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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当头一棒(2)

因而在阿尔伯克基,在阿肯色斯,再到印第安纳,尼克松重复了他在印第安纳州所说的话,“既然你们是来自印第安纳州,为什么不做共和党捍卫者?”当比尔·莫耶斯回到曼哈顿听到马尼拉公报获得通过时,尼克松正在新泽西的洛迪。萨菲尔认真研读关于约翰逊总统与金总理达成的尼克松意料中的承诺和平的协议,其专注程度超过了任何研读文本的文学评论家。公报中重申美国在越战中“逐步减压”的策略:只要北越武装颠覆力量开始撤出,停止渗透活动,使暴力活动降级,那么盟军的力量就应该撤出。因为继续行动的规模和持续时间相应地取决于共产党侵略的规模和时间。

这是老生常谈。但正当萨菲尔研究协议时,尼克松认为自己看到了一个开端——某些点燃导火线的东西:他们可以编造这是一次共同撤军。类似于投降。他用力地扔开记事本,安排莱恩·加门特开车送他到新泽西,并打算就马尼拉公报发布公开声明,这位老兄喜欢公开声明想法,因为这样肯定能吸引媒体。尼克松比萨菲尔更懂得宣传的艺术。他安排萨菲尔回到议事阶段,安排他们两天后全部集中到百老汇20号继续完成他们反击手段的草案。尼克松呼吁组建1917年和1940年“大不列颠式的战争内阁”,由两党的代表制定出下一年赢得越南战争的策略,使它在总统竞选中不致沦为”毁灭性的政治事件”。美国人民绝不容忍一场看不到尽头的长期战争。因此如果看不到希望,共和党将不得不忍痛展开和平计划——这将毁掉约翰逊来之不易的对越南的承诺。

对美国总统而言,这样的呼吁的确是不怀好意的。尼克松实际是在威胁他:让我成为你外交政策的伙伴,不然我会把整个越南麻烦变得更难以收拾。当约翰逊抵达美国时,他才知道尼克松要求分享权利的消息。

在11月1号多家报刊上发表的专栏文章中,尼克松努力使总统在舆论反击中被彻底打垮。专栏中说:他曾以为共和党这一年在南方进展不错。然而,现在我对南方的期望必须调低了。因为民主党在这场绝望的赌博中,把种族偏见、谣言散布和舆论反击当作筹码去赢取这场竞选。这场赌博在南方某些沉寂地区会赢。但民主党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它以牺牲下一代为代价,只为赢得下一次竞选。

这是厚颜无耻的。共和党全国委员会制作了一部名为《事情真相》的电影,这部电影将在大选前的周日放映。还有一组新闻短片,这组短片描述了在林登·约翰逊统治之下的美国是放纵犯罪、纵容暴乱和军人骨灰不断从越南送回的社会。

在选举前夕的周四早上,帕特宣布即将公布一份名为“马尼拉评价”的文件。百老汇大街20号的工作人员疯狂地工作,以赶在截止日期前使这一文件出台。下午,约翰逊走到白宫新闻发布间的台上宣布,医生劝他在15到18天之内接受手术,切除声带息肉,修补胆囊切口。白宫的医生还建议他“减少活动日程,为手术做准备”。而他次日就要前往德克萨斯州,开始一场没有周末的竞选旅行,而这对他的手术不利。

有事实可以证明:民主党在周二时就已希望全无,经验老到的观察者像希腊之神一样能够读懂总统的内心想法,捕捉到他从医学上的幽默向政治上的恐惧的转变。每当出现艰难时刻,一些使人虚弱的精神方面的疾病就会一起发作。在他首次参加参议院大选的前夕,他靠一个选区的选票艰难获胜,那时他得了肾结石。1955年,他再次遭遇肾结石,随后心脏病又犯了。而这一次,选举过程看起来更具挑战性。“从任何方面来看,这都不是一次突发事故。”军医乔治·白克力在总统宣布休息后,在新闻发布会上如是说。

同时,在百老汇大街20号,他们在努力完成“马尼拉评价”。

“你认为这样会在报纸中占一席之地吗?”尼克松问当地的宣传员。

“除非他们在早报截止日期前还没完成。”萨菲尔说。

这时,尼克松提出他自己的想法:“你认为他们会在《纽约时报》上发表吗?”

他所指的是《纽约时报》的做法,作为“记录历史的报纸”,该报常登载国情咨文、重要的公众文献及重要的演讲。

“我以前也这样想过。”

萨菲尔开始工作,他很熟悉哈里森·塞利斯博里,他是《纽约时报》最伟大的驻外记者,当时任副总编。萨菲尔在记录中记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这是我一生中最卖力的一次自我推销。”《纽约时报》疏忽了尼克松,他说。如果没有给尼克松一些版面,就显得盲目拥护了。萨菲很会迎合塞利斯博里的新闻感觉。

塞利斯博里提醒萨菲,要在下午截止前递交《马尼拉评价》。如果这样,他承诺会认真阅读并考虑发表。

大群的记者聚集在尼克松家的前厅,等待着他承诺过的文件,就像在等待戏剧中的一幕场景。三名秘书将文件分别打印,萨菲尔一句话一句话地修改着,负责传信的男孩们徘徊着,等着指示。每当秘书打印出几页,萨菲尔就会一把抓过去,弄得纸张到处都是,装订工人不得不重新整理。帕特·布坎南最后定稿,宣布提案中有八点信息。

但是文件上只有七点信息。11月14日的《纽约时报》头条新闻这样写道:“理查德·尼克松昨日发言说,马尼拉会谈对于越南地区和平的促进作用寥寥无几。”这条新闻旁边就是“总统先生即将接受手术,旅程取消”。

文件第18页提及尼克松250字的声明:“双方的撤军将越南的命运留给了越共和南越军队……共产主义的胜利很可能是这种撤退的最终结果。”

于世界而言,尼克松现在相当于美国的幕后总统,因为他自作主张制定了对越南的政策。这是个谎言,在尼克松的陈诉文件中提及的“双方撤退”并没有在联合公报中出现。因此,尼克松的声明并没有呼吁双方的撤退。在马尼拉公报中规定,在最后的敌军撤离后,美军可以在越南南部停留6个月。约翰逊和尼克松都很看重民意调查,也知道战争是最不受欢迎的,撤退是最有诱惑性的选择。但这样使美国看起来很懦弱。《纽约时报》将尼克松的诡计神圣化。导火线已经点燃了,现在烟花开始燃放了。

约翰逊看到当天的《纽约时报》时,吼道:“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都是政治吗?”

他准备反击,他眼中的尼克松仍然是上次记者招待会上的尼克松——不是罗姆尼,不是洛克菲勒,也不是珀西,是尼克松。所以他不可能输给尼克松。只有抨击尼克松一事可以让民主党派团结一致。所以,他将尼克松推了出来。

人们认为病重得无法出行的总统,在出席新闻发布会并回答问题时,却是明显地精神十足。有人问及是否是访问亚洲的繁重旅程使他身体欠佳,这位总统说:“我一点疲惫都没有。”

《邮政时报》的查默斯·约翰逊很有勇气地提问:“您取消竞选旅程是不是意味着您在选举前不打算帮助民主党,比如说在德克萨斯州作一场小小的演讲,或是来一场电视脱口秀?”

总统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这名记者,说:“第一,我们没有任何计划,因此,就没有所谓的取消计划。”他又说,“我们受到大部分州及地区的邀请,在过去六周里我们接到了47个州的邀请,但我们并没有接受这些邀请。”

然后,他又推诿说:“我们还是和这些发出邀请的人联系了,我们也对是否要去那儿作了一些调查。”

但是他隐藏不了一个事实:秘密服务部门的人员已经侦查了通往至少11个地点的安全路线,包括在芝加哥比灵斯为午餐游行准备的“大北方酒店”的125个房间。

“这个国家的人民应该知道所有的‘取消的计划’最初都是由那些遣词构句的专栏作者想象出来的,他们只报道他们希望的或者是想象的内容。”

他已完全丧失了风度。他进一步批评尼克松:“这是他的问题,每隔两年的10月就要给他的政府和国家挑错……他从没想过或意识到在政府得到一席之位后应该怎么做。“他在讨论一场他明显准备不足,或者说知之不多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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