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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林妈妈一听林敬然这么说就连忙到林敬然的病床前拿着手背贴着林敬然的额头着急地问:“怎么会冷呢?哪里不舒服?还有哪里不舒服?”

林敬然被林妈妈弄得有些不自在,他最受不了林妈妈每次都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子。他说:“您别瞎操心了,我好得很。就是被小叶子的笑话说的冷死了。”

林妈妈看他这副不正经的样子,一下子忘了林敬然身上有伤,她在林敬然小腿上拍了一下。林敬然疼的呜呜乱叫,倒吸一口气说:“妈,我可是您亲儿子,您下手能轻点吗?”

林妈妈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明明心疼的要命,嘴巴上还不依不饶教训道:“就该让你长点记性,每天没个正形让我操心。”

一时间气氛有点沉郁,江毓绫出来打圆场说道:“阿姨,您等会儿再找他算账,我们先把敬然哥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吧。”林妈妈想着江毓绫讲的也有道理,也就不跟臭小子计较了。

蒋泽希拉着叶绚音的手跟林妈妈说:“阿姨,我跟绚音先走了。如果有事就通知我们。”然后又看着林敬然,蒋泽希的眼神里复杂的情绪暗涌,但最后他只说:“你好好休息。我们会再来看你的。”

说完蒋泽希就要拉着叶绚音的手往外走,叶绚音趁着还没出房门赶紧说道:“小林子,你好好养病,要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阿姨,你可不能告诉我妈妈我谈恋爱了。”

林妈妈看着这古灵精怪的丫头也笑道:“阿姨知道了,这是阿姨和你的秘密。”林妈妈对叶绚音喜欢得紧,也是知道自家儿子对那丫头一片痴心。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啊。孩子们的事情做家长的也不好多插手,他们总是要长大的。

蒋泽希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一听到叶绚音懦懦地喊林敬然“小林子”又想起那本记事本,心中的醋坛子就被打翻了,顿时脸色更臭像是谁欠他几百万似的。刚走出病房门口他就放开了叶绚音的手,一个人自顾自的往外走。

叶绚音一脸茫然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她跑上前拽着他的袖子道:“怎么啦?谁惹你生气了?”

蒋泽希不理她,依旧我行我素。这下小魔女也火了,她放开扯蒋泽希袖子的手说:“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发什么神经。不想看到我就说出来啊,臭着一张脸让谁看啊。再见。”叶绚音说完就气呼呼的往前走,这次换蒋泽希跑过去一把把叶绚音搂在了怀里。叶绚音明显感觉到他今天的拥抱特别紧,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紧,那是一种害怕失去的姿态。蒋泽希越是不安越搂的紧,他再一次确定了叶绚音在自己心里的重要性。叶绚音知道蒋泽希吃欲擒故纵这一招。简直是屡试不爽。

蒋泽希说:“咱们去茶咖坐坐?我想喝碧螺春。”

叶绚音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一吻说:“好,都听你的。”

到了茶咖,气氛依旧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最后叶绚音先开了口:“你到底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

蒋泽希慢慢把视线从窗边移回眼前这个人儿身上,她犹豫再三后还是开了口:“敬然在你心里很重要吧。”

叶绚音漫不经心地尝一口咖啡道:“当然了。虽然这个臭小子会偶尔调侃我,但是从小到大他一直都让着我。帮我背过无数次的黑锅,也会大半夜给我去买好吃的。他嘴上吊儿郎当,但我心里明白他是在意我的,是真的对我好。我觉得碰到他很幸运。”

蒋泽希听完更是暗暗自责,他本来就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这一刻他更觉得自己的幸福是从别人那偷来的,迟早得还回去。他觉得自己是个小偷,觊觎了林敬然最宝贝的东西甚至将她偷走。但是他宁可做最无耻的人他也不愿将这宝贝还回去。他愧疚,他不安,他心虚,他害怕,总之是百感交集。他不想再去想林敬然喜欢叶绚音的事了,但是他越是有意避开,那个事实就越是提醒他。

在遇到叶绚音之前,蒋泽希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别人眼中的他自信骄傲,成绩优异,前途无量。但只有他知道他的母亲一直靠吃抗抑郁的药活着,他的父亲已经很久很久没回过家了。蒋泽希早在十岁的时候就不知道什么是家的温暖,他拼命证明自己的优秀,他想着自己能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妈妈。他渴望平常人的生活,不是回到家就是一片死寂。蒋泽希羡慕林敬然有个常常唠叨他跟他闹脾气却始终将他捧在手心里的妈妈;也羡慕他有个跟他去远足登山,晨跑打球的父亲,不像他的爸爸只会告诉他,“蒋盛天的儿子必须是最优秀的。”他羡慕林敬然的爸爸会告诉他,“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而不像他的爸爸只是会按时给他打钱。他觉得爱情是易碎品,觉得亲情是奢侈品。但是叶绚音给他温暖让他的心脏更强烈的跳动,给他勇气让他明知道爱情去易碎品也愿意努力经营。

在蒋泽希中考的前夕,他还伏在课桌前复习。忽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蒋泽希头也不回地说了句:“张妈,我不吃夜宵,你端回楼下去吧。”但身后的人仿佛没听到继续靠近他,他回头一看却发现是他的妈妈。穆雅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往蒋泽希处走来,蒋泽希迟迟没有晃过神来。穆雅拍拍蒋泽希的肩膀说着:“希希啊,读书累了吧。妈妈给你做了鸡蛋面,今天的荷包蛋很漂亮。快,趁热吃吧。”蒋泽希只觉自己在做梦,猛地摇头却发现这是真的!蒋泽希从她手上接过这碗面便狼吞虎咽的开始吃,他的眼睛里噙着泪,这么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正常的母亲。穆雅拍拍他的头:“慢点吃,别急。我的希希啊,我的希希长大了。”穆雅一边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蒋泽希,一边自言自语着。蒋泽希听着她的呓语越吃越慢,吃到后来他竟红了眼睛没了力气把面条往嘴巴里送。

在那之后他再也没遇到那样一个晚上,月明星稀,他的母亲煮了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里面有被煎地金灿灿的荷包蛋,他一边听着母亲说着嘱托一边吃着面。

蒋泽希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叶绚音,看着她调皮的拿着搅拌勺不停地搅拌咖啡,看着她喝了自己的摩卡还要喝一口他的清茶。然后嘟着嘴巴傻兮兮的看着他。她就像是一只精灵闯入了他的生命里,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惹他生气,让他吃醋,更多的时候她让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人。他慢慢的伸出了他的手摸了摸她的刘海,就这样慢慢的摸着。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莫名其妙地说了声:“你把头发放下来的时候好看。”

叶绚音看着他笑,心却莫名的不好受。她忽然站了起来走到蒋泽希面前用两个大拇指顺着他眉毛的方向一遍遍轻轻抚摸。

叶绚音假装生气地说:“谁允许你这样子笑的,丑死了。”然后把他的头抱在胸前说:“以后不允许这样子笑,不高兴的时候就不要笑,不高兴的时候要跟我讲,我会把你逗笑的。不要为了不让我担心就强颜欢笑,我不喜欢你这样子。”

然后她又接着说:“蒋泽希,你一定要答应我。作为条件呢,我以后每天把头发放下来,让你每天都能看到美美的我。”

蒋泽希说:“好。但是,你以后再也不许把头发放下来。”叶绚音也乐,这个男人真是小心眼。

她说:“我知道了,以后就在你一个人面前放下来好吗?所以呢,不要不开心了。我不问你为什么不开心,等你想说了自然会告诉我的。”

蒋泽希说:“以后不许和除了我以外的男的走太近。”

“好,小林子呢?小林子也不行?”

“不行!!!”

“额,我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按理说你还得管他叫大舅子,再说了……”

“叶绚音!!!”

“好好好,不走近不走近。你说我是不是还得在自己身上贴一个名花有主啊。”

蒋泽希瞪了她一眼。

蒋泽希又说,“以后不许穿超过膝盖的裙子。”

“哥哥,你就不能对我仁慈点吗?我的人生还有没有自由了!不行,我抗议!!!”

蒋泽希喝了一口她刚喝过的清茶,抿了一口说,“抗议无效。”

叶绚音又调皮地问蒋泽希:“蒋同学,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吃醋?”

蒋泽希说:“别吵了,喝茶。”

叶同学最喜欢看蒋同学吃醋的样子了。

这些往事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那时候的蒋泽希和叶绚音都还是年轻气盛的少男少女。他们只想彼此能相拥地紧一些更紧一些。因为青春,所以他们爱得张扬,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他们有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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