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猖狂,街道上熙熙拥拥,却让人感觉更加孤独。南宫慕雪用手帕按住伤口,基本是止住了血,但是她的心却不停流血,为什么那个男人要这样对待她,是否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才能让他摆脱往事的阴影?这段难堪的往事已经让她失去了太多、太多,等了十年,究竟在等什么?
她抬头看了看天,月色依然很苍茫,天空只有几颗薄弱的星子,不知是否站得高一些就可以离她的守护星近一点。她失魂地往城市西面的高山方向走去,空气中泛着一点点淡淡的血腥味。她觉得好累,漫无边际地穿过高速公路……
“嘟……”一声急促、尖利的汽车喇叭声,然后两条光束射得她睁不开眼。当汽车在离她三寸的地方停下来的时候,她惊呆了,脚一软,跪跌在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司机迅速下车,走到她面前担忧地问了一句,但她只是呆呆地坐着,没有说话。
“什么事?”一个带磁性的声音响起。
“少爷,车子可能撞到了这位小姐。”司机有些惊慌地回头看了看那个男人,后面两辆车子也相继停了下来,几个人走上来。
“小姐,你没事吧?”蒋皓文走到她面前问了一句。
南宫慕雪慢慢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他像仲天一样,有着一张冷邪的俊脸和一双锐利的眼睛。
“婷婷。”蒋皓文惊叫了一声,急忙伸出手去扶她。
“我……我没事。”南宫慕雪躲开他的手,狼狈地爬了起来,往路边跑去。
“婷婷。”蒋皓文在她身后大叫了一句,然后追了上去,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她的臂。
“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不叫婷婷。”南宫慕雪冷冷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想我真的认错人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家吧。”蒋皓文冷静下来,一双眼仍然受诱惑地盯着她那张俏丽的容颜,一颗心不停地狂跳,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不用了。”南宫慕雪说完,有点慌张地往前方走去。
“少爷,请上车吧。”
“让Phili跟着她,不要让她出任何意外。”蒋皓文严肃地吩咐了一句,然后上了车,车子超越她,慢慢往远方驶去。蒋皓文迷恋地回望着她张如冰的面容,露出了一个兴奋的笑容。
前面两辆车子开走了,剩下一辆车子不动声色地跟在她后面,小心地保护着她,往山顶驶去……
夜很深,南宫慕雪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看着这黑乎乎的房子,真是冷清无比。她有些想念叔叔和小如了,但是他们现在在美国,希望他们一切安好。
南宫慕雪开了门,亮着灯,突然看着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她吓了一跳。
聂仲天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眼神变得深邃无比,他把第十一支香烟熄灭在烟灰缸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走!”南宫慕雪气愤地对着他大喝了一句。
聂仲天慢慢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捏起她的手认真地看了看,依然是血迹斑斑,凝固的血迹留在玉手上,十分难看。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南宫慕雪冷冷地说着,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已经改变主意了,明天会派人过来接你去我的别墅,以后,你也不用住这种低级的民宅了。”聂仲天冷酷地盯着她,这似乎就是他今晚过来的目的。
“你说什么?我不会搬去你那边住的。”南宫慕雪惊叫了一声。
“你还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因为我是你的债权人。”聂仲天横眉看着她,眸子露出一丝霸气。
“不。”南宫慕雪绝望地摇了摇头,她不明白自己会那么害怕这个男人,难道错一次,就要承受一辈子的罪吗?
“好好准备一下,做我的女人。”聂仲天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出乎意料地在她唇上印了一吻,然后得意地离去。
南宫慕雪怔怔地站在原地,突然脚一软,跌坐在沙发上。她知道,命运将再一次发生重大的逆转……
“宫小姐,请上车。”聂仲天的管家已在南宫慕雪的门外等候多时,一看见南宫慕雪走出来,就连忙打开车门,迎了上去。
南宫慕雪面无表情地提着一小袋日用品,然后坐进这豪华轿车里面。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或者,她真的应该把一切都还给他,从此两人便再不相干。
车子停在南宫慕雪熟悉的那座大“宫殿”前,这……这里是……她从前的家?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激动地跳下车,看着这熟悉的一花一草一木,看着这落花凋零的大花园,虽然一切都失掉了往日的生气,但这的确是她生活了十五年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南宫慕雪紧张地问着司机。
“是聂先生吩咐,让我带你来这里。”司机坦率直说,然后下了车帮她打开车门。
南宫慕雪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这座大花园,脑中出现一幕又一幕的影像,这些片段就像一块摔破的玻璃碎片,刺得她的心窝鲜血直流。
“宫小姐,这是你的房间。”一位女佣人把她带到一间房间前,南宫慕雪呆住了,这间就是她从前的房间,她难过地摸着贴在房门上那个卡通图片,眼眶湿透了。当她看到里面所有的装饰都纹丝不动的时候,她突然疯了一般夺门而出,冲进了父亲以往居住的那个房间。却发觉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连床都不见了。她又跑到父亲的书房,还是空的,什么家具都没有,一个空荡荡的大房,一点点关于父亲的气息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圆形的大窗灌进一大串风,冷得南宫慕雪心胆俱裂。她突然跌坐在大房中央,痛哭了起来。
“爸爸,你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你为什么那么狠心……”十年来,她第一次这样放纵自己去思念父亲,她只是在自己的熟悉的地方呼唤他而已,究竟他还能听到吗?
“爸爸,爸爸!”她疯狂地大哭,把一些佣人吓坏了。
“小姐,你怎么了?”两个佣人走过来想扶起她,但她却站不起来,只管尽情地痛哭。
“给我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门口处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
“起来。”聂仲天又大喝了一声,南宫慕雪止住了哭声,却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你是不是很怀念这里的一切?我为你选的地方还不错吧?这幢房子本来已被政府查封,我花了很多人力物力才把它租出来。为的是怀念你的父亲,今晚这里将举行一场盛大的晚宴,我要所有的人都与我共庆,共庆这个世界很多人得到了解救,不再被你不仁的父亲荼毒。”聂仲天狠狠地说着,心中带着一些痛快。
南宫慕雪抬头盯着他,她的眼里装满为燃烧的火焰,一种仇视的愤恨。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配拥有这种仇恨的眼神。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只是我的情妇而已,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流一滴眼泪,否则,不要怪我无情。”聂仲天的眼中闪过一抹威慑的光芒,射得她浑身刺痛。
南宫慕雪无力地垂下头,这种酝酿了十年的恩怨快要将她压垮了,可是她要认输了吗?她要放弃了吗?她轻轻摇了摇头,努力地深呼吸,他们的恩怨究竟到何时才能化解?
“什么?人不见了?只是过了一晚,怎么会突然不见?你们这群废物是怎么做事的?”蒋皓文突然暴跳如雷,指着两个男人大骂。
“听她的邻居说,宫小姐是今天早上才搬走的,有个男人开车来接她。”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也要把她找回来,否则,你也别回来了。”蒋皓文狠狠地吼了一句。
“是。”两个男人点点头,带着一身冷汗走出去。
“蒋先生,有位霍兆森先生在门外,想要见你。”秘书走进来汇报。
“请他进来。”蒋皓文冷冷说了一句。
“哈哈哈,冒昧到访,打扰了。”霍兆森豪情地向蒋皓文伸出了手。
“霍翁太客气了,我刚回国,本应是我去拜访你才对,请坐,请坐。”蒋皓文虽然不太喜欢这老头,但还是十分客气地招呼他。
“不知霍翁找我有什么事?”蒋皓文开口见山,直入主题。
“既然蒋先生快言快语,那我也不必兜圈子了,我知道蒋先生想跟中天集团竞争地产大享荣耀先生的所有广告策划业务。与荣氏集团合作的确是一笔很大的生意,仅是一年的代理费已经过亿,可是,现在正处于经济低迷时期,地产行业迅速缩水,数不清的企业倒闭,我相信这位荣耀先生不会太乐意在这个紧张时期刷上一笔。”霍兆森三言两语已经点住了中心主题。
“听霍翁的言外之意,似乎知道多少内幕消息。”蒋皓文认真地看着他。
“不错,荣大地产正在放烟雾,荣耀只不过是想找一个无知的人为自己这场危机带来的损失买单而已。这一场金融风暴几乎让地产行业陷入停滞局面,没有钱就买不了房,广告做得再好也没有用。”
“我不太同意霍翁的见解,我一直认为危难造就能人,正如你所讲无数地产行业在这场危难中瓦解,因此挺到最后的才算是真正的赢家。以荣大集团的实力,完全有可能在这个危机边缘倒戈直上,而扩大宣传便是最直接、最快捷的方式。”蒋皓文笑了笑,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