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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中秋之夜

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

中秋节是山区传统节日,出门人不管走到千百里路之外,都要赶回家团圆,互相祝贺节日愉快。玩龙灯、舞狮子,中年人、老年人、青年人结合起来,玩得十分火热。几十年来,不!几百年来,甚至几千年来吧,传到今天,都是如此,一代一代接下来,欢庆节日,今年更是热闹。

今年青狮镇添了个新人,还不是一般的人,而是山区突然冒出的一个特殊人物,他就是康老师傅。从外表看,他也像普普通通的长者一样,嘴巴上有三绺胡须,像个长者;可是仔细一看,他的行动,他的气质就不像一个普通的长者,像个二十多岁的青少年的气质、风度!我不必细说,因前文早交待清楚了,大家都知道是他三姨太太出的主意,让他化装来到青狮镇卖药,使药好卖,赚点钱回家去养老育小,谁晓得三姨太太这个主意出坏了,现在闹得康少爷以一个老者身份出现,弄得他处处尴尬,不好做人,他一下子留在青狮镇王老板家里当上了医生、教练,还当上了王老板的三个女儿的武功教练、医药教师、社会团体武功训练的老师,特别是他在清明节为救凤珠,三拳两脚打死一只猛虎,这下子近至附近乡邻,十里八乡,远至百里之外,名声大震,远乡近邻都知康老师傅,武功惊人,个个尊敬,羡慕他,都投奔青狮镇来拜师学艺。所以今年中秋节更加热闹。

康少爷自出他娘肚皮哪里经过这样的阵势,在这种情况下,他如坐针毡,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难受。王老板讨账回家了,王老板亲自主办在后大院开祝贺中秋节夜晚会,还事先通知四邻八乡爱好武功的青年参加活动,搞一次武功测验,单打、双打、群打,点到为止的活动。玩龙打,舞狮子传统节目,更加活跃,活动经费由王老板全包。

这个活动不但惊动了四乡八邻青的少年,更惊动了县自卫队孙建尧大队长,他自从黑虎寨回到县城,与赵龙勾结后,势力扩大,由于上次失败的经验教训,他再不像往日到青狮镇来带兵带将,耀武扬威,下乡打狗捉鸡,浑水摸鱼,发浑水财。近日他常到青狮镇来,只带他小弟孙建光,此人读了十几年的书,能帮哥哥孙建尧出一些鬼点子,像孙建尧下乡,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就是他出的主意,并说要想征服青狮镇的群众,先要收拾姓康的,这叫捉贼先擒王。中秋节夜,孙建尧不带一兵一卒,只带了一个跟班小弟孙建光,来参加中秋节日活动大会,当然他暗地带了黑虎寨几名武将,混在群众中,这是为了对付姓康的,就算黑虎寨几员虎将打不过他,也要将他嘴巴上几根假胡须扯下来,还他本来面貌。这都是孙建光出的鬼点子,用心何其毒也。

其实,康少爷本人为嘴巴上几根胡须也是常常发愁,从内心来说,他自己早就想还自己本来面貌,人常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在现今这个事实面前,也叫身不由己。

孙建光给孙建尧出这个鬼点子,比孙建尧带县自卫队下乡来打家劫舍还要毒。

再说康少爷的假胡须不光是孙建尧兄弟俩知道这个要害,还有两个人知道,上书提到了在康少爷打虎救凤珠时,除了凤珠知道,还有大红媒秀姑晓得,当然凤珠和秀姑知道假胡须没关系,康少爷早和她俩订了铁的纪律,钢的誓言,但康少爷内心还是不愿以老者身份示人,他叹了一口气,不知何年何月还我本来面貌啊!

王老板的后大院,是能容得下两三千人的大地盘,四面高大围墙,围着护院大树,铺天盖地,大院更显得十分庄严、气派,衬托出王老板家底非常豪富,王老板人很好,乡邻都对他非常尊敬和拥护。

时临中秋节夜,大院的东西大院门早已打开,院内群众早已坐满,男女群众一层叠一层地坐着,哪怕坐在后面最远的地方,也同样望得到前台活动中心场所,秩序也非常好。还有些人卖山区特产小杂货,如山羊皮、黄鼠狼、兔子、野鸡肉等,也有人从山外购回些小玩具小狗、小猫、假手枪、小天炮、假地雷等等,更衬托了中秋节夜的新鲜气氛,热闹非凡。小摊、小货担,你起我落的喊叫声,连绵不断的喊叫卖,瓜子、向日葵、山果、山芽、山花、山梨叫个不停。特别是中秋月饼叫得更响!

其实,热闹还在后面,大家正在大院里看新鲜,议论纷纷,突然锣鼓喧天,从大院东西门拥进狮子、龙灯,狮子有青狮、黄狮、老狮、小狮,每个狮子前有红旗开道,后有锣鼓跟随,锣鼓打轻打重,打急打慢,打出喜怒哀乐,都由鼓师指挥,每套锣鼓打得有板有眼,有声有色。这些人都参加过很多次山区的庙会、戏会,庆祝各种节日时训练有素,都是有斤有两的。

锣鼓后面,还跟有由十七八个青壮年组成的护狮的人。他们手拿着刀、锏、棍、流星、铁尺、长枪短剑、双棍单棍等等共一十八般武器,这一十八般武器,在月光和灯光的互映下,闪闪发光。

龙灯更是了不起,有青龙十八节,也有青龙二十四节,黄龙十四节,也有黄龙三十节不等,有长有短,节数有多有少。每一节内都设有装蜡烛的地方。此时,从东西门进大院来的青龙、黄龙、长龙、短龙都点亮了蜡烛,这就为节日庆祝增加了十二分的光彩。

这些龙灯狮子进了王家大院,与以往节日庆祝更是不相同,今夜更庄严,更加威武,严肃认真,因为远来的山民虽早有耳闻,却未亲见过康老师傅,他们都想一睹康老师傅的风采,要是真见到康老师傅,是为人生之大幸也。

山民正在议论时,王家大院指挥台上的红灯亮了。

台上,王家总族长王六爹、王七叔、王老板、康老师傅,都坐在台中央首席位子,台右边坐的则是女眷,当然包括王老板的夫人胖嫂、金珠、银珠、凤珠等等。

台左边坐的有孙建尧,还有龙灯会、狮子会总会长李四善等人。

不过孙建尧坐在上面,下面有点骚动,但是有王老板坐在首席上,一正压百邪,少时安静下来。

少时,主持人王老板宣布庆祝中秋节日大会开始,全场鸦雀无声,主持人并无长篇大论,只是说了庆祝大会圆满成功之类的话,年年如此,祝贺广大山民平平安安过上好日子。

虽然王老板话说得不多,大小头目们都心中有数,各人都按照各人的目的进行,各人按照各人的计划行事,各人心里都是台上握手,台下踢脚,明争暗斗来达到各人的目的。他们都想争取台下这几千民众,对自己行动的支持和拥护。

庆祝会先玩龙灯,锣鼓喧天,玩了一阵,紧接着舞狮子,青狮出洞,黄狮子笑天,小狮子扒绣球,狮儿戏狮子,狮子打滚、吃草、喝水,按照老师傅们传下的九个古老动作完成,民众鼓掌称快。

接着武功场上出现单打、双打、双刀对打、单枪上阵、单刀独战四双刀,群众大开眼界,大家鼓掌叫好,围观的群众兴致大增。

康师傅教练出的这第一批学徒,在广大群众面前初露头脚,吸引了不少的群众齐声喝彩,“好呀,好好!”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大家最想看到王老板三位千金出场表演,开开眼界。一人领头吆喝,紧接着呼声喊得震天动地响!

“欢迎王家三位千金表演表演!”

“欢迎来一个!”

王老板听到广大民众的欢呼声,心里也十分激动。他自出门上江催讨残账,有数月未回家,也不知自己三个女娃子功夫如何,不敢多想,只是用眼光瞅着康老师傅希望康老师傅示意。当然康老师傅心中有底,他原本不想三个爱徒抛头露面表演,毕竟是女儿家,虽然他始终在训练时讲过不少女性新思想,新思路,但山民传统观念守旧,重男轻女的思想还非常严重,今夜见王老板兴奋不已,他是想为了获取广大民众的支持。另外,康老师傅想,把家传武功无代价献给山区民公,也是一件大好事。康老师傅近来受老叫化子、小叫化子新思想的影响,胆子也大了,同意了王老板的要求,表示愿意三个徒弟试一试,此机会也是徒儿的一次锻炼机会。王老板十分高兴,叫三个女儿出场表演。

金珠她三姐妹,早有此意,求之不得露露面。她们听了爹的命令,一百二十分高兴,三姐妹下台梯如花似朵,像一朵彩云绿雾,飘呀,飘呀,飘呀飘,从台上到台梯至练武场,飘到教练场,大小姐金珠来一个“金鸡独立”,二小姐银珠立“展翅腾飞”,三小姐凤珠立一个“玉女拜观音”,可叹那时没有照相机,要是有台照相机拍下一张照片,那会是一张多么靓丽的照片啊!

三姐妹先由金珠单打,再就是银珠和凤珠双打,只见凤珠上打乌龙盘顶,银珠下打枯树盘根,左打左扦花,右打右扦花,姐妹直打得手如闪电,脚步快似驾彩云。两人直打得天昏地暗,打得平地起乌云,一个来势如乌龙摆尾,一个招式黑虎偷心。

只见姐妹俩越打越猛,招式越打越精。手劈去地下枫叶起,脚到处满地起灰尘,直打得魂飞魄散鬼神惊……

好呀,好!喝彩声一阵赶一阵。

加油,加油!加油声一声赶一声。

银珠和凤珠双打,直惊得天上彩云留步,地下鬼哭神嚎,难解难分,中秋节夜庆祝晚会,推到了高潮顶点,全场几千人静得鸦雀无声,忽然听到有人大吼一声:“停!”

这一个“停”字,似乎晴天一声霹雷贯耳,众人抬头一看,喊话的人身如铁塔,膀大腰圆,粗眉虎眼,闪进教练场,三姐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停”字吓了一跳!台上王老板正看得高兴时,也被这忽地飞来的一个“停”字震得目瞪口呆。

此时,一个“停”字出现,孙建尧听了并不惊慌,还带了几分欣赏的意思,脸上还添了一点人不知,鬼不觉的笑意。

台上康老师傅听到这个“停”字,丝毫不感到意外,今夜参加中秋节夜晚会,早意料到,会出现一个插曲的,他坐在台上首席上并不惊慌,细心观察孙建尧的行动,见机行事。

三姐妹见迎面来了一条黑汉,并不惊慌,她姐妹三人掌握了一身真功夫,自古道:艺高人胆大。三姐妹也不示弱,忙拱手问道:“我们三姐妹玩拳玩得好好的,你忽然叫停,有何指教!”

“你这几套花拳绣腿,只是花架子,值不得我来指教!要谈指教,请你师傅来和爷爷玩几下再谈么样指教吧。”

凤妹初生牛犊不怕虎,哪里容得下这样不讲礼貌,不讲友好的话的人,急拉开大姐、二姐,横眉怒目,一个箭步闪到黑汉面前来了一个“黑虎偷心”打了过去。那汉见来势凶猛,急急招架,来了一个“鹞子翻身”躲过凤珠这一指,正要出手来一个“老鹰抓鸡”,想把凤珠抓到手里,凤珠将身子一缩,脚在地下一点,使劲来一个“蟒蛇吐箭”转到黑汉背后,反手一抓!这一抓是有名堂的,叫“仙女摘桃”,凤珠伸手正要去抓黑汉的脑壳,想把黑汉的脑壳当大桃子摘时,人群中闪出一个青年汉子大喊道:“欺负小女子算什么。是好汉我俩大战三百回合!”那黑汉和青年汉子大打出手,不到三个回合,青年汉子大败而逃。黑汉大笑道:“这样几个花拳也想出头露面。”黑汉转身向台上傲气十足地说:“康教练,你教的徒弟还能和我交了几个回合,倒还不错,我是不想打你徒弟,欺压了康教练,今夜是中秋节夜,请你下台来玩两手,助助节日之兴吧!”

“且慢!你想请我师傅下台,杀鸡焉用牛刀,我俩再战百个回合再说吧!”凤珠在练功场叫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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