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507100000011

第11章 追赶队伍的女兵们(2)

去年冬天,大部队从山里开出来,男人回来一次,膀大腰圆,完全是个老兵的派头了。在家住了一夜,给她讲了半夜的革命道理。她趴在他胸口上听着,一声不吭,心里想:“这是俺那个人吗?他咋懂这么些事哩!”他劝她安心等他,把照顾老人、支撑家务的担子担起来,她推了他一把:

“这两年你不回来,俺都让老人冻着饿着啦?”

他走后的几天,连日价炮响,枣庄打破了,济宁攻开了,国民党的快速纵队消灭了。一个消息接一个消息传来。她心里说:“这都有俺那人一份功劳呢。”整天笑嘻嘻的,家里地里忙个不停。保长甲长见了她像猫避鼠似的,老远就赔笑脸,打鞠躬,她把头扬得高高的,不拿正眼瞧他们。

突然,一夜之间部队全往北撤了。她想队伍来时从这儿过,回去也该打这儿走。就倚在门边槐树下,跷着脚往路上看。等了大半天,来了几位首长和同志,他们眼睛低垂着,托着男人的遗物和烈属证……

婆婆倒在炕上了,公公像呆了似的成天一言不发。她煎汤熬药,忙饭打食,倒把悲痛挤到一边去了。只是到了夜里,她把首长送回来的一件小布衫紧搂在怀里,用鼻子搜寻那散失了的汗味儿,让眼泪一次又一次渗湿那空着半截的枕头。

婆婆去世后,公公对她说:“你还年轻,守着没意思,走一步吧。”她说:“他说了,叫我支撑这个家,照顾你老。”

半月前她下地回来,家门口拴着条驴,多少年都没亲戚走动,哪儿来的客呀?

她一进院子,闻到一股酒味,又多了层疑惑。这时老公公就迎了出来,说:“嫚呀,你爹来看你了。”

“爹?我哪又来个爹?”

“你爹呢,咋哪儿来的?”

这时一个瘦老头子,一身赶脚的短打扮,从堂屋走了出来,喷着满口酒气说:“唉,这些年家境不好,总想来看你,总来不了。最近才听说你男人没了。你娘不放心,急得病在炕上,管什么也叫我接你回去住几天。”

“回家?自小我的家就在这儿,往哪儿回?我不认得你是谁!”

“唉,孩子,我一万个对不起你,你娘总是亲娘啊!我知道这里一家人对你好,可这个家还不是我替你百里挑一挑来的?”

二嫚扭身走进自己屋,老公公隔着窗户劝她去看看病在炕上的娘,也趁便散散心。她动摇了,十几年来,不止一回想起那个受苦的娘啊!

她随那个脚伕来到这边,她娘果然不行了。娘俩哭了一场又一场,直到把她娘伺候入了土,她这才打点回婆家。可是脚伕拉住她说:“没你男人了,你还回那儿干什么?我再给你掂对个合适的主儿,重新成家立业吧。年轻轻守什么寡?”

二嫚说:“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谁管得着?说实话吧,那头的亲事我已经给你退了!”

“你少胡吣吧!”

脚伕冷笑着,从箱子里拿出个包袱来扔在她面前。那正是她的包袱,脚伕从里边掏出张旧纸来,那上边写着字,盖着指纹。

“你看看,婚书我都赎回来了。”

她这才想起脚伕有几天不在家,鬼鬼祟祟地说是给她娘去抓药,却又没抓回药来。

她跳着脚说:“没跟我商量,这不算!”

“好,不算不算!”脚伕顺着她说,“明天我送你回去,退这份婚书。我花了身价,我得要回来呀!”

脚伕一边说一边往外退,退到外边反锁了门。她哭,她喊,没人理她。半夜,房门突然打开,脚伕带来人贩子,把她按在床上反捆了双手,嘴上堵了手帕,用被单一蒙,架上了驴。说是她想娘想出了魔怔,送她进城就医去。

走了小半夜,来到沂河边上一个树林里,他们就把二嫚拉下驴,拿鞭子朝她的胸前和后背狠抽了一通,说是杀杀她的野性。他们告诉她,碰上什么人掏出她嘴上的手帕也不许她说话,要是张嘴求救,还有厉害办法等着她。

天明后,大路上过来几队新四军。脚伕就拉着驴转到小路上,碰上有人问,他们说是送病人找大夫的,一路混了过来。这次碰上女兵们,趁着毛驴绕圈子,她不顾死活从驴上滚了下来,为的让人看见她的嘴是被堵住的,她的男人是新四军,相信他的同志们不会不救她。

女兵们听她讲完,小高气得骂脚伕和人贩子。俞洁一边擦泪,一边叹气,连说:“女人两个字,总是和不幸联结在一起。”忆严顾不上反驳她,问二嫚:“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先回婆家去再说。”二嫚说,“脚伕一定是说我自己要退婚的,老人家不定多伤心呢,我得去说明白。”

忆严说:“那也好。万一你婆家还待不住,你就打听着去找新四军,革命部队会帮助你。”

二嫚说:“我知道,我一路碰上不少往东去的新四军,要不是嘴堵住,我早喊救命了。”

忆严听说部队都往东去了,决定往南再走几里,找不到部队就往东追。二嫚回婆家要先往南后往西,就一同上了路。

人贩子并没走远,隐藏在一片青纱帐里躲着。远远看见二嫚跟女兵一道走了,这才恨恨地去找脚伕和驴。

走出七八里地,要分手了。忆严把干粮袋解下来给二嫚。二嫚说:“救了我一命,感恩不尽,哪能再要东西?”忆严说:“我们这也是老百姓给的。马上就追上队伍了,我们还能补充上。你带上吃吧!”俞洁硬把粮袋套在了二嫚脖子上。二嫚问:“当女兵都得是有学问的人吧?我去了能要吗?”忆严说:“想革命的妇女都要,我和她都没上过几天学。”她指了一下小高。二嫚说:“我问女兵。小子家我知道,俺那个人也不识字。”俞洁说:“她这个小子是装的。”二嫚把眼睁得溜圆看着小高,小高被看得不好意思,笑起来:“这回露了馅啦!”二嫚把小高搂在怀里说,“我让你蒙了,一路上也没敢跟你说句话。”

分手之后,一片轰响,九架敌机分成三组,越过忆严她们的头顶,由西向东飞去。小高奇怪地问:“部队下山不是为了打滕县吗?怎么二嫚碰见部队往东开呢?你听听,飞机也一个劲儿往东窜,是不是情况又有了变化?”

忆严也有点疑惑。她说:“按二嫚所说,东边肯定有咱们部队。一和部队联系上,天塌下来也不怕了,咱们就往东赶吧!”

三个女兵过了一村又一村。逢人就打听:“见到新四军部队了吗?”回答都是:“才过去没多远,往东去了。”直到黄昏,才看到村头的第一个哨兵。

忆严叫小高跑步去打听情况。小高去了一会儿,笑嘻嘻跑回来说:“忆严,到了你要去的地方了。”

“别耍贫嘴,哪个部队?”

“泰山部队!”小高一字一顿地说,说完撇了下嘴,“怎么?不是你正要去的啊?”

“泰山部队”并不是文工团跟随行动的那支部队。可是周忆严一听,两只眼格外地闪亮了。

忆严初到文工团来,还是个小姑娘。那时是游击环境。过封锁线,穿敌占区,得有个大同志领着;分散活动,隐蔽埋伏,需有个大人带着。团里把照管忆严的工作交给了老团员孙震。说是老团员,他也不过二十一二岁,比忆严大个六七岁。可是对一个十三四的孩子来说,他当然是个大人,何况他天生来就长了一脸络腮胡子,半个月不刮脸就看不清嘴唇眉毛,而那时候刮脸机会又很少。

他们在一起,形影不离。先是叔叔带个小侄女;随后大哥哥带个小妹妹;再随后可就成了一个男青年陪着个女青年。不过他们这种亲密关系是历史形成的,由来已久的,无论别人和他们自己,谁也没感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孙震力大气粗,搭舞台搬幕布是好手,可演起戏来实在没一点灵气。台词向来是记不住的,胳膊腿一上台就不听使唤。他要求调换工作,领导也赞成放他走,以便更能发挥他的力量。他去战斗部队当了文化教员,不到两年,成了个能征善战的连长。

他离开文工团后,开始一个星期来一封信,信上几乎写上全班人的名字,自然也有忆严;过了一阵,变成一个月一封,只写几个和他关系密切的人的名字,里边也有忆严;不知怎么闹的,后来固定了每两个来月一封,却只写周忆严一个人的名字了。这件事变化得挺自然,谁也没有吃惊,也没有成为新闻,只是随着年龄的增加,忆严自己不大在嘴里念叨孙震了,人们一提孙大胡子,忆严则脸上泛红,极力把视线转向脚下,以掩藏眸子里跳动的火花。

现在小高揶揄她,她就故意板起了脸:“那咱们的部队呢?”

“不知道,”小高说,“哨兵讲,要打听情况请上连部。你看是大伙一块去,还是又派我一个人去?”

“鬼!”忆严捅了她一拳,“就你废话多!”

她们三个兴冲冲地进了村子,找到了连部。孙大胡子当真从屋里出来迎她们的时候,不光她们感到意外——没想到恰好是孙震这个连,孙大胡子更意外。

“哈哈,你们像突然从地下冒出来三棵蘑菇!”他张着大手拍完忆严拍小高,单单和俞洁握握手,“怎么连电话也不先打一个。”

小高说:“要能打电话,就到不了你这儿了。我们掉队了!在追赶队伍。”

忆严说:“我们团正跟着黄河部队行动。”

“不管在哪儿,你们到了我这儿,我就要把你们收容下。”孙大胡子粗声粗气地说,“我是后卫连,我后边再没有咱们的部队了。”

他把三个人身上背的东西连抢带夺弄到手,领她们进了屋内。叫卫生员给俞洁上药,叫通信员上伙房弄饭,他自己往锅里加上半桶水,拉着风箱给她们烧洗脚水。三个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叙述她们的掉队经过。

“你们就感谢马克思暗中保佑吧!”孙震听她们说完,做了个鬼脸,“天知道你们怎么会没当俘虏!”

他告诉她们,当她们从那庙里出发时,敌人的先头部队正在沂蒙山南麓,距她们不到十里地。而且居高临下,肯定能把她们看清楚!

孙大胡子又说,这次部队转移,是一次战略行动。文工团下部队演戏的那几天,国民党正有一百个旅,从南北两面急速进逼我山中的部队。陈毅老总特意下令,叫各部队杀猪宰羊,庆功演戏,做出副兵骄将傲、毫无戒备的姿态,可暗地里修好工事,埋伏下人马,要打他个半路伏击。不料蒋介石那个秃头里装的也不全是糨子。一听情报说陈毅在看戏作诗,毫无戒备,连喊:“且住,且住!”他说陈毅这个人,年轻时求功心切,冒险疾进的毛病是有的,可麻痹懈怠的过失从没犯过。眼下这个排场,一定又耍花样。马上叫一百个旅放慢速度,改为步步为营,合围稳打。他们爱演戏演吧,沂蒙弹丸之地,资源有限,共军绝支持不住长期消耗。陈老总一看蒋介石的招数变了,马上就拿出预备好的第二手,趁敌人改变战略,尚未定局,命令全军偃旗息鼓,从不同方向穿过敌人空隙,一夜之间,全部钻出了沂蒙山。这正是她们三个送还服装那天下午的状况,不过当时谁也不知道这内情。

南线我军到了敌后,就猛攻滕县。向北部山区进逼的敌军,正奇怪找不到我军所在,忽然屁股后边着了火,这才知道孙悟空已钻进了肝脏深处,马上把三十个旅掉过头来,直扑滕县。等他们赶到沂蒙山南麓,距滕县不到三十里处,滕县的炮声却停了,我军又不知道去向。直到天亮之后,才得到徐州指挥所电报说:“根据飞机冒雨侦察,共军已转头往东,直奔沂河而去,看样子想东渡沂河再往北绕回沂蒙山。”蒋介石命令南线三十个旅:“立即改向东方疾进,务求先一步占领有利阵地,将共军歼灭于沂河两岸。”国民党来不及下山就拐弯往东,便宜了三个女兵,没被抓作俘虏。

忆严问:“黄河部队现在在哪儿?”

孙大胡子说:“当然在东边,我西边没有部队。”

忆严说:“你看我们怎么办?”

“最妥善的办法是先跟着我们。”孙震说,“指导员领受任务去了。详细情况他回来才能知道,你们今天不能再瞎闯了。在我这儿休息一夜吧。”

忆严决定当晚住在这里。就叫孙震介绍近些天来连里的先进事情,准备晚点名时开个鼓动晚会。孙震说:“你们赶路已经很累了,今天就算了吧。”

忆严说:“你可真是立场变了。你在文工团当分队长时,我们要嫌累,要求停一次鼓动工作,你那话多着呢!传统啊,作风啊,职责呀,把人批得有个地缝都想钻。今天说这个了,不行!”

那时的文工团,有一套鼓动形式,是几个现成的歌唱表演节目。曲调、动作都固定。到了一个连队,收集来新鲜材料,编上几句有现实内容的词儿,拉上去就演,准备起来并不费事。比方说这两天炊事员老张表现好,两个说快板的就一替一句说:

炊事员大老张,

做的饭菜格外香,

一天行军八十里,

摊了煎饼又做汤,

同志们吃了打胜仗,

人人学习大老张!

说完,大伙再扭着秧歌把这几句唱一遍。要是想表扬饲养员老李呢,词儿又改成:

大老李是饲养员,

样样工作抢在前,

骡马喂得肥又壮,

赛垮了敌人的汽车连。

…………

完了也是扭着秧歌唱一遍。

这些词儿都很简单,那调儿战士们也大都会唱,可演出来大家还是打心里欢迎。受表扬的大老张、大老李,红着脸听完,总还要向班长表示个决心,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担不起这光荣,以后要更加努力。从他们以后的表现看,这鼓动力量确是巨大而又持久。

这晚上周忆严三个人就迅速地准备了这么一套节目。没带油彩,脸上不能化妆,衣服总要换一换。于是小高穿上了她那套便衣,成了儿童团的男孩;忆严从背包拿出那套服装,成了识字班大姐;俞洁拉提琴,穿军装也就可以了。数快板是忆严和小高,合唱三人一块儿张嘴,俞洁来个小提琴独奏。再由忆严拉琴,俞洁和小高表演立功对口唱,一台戏准备得很红火。

这几天忆严她们够苦够累的了,可连队比她们更辛苦得多。她们走了这几天的路,连队是一天一夜赶来的,其余的时间在滕县还打了一仗。所以晚点名时,连长一宣布文工团同志表演几个节目,那巴掌足足拍了有三分钟。随后演一个节目就嗷嗷叫着要再来一遍,等到表演小提琴独奏和对唱,就要起来没完了。幸好连长是文工团员出身,知道团里有制度,这样的小晚会一定要满足战士要求,只要有人要求就唱。他就出来打个圆场,指挥全连唱个歌散会,才算给她们解了围。这一带是敌占区,老乡们还不大敢太往军队跟前凑,可孩子们和年轻人在外圈也围上了一群。散会之后,大街小巷满是说笑声,这三个人使整个村庄活跃起来了。

演出之后,通信员把女兵领到连部西厢房去,已经给她们铺好了铺草。解被包的时候,小高推推忆严说:“你的背包我管,去吧!”

“什么呀!”忆严扭了下身子,磨蹭了一会儿,终于笑着上堂屋去了。

孙大胡子早已在桌上倒下了两碗开水。忆严来到,两人面对面坐下,互相看着笑起来。

“做梦也没想到你来!”孙震摸着胡子说,“知道你来我刮刮胡子!”

“别刮!刮了就不像你了。”

“完全大了,大姑娘了。”

“再背着我行军背不动啦!”

两人又哈哈地笑一阵。于是东一句西一句谈起来。她跟他谈文工团的熟人、趣事,他对她讲连队的战斗、友情,一句也没说两个人之间的事,可又都觉得很愉快、很满足。仿佛他们平日盼着的也就是见面这么谈谈,不在乎谈什么,能两人坐在一起谈就是感情上的享受。到了查哨的时间,孙震这才站起来说:“你挺瘦,注意点身体吧,叫我少挂念点,嗯?”

“嗯,你也一样,那军装穿一阵也得洗洗,满是白碱,不杀得慌呀?”

“我给你写了封信,还没寄你就来了。”

“给我吧。”

“人都见了还要它?”

“有什么特别内容吗?”

“没有。有特别内容也不往里写,跟以前那些信一样。”

“那也给我。”

孙震从皮挎包里翻了半天,拿出个自己糊的信封给了忆严。

同类推荐
  • 城堡

    城堡

    作品讲述主人公K应聘来城堡当土地测量员,他经过长途跋涉,穿过许多雪路后,终于在半夜抵达城堡管辖下的一个穷村落。在村落的招待所,筋疲力尽的K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是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平民。其中有招待所的老板、老板娘、女招待,还有一些闲杂人员。城堡虽近在咫尺,但他费尽周折,为此不惜勾引城堡官员的情妇,却怎么也进不去。K奔波得筋疲力竭,至死也未能进入城堡。
  • 嫌疑人

    嫌疑人

    弋舟,1972年生,青年新锐作家。有长中短篇小说200余万字,见于《作家》《花城》《人民文学》《天涯》《青年文学》《上海文学》《大家》《中国作家》《山花》等文学刊物。著有长篇小说若干。
  • 赦免之日

    赦免之日

    本书作者为奥斯卡金奖外语片《入殓师》导演泷田洋二郎重金签约作者,被称为“中国的东野圭吾”!以罪孽洗清罪孽,用死亡救赎死亡。41年,7条人命,9段匪夷所思局中套局的连环故事。当末日终于来临,设局者能否得到赦免?
  • 杀青,青春

    杀青,青春

    本书是一部青春成长励志小说,主要描述了以主人公何小龙为代表的一批80后富裕阶层的子女,被称为“富二代”的大学生在成长过程中的种种经历。他们含着金钥匙出生,没遭遇生活的折磨和社会的伤害,他们违犯校纪、追求女生、酗酒、飙车,他们毫无顾忌的个性、无端的放纵行为引起了社会的非议,于是他们彷徨、苦闷、愤怒、浮躁、骚动、反叛。然而受伤跌倒后,他们并没有放弃对自己心灵的救赎。他们学会自己舔伤,在这些情绪中他们不断成长、不断融入正常的社会生活,并逐步走向成熟。
  • 跨国营救

    跨国营救

    1976年6月27日,星期六。这天早晨,以色列特种兵中校迈克一起床,就轻松地对妻子露纱说:“老爸开了恩,同意我要带你和咱们的儿子去外滩渡假。”露纱不敢相信丈夫的话。结婚十多年来,在特种兵大队工作的丈夫,整年整月泡在郊外坡里坡基地,时刻准备应付敌对国的突然袭击,即使偶尔回趟家也是匆忙而去。露纱曾多次动员自己的养父、迈克的顶头上司阿顿将军出面,想把迈克调到国防部机关工作。迈克却说宁可离婚,也不放弃特种兵。露纱有一次生气了,不示弱地说离就离,不离是臭虫。
热门推荐
  • 穿梭万界从诸神角斗场开始

    穿梭万界从诸神角斗场开始

    道是什么!道是自然,还是心中的德,当被道所放弃,还会坚持下去自己的道吗?
  • 束手就擎,总裁老公请绕道!

    束手就擎,总裁老公请绕道!

    新文《爱淡婚凉,总裁情非得已》求点击求收藏求支持,请戳其他作品她不择手段,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他。生产时,她在手术室里痛不欲生,而他却不闻不问。就连女儿出车祸时,他也手揽初恋出入盛世宴会。而她抱着血淋淋地女儿失望的瘫坐在冰凉的马路上,心碎的眼泪从脸颊滑落。夜色微凉,一张无情的离婚协议书扔在了她面前,男人送上一只黑色的水笔:“签字,我们离婚,静姌怀孕了。”她惨白如纸的脸色带着一丝疲惫,想着昏迷不醒的女儿,接过黑色水笔,毫不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可她像是进入到了他生命中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梦到她,开始苦苦的找寻找她。三年后的重逢,他高调出席在她的订婚礼上。眼里散发着怒气:“言茉黎你别想带着我女儿嫁给别的男人。”她却平静得如一滩死水:“楚柏擎,三年前我就和你没关系了。”而他却嘴角一扬:“有关系,我是你女儿的爸爸。”她终于摁耐不住了,大声怒吼:“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知道,所以才要去复婚。”而一旁穿着公主裙的萌娃在一旁小声的怂恿道:“爸爸,下跪啊!。”新坑出没【求点击】【求收藏】【求留言】嘻嘻~~~欢迎戳其他作品
  • 陆少别太坏

    陆少别太坏

    这是一场阴谋,因为妻子的失贞而给了丈夫外遇的借口…………“为什么?”当捉奸在床,赵青荇只能用一双不敢置信的眸子看着罗旭。“因为我能让他少奋斗三十年。”陆吉祥挑衅地看着青荇。“你是我朋友。”“朋友?你以为我堂堂陆家千金真喜欢跟你这种女人做朋友?我肯赏脸接近你,全是因为罗旭。”……她怀孕了?那暗夜中的可恶男人,不但毁了她的婚姻,还送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我娶你。”陆少琛如施舍一般,淡漠地扫了赵青荇一眼。“你娶我?陆少琛,我只是一株杂草。”赵青荇愕然。“如果我偏要,你嫁不?”陆少琛突然眯起精眸,充满威胁地瞪着青荇,大有你敢说不,我就吃了你的意味。“我为什么要嫁?”赵青荇迟钝地眨眨眼睛。面前这个腹黑的男人真是那儒雅俊逸的天之骄子陆少琛?她怎么觉得自己成了大灰狼嘴里叼着的小红帽?
  • 红白喜事主持辞及典型致辞

    红白喜事主持辞及典型致辞

    喜事庆典主持辞及典型致辞大全集——婚礼、宴会、生日、节日、葬礼、商务庆典及其他喜事庆典主持辞及典型致辞应有尽有,一书在手,主持辞及致辞再不发愁。从此不再做期期艾艾的“木讷者”——如果还在为找不到合适的主持辞而手忙脚乱,如果你还在为不知道如何开口表示祝贺而抓耳挠腮,《红白喜事主持辞及典型致辞》给你锦词妙句,让你能脱口而出;给你华章美文,让你能信手拈来。
  • 贤劫经

    贤劫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锦弦歌

    锦弦歌

    莫烟澜玩个游戏就穿越了,她表示,自己很方。完了,原主太惨,看我废材逆袭。昔日废材成了如今艳绝天下的鬼才。看她徒手撕白莲,脚踏贱渣男。驯神兽,当奸商。什么?世人都说丹药贵?呵,她一抓一大把,伸手就炼丹。岂止炼丹,她就是传说中的十项全能。当两个鬼才相遇,会有什么火花?敬请期待,本书有坑,跳不跳随便!但票票请来!
  • 绝世妖言:别惹悍妻

    绝世妖言:别惹悍妻

    凤九言,原名凤微言,当朝大将军京城首府凤家的嫡长女。狗屁的人微又言轻!离开凤家,老娘从此叫九言!一言九鼎!谁敢不从!不做千金偏爱侠女的她舍弃了贵族身份,开始闯荡江湖。她内心要强,是为了要活下去;她的薄情毒辣,那是为了要顾着你的周全……
  • 某咸鱼的异世界日常

    某咸鱼的异世界日常

    一个自称咸鱼的穿越灵魂在异世界和一群穿越了几百上千年的前辈们混吃等死的搞笑日常。武圣:邵羽要向帝国宣战啦!圣魔导师:邵羽要开后宫啦!丹圣:邵羽要怼生命法庭啦!魔王:邵羽要毁灭世界啦!邵羽:不!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别瞎说啊! (写着玩的,酌情阅读,请勿较真)
  • 红血女王(全集)

    红血女王(全集)

    全美狂销140万册!席卷37国个国家和地区,首部曲荣膺《纽约时报》畅销排行榜桂冠!,稳居《纽约时报》《明镜周刊》畅销榜前三!荣获美国豆瓣Goodreads年度最佳处女作奖!入围Goodreads年度zui佳青少年奇幻和科幻小说奖!环球影业同名电影紧张筹备中,《分歧者》系列制片&《绝命毒师》编剧超强阵容联袂打造,备受瞩目!自古以来,血液的颜色决定了人的贵贱!
  • 重生之红颜祸妃

    重生之红颜祸妃

    她是战功赫赫的女将军,一朝杀敌三千,却被赐了鸩酒。上天再给她一次生命,却只是个羸弱的庶女。她发誓,要为自己的族人报仇!灭了这该死的国!长兄的陷害,主母的虐待,乃至皇子之争,在她眼里,都是小儿科!他是不受宠的皇儿,是皇室偷情的结果,却善于谋划,胸怀天下,只宠她一人。二人步步为营,一统双朝,双宿双飞!情节虚构,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