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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奏一首成名曲(3)

1941年,47岁的杜勒斯被多诺万选中,以“美国驻瑞士大使特别助理”的身份成为战略情报局驻瑞士情报站负责人,代号110。负责情报工作期间,杜勒斯就是一个传奇的人物。每次执行任务,他都能出色地完成。他机智、冷静、沉默又不失风趣,以至于人们喜欢把他想象成那个时代的007。杜勒斯在瑞士的工作尤其出色,显示出了他极强的判断能力和处事能力。1953年,艾森豪威尔当选总统后,杜勒斯被任命为中央情报局局长。

出任中情局的局长后,杜勒斯当然不会让麦卡锡主义者对中情局进行肆意破坏。当麦卡锡要求中情局将隐匿其中的共产党员挖出来时,杜勒斯对外强调,在中情局人员的档案是保密的,涉及政府对外政策的文件也应该是保密的。杜勒斯的言论让麦卡锡非常恼火,以至于他想尽一切办法打击中情局。由于艾森豪威尔总统的保护,麦卡锡一时间无法对杜勒斯采取行动,于是,麦卡锡就伺机对中情局的重要官员下手。

有一天,麦卡锡要求中情局的法律顾问福兹海默告知中情局的情报处助理邦迪,要求他到参议院的调查委员会去。福兹海默深知,麦卡锡想找邦迪,一定是想对其进行迫害。思忖半晌,福兹海默决定将麦卡锡的要求告知局长杜勒斯,可惜,杜勒斯正在白宫开会,无法联系。冥思苦想之后,福兹海默决定用拖延政策对待麦卡锡。于是,他建议邦迪和他的妻子在一天之内离开了美国,以外出休假的名义躲开了麦卡锡的约见。

杜勒斯回到中情局后,福兹海默完整地报告了事情的经过。杜勒斯非常愤怒,并将这一事件报告给副总统尼克松。不久后,麦卡锡对邦迪的事情做出了让步,邦迪才安心地重新回到中情局上班。此后,像这样的周旋发生过许多次,杜勒斯一直以强硬的态度对抗麦卡锡,以保护中情局的人员不会受到麦卡锡主义者的迫害。

随着时间的推移,麦卡锡狂热的反共活动遭到了越来越多的反对,欧洲的媒体更是将麦卡锡比作美国的希特勒,暗示美国正在走向新的***主义。1954年,陆军部举行了针对麦卡锡种种越权行为和违法行为的听证会,当陆军部公开了麦卡锡调查活动的黑幕时,麦卡锡拿出他的惯用伎俩,东拉西扯,胡搅蛮缠,甚至肆意攻击陆军部律师的助手。

不过,这些招数最终没能帮他拯救自己,在一片讨伐声中,国会参议院通过了决议,谴责其“违反参议院传统”的行为。自此,麦卡锡的恐怖时代宣告结束。3年后,声名狼藉的麦卡锡因为饮酒过量引发了肝炎和神经炎,在华盛顿的海军医院里不治身亡,时年48岁。

特工是怎样炼成的

007系列谍战电影已经风靡了半个世纪,到今天,007已经不仅仅是主人公詹姆斯·邦德的代号,更成为人们对特工的基本认知。他冷静、多情、机智勇敢,总是能在危险时刻化险为夷,还能幸运地邂逅一段浪漫的爱情。更重要的是,无论是肖恩·康纳利带有粗犷味道的007,还是皮尔斯·布鲁斯南刚强与温柔并济型的007,抑或像丹尼尔·克雷格那样帅气、充满力量的金发邦德,无不是出手阔绰、身穿名牌时装、开着豪华轿车、出入世界各地的高级酒店……在电影屏幕上,人们看不到特工生活的危险和孤独,却十分艳羡他们的富有和潇洒。可是,现实中的特工生活真的如此活色生香吗?美国中情局的特工又是过着何种生活呢?

算起来,中情局是全世界最富有的情报机关,尽管美国政府对中情局的经费秘而不宣,但是许多人估计,美国每年花在中情局上的费用可能在500亿美元左右。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目,9·11恐怖袭击之后,随着反恐需要的扩大,中情局的花费也会越来越大。那么,中情局的特工会因此增加收入吗?

按照美国中产阶级的收入标准,中情局的特工的收入只能算作中等。在中情局,受过高等教育,并且至少掌握一门外语的初级特工每个月只能赚2000美元,如果他们选择在私营企业工作,每个月至少能拿到3000美元。工作一年以上,特工们拿到的薪水也仅仅能够维持他们不算富裕的生活,高级跑车、庄园、游艇,在星级酒店海吃海喝,只能是所有特工的梦想。除非本部门准备在星级酒店采取行动,否则,他们的私人生活远不是美味佳肴、稀世好酒,相反,大多数人只能靠25年期的贷款来购买房子和家用轿车。

曾经在中情局任职的特工奥尔德里·埃姆斯说,在中情局,靠合法的收入根本过不上好日子。不过,一般情况中也有例外。有人会选择利用职务之便,将手中掌控的情报卖给其他国家的情报机构,以此获得巨额的收入。中情局就曾经指控埃姆斯,说他在与克格勃长达9年的合作中,曾经出卖过中情局的近百份秘密情报,非法获益上百万美元。

对于那些对特工事业充满好奇心和由衷向往的年轻人来说,薪酬并不是他们最看重的条件。能够参与这个危险的游戏,在一次次的谍报任务中享受冒险、刺激的感觉,才是年轻人最需要的。当然,即使每个年轻人都对特工的工作心生向往,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成为特工。尤其像中情局这样的机构,若是不能通过一轮轮的关卡考验,断然没有机会成为特工的。

从中情局成立的那天起,这个专门负责情报工作的部门就开始为如何选择情报人员大伤脑筋了。战略情报局时期,多诺万喜欢招收出身良好的名牌大学毕业生,因为他们有着良好的修养,也曾在欧洲游历生活,熟悉当地的语言和文化。不过,军情部门的领导则认为,这些年轻人不过是穿着燕尾服,穿梭在各界名流的酒会上,讲两句法语应酬一下而已,根本派不上用场。实际上,他们的工作远比消遣式的应酬要艰难得多,二战期间,不少在欧洲工作的特工因为不堪工作压力而精神崩溃,甚至有人为战局进展缓慢而给希特勒邮寄恐吓卡片。

名校毕业生在工作中屡屡出错后,战略情报局扩大了招募的范围,一些窃贼、失业者甚至黑帮人员成为了特工,被派往欧洲。不过,这个方法也出现了漏洞,一名意大利黑手党成员为中情局工作后,在意大利执行任务时被人认了出来,导致计划败露。

二战结束之后,中情局开始从名牌大学和军事院校的学生中挑选招募对象,通过“暑期训练营”等方式,将他们训练成合格的特工。同时,常驻美国的外籍人员,如官方、民间常驻机构的工作人员、记者、留学生也会成为中情局吸纳的对象。只要是有利用价值的人,中情局一概不会放过。

近些年来,在美国的报纸上有时会看到这样的招聘广告:应聘条件非常苛刻,但是工资高得惊人,在落款上除了联系信箱和电话之外,只有一只威风凛凛的雄鹰站在盾牌上。这就是中情局的招聘广告。苏联解体后,中情局的工作重点从遏制共产主义转向了经济、科技等方面,需要各方面的专业人才。为了招募优秀的特工人员,中情局不得不掀开神秘的面纱,公开向社会招募人才,和各大公司竞争。

中情局的招募中心设在弗吉尼亚州,距离中情局总部4公里。除了弗吉尼亚州的招募中心之外,中情局在美国各地还设立了招募办公室,用来招募不同类型的人才,比如匹兹堡的办公室负责招募勤杂工。即使是“勤杂工”这样的工作,也需要招募对象精明强干、在某一方面有特长,这时候,中情局一般会选择名牌大学的毕业生。

除了在社会上公开招聘之外,中情局的招募中心也会和各大名牌学校保持联系。临近毕业时,招募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会深入到各大学,搜集毕业生的简历,挑选合适的人选。初审过个人简历后,招募人员会和毕业生见面交谈,被选中的申请者会填写一份长达12页的个人履历表,除了常规事项之外,还包括是否有居住在海外的亲戚,是否有酗酒、吸毒行为以及频率,是否为同性恋,等等。可谓事无巨细,项目繁杂。

中情局的审查向来比较严格,吸毒者会被要求戒毒,同性恋者会被拒之门外,非美国公民可能会被重新考虑。有犯罪经历的人,如果有特殊技能的话,比如开保险柜、高级杀手等,可能被当做“合同雇员”留用,其他人则无法通过审查。考虑到在海外工作的需要,中情局还会从外国移民中招募特工,来自拉美、乌克兰、波兰、古巴等地的居民和长得像阿拉伯人的外国人都会成为招募对象。

一切顺利的话,招募对象就进入第二轮的审查过程。中情局会利用测谎仪来鉴定一个人是否诚实。测谎仪并不能直接甄别谎言,而是通过捕捉一个人的血压、脉搏、皮肤电等生理信号来判断情绪对人心理状态的影响。尽管测谎仪并不是万能的,中情局却对这一环节非常看重,如果有人因为神经紧张而测验失败,就会被视为意志上不够坚定,失去成为特工的机会。

即使顺利进入中情局工作,任职满5年或者从海外工作站归来时,也需要做一次谎言测试,以防止外国间谍打入中情局。虽然中情局高层对这一环节一直存在争议,却始终看不到测谎仪“下岗”的迹象。之前提过的埃姆斯就曾经在测谎检查中两次出现问题,如果不是操作人员失职,他可能无法蒙混过关。可见,这个测试环节的存在还是有一定意义的。

通过谎言检查的人会被送到指定地点接受训练。早在战略情报局时期,美国并没有专业的特工训练课程,多诺万只好将一批年轻人送到了英国,接受英国老牌间谍的训练。英国的情报机关从伊丽莎白时代就已经开始,到了二战时期,英国特工已经混成了老油条。在他们眼里,来自美国的这批年轻特工充满热情、认真好学,却也非常稚嫩。于是,英国人在国内开辟了多处训练基地,专门教授他们暗杀、格斗、擒拿、爆破、审讯等谍报经验。后来担任过中情局局长的赫尔姆斯回忆说,训练官教他们如何在生死关头自救、如何对付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如何在不知道对方真实姓名的情况下了解对方的出身……

这些手段残忍、和大学教育截然不同的训练课程让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们大开眼界,面对训练官讲述一些冷酷无情的谍报手段时,一些人甚至被吓得目瞪口呆。不过,当训练期结束,这些原本稚嫩的毛头小伙已经变得机智、果敢并学会了一身武艺,有的人甚至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中情局已经形成了一套独立的、全面的训练特工的方法,不再需要仰人鼻息,不过,英国的情报部门和中情局之间依然关系密切,即使在令人头疼的伊拉克问题上,他们也成为同进退的难兄难弟。

中情局在弗吉尼亚州开辟了一片“农场”,专门用来训练特工。名义上是农场,其实是美国的间谍学校。“农场”里有完善的生活设备和训练设施,每一个训练对象都配有一名老师,负责指导训练。在为期9个月到一年的严格训练中,招募对象将学会秘密侦察、拆信封、开锁、密写、通讯、潜水和近战技巧等,同时还要学会使用各种武器。他们也会学习一些近身格斗术,但不是像拳击运动员那样接受系统的训练,只要能够用脚跟、手掌、指头等打击对方的要害部位就可以,其中杂糅了中国功夫、柔道和擒拿术等。

全面训练的重点是隐蔽行动和保密工作。在“农场”里,他们要学会如何偷偷摸摸地进入私人住宅或者办公室、盯梢、监视以及摆脱敌人的跟踪。经过最后一轮的考核后,能力最强、成绩最优秀的人会被优先录取,其他人根据能力、智力和性格稳定性的条件进行筛选后,分配到中情局的下属部门。在前辈的指导下工作三年左右,就会被派往世界各地,执行秘密任务。

中情局实行严格的保密条例,在总部工作的人员,不得将工作内容告诉他人,妻子或丈夫都不可以。在中情局总部,每个办公室负责一项具体的任务,同事之间并不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而在内部人员当中,情报也是高度保密的。一份经过多个部门分析的情报,只有汇总到局长那里,才知道完整的情报是什么。

对于特工来说,保密是一种职业修养。一位中情局的工作人员曾经对记者说,他们(指特工)隐姓埋名,他们不抛头露面,他们不希望被人提起,甚至不愿随便与人结交。由此可见,保密已然成为中情局特工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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