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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金陵风光(6)

文化胜地清凉山

古城金陵之山川形胜,在于地处南北冲要,控扼长江天险,历代帝王在此开国建都,都是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据说在公元208年赤壁大战前夕,诸葛亮作为刘备的特使,前往江东与孙权共商联合抗曹大计。二人策马在石头山(今清凉山)一带观察形势,指点江山,诸葛亮是位精通天文地理风水形胜的军事家和政治家,他对孙权发出“钟山龙蟠,石头虎踞,此乃帝王之宅也”的由衷感叹,真是一语道破天机!孙权何等聪明机智之人,他立马采纳了诸葛亮的建议,很快将都城从京口(今镇江)迁至建业(今南京)。诸葛亮当年提建议的地方,便是今天清凉山的驻马坡。

位于南京城西隅的清凉山公园,分别由七座山阜组成,其在地质形态上属于钟山西延余脉的尾端,故有“石城虎踞”之美誉。园内山势起伏,树木茂盛,是古都金陵著名的城市山林,在全国各城市中并不多见,极具观赏与休闲之特色。享有“六朝胜地”之称的清凉山,自战国以来相继兴建了金陵邑、石头城、驻马坡、清凉寺、还阳泉、一拂祠、崇正书院、扫叶楼等一批颇有影响的名胜古迹,它们随着时代的更迭而不断演绎着富有史学内涵和文学色彩的传奇故事,更使清凉山逐渐成为历史经典和文化胜地。

说到清凉山公园的诸多景观,最脍炙人口的恐怕要算扫叶楼和崇正书院了。坐落在清凉寺西坡的扫叶楼,传为明末清初著名的山水画家龚贤隐居南京时所建。龚贤隐于南京时在清凉山北麓置地半亩,建屋数间,吟诗作画,取名“半亩园”,号半亩居人。楼名得自于其自画小像,画中龚贤身着僧服,持帚扫叶,此画悬于住所楼上,后人遂称其为扫叶僧,而冠名其居室为扫叶楼。龚贤的书法雄奇奔放,不宗各派而自有法度;其绘画更是沉稳深厚,法融古今而技采众长,其题材多取自南京的山水,笔下带有强烈的生活气息,为后世所推崇和景仰。

崇正书院位于清凉寺之东的半山腰,该书院建于明代嘉靖年间,当时南京讲学之风盛行,全城建有书院多处。督学御史耿定向亦在清凉山创建崇正书院,意为推崇封建正统的儒家学说。该书院曾培养了不少人才,如后来成为状元的金陵焦竑、被编入《明史》的泰州王艮等,皆出自于崇正书院;进步思想家李贽亦曾游学于斯,莘莘学子,济济一堂;受业修身,蜚声金陵。至明万历初年,书院逐渐颓废,后由焦竑改建为耿公祠,以纪念恩师耿定向。其后多次毁建。1982年,由南京市彻底修葺寺庙,并复名为崇正书院,飞檐翘角,回廊相连,崇正书院重新焕发青春。

清凉山北坡有驻马坡和还阳泉,驻马坡现有当代书画大师刘海粟书写的“驻马坡”三个大字石刻,红漆填刷字身,点缀万绿丛中。距驻马坡不远处的清凉寺院内,尚有一口南唐古井,又称南唐义井、还阳泉。相传此井开掘于南唐保大三年(公元945年),井口直径不足三尺,但井深却达四丈有余。其水源丰沛,俨如泉涌,即使久逢大旱也从未枯涸,而且水质甘醇清冽,极为爽口,相传常饮此水,鬓发至老不白,白发亦可转黑,故称之为“还阳泉”。根据南京医学院1987年对还阳井水所作化学元素检验结果表明,井水中含有较多“锶”的成分,而“锶”为人体所需重要化学元素。原来此井泉水确有让人延年益寿、须发不白之功效,我们不由惊叹先人的聪明和智慧,这种取之自然、服务生活的养生长寿之道,确令今人有可取之处。

现清凉山公园已全面开放,市民游人可以自由出入。我好友胡建宁就住虎踞关,离清凉山公园几步之遥,他是到清凉山锻炼的常客。这里确实景色非常宜人,不少情侣在此耳鬓厮磨,许多游客到此流连忘返。我多次与朋友徜徉其间,探幽寻古,谈书论道,且不论名胜古迹浸透着深厚的文化底蕴,也不说名人轶事流传着多少传奇掌故,就拿眼前这片城市山林来说,一年四季就有说不完的美景,数不清的韵致,道不尽的风情。沿着这里的林间小道拾级而上,仿佛天地间都是属于自己的世界,就好像喝了还阳井的泉水,浑身都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海棠满园莫愁湖

朋友,当你漫步金陵博览众采之时,可曾留意过莫愁湖的芳姿,又可曾寻踪过胜棋楼的典故?当你愁肠百结无法排解之际,是否来过清雅的郁金堂和赏荷亭,在此追忆那莫愁女的传说?……

我有幸体验过这样的经历,那是一段难以忘怀的往事:一次因事不谐而与人不睦,独自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当此百无聊赖之际,竟神使鬼差般来到莫愁湖。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正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时节。只见湖面碧波荡漾,一群绿荷迎风摇曳,好似绿衣少女竞作迎客之状,其中隐约几朵粉色荷花,又像红妆佳人欲露含羞之态。我目睹此景,不禁叹道:还是此荷善解人意!心境不觉开朗了许多。

我穿过赏荷亭,信步上胜棋楼。此楼位于郁金堂东侧,依湖临水而建。楼内古色古香,厅中客来客往,一派沉郁凝重、古朴典雅的风格。我正欲了解此楼之来历,只见一位小姐已起身走来,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主动上前为我讲解起来。我冲着她感激地点点头,随着她饶有趣味的叙述,我的思绪也飘向很远:当年,明洪武帝朱元璋喜好围棋,曾邀大将徐达在此楼对弈。徐达深知皇上好大喜功,为人又多猜忌。虽说自己棋高一着,然而恐犯欺君之罪,故每次下棋总以朱胜徐负而告终。朱元璋察觉了徐达的用心,又邀徐达前来此楼对弈,并许下诺言,如徐达胜棋,就将此楼和莫愁湖赠与他。这盘棋从早上到下午尚不分胜负,双方使出了浑身解数。这时徐达拿起一枚黑子,双眉紧锁,考虑良久。朱元璋催促道:“将军为何迟疑不前?”徐达遂落下这枚黑子,结果又以朱皇帝的胜利而结束了这场鏖战。趁皇上高兴时,徐达起身曰:“陛下请看。”请朱元璋换个位置看棋盘上的布局,原来徐达用黑子在白字间竟然摆出了“萬嵗”二字。徐达棋艺之高超,用心之良苦,使朱元璋也很佩服。皇上龙颜大悦,慷慨履诺,将此楼和莫愁湖都赠给了徐达,故称之为“胜棋楼”。

我听着讲解员那甜美流畅的音调和生动形象的介绍,不禁为她的学识和情绪所感染,心胸似已豁然开朗。她似乎挺满意自己的“杰作”,又专门陪我到郁金堂庭院里,娓娓动人地介绍莫愁女的传说。相传南齐时,洛阳女儿莫愁,嫁来金陵卢家。她聪慧美丽,勤劳善良,为使天下穷人不再忧愁,她奋起抗争,以身投湖,留下美名传颂。眼前荷池中这尊汉白玉莫愁女雕像,发鬓高绾,素裙垂地,手挎桑篮,窈窕而来,一个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的东方女性形象。讲解员介绍完后,大有深意地说:“请君到此莫愁。”啊!我真正地感动了,她的这番解说,似莺啼鹂啭,令人不觉痴醉:她的这片心意,更如春风化雨,沁人心田深处。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情,真的不掺假:愁,淡的无需解了。

读者诸君莫以为是说故事,当你心境不佳之时,不妨前来此处漫步一番,也许自有化解之缘呢!莫愁湖曾有“金陵第一名胜”、“江南第一名湖”之称,自古就是文人墨客、才子仕女云集之地,“花里谁家楼,佳人名莫愁”。特别当烟雨笼罩在湖面上,那隐约而现的亭廊楼阁,那垂柳轻拂中的丽人倩影,无不流动着江南园林的韵味,真是“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故“莫愁烟雨”在清代被列为“金陵四十八景”之首。据莫愁湖公园管理处负责人介绍,解放以来,党和政府多次整修莫愁湖,并重雕了莫愁女像。特别改革开放以来,更使莫愁湖焕发青春,生机盎然。如今一泓碧水,波光潋滟,中外游人络绎不绝。每年春天园内海棠盛开,届时举办海棠笔会,可谓名家荟萃,泼墨挥毫。此时良辰美景,名人佳作,游客在此品茗观景,不啻如历仙山琼阁。我数次陪父母去莫愁湖游览,那海棠盛开时花团锦簇的情景,使两位老人仿佛年轻了许多,心情也好像开朗了许多。众多游人观花赏景,拍照留影,湖畔垂柳轻拂,水中游船穿梭,真是“一片湖光比西子,千秋乐府唱南朝”。

以后,每有外地客人来宁游览,我都尽可能安排去莫愁湖,也经常遇到那位热情活泼的解说员,她给中外游客留下美好印象。有位外地游客曾这样评价:“我在南京游览所到之处,印象最深的就是莫愁湖;而莫愁湖印象深的又要数胜棋楼,那位解说员真像当代莫愁女!”是啊,古代的莫愁女和当代的莫愁女,她们交相辉映,光彩照人,都展现出美好的情怀,使人到此烦闷渐消,忧愁顿解。正如一首获奖歌曲里所咏叹的:“莫愁女前留个影,江山秀美人风流:自古人生多风浪,何须愁白少年头。啊,莫愁,莫愁,劝君莫忧愁……”

啊,莫愁在此,到此莫愁!

栖霞山中栖霞寺

在南京城东北部的栖霞山,巍然屹立于长江之滨,苍峰翠屏,层峦叠嶂,山水相依,景色诱人,素享“第一金陵明秀山”之美誉。它与城西南的牛首山遥相呼应,南京人称之为“春牛首,秋栖霞”,当然还有“夏钟山,冬石城”,古城金陵一年四季都有佳景。特别是每年到深秋季节,栖霞红叶丹枫似火,层林尽染,南京市民和外地游客蜂拥而来,一时间栖霞山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自古名山僧占多。栖霞山起初名不见经传,因古时山上盛产野参、当归、首乌、茯苓等中草药,均有滋养摄生之功效,故名“摄山”。后六朝南齐时明僧绍(号栖霞),将其宅院栖霞精舍赠予法度禅师,法度将宅院改建为寺,并命名为栖霞寺,摄山也因寺而得名栖霞山。此后栖霞寺规模渐大,香火日盛,与山东临清灵岩寺、湖北当阳玉泉寺、浙江天台国清寺并称我国“四大丛林”。近年来兴办的中国佛学院栖霞山分院即设在寺内,它已成为江苏省的佛教中心,中国佛教教育的重要基地。环绕栖霞周边的南朝陵墓石刻,在这一带保存较为完好,我有一次陪老专家徐润、王引和卢海鸣博士,前往栖霞附近考察南朝石刻,王引老和卢海鸣等不辞辛苦,亲自用皮尺量陵前石兽的长、宽和高度,反复核实精确的数据。专家学者们认真严谨的治学态度,使我感触良深,敬佩不已。

栖霞山属宁镇山脉西段北支,周围约20公里,面积约4平方公里。其东峰形如卧龙名龙山,西峰状若伏虎称虎山,中峰秀挺云表,宛如飞凤展翅,最高峰就位于中峰之巅,故名凤翔峰,海拔286米,上面建有电视发射塔。栖霞山是块风水宝地,虽历经沧桑而经久不衰,留下众多名胜古迹。位于栖霞寺山门前的明镜湖和彩虹桥,构成栖霞胜景“彩虹明镜”;在门前广场的西北角亭内,有纪念栖霞寺创建人明僧绍的明征君碑;藏经楼南侧有建于南唐时代的千年舍利塔,造型端庄秀美,工艺精湛细腻;紧靠舍利塔就是千佛崖,这些错落点缀在石窟佛龛中520尊造像,形若蜂房鸽舍,景象蔚为壮观。栖霞寺与舍利塔、千佛崖皆为栖霞山佛门胜地之瑰宝,而寺外的青山绿水、茂林修竹亦是难得的天然佳景。从千佛崖向后山拾级而上,叠浪岩、纱帽峰、白鹿泉、试茶亭、青锋剑、禹王碑等诸多景观次第展现在游客眼前,栖霞山遂成为游客络绎不绝的旅游佳境。

当然,栖霞山的核心是著名的栖霞寺,这座距今已有1500余年历史的古代名刹,自初建时便大加营构,规模宏伟,为“南朝四百八十寺”中的著名寺庙;隋唐时又增建梵宫刹宇,楼阁延袤;至明清时经恢复与扩建,成为金碧辉煌、鳞次栉比的宏伟建筑,清乾隆皇帝六次南巡,五度住跸栖霞行宫,千年古刹因此增辉添色。20世纪80年代以来更是多次修建,现栖霞寺有弥勒殿、玉佛楼、过海大师纪念堂、宗仰上人纪念堂、多宝阁、毘卢宝殿、藏经楼等多重建筑,殿宇规模更为宏伟,佛家宝典不胜枚举。2010年6月12日,在栖霞寺藏经楼新建的崇光塔内,作为首届金陵礼佛月的重要活动,佛顶宝骨舍利盛世重光典礼隆重举行。2008年在金陵大报恩寺遗址出土的佛顶真骨、感应舍利和诸圣舍利真容展示,两岸四地的108位高僧大德拈香供佛,亲眼见证了这一庄严时刻。佛教的传承有佛、法、僧三宝之说,佛顶真骨舍利代表佛宝,感应舍利象征法宝,诸圣舍利则代表僧宝。我们在栖霞寺藏经楼目睹瞻仰了这举世罕见的佛教至宝,这座千年古刹更加罩上了神奇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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