了身边的空罐,发出沙沙的声音,忽地,她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
下意识伸手进包包里拿出纸巾抹脸,又一阵夜风吹过,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用手抚了抚手臂,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来到了一个沙滩上。
转目看了看四周,沙滩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她,及坐在那边的一对小情侣。
只见那对小情侣正搂在一起,旁若无人地在亲热。
看着他们亲得如此投入,江天儿突然起了玩心,捡起身边的一块石头朝他们掷过去,接着,赶紧转回身,当作没事发生般。
“是谁拿石头丢我!”
下一刻,响起了男人暴戾的喝声。
江天儿伸了下舌头,卧糟!出事了,原以为只是恶作剧一下,竟然惹到恶人了。她拿起自己的包包,准备悄悄地走人。
“喂!八婆!刚才是不是你拿石头丢我?”那对男女却走过来,一开口就骂人。
“你叫谁八婆呀?”
一听男人挑衅性的话,江天儿也火了,猛地站起身来,这才看清楚这对男女的模样。
一句话可以形容:这两人绝非善荏!夸张的衣着,流里流去的气质,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们是出来混的。
换作是平时,看到这种人,江天儿是避之则吉的,可没来由的,此刻她不但没想过要逃,反而心底有股冲动,想要破坏一切。
“臭八婆当然是在叫你呀!别给我装蒜,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在,不是你拿石头丢我,难道是鬼呀?聪明的,就赔我一万几千当医药费,否则,别怪我辣手摧花了。”小混混怒眉瞪眼地道。
“你这是在勒索我?”江天儿握紧拳头,扬高一边眉头。
“我是勒索你,那又怎样,谁叫你敢惹我张保仔,别多废话,你是自己交出来,还是让我动手?”他狞笑道。
“好呀,你想要钱而已,我给你。”
江天儿弯腰拿起自己的包包,作状要掏钱出来,却趁他们放松警惕性之际,两手紧抓着包包,用力打向那张保仔的头。
“去死吧!这么想要钱的话,不去抢劫银行,反而来勒索好人!”
一击即中,她抱着包包撒腿就跑。
“别跑!给我站住!臭八婆,让我逮到你就死定了!”
凶狠的喊声自身后传来,江天儿哪里敢停,用尽吃奶的力气拼命向前跑,一直跑,唯恐再慢一点就会被那两个人追上来。
慌不择路的她,也不知自己跑到什么地方,只知道有路就向前冲,直到一束亮光自右手边方向射过来。
“啊!”伸手挡住射向眼睛的强光,眼睁睁那辆车自远而近,就要撞向自己,就在她以为这回死定之际,那辆车却及时一个拐弯,险险地与她擦肩而过,就差那么几厘米,她就要跟那车头作亲吻状了。
多亏那司机的车技精湛,危急关头临危不乱,才没有发生车损人亡的惨剧,不过,也让她吓出一身冷汗。
“看你往哪里走?”
未等江天儿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完,那对男女已经后来居上,冲上来一手揪住了她。
“放开我!放手。”江天儿用力挣扎,无奈那男的一身蛮力,加上那女的在一旁阵,她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臭八婆,竟敢打我,还让我追了这么久,老子不发威你当我病猫是吧!”
小混对准她的脸,就是一个耳光,接着扬起手想再甩她一巴掌,可还没等挨上,他的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了住。
“哪个混蛋敢抓住老子的手!”
他转过头,想看看谁那么大胆跟自己作对,一个拳头就袭向他手脸孔,下一刻他整个人被击飞倒在地上。
江天儿这时才看清楚,救了自己的人赫然是静书。
“你没事吧?”静书见那小混混还想爬起来,一脚踹过去,将其踢晕,关切地望着江天儿问。
“我——”江天儿想说自己没事,眼光一闪,却发现那小太妹妹冲向静书。
“啊!你这混蛋,竟敢打我的男人,我跟你拼了。”
一见自己的男人实被人打倒,那小太妹,拿起包包狠狠地打在对方身上。
见静书只会用手挡住脸,不敢动手还击,江天儿看不过眼,冲上前,用力推开那女的,然后拉起静书的手,冲到车旁,拉开门,钻上车内。
“赶紧开车吧。”
不用她提醒,静书已经踩下油门,将车驶离现场。
“究竟你做了些什么,才惹上那对极品男女呀?”
忽地,一把戏谑的声音自车的后座传来,江天儿吓了一跳,转过头,却撞上一对含笑的晶亮俊眼。
“是你?”她脸上闪过一抹惊愕之色,“你怎会在这里?”
“这车是我的,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里。”狄恩双手环胸,笑睇着她道。
闻言,江天儿疑惑的视线在狄恩,跟静书之间徘徊着,仿佛对于他们会在一起出现很是惊奇。
“你们的交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坐在同一辆车上,并不代表交情有多好吧,不过呢,我跟静书的交情的确好得可以将我的性命财产全部交付于他。”狄恩笑得暖昧。
江天儿眼珠一转,目光停伫在静书脸上,“你现在是他的保镖?”
静书笑了笑,“狄先生这次的巡回演唱会的保安工作,交给了我们公司负责,而我则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那真是辛苦你了。”江天儿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很难服侍吧?”
“喂!你这个白眼狼的女人,才刚救了你,就在我背后说我坏话了?”狄恩瞪了她一眼。
“错,刚才救我的是静书,并不是你,而且,我不是在你背后说你坏话,而是光明正大地在你面前说。”江天儿瞥了他一眼道。
“太过份了,静书以前你当她的保镖时,一定很痛苦吧,跟着这么一个牙尖嘴利,不懂得感恩图报的雇主。”狄恩把静书也拖下水。
“你可别抵毁本小姐的名誉,静书你跟他说,我以前对你好不好?”她双手环胸道:“你说我跟他,谁对你比较好?”
个性木讷的静书,面对两人的夹攻,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帮谁,一个是现在的老板,一个是前雇主兼喜欢的女人,他谁也不想得罪好不好!
“你们两个都是好雇主,两个都对我很好。”最后,他如此说着。
“太没诚意了。”江天儿道。
“好啦,你就别再为难老实人了。”狄恩笑道,又问她,“下个月我在香港开五场演唱会,你哪天有空来捧场?”
“如果有人送我门票的话,那么我就勉为其难地去捧场好了。”她转过头看着他,“给我两张前排的门票。”
“你想跟你妹妹一起去看?”狄恩问。
“不是,她跟老公去度密月了,到时也不知道回来没,我跟可儿一起去,她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呢。”她道。
“好吧,看在我的忠实粉丝面上,我就送你两张前排的门票好了,你是要第一天的还是最后一天的?”他调整了下坐姿问。
她想了想,“最后一天吧。”
“对了,你还没说,刚才怎会惹上那两个人呢?”他把话题扯回之前的问题上。
斜睨了眼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狄恩,她暗骂他怎么就一直惦记着那件事,这让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