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276600000007

第7章

“树袋熊,你可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陌生女孩抱着我哭泣,我像新华门的哨兵直挺挺地站着。

如果闭上眼睛,仅凭岚的体味和眼前女孩的话语,我会认定,她就是岚——岚就在我的怀抱里。在这个雾气笼罩的黑夜,在这个远离城区破败肮脏的小镇,岚死而复活了。可是抱着我哭泣的,分明是陌生的女孩。她的垂至腰际的长发,娇弱的身体,柔美的嗓音,都与岚大相径庭。另外掺杂在岚的体味中那带有苦涩的莲荷清香,又是怎么回事呢?虽然这清香微弱飘忽,刚被我的鼻子捕捉到就倏地消失了。还有她衣服上散发出的那股子医院的味道中,我还嗅出似曾相识的某种动物的气味。这种气味,一经我的大脑分辨出来,立刻如临大敌般被屏蔽掉,根本不容我深加辨析。

对这个是岚又不是岚的女孩,我该怎么办?

“我冷!”女孩说。

不容多想。我抱起这个是岚又不是岚的女孩,安置在车后座躺好,暖风钮拨至最大挡,脱下风衣给她盖上。

开出西库镇,我不时回头看一眼陌生的女孩。她蜷缩在后座席上,身覆长长的如纱的发丝,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楚楚可怜。

“树袋熊?”女孩叫我。

“嗳!”我应道。

“这是梦,是吧?”女孩问。

“是梦,睡会儿吧。醒来一切都会好的。”我说。

她睡了,不再讲话,不时发出几声低低的呻吟。风扇呼呼吹出热风,引擎单调地哼唱不止。车窗外的雾越接近城区越浓。一个声音从我麻木的意识深处荡出:岚,你在哪里?我想念岚,想念那个如阳光般灿烂的女孩!

蓦地,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我一边小心转动方向盘,一边吞声哭泣。我的心如刀绞般疼痛,为那个喜欢我的岚,为那个到死也没说爱我的岚,也为我冰石般的冷酷无情——至今,为岚的死,我竟没掉一滴眼泪——现在却又泪流涟涟!

我不能接受车里这个女孩就是岚。如果她就是岚,那就意味着我永远失去了岚。

再说,我也不相信世上真有灵魂附体这种荒唐事。即便有,我也不相信会发生在岚身上。但我无法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

可是眼下,我只能把这个陌生的女孩带回家去。

多么希望躺在后座席上的是岚啊。1月7日,又是一个星期日,岚跟我爬了1天的山,手里捏着枫树叶在车后座上甜甜睡去。她突然起身,用红红的枫树叶打我的后脑勺,扑哧笑道:“骗你!我怎么会睡?我现在可是兴奋得不得了呢!”在后视镜里,见她得意地晃动脑袋,俏皮的短发甩起,像一把可爱的儿童伞。“明天,咱俩去看海吧!”她把脑袋凑近我的耳朵,“我最喜欢光着脚在海滩上疯跑,把白纸一样干净的沙滩踩上乱七八糟的脚印!”她又望着车外的景致出神,半晌无语,忽儿小声说道:“真的喜欢你,想和你睡……”

那天晚上,我和岚睡了。

还是青羊河边那样天空挂着凸月的夜晚,不过,这时凸月的弓弧已转向东方。

月亮在这几天里已悄然变脸儿,它已圆满,现在它渴望着被星光销蚀,它要分它的银盘给守候着它的满天星辰。岚熄了床头灯,只让月光从窗子泻入。她像期待新年午夜钟响的小女孩,眼中闪烁着水灵灵的光。

“来呀,”岚说,“让咱俩真正合二为一吧!”

在洁白的月光下,我和她互相为对方脱衣。她把脱下的衣服随手丢在地板上,说这一时刻床属于圣洁之地,不容任何杂物侵占。我自然乐于照此办理。一会儿工夫,地板上满是散乱扔着的牛仔裤、衬衫和内衣。她不像是在做爱,亲吻和抚摸都像某项课业的操作实习,她在努力模仿着什么,在完成既定的程序,或是在玩一种不无探险意味的游戏。我虽然已熟悉她身体的每一细节,但她袒露于月光下泛着辉光的裸体,仍给我以强烈的视觉刺激。她那挺实饱满的乳房、微微隆起的小腹、圆圆的脐坑儿和全身漾出的浓郁的体味,使我处于无法遏止的亢奋中。她用牙尖咬了下我的耳垂,小声说:“别忘了,人家是第一次,可别搞得像强奸似的!”她躺倒,闭上眼睛,紧紧攥拢手指。我小心探入,她微微皱眉,探至底部我停住不动。

“不会怀孕吧?”我忽然想起问道。

“傻子,还在安全期呢!”她的嘴角浮起笑纹。

我开始动。她下面越来越湿润。她呻吟起来,两臂用力搂紧我的腰。随着高潮的临近,她大声喊出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

是的,她的肉体在和我做爱,但她的灵魂在和那个精灵做爱。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她一直需求的是那个她努力想赶走的精灵,那个永远占据第一把交椅的初恋情人!

我无权埋怨什么,更没道理指责她。那不是她的错,也不是那个文学系副教授的错。正如我也时常思念北京的维纳斯女孩。我不能说,我的思念与岚的思念有什么本质的不同。我和岚都努力想抹掉旧时的记忆,然而收效甚微。但爱,我想,不是埃斯切尔不可能的盒子,而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我同情岚;同时,我也同情我自己。

第二天,岚早早起床走了。走得静悄悄的,也没和我打招呼。

醒来时,我在枕边发现了她留给我的字条:

不管我们之间横亘着什么,请不要放开这只手!

我在枕上拨通她的手机。铃响七遍后,她接电话。

“喂,瞎写的什么呀,谁说要放手啦?”

“我只是怕!真的对不起!在那种时候,还忘不了他……”

“时间,只是时间问题。我统统理解。感情这种东西,有时自作主张。”

“谢谢你,树袋熊……”电话里传来哽咽声。

“好啦!听说过6月下大雪,可没听说过1月下大雨的!要是满城发大水,恐怕要淹死不少冬眠的小动物!”

“坏死你,树袋熊!”电话那头的岚破涕为笑。

当天下午,我开车带岚去了海边。在寒冷的海风中,她脱下鞋光着脚在海滩上疯跑,把白纸一样干净的沙滩印上了乱七八糟的脚印。我捡到一只金色的小海螺,岚说里面藏着海螺姑娘,正等着傍晚出来替我洗衣做饭。我把海螺扔回大海,我说,有你我就够了。岚笑了,笑得比海霞还要绚烂。

我原本怀抱希望。时间,只需再留给我长一点时间,一切会水到渠成。但只有103天,在我和岚相识的第103天的上午,在那个上午的10点05分,我的希望在吉普车的车轮下轧碎了。

没想到把陌生女孩抱上楼如此轻而易举,加诸臂上的不像是正常体重的女孩,在踏上最后一级楼梯时,我甚至觉得若就此松手,说不定女孩会像氢气球那样飘浮在空中。

她睡得很死,陷入了黏米粥似的睡眠。我把她放在床上,她犹自酣睡未醒。我轻轻脱去她的白色羽绒服和贴身穿的蓝白道住院服,只留下乳罩和内裤。原本打算一并替她脱掉,但看着眼前陌生的身体,犹豫一下放弃了。

从衣袋掏出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果如女孩所说,有一只小灵通手机,一沓箍着银行封条的人民币,一支20厘米长鸟骨做的笛子——鸟骨古笛!这支鸟骨古笛,和我在河南博物院看到的9000年前新石器时期的贾湖骨笛一模一样。笛子是用丹顶鹤的翅骨做的,光滑透亮的茶锈色笛管上钻有七个吹孔,像是经常被人把玩抚摸,笛身泛出玉石般温润的光泽,显得灵秀而神秘。它静静地躺在床头灯的光影中,仿佛是一个有意识的生命体,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自己鸣响。

我端来一盆温水,把毛巾蘸湿替女孩擦洗身体。

女孩眉目清秀,脖颈细长,皮肤白皙细嫩,四肢修长匀称。是一个典雅美丽的女孩。但她十分瘦弱,锁骨窝儿深凹,乳房小巧,肚脐成一细缝儿,像尚未发育成熟的女初中生。她的两只手腕上各有一条细长的红色疤痕,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套在腕子上的猴皮筋。但这两条细长鲜红的疤痕非但没有减损她的美丽,反而衬得那两只玉臂更加莹润动人。

她的长发也美得叫人惊异,黑黑的映现出淡淡柔光,如纱如绸如风如影,不经意间,已从指间悄然滑落。我不禁想起北京的维纳斯女孩,两人的长发同样撩人情思,同样动人心魄。

擦洗时,女孩似曾醒来,脸上浮出微笑,嘴里咕噜一句听不懂的话,又翻身睡去。

我试着将床上的女孩和岚进行比较,找出二人形貌上的审美差异,但很快就终止了这一徒劳的做法。一方面这样做是对岚的亵渎,连想都不应该想,特别是在眼前这种情形下;另一方面,我发现这两个女孩,宛若两个不同种属的生物,或许就某一细节还可以勉强对照品评,但作为独立的个体,她们当中的哪一个都无与伦比——白杨和垂柳放在一起是没有可比性的。

问题的关键是,现在床上沉睡不醒的女孩,算是独立的个体吗?

不管她算不算是独立的个体,她都不是岚!

2月4日上午10点05分,在鱼门桥下,岚被吉普车撞死了!

那天是星期日,下着似雨的雪……

2月3日晚上,岚来我家把门上贴的年画由狗换成猪。距除夕还有整整14天。

她把撕得粉身碎骨的狗丢进垃圾桶,恭恭敬敬地贴上喜气洋洋的猪。

“我爸要见你。”她说。

“要是相女婿,我好怕!”我开玩笑说。

“不用怕,那人你认识。”

“我认识,谁呀?”

“就是小区门口收废品的那个老头子!”

“噢——原来是将军大人!”

岚笑着在我腰眼上狠捶了四五拳。

“什么将军大人?”岚止住笑,“他这辈子只当过几年车间主任,工厂还是街道集体性质的。”

“干吗去收废品?”

“下岗了!后来摆过地摊,拉过三轮,给人家看过库房。摆地摊让城管打掉三颗牙,拉三轮掉进污水井摔断了腿,给人家看库房又无缘无故失了火。咳!反正是灾祸不断!我妈熬不下去了,俩人不吵不闹离了婚。”

“哪年呀,离婚的事?”

“我读大四那年。”

“后来呢?”

“后来就到你们小区收废品去了,人总得活下去嘛!”

“你妈怎么样,跟你可有来往?”

“她的情况鬼才知道,大概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个女儿。”

“真的,不是我说,你爸真不像收废品的,让人望而生畏!”

“可他说你是个好人。”

“他说我是个好人?”

“是啊!他说你厚道、仁义、有同情心。他说你的那位朋友不咋样,装大款,一副小人相。他说他不明白,你挺好的一个人,干吗跟那种货色混在一起?”

“得,汤姆·杰瑞要是听见这番话,黄眼珠定会气成红眼珠!”

“所以,我爸要见你,说要正式谈一谈。”

“谈什么,能否透露一二?”

“跟你签协议!”

“协议?”

“就是要跟你签合同!要你保证跟我在一起是基于婚姻的目的。别小看我爸,自打库房着火事件之后,他经常看法律方面的书。”

“什么意思呢!首先,‘在一起’含义就不明确。还有,‘婚姻的目的’又是能‘保证’的吗?那个‘基于’就更是自欺欺人。这样的合同签了又有什么用呢?”

“树袋熊,你要想清楚,不是我要跟你签合同。我跟你,喜欢了就在一起,想睡就睡了,厌了烦了没意思了就分手,根本用不着签那种劳什子!现在是我爸要跟你签。你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他能容许自己的女儿没名没分地在你这里过夜,已经开了天恩了!”

“这不是骗他吗?”

“为了我,也为了他,你就骗他一回吧!”

2月4日早晨8点整,我走进了青羊河南岸老城区的10号院。

一个半小时后,将军大人像对待亲儿子似的把我送出来。当然,为了谢绝那顿本应意义非凡的午饭,让我着实费了不少口舌。

雨雪霏霏,岚送我去鱼门桥公共汽车站。我撑着伞,岚挽着我的胳膊。

“是不是有孙悟空头上套金箍的感觉?”岚问。

“只是骗你爸这样一个人,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我说。

“是把柄攥在将军大人手里,心里不是滋味吧?”

“有一点。不过……”

“瞧!”她手一扬,像魔法师一样掏出了她父亲的那份《结婚保证书》。

她把将军大人戴着老花镜一笔一画拟写的法律文件,在我眼前晃晃,像个搞恶作剧的小顽童。

她肯定是趁将军大人送我的机会,从她父亲口袋里偷出来的。

“不用害怕!”说着,她把那张无辜的纸撕成了碎片,笑着喊了声什么,扬手向上一撒。碎纸片像一群翩翩起舞的蝴蝶,在雨丝雪帘中纷纷飞向路旁的绿篱。得,死乞白赖把人拉来,在那么尴尬的气氛中签了那么荒唐的东西,她一扬手便化作了蝴蝶之舞。

接下来,她不停地说不停地笑,说的和笑的都有点古怪。忽然,她停止了说笑,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严肃,紧紧挽着我的臂肘,与我默默而行。我也找不出话题,就这样一直走到鱼门桥。她低头寻思着什么,忽地抬头,眼睛亮亮的,央求道:“树袋熊,陪我去超市买个发卡吧,求你!”

我没答应,我还要去找汤姆·杰瑞喝啤酒。

10点05分,在马路中央,她躺在了切诺基吉普车的车轮下。

她死了!我亲手把她的二又四分之一簸箕骨灰,葬在了花溪公墓沉甸甸的青石板下!

已经过去24天了。在这匪夷所思的24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死去的岚,换了个女孩的肉身,又回到了我的身边。现在,她躺在我的床上,就像被人催眠了似的长睡不醒。我想象不出,这个是岚又不是岚的女孩完全清醒后,会是怎样的情形。

我从餐桌旁搬来椅子,坐在床边。

女孩的脸红扑扑的,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我用毛巾替她擦干。我拿起那支鹤骨古笛,又细细端详了一回。窗外天色转白;窗台上,酢浆草的小红花,朝着长睡不醒的女孩微微摇动;床头柜上的唐老鸭闹钟,滴答滴答刻板地度量着消逝的每一秒钟。

一阵困意袭来。我趴到床上,感觉身子向下沉,不停地向下沉,一直沉入马里亚纳海沟的最深处。安康鱼的眼睛像守夜的灯盏照亮了黑暗的海底,巨型乌贼和抹香鲸的身影云似的从头顶飘过,海水的咸味和硫黄味充满了我的鼻腔……

同类推荐
  • 罪头条:恶魔的风度

    罪头条:恶魔的风度

    《罪头条:恶魔的风度》以罪案版头条上一桩闻所未闻的连环凶案为开端层层展开。究竟是什么样的恶魔,一次又一次轻视生命,践踏人的底线?睿智的老刑警,深谙人性的女记者,看固执又别扭的父女如何与真凶对抗,层层剥开罪恶的面纱。本书是作者“记者探案类”的首部作品,希望通过描写那些有可能发生在都市人身边的头条罪案,折射社会弊端和人性弱点,提高人们对罪案的警觉,引发读者更深层次的思考。
  • 前生3

    前生3

    青年女作者王晓燕最新长篇小说《前生》,以其特有的视角与简练的文笔将一个故事向读者娓娓道来,把都市里职业男女的爱恨情仇描写的淋漓尽致。评论家称,在这样一个小说家已经被贬为毫无意义的故事复述者的年代里,王晓燕所坚持的叙述方向不是故事本身而是故事之外的寓意与叙述的技巧,其作品叙事诡秘,没有随传统或流行叙事的方式而自成格调。
  • 农村留守妇女

    农村留守妇女

    在当代中国,有这样一个女性群体,因为产业结构发生了变化,她们的丈夫外出务工,她们被定义为“留守妇女”。中国农业大学教授叶敬忠先生作过比较系统的留守妇女调查研究,他在《阡陌独舞:中国农村留守妇女》一书中指出:“自20世纪80年代始,大量已婚男性劳动力外出到城市务工,农村留守妇女现象随之出现。丈夫外出务工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家庭收入水平,改善了家庭生活,但因为丈夫在家庭中的缺席,留守妇女独自承担起了农业生产、子女抚养、老人赡养等家庭责任,因而面临劳动负担和心理负担同时加重的困境。”另有课题报告称,目前我国有近5000万留守妇女,劳动强度高、精神负担重、生活压力大,是压在她们头上的新的“三座大山”。一位长期研究中国留守人口的学者认为,“当代中国留守妇女的数量之大、承受负担之重,不仅在中国历史上,就是在世界的现代化进程中,都是少见的。”
  • 海岩纯爱四部曲

    海岩纯爱四部曲

    海岩的作品有他非常特别的气质,那就是情不自禁,时时流露出极大的柔情,有时他对这种柔情的关注程度甚至超过对案情本身发展的关注,以至于你搞不清他究竟是写犯罪,还是借犯罪在写情感。这在《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和《永不瞑目》中尤为明显,案情发展到后来基本是靠情感来推动的,情感在这里成了故事的核心,破案与否已不再重要,人们更关心感情的下落。
  • 呼兰河传

    呼兰河传

    《呼兰河传》,一部充满童心、诗趣和灵感的“回忆式”长篇小说。全书七章:一、二章写小城风情,三、四章谈家中亲疏人物,五、六、七章摹绘独立旁枝人物。作者用舒展自如的巡视式艺术手法,以情感的起伏为脉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呼兰河畔的乡镇作传,为这个乡镇的风土人情,为各种各样人的生与死、欢乐与悲哀作传”。全书七章可各自独立又浑然一体,尾声余响不绝。萧红以娴熟的写作技巧,抒情诗的意境,浑重而又轻盈的文笔,造就了她的巅峰之作,为中国文学奉献了一部不朽的经典。
热门推荐
  • 密室暗枪

    密室暗枪

    还差几分钟就到晚上八点了。一栋中高档写字楼的大门口,一下子涌出一群男男女女,这些丽丽贸易公司的白领们穿着清一色灰色公司制服,为首那个叫方妮的一出了门就开始一路小跑,落在她后面的几个人一面向对面职员宿舍所在的荷苑小区快步走着,一面叽叽喳喳地抱怨:“偏到快下班时才开会,差点误了看《密室暗枪》!”“胡总明早要搭飞机去上海公干,所以要安排一下呀!”“我们算幸运的,张经理和胡小东还被她扣在办公室商量工作呢。”“快走吧,电视剧马上开演了!”
  • 明月照君来

    明月照君来

    她以为她是他最爱的皇后,直到被剖腹取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烧死,她才知道,那不过是她自以为是的一场梦……
  • 太上长文大洞灵宝幽玄上品妙经

    太上长文大洞灵宝幽玄上品妙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你要的情深似海

    你要的情深似海

    学生时代,你是否暗恋过那么一个ta?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当你面无表情与ta擦肩而过时,内心或许已经波涛汹涌。林汐沫曾发了疯的去掩饰对余皓洋的喜欢,当所有人都发现我喜欢你时,你却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终于,当我放下一切准备离开时,你回来了,他们说的没错,真正喜欢过的人再见面还是会心动。时隔七年,他们的再次相遇究竟是欣喜还是心痛,放下了还是忘不掉,时间终会告诉我们答案。“我愿随你走在天际,看繁华满地.”——余皓洋“任凭岁月改朝换代,唯有你无可替代.”——林汐沫
  • 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战役(世界军事之旅)

    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战役(世界军事之旅)

    战争带来劳民伤财、废墟残骸的同时,也推动了历史车轮的进程。本书就是一本收集了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战争书籍。它集聚了历史上的秦赵长平之战、汉匈平城之战、赤壁之战、山海关之战、镇南关大捷、台儿庄战役、淮海战役等重大战役,详述了它们的深远影响及重大意义。
  • 石剑仙魂传

    石剑仙魂传

    什么?她居然在新婚之夜逃跑?寒以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误嫁黑羽魔君。没错,就是传说中的黑蛇。不多说了,逃命要紧。
  • 万物禁咒

    万物禁咒

    魔法位面的魔法发展昌盛,妖魔的强大同样难以置信。有着铸造界最为高超的铸造技艺,确没有半点实力。他是学者,铸造界不为人知的泰东,在妖魔的袭击中给很多人,指明了生路。确从未与妖魔厮杀过,朋友的死让他明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人阴谋算尽外,还有妖魔虎视眈眈。踏进魔法高中的门,自己缺少的魔法练习,战斗,从这里开始。
  • 反网游杂货店

    反网游杂货店

    以下,就是关于本书的简介。姜渐离被强大的老爹以“度假”的理由送到了异世界。他在那里得到了一间厉害的店铺——同时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他发现这个世界正面临危机——似乎这个世界正被一位强者改造,要被改造成一个类似网游的世界。他决定试着去解决掉这个影响世界安危的事件。而后随着接触,随着他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他身边的“熟悉”的朋友也越来越多,他也对这个世界生出了越加深厚的感情……(ps:在作品相关里发布了个九千字的类似本书前记的一个小小的故事起源,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看一看,不看也不会影响任何的阅读体验。)最后,关于书名,如果实在觉得不怎么样的,那你就当小作者是随便取取的吧!
  • 故河口物语(1-6)

    故河口物语(1-6)

    这是一部有关一群拓荒者的小说。全篇以鹿女的“父辈之家”为主线,祖母贯穿始终。父亲的家大口阔之梦,母亲的粮食梦,小姑的读书梦,二叔的渔船梦……等为主要内容。糅合着鹿女及笔者的童年记忆与最初生活的体验。使之成为一部自然人情风物相结合的小说。更展示那个时期人不敌自然的悲惨,人与人之间诚挚忘我的的情感,与人对自然无限崇爱热切的矛盾心理。
  • 霸上特工女军师

    霸上特工女军师

    睿智的目光快速地掠过一丝暗芒,西蒙焰环视四周一眼,沉声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手中的剑挽出一朵朵剑花,那锋利的剑刃令敌人的脚步无意识的移开,敌军的包围很快就被打开一道口子,西蒙焰护着众人急速往黑青谷撤退,“王爷,快走。兄弟们差不多都撤出去了。”已退出敌人的包围的祁勇,转身朝西蒙焰急急唤到。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些包围着他的敌人,西蒙焰嘴角不屑地弯起,手中的长剑转了个圈,围着他的人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