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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自从那日夺门而逃,苏静缓就消失在艾锦的世界里。

每天除了疯狂的工作,剩下的要不就是对着镜子发呆,时不时的摸摸嘴唇,直到眸中划过黯然。在不就是盯着MSN发呆。可那个头像,始终不再为她亮起,不再为她欢笑。

他们相互躲藏、逃避,彼此都想要回到最初的陌生人。只是,他们做不到,他们是有过曾今的陌生人,即使成为陌路,却还有记忆相伴。

记忆这东西,有时往往最折磨人。

“死得太不明不白了吧,苏静缓。”她自言自语着,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手背的皮肤由于她用力过度而显得更加苍白。

蜷缩在皮椅里的苏静缓感到无助、落寞。而这时,她能想到的求助的者,能倾听她诉说的对象只有一个——俞仲卿。

许久,她终于拨出那个号码,十几秒的等待,她却像是在煎熬中苦等数日。

终于,那边接听了电话,沉郁醉人的声音还是与往常一样平和、肃然,可对她来说却宛若天籁。

“仲卿哥哥,有空吗?”

不知为何,苏静缓莫名的相信这个人,就像曾经相信艾锦那样信任与依赖着他。

电话那头传来细微的叹息,良久,俞仲卿才回答道:“有空,你在哪,我去接你。”

苏静缓告诉他地点,等得到那边的允诺,她才挂了电话。

“呼——”

似乎轻松些了,这几天反复的沉闷压抑的她快爆炸了,所以她需要放假,需要倾诉。

而这一切来的出乎意料的顺利。

当她拿着假单去找叶城时,叶BOSS破天荒的没为难她!反倒爽快给她放了几天假,并且当着她的面把假单撕了。

好吧好吧,人家是大老板,钱多的没处使,当然豪爽了!不像她个小职员,低声下气看着他的脸色才好过日子。

“BOSS,今天的你看起来格外给力啊!”她半开玩笑的说着,一手扶上桌面,支撑着身体,问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看来您是又遇见喜事了!”

“苏静缓,收起你那张假笑的脸!看着你这样的脸色,我想好好工作都难!”也不知是谁看谁脸色,明明自己是老板,却偏偏被这个小丫头给牵动了,总想要靠近她,却又总被她一副受伤的无辜模样而退却,总在她的门前徘徊。

“是,叶总。”她收起那僵硬的笑,恢复几天以来的游离状态,眸光黯然。“没有事,我就先走了。”

叶城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她从自己桌前缓步移到门口。

手刚刚搭上门把时,保持沉默的叶城突然开口,淡淡的说:“缓缓,我们的约定还没结束,但我不会趁人之危。”

闻言,苏静缓身体一僵,却没有多余的动作,直径开门走出办公室。伴随着“嗒嗒——”的高跟鞋声消失,叶城再次拿起电话,拨出这几日已经熟记于心的手机号。

“我是叶城,嗯,缓缓已经离开了。”

下电梯,穿过楼下大厅,苏静缓忽略耳边闲言碎语,直接从那一道道刺眼的目光中走过。前台小姐同她微笑致礼,目光移开的下一秒,前台又与旁边的女子交头接耳,目光有些暧昧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对于这些,她似乎早已习惯,甚至有些麻木。

“缓缓。”一身正装西服的男人向她招手,苏静缓终于感到一丝释然,她笑着向他走去。

“仲卿,你来了。”

“嗯,抱歉,来晚了。”他绅士的接过苏静缓的包,看着她略略发青的眼窝,不由轻叹。揽过她的腰,淡淡道:“走吧。”

“嗯。”苏静缓并不反感他的触碰,那种感觉有点像兄长的体贴,又有些向朋友的亲昵。

从旋转门里走出,她调皮的回首,冲前台眨眨眼睛。前台的脸色立刻变了,深怕自己刚才所言进由她口传入叶城的耳中,以至饭碗不保。和她的担忧不同,周围看见这个小动作的人,都以为苏静缓是在炫耀,亦或者是在同暗恋叶城已久的前台挑衅,纷纷上前安慰,可心里倒是乐得见此情景。

“你是说……艾锦不喜欢你?不可能!”开着车的俞仲卿斩钉截铁道,触碰到她小狗般湿漉漉的有些可怜有些无辜的眼神时,心里似乎被什么戳了一下,很不淡定的把车开出了S型。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她并没有发现俞仲卿的异样,反而歪着脑袋看着他,神态娇俏,像个懵懂的孩子。“仲卿,我知道你为了艾锦好,只是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方向去……”

一瞬,她又想起了他的那个吻,温柔的,霸道的,狂虐的,如果这并不算喜欢……

“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在我们敲定婚事前。”他在公园门外的停车场停下,目光不经意的触碰到她眼底的柔软,似乎是在思忆着什么。她触摸嘴唇,这个小动作似乎从来没见过。

摩挲着,有些仲怔。

艾锦吻了她……

可他的眼睛却有别样的信息,使之模糊了她的心。他们同样在欺骗,骗对方,骗自己。

俞仲卿是这样理解的。或许很好笑,自己的未婚妻在于自己约会,可心里却惦记着别的男人。他的魅力没有艾锦大,但至少也算是个高干子弟,长的也对得起人民群众,国内的事业虽然刚刚起步,在业界却也算是小有名气……

正琢磨着,俞仲卿不由的苦笑,自己为什么要和艾锦比?他对苏静缓除了好奇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感情。

“要下去走走吗?”他问。

得到首肯,俞仲卿先一步下车为她拉开车门。他们走入公园,此时是上班时间,公园里的人并不多,但偶尔也能看见一两对小情侣在树林后亲密的说笑着,亲昵着。

眉头微蹙,俞仲卿发现自己的提议真是烂透了,他看见苏静缓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那对情侣,怎么也不愿移开。

“仲卿,我们换个地方吧。”

他知道,苏静缓在逃避,就像艾锦这些日子在逃避她那样,避之不及。

“好。你说,去哪儿?”

很显然,他再次问错话了,可由于她的执意,俞仲卿只得带着她驱车往酒吧去。

“别喝了,你这样逃避,不是办法。”不止自己被她震撼了,就连一旁的调酒师都在对他频频使眼色,希望他管好女友,让她适可而止。“苏静缓!你清醒点!”

迷茫的眼睛张开,她看着俞仲卿,扬起一抹自嘲。“仲卿哥哥,我从不知道自己酒量那么大,别人都是越喝越醉,我却是越来越清醒!”

“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呵呵,艾锦说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她说着没头没脑的话,甚至倾身上前,环住俞仲卿的脖子,轻唤着那个名字——

艾锦?

艾锦。

艾锦……

诧异、平静、恍然,三个音节脆生生的蹦出来,带着些迷醉的气息,浓浓的酒意滚着她身上淡淡的香甜。她吻了他,他没有拒绝。

一吻结束,她离开那个唇的温度,傻傻的问:“这,是喜欢吗?”是问他,也是在问自己。

苏静缓从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可以那么豪放,她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自己,直到俞仲卿阻拦,她都没有丝毫醉意。她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喊着谁的名字。

三种语调,疑惑,平静,恍然,可她始终没能弄明白自己与艾锦之间的羁绊到底在哪里。

她哭了,还很丢人的哭倒在俞仲卿的肩上,最后……是睡着了吧!可记忆里总有一段是空白的,她做了什么?难道……自己兽性大发,把俞仲卿给染指了??

不会吧!

次日早上,她从母亲的责怪中得知,俞仲卿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在他把她送回来后还亲自照料,这才平稳了苏妈妈最近越发‘更年期’的怒火。

“苏静缓!你给我说说你昨天到底是怎么了,和仲卿哦,你们两个,嗯?”苏母朝女儿眨眨眼,有些暧昧。

“没怎么,只是去了趟公园散散步,再到酒吧喝了几杯,最后我倒了,他醒着。”不知怎么,她下意识的排除艾锦的那段,并没有告诉母亲。或许她或有或无的察觉到,母亲对艾锦产生了敌意,就像父亲对她提及艾锦时的无奈叹息,以及她没有弄清原由的那抹自责。

见母亲还要说话,她飞快的掀起被子跳下床,快步进入洗漱间。一番梳洗后,她换上衣服从房间出来,倚着楼梯,她看见父母正坐在茶几两边,各自忙着手上的事情,没了以前的亲密。

“爸,妈。”

“缓缓,起床了,这是要出门吗?”苏父从书本中抬起头,关心的问。

“嗯,我想去散散步,顺便回学校处理些事务。”

她垂眸浅笑,从餐桌上拿起两块面包边吃着边往玄关去。换上鞋子,却听苏母不悦的问:“去学校是要找谁!”

看清苏母眼中的愤恨,苏静缓一怔,手中的面包也随之掉下。她俯身捡起,放入垃圾桶内,这才回答:“没什么,只是收到学生会的邮件,低下的部门为下周的几个活动而不知筹划,穆秋宇又在S市不好回来,所以让我就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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