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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幕阜山像条巨龙逶迤北上,雄踞湘鄂赣三省边陲,莽莽原始森林绵亘千里。这里,山势险恶,土地贫瘠,而且民风强悍,历代三省吏治不易到达。

巨龙龙头位于湘境,主峰黄龙山云蒸雾罩,虎啸狼奔。黄龙山山顶,建有晋朝的寺院塔林,常年伐鼓考钟,威严济济。慧南曾主持黄龙寺,举扬一家宗风。南禅临济宗下黄龙系发端于此,宋、元、明、清千余年间,香火不断。巨龙龙尾渐渐隐于鄂东南长江谷地,在它的尾梢上有一突兀奇峰——九宫山。这条巨龙臃肿的腹部则横卧于赣西北大地。

从主峰黄龙山下分出两条长长龙须,一条指向湘西,一条指向赣东,它们是闻名的汩罗江和义宁河。西去的汩罗江经汩罗古城注入洞庭湖,公元前二七七年楚国大夫屈原抛冠自沉,娟秀的汩罗从此不断悲歌。与汩罗江相对应,义宁河自澹崖间汩汩而下,一路上流过白沙岭,入竹潭里,在苍松峭壁中穿行,流经充满原始情调的田畴、村落,由庐山不远处的吴城口注入鄱阳湖,沉稳而抒情。

义宁河中部有一座以义宁为名的小县城——义宁城,小城背靠大山,弯弯的义宁河绕过它,向东,向南,向北,再向东。古老的义宁城恰似跌落万山丛中的一轮新月,善辞好赋的古贤给它取了个美丽的别称——月亮城。

义宁城是赣西北的一个重要集镇,从幕阜山脉深处走来的猎人村夫,挑着虎鞭、豹皮、土特山货来这里,换回盐、酱、洋火,给自己瘦黑的女人扯上一块花布,给儿子买上一把小拨浪鼓,一包云片糕;逛逛庙会,听一场宁河戏,再到沿河吊脚楼相好的女人在那里美美睡上一宵。抽足了大烟,带着从小城听来的一肚子故事,走回那白云深处。义宁流域,山高林密,气候潮湿,盛产红茶、桐油、板笋和糯米。茶商、桐油客,木材经纪人,米行老板,不远千里乘轿换船络绎不绝从山外赶来,在小城住上半年三月,又匆匆而返,把这里的山货土特产水运入鄱阳湖,东到苏、杭、宁,再漕运到京都,或由闽粤而南洋。不足万人的小城镇,因此异常繁荣。在狭长的街面上,竟拥有十八家茶商,十五家米铺,三十家客栈,三个码头,十家轿行,那些南北杂货店和各色赣西风味小吃不计其数,且多百年以上老字号。

小城街道青石铺就,不知经过多少人践踏,也不知经过多少风雨浸淋,乌光青亮,几可照人。路人疲惫,不需进店也无须板凳,就地而坐,掏出旱烟袋,伸手向店家讨个纸捻,一边唠叨,一边吞云吐雾,甚是解乏。靠山的屋宇大部分是明清建筑,烟砖到顶,雕梁画栋。天晴时,女人们从自家阁楼伸过去细竹竿,搭上街对面人家,晾上汗巾、青裤、孩子的兜肚、姑娘的花亵衣,遇上邻家主人上楼透气,伸懒腰打呵欠,免不了打情骂俏,逗趣一番。沿河尽是吊脚楼,一头搭在河岩上,一头立在河滩岩石中,坚固灵巧。在数不清的河滩岩缝间,打嵌着铁链铜环,供满河的竹筏,乌篷船、舢板、鸬鹚舟系锁抛锚。大水时节,河水逼近河岸,却从不漫过楼面。坐在吊脚楼清凉的竹板上,双脚凫着水,望着上游漂来的箱子,肥猪和坑木,嗑着西瓜子,朝那些在浊浪中捡浮财的勇敢的小伙子,吆喝叫好,是吊脚楼女人的一大乐事。

入夜后,满城灯火,衙前戏班敲锣打鼓演大戏,大街小巷钗影鬓香,纸牌声,麻将声不绝于耳。一些老人在自家门口,摆上方桌,泡上酽茶,操起胡琴自弹自唱。西门口王爷桥一带,夜市热闹得很。灯笼、火把、照得如同白昼,乡绅、财主、小吏、脚夫、船工,都要到这里挤一挤,坐一坐,闹一闹,抛金买酒、买笑。河滩上,篝火簇簇,渔歌阵阵。荒洲野柳处,少不了举着火把的夜行人、桨声“扑扑”的夜航船。

义宁城有四座城门。北门通旱路,东、西、南三面临水,均通水路。

西门口外百步之遥,有座桥,叫王爷桥。一条小溪从远山缓缓而来,打桥下流过,进入护城壕沟,再汇入义宁河。

离王爷桥不远,有一家豆腐坊,叫祥盛里,是一家百年老字号。除经营豆腐作坊风味小吃,楼上还收拾有干净的房间,作客栈。祥盛里门前,整天摆着三大桶豆腐脑,来往商客、贩夫渴了,丢上一个铜板,便可以从柜台里拿一只陶碗,任你撮上葱花、姜末、红糖,浇上香油,自舀自喝。出城的乡民都爱称上大包油亮亮、黄橙橙的豆腐泡。那些下江客则最喜爱祥盛里的豆浆,汁酽而油光,味醇厚而鲜香,整坛整坛地买走。店内摆了十张方桌条凳,中间是两口大铁锅,一口煮着白豆腐海带猪内杂,一口煮狗肉茴香红椒,即使三伏天也是炉火通红,锅内红白沸腾。吃客们大碗喝着烧酒,浑身躺着汗,嘴里呼里呼噜喘着气,还含糊不清地喊:“再来一碗。”

一截半人高的板墙,将店堂一分为二,里面算是雅座,坐的是长袍马褂斯文人,叫得起八盘八碗八碟的贵宾。外间大堂全是吃相粗鲁食客。

坐在雅座内的三位吃客,已经酒酣耳热。聊了很久。做东的张赤兵,祥盛里老板娘是他姑妈。

“三老板,省城的国民党就那么坏么?”陈晓明愤愤地说,脖子上的青筋鼓得老高。“好端端的兄弟,怎么说变就变?不是讲好打到北平,同坐天下的吗?”

“十根指头立不齐!国民党又不是你家的党,奸人多得呢。你能保证一辈子不变心,跟咱工人农民一条道走到黑?”坐在旁边的另一个汉子抢白道。

“那我们县上的国民党,咋不见杀人啊。昨天我还和党部徐紫剑书记长,一块喝酒哩。”陈小明迷惑不解,“你说怪事儿!省里的国民党杀共产党,县里的国民党怎么不杀共产党哟?县里的国民党不听省里的话么?”

“扑”地一声,张赤兵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笑出声了。“舵把头,你怎么这样不晓事哟?当然是省里比县里大。你说巡抚大还是县太爷大?”

“你考我啊?我没读过书,我可听过说书!县太爷也就是七品官,巡抚老爷是二品!听老辈们说,你张家祖上出过巡抚,八人大轿,穿蟒袍骑白马,鸣锣开道,举肃静牌,县官跪了一大溜!我能不知道谁大谁小?”陈晓明洋洋得意地说。

“好,好。陈晓明同志,不扯远古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县党部徐书记长他嘛……白皮红心。懂么?只能说这么多了,这是机密。”张赤兵平静地说。

“三老板,把头他有私心。徐紫剑跟他桃园拜把,喝过鸡血酒,把头是不愿与他打仗的。”另一个汉子说。

“你懂个啥?三老板说的才对。坏人堆里有好人,好人堆里有坏人。人家大码头上混,见多识广。国民党里也有好党员,咱共产党也有叛徒!还记得蒲志高吗?在党呢。下杉乡六月暴动,冲在最前锋。后来不见了踪影,他跑了。有人在长沙见到他了,开铺放印子钱,过逍遥日子哩……”

“陈晓明同志提醒得对呀,农工阶层也混入不良分子,我在南昌碰到一个县农会委员,拐走农会金银珠宝,跑码头做买卖去了,农会干部也不做了。以后绝对不允许不良分子钻到我们的漏洞。”张赤兵说。

“三老板,是谁?告诉我,看我剥他的皮!”陈晓明仰脖喝了大碗酒,一拳捶在桌上。“真他娘丢人,丢到州丢到府里去了。”

“我不认识的。我听出他的乡音,西乡人,便与他攀谈几句。他不知道我是义宁的……”张赤兵说。

“西乡?那他应该晓得。”陈晓明用嘴角撇撇身旁的汉子,用不屑的口吻接着说:“余兴邦,是你们西乡呢,尽出英雄好汉。是谁那么有能耐?你还能不知道,那边可是你的地盘!”

余兴邦一听,急了,有些结巴起来:“西乡那么大、大的,农会也、也是不、不完全归我管!他、他们杀猪吃大户,闹起来,成立了农会,不报告,我也不知道。到处都是农会,我也不知道。很多乡的农会是闹不过人家大户了,吃亏死人了,才找上门求救、搬兵……我才知道他们那里也成立了农会!”

“说的也对。不通消息,要有匹快马就好了。崇乡发事了‘哒哒哒’,漫江乡发事了‘哒哒哒’,一柱香的工夫就知道!”陈晓明兴奋地说,“三老板,给我配备一匹马!咱义宁五十八乡,任它哪个角落放个屁,立马赶过去办了!”

“说的轻巧!”余兴邦眼睛一亮,竟然不结巴了,“三老板,他在县里要什么马?要配马也得我们农会先配的!”

“要不这样,工会与农会都配!哼,西乡人小气。”陈晓明说。

“呸呸,你倒说起我来了,我还没说你小气呢。我西乡人,你是县城街老汉子,可是你请我吃过一顿酒么?”余兴邦说。

“我说你们西乡人小气,还不服!不就是请吃酒么?今天这一顿算我的。这算啥?”陈晓明不屑道,“海参燕窝也请得起!”

“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海参燕窝我不吃,没那口福。今儿这酒钱你掏了。三老板,听好了。”余兴邦继续道。

“三老板,赊账,记我的。”陈晓明说。

“不成。不打赊账!你油嘴抹抹,屁股拍拍,走了。到那找你?现钱!” 余兴邦说。

陈晓明挠挠头,说:“下回给还不行么?没钱了……”

“钱哪去了?都塞给相好的裤裆里了。”余兴邦暧昧地笑笑。

“得,得。别跟斗鸡似的……咱同志之间不谈钱。配马嘛,不行,做不到。但我们一定要建立交通制度,可以配备交通员。每个乡农会配一个,给津贴。这件事我记下了,还要专门发个布告。”张赤兵笑一笑,改用平静的口吻,缓缓道,“我这次来是负有重大事件。中央要在收罢晚稻的时候搞武装行动!”

余陈二人面面相觑,顿然改色。

“中央秘密决定要捉枪杆搞军事。中央听了湖南毛委员的话。赣省形势尚好,县乡还没有遭大破坏。赣省支部要趁这有利局面,做一番成绩,做全国表率!方委员带几条枪去了弋阳……我呢,从武汉到南昌,中央派我来做委员。”张赤兵隐瞒了浔阳那段痛楚的经历。

那天逃出都军府,本想躲藏一时,但想起自己肩上的责任和莫名的毁家仇恨,带着妹妹潜往南昌,在南昌找到方委员。方委员是自己在莫斯科东方大学读书时期的同学。方委员原来是一个唯城市运动者,现在却成了城市运动旁观者。方委员说你来得正是时候,武汉呆不得,广州也去不了,那就在赣省革命吧,回老家去策划暴动!湘赣鄂粤四省都要发动秋收暴动的。张赤兵还得知,在湘赣边的一些三等县,还保留了小块小块苏维埃地盘,左翼力量还公开活动!

张赤兵便带着妹妹投奔姑姑。离开城市愈远,愈临近大山深处的老家,张赤兵心情愈来愈开朗,愈来愈感觉到安全。久违的乡村,男耕女织,祥和、恬静、宽容、厚重,各色人等相安共处,他都觉得没有革命之必要。当然,这念头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很快,张赤兵进入了新的角色。亡父之仇毁家之痛也变得淡然。

“萍乡安源,赤色力量还很强大。湘省农民闹得轰轰烈烈!这次,我们老俵可不能落后。”张赤兵神色愈发庄重,“你们俩,一个负责劳工运动、一个负责农友运动,今后,都要负起大责任来。全县情况还不算太坏,但党的组织不健全。过去几年,虽然有人搞共产党运动,可惜那些都是学生,回家闹一闹,走了。我这次回来要组建县党部,不能让那些小资产阶级分子负责,要让劳动阶层负责的。把头,你先谈谈。”

陈晓明推推余兴邦:“你说……我还不、不是党员的。”

“哦,你还不是党员?”张赤兵颇感意外,“这么勇敢的同志还没入党……”

“我是党员。胡思先介绍的。”余兴邦答。

“还是把头先说吧。从今天起你就在党了,我应允你。找个时间再补宣誓的过场吧。”张赤兵挥挥手,说。

“没有好处,别人不愿入党的。很多人情愿做国民党生意,不做共产党生意。”陈晓明说。

“要什么好处?”张赤兵皱眉。

“什么好处?好处多呢。” 余兴邦抢着说,一面扳着手指数道:“入国民党每人有块牌牌挂胸襟,神气;看大戏不要花钱,还可以替党军做挑夫……”

“做挑夫很苦很累呀,做挑夫也是好处?” 张赤兵不解。

“发脚力钱的嘛……做一次挑夫给一块现大洋。你是少爷家出身,你不懂。老百姓不怕累,就怕没钱。做革命生意嘛,还是跟国民党做的好。国民党很关照党员的,好差使尽委派给党员做!那年南打北,挑担、牵马、抬担架,都要国民党员,发钱的哟。人家都抢着入国民党,有好处啊。”陈晓明说。

“穷苦做工的,刨地种田,一年到头见不到一个现钱呢。打盐买醋都是鸡屁股抠出来的……蛋换来的呀。看病扯布做衣裳,娃娃认字钱,就靠做苦力啊。入国民党挑粮运枪弹给现大洋啊。”余兴邦嘟噜道。

“落后思想!小农意识!革命是解放,不解放毋宁死!革命是反抗压迫反抗封建!是为了钱么?唉……”张赤兵愤然道,然后叹口气,又恨恨地说,“谁不入共产党谁要后悔!”

“穷人嘛跟共产党做革命生意,总还是要讲点好处的哟……” 余兴邦说。

“好处?国民党出得起钱,共产党就出不起么?笑话!以后入党每人发一块现大洋!我们有苏俄支援,有卢布!” 张赤兵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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