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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赵飞燕(2)

赵飞燕知道闯了大祸,立即找到妹妹赵合德,让她为自己出主意。赵合德虽然对姐姐所做之事略有耳闻,但当她亲耳听说真有此事时,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姐姐贵为一国之母居然会如此作为。但姐姐对她恩情颇重,她当然会义不容辞地帮助姐姐。

赵合德与汉成帝又一次相伴时,汉成帝称欲杀赵后以警后宫。赵合德大惊,故作不知地问姐姐犯了何事。汉成帝便将发生之事一一说明。赵合德立即泪流满面,说她们姐妹二人从小一同长大,无法分离,若皇上赐姐姐一死,自己也不知该怎么活下去。

可是令汉成帝万万料想不到的是,赵飞燕淫乱后宫之举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有一天,赵合德责问姐姐为何还会如此作为。赵飞燕抱怨道,自妹妹进宫以来,汉成帝迷她更胜自己,自己当然备感孤单。赵合德了解姐姐的心情,但不知该如何安慰。

赵飞燕见妹妹已被打动,便进一步说道,自己姐妹这么多年未给汉成帝生过一个孩子,多半是汉成帝自己的问题。自己正是为了得一子嗣,保住自己现在的地位才如此作为的。她让妹妹也如此为之。

赵合德闻之大惊,说如果此事被汉成帝得知,姐妹二人岂非都要掉脑袋?赵飞燕答道,如果自己姐妹终无生育,日后待其他嫔妃生下儿子立为太子,恐怕也免不了一死。赵合德感觉姐姐的话颇有道理,不由得为之心动。于是,赵飞燕趁热打铁,说自己身边有个叫燕赤凤的男子,不但一身武艺,而且床笫之术极好,妹妹不妨一试。赵合德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此等事,燕赤凤岂会不同意?他与赵合德一拍即合,互相都非常满意。赵合德遇到燕赤凤才感觉自己更加享受到了身为女人的快乐。从此之后,姐妹二人只要有一人去侍驾,另一人便会与燕赤凤苟合。可是日子久了,因皇上宠幸赵合德的次数更多,赵飞燕便更多地与燕赤凤在一起,引起了赵合德的妒忌。二人便时不时地因此而拌嘴,有时汉成帝询问她二人在吵什么,赵氏姐妹便答是因皇上之故而争吵。汉成帝听后大喜,也没有多想。

如此一来,姐妹二人淫乱宫廷之事虽然偶有流传,但她们这回做得却更加隐秘,汉成帝并不知晓。在皇帝尚且在世之时,其正在宠幸之后妃公然与他人淫乱者,在我国封建王朝中,还真是少见!

害子残妃,绝帝王嗣

赵氏姐妹虽然努力地利用各种办法得子,却始终没有结果。可其他嫔妃只是偶尔接近汉成帝便可生子,这令她二人好不忧虑。于是,一个恶毒的想法在姐妹二人的心中滋生了出来。

她们决定,无论是哪个嫔妃生了孩子,一律想办法处死。元延元年(公元前12年),一个名叫曹宫的宫女偶尔得成帝临幸,后来便生下一子,住在皇帝的一个侍从官家里,并且有六名宫婢伺候。赵氏姐妹得到这一消息后,大惊失色,立即紧锣密鼓地商议对策。在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姐妹俩决定立即派打手持皇帝玺书,秘密将曹宫毒杀,六个宫婢也被灭了口。赵氏姐妹当然不会放过那个孩子,下令将其除去。此事传到了汉成帝的耳朵里,他不由得大吃一惊,欲将自己的儿子留下来,可是赵氏姐妹连哭带闹。汉成帝本就是个昏君,在赵氏姐妹的强烈要求下,便也不再坚持了。于是,一个刚刚出世不久的小生命便这样在狠毒的赵氏姐妹加害下离开了人世。

第二年,后宫的许美人又得一子,又一次成了宫中的焦点问题。因为汉成帝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便希望能把这个儿子留下来,派了人专门看护,以防被赵氏姐妹害死。可他却未料到,尽管他多方保护,却仍然无济于事。

赵氏姐妹对这事当然不会不知。赵合德立即找到成帝,对他怒斥,皇上曾许诺只宠幸她姐妹二人,如今许美人突然生了儿子,这如何对得起她们姐妹?说完便开始大肆哭闹,甚至不惜以头撞墙来威胁成帝。

汉成帝立刻慌得手足无措,便连连向她道歉,并且表示一定不会立许氏为后,而且保证天下女子绝不会有人在地位上超过她们姐妹。

几天后,汉成帝命人去许美人处,用一个苇草编的小箱子将婴儿装了进去,带到了汉成帝处。汉成帝与赵合德私下处置了这个婴儿。之后,他们便把小箱子封上,由宫婢交给了掖庭狱长,偷偷带到掖庭监狱的墙角下埋掉了。赵氏姐妹心肠狠毒也就罢了,汉成帝居然为了她们的意愿而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着实令人感到震惊。

赵氏姐妹想尽办法摧残后宫怀孕的嫔妃,只要是怀孕的嫔妃都难逃一死,她们绝不会再让其他任何嫔妃有机会为汉成帝生下孩子。汉成帝因宠爱她们姐妹二人太深,不但不加以阻止,反而加以纵容。皇帝如此昏庸,后妃狠毒至此,朝廷岂能安宁?后来惩罚果真出现了,汉成帝再也没有过孩子,自此便绝后了。

为了达成巩固自己地位的目的,赵飞燕可谓是用尽心机。有一次,她在周密计划之后,佯装怀孕,用物品将腹部隆起,乍看便真似怀孕一般。汉成帝大喜,而赵飞燕却让他在十个月内不能再接近自己,怕伤了胎儿,实际是怕汉成帝发现秘密。十个月后,赵飞燕托人在外面将已经商议妥当的婴儿买回宫中,声称是自己所生。汉成帝大喜过望,立即告诉群臣自己终于有了皇子,并且将此喜讯告诉了皇太后王政君。太后与群臣皆无限欢喜,唯有赵合德已经猜到其中缘故,但她与姐姐一条心,便没有泄露。

可是活该汉成帝无后、赵后无福,未出五天,婴儿竟得了重病,一命呜呼。刚刚充满喜气的皇宫立刻陷入了一片沉痛的气氛之中。而赵飞燕虽然因手段狠毒而让阴谋一再得逞,但面对这样的结果却也无可奈何,她也只能接受了。但汉成帝无后之苦果,他不得不无奈地吞下了。

恶行一生终遭报果

绥和元年(公元前8年),中山王刘兴和定陶王刘欣同时入宫拜见汉成帝与太后。他们之所以到来,是因为汉成帝一直无子,诸王一直在立储问题上明争暗斗,互不相让。但其中比较突出的两个人正是刘兴与刘欣。刘兴是汉成帝的弟弟,刘欣是汉成帝的侄子,二人当然免不了一番较量。

刘欣的祖母傅昭仪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若刘欣当上太子,自己的地位也将会因此得到改变,这当然是非同小可的变化。她深知,她的孙儿要想得到太子之位,必须过两个重要关口:一个是皇太后王政君,另一个更关键的正是赵氏姐妹。

傅昭仪便托人向皇太后及其弟大司马王根送了许多厚礼,王司马也在太后面前不断地为刘欣说好话,傅昭仪也不断地与太后交流。时间久了,太后便同意支持刘欣成为太子。

另一关便是赵氏姐妹。傅昭仪不断地贿赂她们姐妹,而当时赵飞燕正愁没有依靠,心想若自己支持了刘欣,也为自己的将来多了一个保障,于是便欣然接受了。接下来,赵氏姐妹便在汉成帝面前尽数刘欣的好处,汉成帝对她们当然是言听计从。不久之后,刘欣自然而然地成了唯一人选。

绥和二年(公元前7年),成帝立刘欣为太子。赵氏姐妹加上太子刘欣,势力更大,盛极一时。

或许是得意过了头时,终究会有报应显现出来。于是不久后,一场灾难降临到了宫中。

立太子的同年三月,汉成帝一如既往,身体也十分健康,可是到了三月十八日,他却突然驾崩,终年四十六岁。虽然汉成帝在此之前一直显得很健康。但他一生荒淫无度、纵情酒色,身体早就有了隐患,当这隐患出现的时候,也是该他命终的时候。汉成帝一去世,赵氏姐妹的保护伞便消失了,在此之前她们又树敌太多,一时间显得危机四伏。果然不久之后,太后与满朝文武便把矛头指向了最受汉成帝宠爱的赵合德身上。

皇太后王政君立即派大司马大将军王莽去追查成帝的死因,但赵合德心里非常清楚,追查只是表面上的幌子,实则是在利用此事给自己定罪。她知道自己已经难逃一死,又不甘心受辱,便提前服毒自尽了。

汉成帝去世后,刘欣继承了皇位,即汉哀帝。此时正是赵合德自尽,众人又把矛头指向赵飞燕之际,赵飞燕心里十分害怕。这时她才深入地思考了一下多年来自己做得是不是有些过了,也显出了这个曾经的皇后可怜的一面。但所幸汉哀帝念在她保荐自己当上太子有功,便将其尊为皇太后,对她十分尊重,保全了她的性命,她这才放下心来。因此,在第二年里,虽然不断有人上表揭发多年来赵太后残害嫔妃,并且杀死汉成帝两子之事,汉哀帝却始终轻轻带过,不予追究。但就在此时,宫中傅家与王家的斗争却越来越激化,赵太后站到了傅昭仪一边,让王氏一族记恨在心。

元寿二年(公元前1年),汉哀帝驾崩,王莽重新夺回政权,王氏家族击败了傅家,夺回了一切权势。新立的汉平帝只有九岁,所有权力都把持在王家人手中。于是,傅家与赵太后便首当其冲地成了他们的目标。

王莽以太皇太后王政君的名义宣布赵飞燕“害嫔妃杀皇子”的罪名,剥夺了她的太后封号,将其幽禁;不久后又贬为庶人,移住汉成帝的延陵。

赵飞燕终于明白自己大势已去了。她回想一生才发现自己确实做过许多恶毒之事,如今在汉成帝的陵前,不由得泪流满面。于是,她在感到忏悔之时,对人生再无眷恋,在汉成帝的陵寝里自杀而死。

就这样,一对祸乱宫廷的赵氏姐妹,终于结束了她们罪恶的一生。

★人物点评

赵飞燕是个美女,所以今天的人更多地把她当成一个美丽的象征。她确实没有干预朝政的行为,所以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历史上都没有引起更大的讨论与批评。但她却并非善良之辈,毕竟,她在后宫导演过一幕幕狠毒的历史剧,让后人闻之色变。但一个曾经历经苦难的纯良少女,又是如何变得如此狠毒的呢?当然也跟她的人生经历有很大的关系。

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忽然进了皇宫,过上了舒服的生活,心中当然自有一番惬意。然而,她却似乎并不能用良性手段去适应这种生活,当她逐渐地感到力不从心时,夺权之念便一步步地滋生出来。于是,扳皇后、害孕妃、杀皇子……一件件恶事便由此产生。看来,人还真不能在权力上被纵容,否则当用惯了权力时,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好在她一生都只在后宫内行动,否则如此一个女子若要干政,当时的历史说不定就会提前发生演变了。由此国家没有动乱,忠臣未被残害,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然而,她的所作所为,当真能为她带来美好的前途吗?从种种后果来看,足以证明她的所作所为并非明智之举。成帝逝后,她因曾支持刘欣做太子而在后来得到成为皇帝的刘欣的照顾。如果她在其他嫔妃得子后也给予一定的恩惠与支持,到后来她也未必会遭到排挤。听到这种说法或许会有人认为只是说起来容易,可是在我国历代封建王朝的后宫中,在其他嫔妃得子后皇后仍然一直高居后位的例子是有很多的。只是赵飞燕不愿意从正道上想办法,却始终在歪门邪道上出主意,以致为自己酿下了苦果。所以,她除了妇人之毒外,完全抛弃了善行和美德,走上了一条“我没有孩子,别人也休想拥有孩子”的畸形之路。正是她自己一步步把自己送进了坟墓。

当然,导致赵飞燕惨遭恶果的还因为她的另一个“敌人”,就是她的妹妹赵合德。赵合德入宫后受宠多于赵飞燕,这引起了赵飞燕的不满。这是一个颇为有趣的现象,赵飞燕无论是美貌还是受汉成帝的宠爱程度都逊于其妹赵合德,但以美貌名垂青史的却是她而非其妹。赵飞燕虽贵为皇后,却也因此对其妹产生过诸多妒忌与不满,但由于是自己的妹妹她才未作过多计较。至于她的名声为什么远远大于赵合德,大概有两个原因,一个就是在制造惨案的过程中赵合德的作为更多一些。另一个则是她们姐妹二人的特长之比,比如赵合德的出浴一幕据说在当时被汉成帝喻为“天人”,可“出浴”毕竟只是一种普通现象,没什么稀奇;而赵飞燕的“能作掌上舞”却是历史上唯一的奇景,于是她便也因此成了历史上最有名的美女之一。争不过妹妹,赵飞燕又跟妹妹感情很好,同时妹妹也没威胁她的地位,所以她便把更多的精力用在了淫乱后宫上,间接地为朝廷带来了一幕幕的丑剧。

在历史上,赵飞燕跟名列四大古代美女之一的杨玉环是齐名的。二人都为自己所在的历史时期带来了一定的灾祸,但究其特征,二人却还是有着明显的不同的。杨玉环一生虽然奢侈且物欲极强,但却并没有非要在名分上打主意,所以她一生都只是贵妃,因为即使是贵妃,她也是皇帝的全部,并不会因此而缺少什么;赵飞燕则不同,她进宫不久,就瞄准了皇后的位置,甚至不惜用尽各种手段。杨玉环在她的一生所犯的错误中,主要便是为了追求一些奢华的生活而耗费了大量的财物,同时也为了巩固自己势力培养了一个杨国忠,后来才由此引发出了一系列祸患;而赵飞燕主要的过错却是为了让自己能永远稳固于皇后之位,不惜残害后宫怀孕的嫔妃,用尽一切手段杀害了皇帝刚刚出世的两个皇子,甚至以为皇上留后为借口淫乱后宫……相比而言,杨玉环是主观上犯了小错却引发了国家的大祸患;而赵飞燕虽没为国家带来什么大的危机,然而在主观上却屡屡表现出其狠毒凶残的一面。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若不去研究结果如何,赵飞燕之过,则远在杨玉环之上。于是赠其“恶燕”之名,实不为过。

虽然赵飞燕有过一些恶名,但“环肥燕瘦”之名却一直流传于民间及后世。所以,如果不是非要去对赵飞燕的生平进行研究的话,那么就让我们更多地去记忆那种美丽,而忽略其丑恶的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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