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分别多年后重逢,一看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我便知道他阔了,待到掏出名片,便知是某市区综合公司的总经理,当夜还盛情款待我这穷秀才。夜阑更静,酒酣脑热之际,老同学一番知心话,令我大吃一惊:“如今这社会,能借便富。”
几年前,他参加高考屡试不第,名落孙山,欲回乡下,又无颜见江东父老,只好流落市区做临时工,经常到小店赊酒解愁,欠债日多。小店就缺人手,正请他看店。他从中悟出一条道理:欠债的怕被欠的,被欠的怕死欠的。
尔后,他借款一百,宴请有关“老板”一顿,立了户头,借到一千。周尔复始,贷款、请客,再贷款、再请客,大贷款、大请客。如今,他的户头上已有几位数之巨了……他的行政上司对他不尽放心,均派出心腹担任财务人员。他,正求之不得呢。一个委以财务科长,一个委以会计,这样,就把这些人拴在同一驾马车上。
我问:“你不怕蹲监狱吗?”他哈哈大笑:“我进了监狱,他们一分钱也收不回,乌纱帽不也丢了吗?”
某单位集资房落成分配完毕,各家各户纷纷反蒋介石先生之“攘外必先安内”之道而行之,争先恐后地加固房前屋后,焊上防盗门、防盗窗、防盗网,把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的坚强措施落实在钢筋铁条上。
某君家财不薄,却安然不动,这从他家的大彩电、大冰箱可见一斑,却始终不见他有什么防盗措施。
如此过了年余,左邻右舍经常发生铁门被撬、贼从窗入等小悲剧,只有某君安然无事,人们多次向某君请教防贼密招,某君答曰:
“盗亦有道,他知道我月薪三百,收入糊口而已,何忍入室来盗?”
“那你大彩电、大冰箱从何而来?”“只能是偷来的,不过是偷的方式不同罢了。我偷来十分辛苦,同行何忍再偷去!”终于有一日某君酒酣脑热,道出绝招:“一、我反对拜金主义,自然金银首饰与我无缘;二、一旦外出,存折现钞夹入书架上的《毛选》之中,《毛选》版本众多,发行多次,断无偷窃之理;三、留下现金数百,压在大彩电旁,以免梁上君子光顾时空手,恼羞成怒,毁了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