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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你在他乡还好吗

李桂芳

当握着话筒的那一刻,她的眼前又不由清晰叠现出那刻骨铭心的一幕。

高三的一个晚自习后,她照例利用睡觉前的时间穿针引线——天快凉了,她得尽快织好,给男朋友送去。

刘芳,你把毛衣拿出来!王老师严肃的目光像两把利剑,寒气逼人,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么?你……王老师气得说不下去了。

她不敢抬头看王老师的脸。她知道,那张苍老的脸上一定写满了失望。

刘芳,像你这种人也能考上大学,我王某人在手掌心里给你煎条鱼吃!王老师硬生生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去了。

她扑倒在床上,号啕大哭。

你争气点好不好?哭有什么用?你得发奋,有一天真考上大学了,就让他在手掌心给你煎鱼吃!同学安慰着她。

她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那个她永远都记得的电话号码。她感情的潮水顿时泛滥成灾,愤怒让她丧失了理智,王老师,我是刘芳,还记得当年你说的话吗?我现在就在大学校园里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让你用手掌心给我煎条鱼,我恨你,恨你……

刘芳,如果你的这番话能发泄你的怨恨的话,我也就心安了。只是那封信没有转给你吗?

什么信,我不知道。她生硬地挂断了电话。

辗转又半月多,陈娟真交给她了一封信。

信是王老师写的:我不该用激将法来对待你,那是有些残忍,后来我发现你真的变好了,也就放心了。都怪老师无能,没能找到更好的办法教育你。要急着给你写这封信,是因为我知道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最后真诚地祝福你远在他乡一切都好!

当她再次给王老师打去电话的时候,王老师已经永远地听不到了。她握着话筒,哭得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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