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还是我借给你吧。”陈点点拿出自己的钱包打开,抽出一叠钞票,“这是五百我就带这么多,你先拿去给妹妹看病。我再去取,然后给你送到医院。
我帮不了你多少,算一点心意吧。”
正在蹭啤酒喝的肖天明差点没噎着,眼睛都直了——五百?!现在对他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
“我真的……不需要这么多。”肖天明说,这倒是实话。
“白血病需要很多钱的,我能帮多少算多少。”陈点点真诚地说,“我爸是国家干部,我妈经商,他们一向疼爱我,你不用考虑那么多。”
“留个地址和电话给我,我会还你。”肖天明低声说,他有点内疚了。
陈点点利索地在笔记本上写下电话和地址,撕下来给他:“你把医院地址和房间号码也给我,我会去看你妹妹的。”
肖天明内疚地看着她,随便编了个医院和房间号码,咬着牙写在笔记本上。他把陈点点的地址和电话纸条认真叠好,放在自己兜里,恳切地说:“对不起,我会还你的。”
“别说什么对不起,感到惭愧的是我……”说着陈点点又哭起来了。
肖天明只抽出一百:“我走了。”
陈点点叫住他,起身把剩下的钱都塞到他兜里:“你别跟我客气,这是骂我呢!”
肖天明无奈,根本没法解释啊!他只好咬牙点头:“我会还你的!”
“不着急,我会去医院的!”陈点点认真地说,“赶紧去吧,挂专家门诊需要排队呢!”
肖天明咬牙走了,心里很内疚。他走到酒吧外面,通过玻璃看见陈点点又在抽纸巾哭。他苦笑,看看手表,咬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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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咯,就是这个地方!”楚静指着地图用重庆话喊。
奔驰车停在路边,她急匆匆下车,跑进写字楼。没多久她又出来了,急匆匆上车。
开车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儒商那种类型的。他好奇地看着俏丽的楚静上车,楚静一指地图:“这边——走走走!我赶时间!”
“刘小姐,现在工作不好找吧?”中年人关心地问,“我看你跑了这么多地方,也没怎么面试就出来了?”
“现在学国际贸易的,一堆一堆的,工作不好找咯!”楚静苦着脸,“没办法,都是老乡介绍的。”
“那你为什么不肯到我公司工作呢?”中年人又问。
“我总得把老乡介绍的走完再说吧!”楚静看着外面,擦着额头的汗水,心急如焚。
“你看这样好不好?”中年人很小心地问,“你到我公司工作,我每个月给你开一万。”
楚静吓了一跳,转脸看他。中年人笑着说:“你没有地方住,正好我有套房子闲着。你的生活也可以有专人照顾,一切都不需要你花销。工作很轻松,你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在家。你其余的开销我都给你报销……”
楚静冷冷一笑,一把撅起来中年人悄悄放在她腿上的手指。中年人养尊处优,显然没想到这个娇小玲珑的重庆女孩有这样的力度和手段,不由叫出声来:“哎哟!”
楚静暗暗使劲,中年人受不了了:“刘小姐,我错了,我错了!”
楚静打开他的手:“我警告你——要么你陪我找工作,要么我就下车!”
“好好!”中年人赔笑道,“这样好了,晚上我请你吃饭,我们熟悉一下?”
“到时候再说!”楚静没好气地说,转脸看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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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运动服、运动鞋的雷鹏快跑废了,气喘吁吁地翻过路中间的栏杆。毕业于解放军体育学院运动系格斗专业的高才生体能还是不错的,再加上军校毕业,还是运动专业。不过,相对四肢而言,头脑简单是客观事实,所以他没别的办法只能跑路。
一个刚刚从商场走出来的穿运动服的中年男人眯着眼睛看他从眼前滑过去,注意观察着他的动作。他眼睛一亮,把东西交给身边的老婆:“我发现了一个苗子!
你们先打车回去吧!”
雷鹏没命地在街上跑着,后面跟上来一辆桑塔纳。中年男人仔细地看着他的背影,暗自惊叹。雷鹏口干舌燥,减缓速度在路边休息一会儿。他扶着栏杆大口喘气,看着地图计算距离。上面已经有五个签字了,他还有两个小时时间。他抬起头刚刚要继续跑,余光却看到后面不远不近跟着的车。
中年男人从车上拿瓶矿泉水下来,跑过来递给警惕性十足的雷鹏:“小伙子,我跟了你半个小时了!喝口水吧!”
雷鹏不喝,警惕地注视着他,双拳已经握紧了。中年男人看他的表情笑笑,掏出证件:“我是国家长跑队的教练,我姓高。你是哪个体校的?还是哪个省队的?
我怎么从未看你参加过比赛?”
雷鹏仔细看看证件,再看看这个笑容可掬的高教练才接过矿泉水拧开,大口喝着还往头上浇。感觉到痛快了,他大出一口气。高教练仔细看着他的骨架:“你肯定是体育系的吧?”
“我军体院的。”雷鹏缓和下来说,“我不是学田径的。”
“你应该改行。”高教练很客气,“有兴趣来国家长跑队吗?”
“早半年,你跟我说我会去的。”雷鹏苦笑,“现在不可能了,我找到工作了。”
高教练很失落:“你在哪个部队?我可以和总政体育局商量调你到专业运动队,你这样的素质不该被埋没。”
“我在地方,转业了。”雷鹏苦笑,“现在是……警察。”他想了半天说。
高教练很遗憾:“你还想从事体育专业吗?”
“不了,谢谢你。”雷鹏笑道,看看手表,“我该走了,有很重要的事情做!”
“等等,你去哪儿我送你吧!”高教练一指后面的桑塔纳轿车。
一路上,高教练不住地做雷鹏的思想工作,雷鹏不是笑而不答就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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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林涛涛痛心疾首地看着曾经高傲如同王子的王斌,现在他鼻青脸肿、血流满面、浑身青紫,整个就是一个街头刚刚被暴打完的混子。
王斌嗫嚅一下,不说话。
“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林涛涛抓住他的肩膀,“你说话啊——你去哪儿了?!你知道韩晓琳走了吗?!如果你在,她不会走的,你知不知道?!”
王斌抬头看天想叹气,却喷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林涛涛急了,一把把他按在墙上怒吼:“你告诉我!你告诉我王斌,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失踪了?!为什么你要拒绝她?!”
王斌闭上青肿的眼睛,许久:“我最近出了很多事情,我没法和你解释。我不想骗你,所以我什么都不说,如果你还把我当兄弟就放开我。另外借点钱给我,我现在急需。”
林涛涛脸都白了,看着王斌:“这是你吗?这是王斌吗?!”
“是我。”王斌睁开眼睛看他,“你把我当兄弟现在就放开我,还有,借钱给我。”
“你是不是吸毒了啊?!”林涛涛按着他的肩膀,压低声音,“你告诉我,我不会送你去强戒!但是你必须告诉我!”
“我没有!”王斌断然说,“我把你当兄弟,所以不骗你!——我什么都不解释,放开,然后拿钱给我!”
“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吗?!”林涛涛怒吼,“你把我们都当成什么了?!我们一起长大,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的感情?你一走就是几个月,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韩晓琳打电话写信每次都要提起你,你知不知道?!你心里有她吗?有吗?!”
“我有!”王斌眼中冒火,“但是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除非你希望我骗你!
你也不要告诉韩晓琳见过我——我就问你一句话,放还是不放?”
林涛涛长出一口气,放开他:“多少钱?”
“五十足够。”王斌说。
林涛涛从兜里拿出钱包唰地全拿出来:“我这里就二百——老郑,你带钱没有?
回去我还你。”
另外一个警察站在远处苦笑,在他脚前蹲着“墨镜”一串人。他掏出钱包扔过去:“你自己拿吧,真不知道你怎么搞的。”
“不用那么多。”王斌推钱过去,林涛涛都塞在他口袋里面:“你给我记住了!——我们是兄弟,无论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扛!打电话给我!我现在在市局刑侦总队,现在是挂职在巡警察锻炼。如果巡警没我就找刑侦总队,记住了?!”
王斌苦笑,点头。林涛涛痛心疾首地放开他,王斌走了几步,回头低声说:“涛涛,我跟你说句话。”
“说。”
王斌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我对党——绝对忠诚!”
林涛涛还没反应过来,王斌已经跑远了。林涛涛愣在原地,嗫嚅着:“什么意思啊?”
“墨镜”他们看着王斌跑了,也开始叫苦求饶。林涛涛烦躁地一挥手:“滚滚滚!”他们一溜烟跑了。
林涛涛找了个公用电话亭子打电话给老子:“给我转林副局长办公室,我林涛涛……爸,我找到王斌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路上劫钱呢!……跟人打架打得特别惨……他没说什么,走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我对党绝对忠诚’……”
“你现在立即放下电话!”老林听到这里,立即在电话里面断然喝道,“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见过他!他的名字以后提也不要提!别问为什么,这是命令!
这是你老子的命令,也是公安局副局长的命令!执行命令,不要多问!”
啪!电话挂了,只剩下林涛涛傻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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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道看看手表,看着面前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到达指定位置的学生,露出笑容:“成绩都还不错嘛,最后一个三小时五十九分到的,最快的是楚静——只用了一小时五十分!”
正在给靠在座位上的王斌抹红药水的楚静得意地笑,满身臭汗的雷鹏在她旁边苦笑:“我要是女的,也早回来了!”
“切!”楚静白他一眼,“边儿去!离我远点儿,一身汗味儿!”转向王斌,又是小心翼翼地,“这样疼不疼?”雷鹏悻悻地走了,坐到肖天明身边去。
肖天明还在一边郁闷,想着什么。雷鹏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两口:“我说你在合计什么呢?”
“点点要是真去医院了怎么办?”肖天明自言自语。
“什么点点?”雷鹏好奇地问。
“哦,我今天挂上的关系。”肖天明苦笑。“挂关系”是情报工作的黑话,意指和工作对象建立关系为我所用:“钱我肯定还给她,我怕的是她自己跑医院去了,没这个事儿啊!她肯定心里不舒服,觉得我是骗子!”
“那怎么叫点点?”雷鹏眨巴眨巴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