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发这一念头,即编一期关于高考的杂志,始于两年前的夏天。那个荔枝红了的季节,我与千百万考生家长一样,静静地等待在考场的外面,眼前频繁晃动的人影和街上的景物都失去了颜色,心中只有儿子坚毅凝重的面孔,甚至简化到他手中的那支笔,那支笔“沙沙沙”地在考卷上划动……谁会记得郊外河边荔枝林正挂满鲜红的果实?漫长的夏天过去了!一切尘埃落定。我们把孩子送到杭城……并非由于旅途的辛劳,我发现:所有的新生和家长都有一股发自心底深处的疲惫,紫金港美丽的夕阳,西子湖潋滟的波光,都无法把心中的疲倦漂洗。
我们活得这么累!但孩子们更累;高考累,家长们无言的期待更加重了这累!
两年转眼而逝,当我以旁观者的眼光看高考,更感受到无边的惆怅和沉重。文学即人学。《莆田文学》被社会冷落,那是因为她冷落了社会,冷落了人心。我们决心改变。这一次,我们向2004届优秀考生伸出友好的手,拜读来自四面八方的莆仙优秀学子充满自信、忧伤、沉静和激情的作品,我们无比自豪: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时令虽已初冬,但故乡木兰溪畔荔枝林依旧郁郁葱葱,生意盎然;我们的心中已是一串鲜红欲滴的累累硕果,那是一组辉煌耀眼的数字:2005.6.7.8.永远的故乡!永远的荔枝林!
“富贵易夫”--这标题新鲜得有点耸人听闻,其实说的是两个老实人的故事,老实人分为城里人和乡下人,因而这同一性与斗争性也就没完没了……沙尘先生是城里人,因而对城里人多了一分怜惘,对乡下人多了一分谴责--这是我从标题上看出的倾向。
一个水灵鲜活的山村姑娘考了两年大学没考上(乡下教学条件差,当年招生数少,男孩子能考上的都不容易),但没有死了进城的心。怎么办?那时还不兴当“三陪小姐”,城里的好男人不多,只剩下嫁又老又丑的城里人这一条路,于是咬住牙根跟着媒婆进了城里的老宅(如今称为文物)……十八年过去,丈夫自然是更老更丑了,沐浴着时代的东风,自己富了(不见得贵),对着明亮的大镜子,发现镜中徐娘丰神依旧!于是萌生时髦的念头,在年轻优美的男人中搜索……其实优秀的男人都是有主的,即使是许董事长,要,就得去抢去夺,去进行没完没了的战争;像刘晨光这种角色,在现实中存在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结局悲壮得令我惭愧:又老又丑的城里人放弃巨款(50万),而选择了割腕自尽,也就是选择了殉情,选择了爱!读完之后我抬头仰望冬夜的星空而不敢低头,我害怕我卑微的泪水掉在脚下的这块土地上。
张金龙和庄文卿们都是师兄弟,引人注目的倒不是他们头上那顶硕士帽,而是福师大这座中国文艺理论重镇所授予他们的那份敏感、细腻和平和心态,以及不可或缺的“批判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