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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为你爱的人散布芬芳(4)

距半小时结束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楼顶出现了一位戴墨镜的女子,发髻高挽,裙裾飘飘,仪态端庄。大家都以为娉娉终于现身了,吉祥也产生错觉,精神为之一振,跨过悬着的腿要扑过来拼命。此时警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抱紧,众人终于长舒一口气。女子摘去墨镜,吉祥定睛一看,来者原来是如意,而非娉娉。吉祥内心五味俱翻,抱着如意号啕大哭。稍定,如意拉开手提袋,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二十万元现金。

吉祥哥,爹有救了,咱们回家吧。如意说。

原来如意与吉祥分手后,发誓要改变自己,做一个有出息的打工女。她从服务生做到领班,从领班又做到大堂经理,素质不断提高,薪金也不断升涨,成为一家大酒店的前台顶梁柱。今天她从电视上无意中看到了吉祥跳楼事件的现场报道,就火速提了自己的全部存款,又向总经理说明情况后,从酒店支取了一部分,凑齐二十万后马不停蹄地赶到现场,拯救了一个年轻的生命,也拯救了自己的初恋。

后来的事儿不用说了,善良的女孩总是心软,要是我就不会原谅吉祥。不过提醒年轻人,如果因为失恋麻烦警察叔叔,真的不值。

猎貂

乔迁

猎貂,主猎紫貂。紫貂,俗名大叶子,毛皮珍贵。用紫貂皮制成的裘装,得风则暖,着水不濡,点雪即消。满清王朝规定:非皇室与二品以上王公大臣不得着貂裘。

据说,老辈人猎貂,为使貂皮无损,在风雪天赤身裸体地躺在有紫貂出没的山里。紫貂心善,常以体覆盖冰冻之人,使其暖,便被捉。只是,十人捉貂,常十人不得生还。

三皮把脸贴在母亲的胸膛,一股凉意瞬间从他的脸皮传到心里,他禁不住心颤了一下,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随着凉意而来的,还有母亲胸腔里那如风匣一般的呼吸声。

老中医的话在三皮的耳畔响起:这病,有张貂皮暖着就好了。

三皮起身去了老猎人四爷家。

四爷望着下了决心要去猎貂的三皮,缓缓地从身后拽出一坛陈年老酒来,启了封皮,一股浓烈的酒香立刻溢满了屋子。闻着酒香,三皮身子就暖暖的了。四爷把酒递给三皮说:“喝了吧!能顶一阵子的。”

三皮喝了酒,就去了红马山。

四爷找到三皮时,三皮都冻僵了,可僵了的三皮没死,嘴里一口口地呼着白气呢!一只紫貂像一张小毯子似的把三皮的胸口捂个严严实实。

四爷把静静伏卧在三皮胸口的紫貂拾起,装进蛇皮口袋里,用雪擦了三皮的身体,又用狍皮袄裹了三皮,把三皮背了回来。

三皮醒过来,看到了母亲的泪眼和贴在母亲胸口的紫貂皮。三皮说:“紫貂也疼咱母亲呢!”

四爷说:“是紫貂知道你有孝心呢!”

日军占领东北,各地抗联勇击日寇。

一日,一抗联小分队路过,小住。三皮在四爷家见到抗联队长不住捶腰,嘴里咝咝痛苦呻吟,一问得知,因天寒地冻腰处枪伤疼痛。

三皮便对四爷说:“给我坛陈年老酒吧!”

四爷含泪而起,亲自斟酒给三皮。

三皮顶着风雪上了山。

四爷寻上山来,远远便看见了三皮,惊奇万分,感叹不已。躺在雪地上的三皮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貂毯,从头到脚,只留下两个鼻孔出气,数不清多少只紫貂卧在三皮的身上……

四爷热泪长叹:“仁心呢!”

三皮参加了抗联。

参加了抗联的三皮在一次战斗中被日军俘虏。

三皮没熬得住日军的诱惑,成了汉奸。

汉奸三皮领着日军找到了抗联小分队的营地,上百条铮铮不屈的汉子血洒黑土。

清理抗联物品时,日军少佐发现了抗联队长腰间的紫貂皮,惊喜地扯下来。一看,却有着四五个枪眼,心疼得哇哇直叫。

三皮过来,谄笑着吹嘘说道:“这还是我猎到的呢……”

少佐目露神采,寒光闪闪的战刀一指三皮:“你的,再猎一只给我。”

三皮惊出了一身冷汗。望着寒光闪闪的战刀,却又不得不硬着眉头脱光了衣衫。

四爷在山上发现了死去多日冻得梆硬、光条条的三皮。

四爷来到三皮跟前,便看到三皮的胸口处有个碗大的洞。四爷往里看了看,里面没有了心,早让紫貂掏吃了。

买药

孙玉亮

中考完成后,陆小千闲在家里无所事事。十六岁,正是一个轻狂而又浮躁的年龄。

恰在这时,妈妈的老毛病又犯了,她胸口疼得厉害,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闹得全家人都不得安宁。妈妈的病由来已久,基本上每年都要犯上几次。爸爸很无奈地对陆小千说:“听说,江城有一个万康诊所,那儿的膏药医治你妈的病,效果很好。你年龄也不小了,替我去趟江城,把药买来吧。”听了爸爸的话,陆小千欣喜万分,大有英雄突然有了用武之地的感觉。

第二天,陆小千一路颠簸,到了江城。又转乘81路公交车,这段路是爸爸交代了的,接下来就要靠自己打听了。这时,马路上过来一个蹬三轮的大伯,脑门微秃,慈眉善目。陆小千见了,兴奋地跑过去问:“去万康诊所怎么走?”由于一时激动,陆小千竟然连“大伯”也没叫。大伯并没有不高兴,他狡黠地冲陆小千一笑,说:“向东三百米,再左转一百米。”他怕陆小千听不明白,又叮嘱了陆小千一遍。

按大伯说的路线,陆小千边走边左瞅右望,半天也不见“万康诊所”的影子。这下,陆小千蒙了。难道大伯欺骗了自己?可自己又没得罪大伯。他骗自己干啥?可事实就在眼前,按大伯所说,这里的确没有“万康诊所”。

难道是因为问路时,自己没有叫“大伯”,他故意惩罚自己?想到这里,无名的怒火顿时充满陆小千的胸膛。吃了这种亏,不当面骂大伯个狗血喷头,陆小千是咽不下这口恶气的。寻思片刻,陆小千决定追上大伯狠狠地修理他一顿。

可陆小千按刚才大伯三轮车的方向追出老远,也没见到大伯的影子。他气急败坏地靠在一棵大树上,喘着粗气,就在这时,他猛然发现面前的三轮车很眼熟,车把上同样有一条红丝带,正是大伯骑的那辆。陆小千瞅瞅四周,连个人影也没有,他灵机一动,蹲下身,偷偷拧开了车轮胎的气门芯盖……一切完毕后,陆小千得意地站了起来。这时,他才恍然想到自己孤身一人在异乡,顿时感到有些后怕。于是,慌忙又跑回公交站牌处。

有了被骗的经历,这次陆小千决定找个女人问路。这时,路边正好走来一位老太。陆小千很有礼貌地凑过去问道:“大妈,去万康诊所咋走?”老太太很和蔼地说:“向东三百米,再左转一百米。”老太太的话跟大伯说的竟然一字不差,陆小千目瞪口呆。难道老太太也耍自己?陆小千急忙又重复了一遍。老太太仍然是那句话,并且还用手指了指远处。

老太这一指,陆小千的脑袋“嗡”地一下胀起来。陆小千恍然醒悟:原来,一路的奔波,外加上雾蒙蒙的天气,方向在自己的意识里乱了套,误把东方当成北方了。陆小千呆呆地站在路边,胸口像蜂蜇了似的,一阵疼痛。他本想找到大伯,把事情说清楚,可转念一想,那不是自投罗网吗?这可是在外地呀?万一人家敲自己一笔,怎么办?那事反正没人看见。想到这里,陆小千坦然地向诊所方向走去。

原来,诊所就在三轮车附近。一看到三轮车,陆小千又紧张起来。走到诊所门前,刚要进去,他猛地发现诊所里的大夫正是之前那位大伯。陆小千吓了一跳,慌忙退回来。

陆小千在诊所外站了很久,才鼓足勇气走进去。进门时,大伯正接着电话:“我正在等一个外地的小伙子,待会儿我就回去。”大伯看见陆小千,很高兴地说:“可把你等来了!”陆小千勉强地笑了笑,说明了来意。

大伯笑呵呵把药包好,递给他。陆小千刚要付钱,一摸兜,彻底傻了眼—钱包不见了!一定是自己拔车胎气门芯盖时,掉了出来。大伯见陆小千猴急的样子,又是一笑,然后他不慌不忙地从柜台下取出一个蓝色的钱包。钱包正是陆小千的。陆小千刚把悬着的心放回肚里,又慌了神。钱包一定是大伯在三轮车旁边捡到的,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是陆小千扎了车胎的气。

陆小千见纸里包不住火,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讲了出来。听完陆小千的话,大伯并没有生气。他语重心长地对陆小千说:“跟别人有了误会,就要把事情当面解释清楚。否则,可能会懊悔终生的。”说这话时,大伯的表情非常的凝重。

大伯给陆小千讲了一个故事: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相恋了,女孩是戏团里的演员。有一天,女孩到外地去演出,她约了男孩在外地的一座寺庙里会面。男孩风尘仆仆地赶到外地,在寺庙里等了一整天,也没等到女孩。男孩很气愤,赌气回了家。男孩想,既然女孩失了约,她准会主动向自己道歉的。可结果却不是这样,女孩不但没来道歉,还和戏团的一个小伙子相爱了,并且两人还结了婚。后来,男孩才知道,他们当年约会的那个地方有两座寺庙。那天,男孩迷了路,去了另一座寺庙。要知道,女孩在寺庙也苦等了一整天。

讲完故事,大伯长长地叹息一声,脸上也充满着哀怨。陆小千看得出,大伯故事中的男孩应该就是他自己。

回家后,爸妈异常地欣喜,他们围住陆小千问道:“你见到万康诊所的大夫了?”陆小千点点头说:“见到了。”妈妈接着问:“他好吗?”陆小千说:“很好。”陆小千还把大伯讲的故事,讲给了爸妈听。可陆小千没有把拔车胎气门芯盖的事讲出来。爸妈各自低着头,谁也不吭声。那一刻,陆小千瞅见妈妈的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陆小千猛地想起,爷爷曾经对他说过,爸妈年轻时都是戏团里的演员。蓦然间,陆小千明白了,妈妈就是大伯故事里的那个女孩,也明白了爸爸让陆小千去万康诊所买药的真正用意。

这次陆小千买回的药,真的治好了妈妈胸口疼痛的毛病。

玉镯

刘黎莹

丈夫刚走出家门,玉镯就开始对着镜子抹口红。她要去见一个叫檩的男人。檩答应今天陪她去把那件东西买回来。那件东西令她心驰神往。

走在去找檩的路上,玉镯听见了一种声音:“砰!”一下,“砰!砰!砰!”又响了好几下。玉镯知道,那是一面藏在她心里的鼓在响。别人是无论如何也听不到的。走出村外,玉镯坐到檩的摩托车上,心里的那面鼓还在砰砰地敲个不停。

进了城,檩和玉镯直奔服装大世界。那里有全城最时尚的服装,但价格贵得吓死人。不要说像玉镯这样的乡下女人,就连平常的城里女人也很少敢到这种地方来。

檩问玉镯:“在几楼?”

玉镯说:“三楼。那里全是卖女式大衣的专柜。”

到了三楼,玉镯领着檩熟门熟路径直到了一个卖女式大衣的柜台。那个柜台的大衣最便宜的也要三千多块钱。玉镯指着挂在那里的一件米色狐狸领的大衣,悄悄对檩说:“这辈子能穿上一件,就是立马去死了也值。”

檩说:“好好的说什么死?再好也不就是件大衣?我给你买就是了。”

玉镯喜欢的那件大衣不是三千,也不是四千,打完折后还要五千多。大衣的料子不是呢子的,也不是羊绒的,据服务小姐说是一种从澳大利亚进口的特殊面料,又用了什么流水作业工序,反正全是些外国名词。

檩可没心思听服务小姐说这些。

檩对玉镯说:“别傻站在那里,快试一下。”

玉镯早就有些迫不及待,她只是在等檩说话。檩要是不喜欢,她试了也是白试。

玉镯试了一下,号太小。

服务小姐说:“也就是半小时前,那件中号的被人买走了。”

玉镯的脸一下子变得纸一样白,眼里的泪都快要急出来了。

服务小姐说:“我打电话问一下仓库,看还有没有货。”打完电话,服务小姐说:“幸好还有一件,十分钟后就可以送货过来的。”

当把大衣买到手时,玉镯激动得手都有些发颤了。五千多块钱,一年的粮食全卖了才换回多少钱呀?她在家没少跟丈夫吵架,可是丈夫别的事都好商量,就是拿几千块钱买大衣这事没得商量。丈夫越不让她买,她越是想要。她去城里看了三次了,她做梦都想把这件大衣买回来。也许人都是这样的,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她是那样的渴望能穿上这件狐狸领的大衣。快过年了,等过完年回娘家时,穿在身上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那天她和丈夫为大衣的事吵得很凶。

她是哭着对戒指说吵架的事的。她平时喜欢找戒指说话。

戒指是檩的女人。

戒指把这事又说给了檩。

戒指让檩去劝劝玉镯的丈夫,让玉镯的丈夫把那件大衣给玉镯买回来。檩和玉镯的丈夫上个月才从外地打工回来。

戒指对檩说:“玉镯想那件大衣都快要想疯了。”

檩就去了玉镯的家。

玉镯的丈夫不在家。

不等檩问,玉镯就一边哭,一边说想买大衣的事。平时檩也常来玉镯的家串门,两家的关系一直不错的。

玉镯说:“我从小就眼热城里的女人,她们一天可以换好几身衣服穿,像皇宫娘娘一样的耐看。”

檩说:“你就那么喜欢好看的衣服?”

玉镯说:“让我用命去换一身好看的衣服我都愿意。生为乡下女人,那是命,我认了。我只想能穿一件城里女人才能穿的大衣,真就那么难吗?”

玉镯眼里的泪哗哗地淌。淌呀淌,把檩的心肠淌软了,软成一锅滚烫的热水。

玉镯的脸像雨后的梨花一样的好看。檩的女人戒指从不在他面前这样哭天抹泪。玉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下子触动了檩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檩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玉镯抱了起来。檩把玉镯抱在了床上。玉镯的眼里没了泪,有的只是一种女性美丽而又温暖的光芒。两人久久地吻在一起,两人同时陶醉在那种绵长而又刻骨铭心的幸福中。

檩临走的时候,对玉镯说:“玉镯你真好。我给你买大衣。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去给你摘。”

檩回到家时,戒指问:“你咋才回?”

檩说:“只玉镯一人在家。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男人的影子。以后你少拿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来烦我。”

戒指就不高兴,说:“你真没用。你都笨到天上去了。”

戒指一生气就出来找玉镯的丈夫。她就不信劝不动。那天玉镯和她说了大衣的事后,她也悄悄进城看了一下,那件大衣也让她魂不守舍。她本想等玉镯买回来后,她也和檩要一件。她站在大街上想了半天,最后决定自己亲自去劝玉镯的男人。

玉镯和檩买完大衣,檩又领玉镯去一个酒楼吃饭。檀还为玉镯要了红葡萄酒。吃完,两人又说了好一阵子的话,这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赶。

玉镯和檩永远也不会知道,摩托车的速度开得再快,也追不上前边的那辆摩托车。

前边是玉镯的丈夫,他把那辆摩托车开得更快。快得都要飞起来了。玉镯丈夫的腰上环着一双柔软的纤纤细手。那双手不时的挠一下玉镯丈夫的后背。他便呵呵地笑个不停。那双手把他挠得心里痒痒的。

玉镯的丈夫就腾出一只手,在戒指的脸上掐一把,说:“这么贵的大衣我都给你买了,你还挠我?你这个小妖精!”

等车

魏炜

我是搭媳妇的车上下班的。早上一起从家里出来,到了地方,她点一脚刹车,我就下车,那很简单。到了下班的时候,我得提前到路边等她,等她一来,点一下刹车,我就飞身上车,迅速离开。因为那条路是一条城市快速路,不允许停车,要是媳妇来早了等我,被交警逮到,一次200元,还不把我们家罚回旧社会?所以,我每天下班后提早赶到路边等她,是一条我必须无条件遵守的不容置疑的死规定。

但即使这样,也并不能保证就不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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