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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简伦的童年 掌心包围着记忆的锁孔(1)

简伦生长在一个在当时看来是非常优越的家庭,她是闻着书香味慢慢长大的,时常会遇上羡慕或嫉妒的目光,或评价她养尊处优,或形容她脱俗飘逸。

父母到了不惑之年,她才从一个遥远而神秘的地方姗姗来迟。

父亲是一名非常正派爽直的政府官员,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起,父亲被莫名其妙打成了右派,足足批斗了二十年。母亲也为此受到牵连,被分派到某农场改造,两个人的工资统统扣除,只能领到一点可怜的生活费。那是个善于“整人”的年代。多年的冤屈和歪曲,父亲都承受了下来。在以后的岁月里,她才学会用两个极贴切的词形容父亲:睿智和坚强。属性情中人,如果他能变得弯曲一点,凭他的才干和人品,曾经的那次任命州长必他无疑,可是,上头找了种种理由,使他落选了。他只好再次担任起某机关的领导,将那个重要部门调理得有声有色,且口碑载道,直到他老人家离休后,还被人念念不忘。父亲爱书爱得有点偏激,记得她小时候喜欢往书上胡涂乱抹,一经父亲发现,必招来一顿声色俱厉的斥责。她对此颇为不满,心想:别人的文字可以印成铅字,四处张扬,为什么我就不能在书页的空白处写几个自己愿意写的字?

母亲是位单纯而贤良的传统女人,把所有的温情都献给了简伦和她的父亲,她在他们的生命里占据的比重是:他们谁也离不开她。作为女人,母亲这一生是成功的,无可挑剔的,当然,她也应该是幸福的。她时常会在安静柔软的被窝里回忆起小时候母亲教她唱歌、识字和讲故事的情景。母亲的耐心令人折服也令人汗颜。

家庭环境的优越并没有养成简伦的不良心理,父母不怎么干涉她的交往自由,他们说,人与人之间,最可贵的是真诚。她算是个听话的孩子,有些时候,真诚得有点过了,变得真实,一不小心便会伤及自己。

快要学会记事的时候,也就是快两岁那年,简伦突然得了病,是一种少见的怪病,浑身瘫软,四肢无力,甚至直起脖子看人的力气都没了,这怪病如洪水猛兽,把她身上所有的力气和一辈子的健康全部吞噬了,也把父母的精力和家中那些不多的积蓄很残忍地一点一点撕扯着、吞咽着……

那时的家简陋而单调,除了床和桌子以及一些必备的炊具之外,就是父亲的那些厚重的书籍。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没有玩伴,没有可以争吵和抢食的对手,受到格外的疼爱和宠溺。当时,苹果很贵,父母舍不得吃,每天用小勺给她挖一个软绵绵的红苹果吃,她还太小,不太懂得为什么大人们不吃却看着她吃,她嘴里吧哒着苹果,眼睛却望着喂苹果的母亲。她就是在快要变老的父母怀里安全而幸福地度过童年的。她亲眼看着父母一起慢慢变老,头发一起灰白,皱纹一起横生,眼睛一同变花。

我伫立在临近某个岁月边界的一个中午,躺在明媚的床头午休,突然悟到:太真实了,可以毁人。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开悟。人开悟的时候会浑身发软,有点虚脱,为从前或者未来虚脱。幸好,我只是手脚有点发凉。

那个年代,到处是一派斑驳不堪的矮平房。我家住在一个大杂院里,书店的后门正好开在我们院子里,母亲在书店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后又调到电影院工作,书店里的人都认识我也都喜欢我,小孩子几乎都喜欢撕书毁书丢书,而这些毛病我身上都没有,所以我从小就有幸能天天找个不起眼的角落,身边放好几本小人图书,一看就是半天,直到妈妈来接我回家,我还用不舍的眼神再看一看那不大的盛书不多的书店,同院子的小孩很多,属我的藏书最多,有两大纸箱,我一直像宝贝似的收藏和翻阅那些黑白小人书或者是色彩温和的童话图书,直到我该读初一要搬家的时候,才在父母的要求下,将它们送给了另一个小我许多但也同样渴望书的孩子。还有一件特别得意的事就是,母亲几乎每天晚上都带着我免费看电影。那是整个小县仅有的一个露天影院兼会场,可坐千来人。不论刮风下雨,只要来新电影,母亲总是抱着我去看,看完回来的路上,我伏在母亲的背上一遍遍复述电影的情节和镜头,我的记忆力惊人的好,每一个细节和表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和记忆。母亲喜欢我这样,她有点欣慰。我清楚地记得有一天天气不太好,看样子随时会有暴风雨出现,可母亲还是拿着雨衣背着我去了,那天演什么电影,记不清了,总之是部新电影,而且据传只演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要转到另一个县城去。电影是否精彩,我现在也记不清了,我只清楚地记得回家的途中先是狂风大作,即是倾盆大雨,母亲背着我往家赶的途中滑倒了,我和我的母亲一起摔进了泥潭,浑身地泥浆,鞋子袜子里灌满了污水。母亲那时的身体状况很糟,肾炎之类的病,每天得吃药,我常常会小鸟依人般守在母亲身边看着她喝水吃药,我有点发愁,我不知道那小小的稚嫩的愁绪会不会侵入我的眼睛,大人们会不会懂?小的时候,我就是妈妈的那个懂得发愁的女儿,温顺而听话。长大后,却是浑身的皮肤内部长满了细细尖尖的刺,像一株怪异的植物。

我们所处的那个小县城气候极其恶劣,地势较高,空气稀薄,紫外线轻而易举地就能全盘辐射,不定期地会有狂风、暴雨和冰雹骚扰。在那里,我曾见到了平生所见到过的最大的冰雹,有鸽子蛋那般大小,我像所有见到冰雹的孩子们那样,躲在门里,手却拼命往外伸,想要接住一两个看看到底是从天而降的什么神物或怪物。我终于接到过一个,那是我平生所接到的惟一一枚冰雹,它躺在我温润的小手掌里,冰凉湿润,一点不如我看到的那样疯狂和尖锐,不一会儿,它就缓缓化解成了水,那水里什么也没有。透明,但又有些浑浊,我不知道它是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气息之后凝结成的晶体,我忽略了循环往复的特质,我那时压根什么都不懂,我的内心只有我的童话。这生命中惟一的一枚冰雹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有一个晶莹剔透的小人儿从里面走出来,然后陪着我说话和睡觉。看着冰雹化成了一小团污水从我的指缝间渗出,我有点失望。

父亲曾经告诉过我:“这是神话故事,你不要太相信。”

母亲也提醒我:“伤心什么?这不过是童话。”

我还是不甘心地要去幻想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我相信有另一个世界,那里绝对生活着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美人鱼和拇指姑娘、小草人和金苹果,还有时好时坏变化多端的女巫们,俯首贴耳地、雷打不动地相信着。

父母抱着我四处求医问药,甚至任凭江湖骗子在我身上乱切乱割,折腾到十六岁,才被一个名医专家确诊。惟一让我惊惧的一句话就是:这病也许不会让我在这世上住太久。那个“也许”多少让我感到了某种本能的希望,我的年轻让我很快忘记了死亡的距离。我从不认为自己会死,除非我愿意死的时候。事实上,我也在正常地生长和发育着,就像地上的一种草,尽管被谁有意或无意地踏了一脚,却仍然汲取着阳光和水分,丰满和变绿。

我走得有点吃力,有点难受,我都不想再走下去,索性就找个有篱笆的断壁颓垣就地而眠,不再醒来。但我又必须走,踉踉跄跄地走,磕磕绊绊地走,甚至得连滚带爬地走。我穿着花衣服梳着羊角辫摇摇摆摆地走着摔着,摔着走着,危险时时尾随着我,为此,我浑身布满了伤痕,结了痂,留了疤,有无数次,我的头磕肿了,痛得我“哇哇”乱哭,家里总少不了药棉、狗油和清油,还有满抽屉的止血消肿消炎的药水或者药粉。我身上充满了药味,象是医生的孩子,尽管我的家族从未出现过一个正规的医生。母亲经常抱着我去注射一些维生素和钙之类的增强身体机能的药剂,还有一些莫名其妙感觉很痛的针剂。我撅出小小的有点发青的屁股交给护士,像一名不怕受伤的勇士,痛得只许嘴巴一咧,但从来不哭,然后就看着妈妈的嘴,盼着从里面吐出一些表扬之类的话,我才会心满意足地挥挥手,告别护士和医院。所有的药品和针剂一直维系到我二十岁。从那以后,我只要一听到打针二字,那部分肌肉就会隐隐作痛,以至波及全身。实在是病得不行,得注射针剂时,我还会掉泪,我再也没能找回小时候扎羊角辫时的那段潇洒和勇敢,不经意中,我倒成了一名“懦女子”。

儿时的梦想真多也真纯。我喜欢听歌,一学就会,而且唱得声情并茂;我还喜欢画画,画一些莫名其妙连自己也不明白的画,也画一些一目了然的画,我甚至会很老到地勾勒出女性丰满漂亮翘翘的乳房,母亲厉声质问我这是什么时,我害羞不语,因为,我常悄悄盼望自己的身上有一天也会出现一双如此完美的标志。而当我切实触及到母亲严厉的双目时,我胆怯得要命,我以为自己做了错事,从那种目光里,我发现折射出来的耻辱,我敏感地觉察到自己在做一种大人无法接受的事实。我放弃了绘画,彻底放弃了这点一息尚存的天资。一种艺术的触角还没冒出尖来,就被某种世俗的东西扼杀了。我小的时候,或者在所有人小的时候,裸体画像被称为“黄色”。

一种每个人都存在的身体,一件每个人都得去做去看的事情,然后相互拼命隐瞒、欺骗、撒谎,拼命藏着、掖着,但又拼命去渴望去想。我的幼稚不允许我有太多的思想太多的理由反驳谁。我只能顺从。

我还会在人前学猫叫或者在起夜时听到驴叫,便在母亲的怀里学驴叫,学得像极了。二十多年过去了,记忆一茬一茬地转换、跌落,以至消失,而父母至今也难忘却那个起夜时我学驴叫的夜晚,时常唠叨起,每次都带着种崭新的表情;我会装笑或装哭,居然可以做到说笑就笑说哭就哭,逗得大人们直乐,说这小孩是水做的,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带着满脸的泪笑了,有表演的天分。这让父亲感到惊奇和骄傲,他会逢人就讲自己有一个聪颖绝顶的会唱歌爱画画的小女儿。他出门的时候也喜欢背上我,让我尽可能地多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由于自己不能独立行走,总是需要大人陪着,所以,我小时候接触最多的是大人,我属于“人来疯”,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叔叔或阿姨来家里,我就会没完没了地跟人疯闹,我特怕被人胳肢,又喜欢那样,我甚至会赖在自己喜欢的叔叔身上不愿下来。我也有安静地坐在一边听大人聊天的时候,听着那些似懂非懂的对话,有些面孔有些对话甚至有些瞬间现出的眼神,二十多年之后,我还记忆犹新。

简伦喜欢男性,一直都喜欢。喜欢他们的气味和骨骼,喜欢他们浑厚的声音和有力的手。在她七岁之前,一直是睡在父亲怀里的,她不愿离开那种宽厚坚实的胸怀,如果父亲出差没有回来,她会感到格外的恐慌和不安,四周的漆黑令她不知所措,母亲的哄睡也越发使她想念父亲的呼吸和温厚,疲倦得实在支持不住的时刻,她才会不得不闭紧眼睛进入梦乡,而那时刻的梦总令人有点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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