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她有些污浊的肌肤流下,她站在盆里,就着雨水,清洗着身子。
脚下的雨水因为沾染了污渍与鲜血而变得污浊,雨水渗入崩裂的伤口,疼痛,只是让君卿染眼底的火焰更加炙热。
这一次,她,回来了!
天空的闪电伴随着她嘴角的冷笑,那昼亮光芒映入她眼底,却变成最为阴鹜残虐的红光。
天地在这一刻变了颜色。
日子一晃,已经过去了三天,修养的这段时日异常的安静,君卿染的消失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对于君家而言,君卿染不过是小一辈闲来无事时逗弄的废物,即便的死,也不会让他们多看一眼。
这些天君卿染研究了一下这个身体,发现她并不完全是废柴,确切的说,她不是天生的废柴。
玄力的产生是通过丹田中的玄界将世界的灵气转变为玄力,玄界就相当于玄兽的内丹,好坏各异,而君卿染的丹田中的玄界,却是被外力摧毁。也就是说,她如今废物的体质,是人为。
这样的认知让君卿染心头一紧,未知的危险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她如今还不知道是谁要害君卿染,可却明了一件事,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没有了玄力让她有些捉襟见肘,可第一世的暗杀手段她却没有忘记,对付一般的玄兽,绰绰有余。
是夜,乌云挡住了唯一能够照亮地面的皎月,君卿染没有行囊,她唯一拿着的是一把并不精致却锋利无比的匕首。
“我们来这里干嘛?”君卿染刚刚想要打开房门,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没有任何掩盖的涌入耳畔。
君卿染微微一愣,嘴角却露出一眯嗜血残虐的笑。
这个声音她绝不会望,打死真正君卿染的罪魁祸首之一!
“嘘,小声点!”另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看看她死了没有。”
“死了就死了呗,不过一个废物。”第一个声音再次想起,她的声音纤细柔弱,有着小女孩特有的嗓音,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冷酷无情。
是啊,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地球,人的生命就是这么的廉价。房间内,君卿染自嘲的笑了笑。
“你懂什么!”稚嫩的声音说不出的严肃,“她君卿染是废物不错,可别忘了,她还有一个哥哥。”
“哥哥?”对于门外人口中所提到的那个哥哥,君卿染没有一点影响,她觉得,不仅是她这个外来的灵魂,就是君卿染本人,想必也对他们口中的那个哥哥没有印象。
“你说君墨染!”小女孩呲笑,“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与那个号称是君家天才的人一同死去!
君卿染的身子踉跄后退,墨染的妹妹?她为何从没有听他说起过。
“他没死,我今天无意听父亲提起,君墨染的玉牌,没有碎。”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紧张来看看君卿染到底有没有死的原因。
墨染,没死!
君卿染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就像是一棵枯树了开花,明明已死的内心,在这一刻苏醒了过来,鲜活的,跳动的。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弄清楚所有事的来龙去脉。
躲在阴暗的角落,君卿染目视着鬼鬼祟祟钻进房间中的二人,她舔了舔嘴唇,体内的鲜血被杀意调动,滚烫沸腾。
天,比起刚刚更暗。
“这里真臭!”低声的抱怨着,小女孩问道:“那个废物在哪?”
屋中是在太黑了,黑到她即便将手放在眼前,也看不清手中的形状。然而对于暗杀者而言,黑夜却是最好的掩饰。
面前的二人是君家旁系家主的儿子女儿,小小年纪已经进入玄者行列,虽然只是最低级的玄士,却已经比大多数的孩童要厉害得多。只是在暗杀术面前,却是不够看。
匕首划破夜空,吻上小女孩纤细白洁的喉,在刚刚的谈话中,显然,比起她这个君家大小姐,君家大少爷知道的要更多,所以她只需要留住一个人的命。
“啊!”来不及溢出的叫喊被一双纤细的手堵住,君灵儿死死地睁大眼睛,疼痛让她浑身痉挛。
君莫离猛然转头,黑暗中,他看到了一双散发着诡谲红光的眸,就像是冥界侍者手中勾魂夺魄的镰刀,将他的灵魂寸寸剥离。
来自灵魂的恐惧,让他忍不住颤栗。
乌云被风吹散,皎洁的月光洒向地面,从破陋屋顶射下来的月光,照亮隐藏在黑暗中的容颜。
君莫离看到这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声音因为恐惧与惊疑,变得失真。
“是你,君卿染!”
君莫离怎么也想不到,他刚刚竟然对君卿染这个废物产生了恐惧感。平日里积累的优越感让他忽略了君灵儿脖子上流淌的鲜血,当然也忽略了君卿染手中散发着寒光的匕首。
用强硬命令的态度平复心里残存的恐惧,“你个小杂种,识相的就放开我妹妹,要不然……”
杂种!这两个字伴随着君卿染的整个童年。
杀意,让君卿染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充斥着鲜血,滚烫沸腾,就像是火山岩浆,压抑着,积蓄着,只等到最后奔涌而出。
君莫离的话被迸溅到脸上炙热的鲜血打断,他愣在原地,看着君灵儿的身躯慢慢坠落,只有脸上粘稠的温度提醒他,这一切不是幻觉。
“君卿染,你竟然敢,你竟然敢……”君莫离踉跄后退,他没想到平日里软弱可欺的君卿染竟然真的动手杀了灵儿,还是如此的果断冷酷。
他不是没见过死人,可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妹妹会在自己的面前被人杀死。
“我为什么不敢?”君卿染冷笑,把玩着手中挂着鲜血的匕首,笑望着即便在黑暗的掩盖下,依旧面色惨白的君莫离。
毫不掩饰的杀意扑面而来,寒冷的将君莫离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冻结,让他回想起一开始看到的那双诡谲的眸。
在君卿染的注视下,君莫离竟然浑身僵硬的不能动弹。
“你,你想干什么?”问话带着颤音,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趾高气扬,身为玄士的他,竟提不起勇气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