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经济学家亚当·斯密曾经说过,“美洲的发现、经由好望角前往东印度群岛的航道的发现,是人类历史上所记载的最伟大、最重要的事件”。这些被通称为“地理大发现”的事件之所以重要,在于其所产生的两个意义极其深远的后果:一是它改变了以往人类分散而居、互不了解或了解有限的状况,通过海洋这个桥梁,各大洲的人们开始了相互接触与交流,世界终于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孤立的人类历史也因此进入世界历史的阶段;二是它颠覆了东西方权势对比的格局。在中世纪大部分时间里,西欧人一直受到来自东方的进攻,一批批游牧入侵者——匈奴人、日尔曼人、阿瓦尔人、马扎尔人、蒙古人和突厥人利用自身无与伦比的机动性,数次闯入欧洲文明的中心。但是,在地理大发现的时代,西方人以其在技术上、尤其是在武器和船舶制造方面的领先地位,凭借海洋这个四通八达的载体,终于获得了以往一向为欧亚大草原游牧民族所独有的机动性和优势。结果,世界局势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在新的权势格局里,欧洲成为核心,成为非欧世界的入侵者、统治者。而海洋,恰恰就是孕育了这些近代强国的摇篮。
地理大发现是西方人的概念。实际上有人居住的大陆本不存在发现的问题,那里本来就有原住民,其中有的在几千年的历史当中已经创造了非常灿烂的文明,只是受到技术条件的限制,不为所谓的文明世界了解而已。“发现”这个词是典型的欧洲中心主义心态的反应,带有浓厚的殖民色彩。但不可否认,毕竟是西方世界用了几个世纪的时间,将整个世界的海洋、海峡、岛屿、大陆、半岛、重要的国际航道全部发现完毕,命名完毕,开通定期航线,使地球真正变成了一个整体,画出了完整的世界地图。
地理大发现开始于15世纪末,最终落幕于19世纪后半叶,整个过程持续400多年,但其中重要的发现发生在15世纪末16世纪初,表现为三次伟大的航海壮举。而这三次壮举都发端于伊比利亚半岛。此地尽管远离欧洲心脏地区,但是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使它比欧洲其他地方更有可能迈出海上探索的步伐:被大西洋和地中海两大水域包围,造就了这里的人民对海洋的渴望;与阿拉伯人和柏柏尔人的长期接触,使他们更具开阔的视野。
所以,近代意义上的世界海权就从这个半岛上的两个国家——葡萄牙、西班牙国家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