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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帝乙寿终托孤,帝辛即位问祖(3)

“武丁只身来到黄河边邑,隐姓埋名住了下来,经常到黄河两岸许多地方去体察民情,接触到许多平民和从事劳作的奴隶,和‘小人’一起参加生产劳动,深知稼穑艰难,生活不易。”

“武丁在民间,还留心访贤拜师,广揽人才。有一次,他走到虞地(今山西平陆一带),听说在黄河岸边不远的村落里,有一个很有学问的贤人,叫甘盘。武丁便虚心去请教甘盘。甘盘是一位学识渊博的隐士。他早就听说当今商王有个儿子居处民间,与民同作。所以,甘盘在与武丁的谈话中,察言观色,发现武丁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的后生,便问武丁家世。武丁为了向甘盘求教治国安邦之术,便如实相告,并要求拜甘盘为师。甘盘十分感动,很敬佩武丁的诚实好学。于是收武丁为弟子,经常讲述商朝自成汤灭夏建国以来,二十一王三百余年的兴衰史,指陈利弊,谈古论今,尽倾生平所学,教导武丁。”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武丁来到了虞山(位于山西平陆、河南三门峡之间),他深深地被这里的青山绿水吸引住了。他信步走到一处山边,一道淙淙流淌的涧水横断了山路,他沿着漳水逆流而上,转过山岩,发现有一群人,两边支撑着木板,中间填土,夯筑墙堤。个个都光着身子,人人脖子上都拴着铁链。5个一组,10个一串。额头上都印着‘胥靡’的字样。原来,这些人是被罚在这里服苦役的罪犯。武丁便问看管‘胥靡’的工百:‘这些人筑墙堤做什么用?’回答说:‘这里通往邑中的大路,常常被涧水冲毁,筑墙护路防水用。”’

“武丁便来到‘胥靡’中间,自言自语地说:‘这里的胥靡罪犯真多啊!’其中一个胥靡正在夯土,突然停下来,愤愤地说:‘王朝失政,民不聊生,理当犯罪!’武丁听了一愣,没想到胥靡中竟有出语不凡者。于是走过去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说:‘叫傅说’。武丁问:‘你根据什么说王朝失政?’傅回答说:‘南果溯因。你看,罪犯这么多,还不足以说明王法苛刻吗?昔成汤网开三面之时,有几个自投罗网者?民不聊生,衣食无着,不铤而走险,难道坐以待毙吗?’武丁听后,点头称道:‘是啊!王廷政令不一,朝令而夕改,治民失德,百姓不得安生,这确是一大弊端,不知你有兴利除弊的高见否?’傅说仔细看了看武丁,说:‘我纵有良谋善策,对你说又有何用?

你不当政,怎能施行?’武丁听了,也没再问什么,暗暗记住傅说突出的额头上那个圆圆的印记,两眼深陷,像两泓清潭的样子。决心有一天自己做了商王,一定将傅说从胥靡中解放出来,帮助治理国家。”

“武丁就这样,在黄河岸边生活了10年,不仅知道‘小人’之苦,还掌握了诸侯、方国的情况,结交了天下贤能之士。”

“后来小乙在位21年死去,武丁即位做了商王,第一件事就是将甘盘请到大邑商来,命为太师,辅佐朝政,处理朝中大事。他自己则遵照古法,为父亲在‘凶庐’里守丧。3年守孝期间,整日里‘思复兴殷’,‘以观国风’,一心要振兴商朝。武丁想:国家要振兴,一定要任用贤能。照章办事的庸才、察言观色的奴才、溜须拍马的蠢才是坚决不可用的。于是,武丁想到了傅说。可是,傅说是一个罪犯,别说重用了,连赦免他无罪,都会遭到亲贵的反对,甚至引起混乱。武丁想了3年,终于想出一个好主意”。

“就在守孝期满这天,武丁召集文武百官议事,来到祖庙,虔诚地祭告天地祖宗。武丁等大家唱完颂词之后,说:‘我昨夜得一个梦。梦中,上天赐给我一个圣人,告诉我:若得此人,商朝将兴。’百官惊问:‘此人什么模样?’武丁说:‘这个圣人额头突出,上有一个圆圆的胥靡印记,两眼深陷,清澈明亮,炯炯有神光。’武丁绘声绘色地描绘了一遍,命人画出图像,四处寻找,百官之中,没有一个像圣人的。后来从虞山板筑工地上找来了梦中之人。文武百官十分惊讶,见这人与梦中所画的圣人一模一样,无不称奇。武丁一见是傅说。快步相迎,携手上坐,当众宣布命傅说为首相,辅佐朝政。

群臣百官顿时山呼:‘万寿无疆!’一齐赞贺武丁梦得圣人,商朝将兴。”

“傅说看见面前的商王,就是3年前在板筑间讨论王廷失政的年轻人,心中激动,发誓尽心尽力辅佐武丁,振兴商朝。”

“傅说确实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他和甘盘、祖乙等贤臣,兴利除弊,数年:之后,扭转了商朝衰弱的局面,巩固了统治,国家又兴盛起来了。”

“国家的兴盛,是上天的福佑、祖先的功德。为了祈求天帝鬼神长期赐福,除了天天祭祀天地而外,对祖先的祭祀要特别隆重。于是,武丁创制了‘尸祭’的仪式。”

‘‘所谓尸祭,就是由受祭祖先的子孙一人,一般由长子、长孙来充当死去的先祖,叫做尸。当尸的人代替祖先受祭前要沐浴,斋戒后,住在一间清洁安静的房子里,或三日或七日,然后代替受祭的先祖,到祭台上接受礼拜,享受祭品。”

“武丁祭祀祖先时,由他宠爱的长子祖己当尸。祖己不辞辛苦,当尸尽孝。他对父母也很孝敬。曾一夜起来5次,看视父母睡得好不好。祖己以孝的美名受到天下人的敬重。于是武丁确定祖己为王位的继承人。”

“武丁后来听信后妻妣辛的话,把孝顺的祖己流放到郊野。4年后,祖己抑郁而死,引起了天下人的不满,都责怪武丁听妇人的话,害死了儿子。”

“这一年,武丁祭祖的时候,钟鼓、竹磬一起响起来,悦耳动听,传扬四野。忽然飞来一只野鸡,落在虎面纹鼎的耳环上,伸着脖子叫起来。真是怪事。武丁大惊失色,以为不祥之兆。卜筮官趁机进言:‘商王不要惧怕。

只要今后不听妇人蛊惑之言,就可以免除不祥。’武丁自省放逐祖己是失德之举。于是远离妣辛,拒听小人之言。修政行德,天下咸欢,所以中兴。”

帝辛听史官一番议论。觉得不耐烦了,走到曾祖武乙的灵牌前说:“以后的事我都知道了,不用你讲了,我最敬佩的是曾祖武乙。”说罢回宫安歇。

武乙射天

武乙,名瞿。甲骨文中或称武祖乙。

武乙是一个以勇武著称,酷好田猎的商王。他曾经把大部分时间用在田猎上,借以训练军队。他认为,父王康丁征伐各方没有成功,就是军事力量不足。所以武乙继承王位以后,先后率领数千军队,征服了西部地区的旨方,征服了秭归的归伯(现在湖北秭归县一带)。凭武力迫使除羌人以外,各诸侯方国都向商朝称臣,使商王朝的统治地位巩固下来了。

在所有臣服商朝的属国之中,周族与商王朝一直保持着正常的臣属关系。从武丁时代起,周族人便向商朝称臣,经常勤于王事,听从商王调遣,向商王进贡龟甲、牛以及进献女巫,供祈雨祭天用,还进贡使役的女奴。武丁有一个叫“妇周”的妃子,就是周人选送的美女。

周人的祖母是姜螈,姜嫄生弃儿。弃就是与商族始祖契协助大禹治水主管农业的人。弃又称后稷,他的儿子叫不窟,曾任夏朝的农官。夏朝太康失国,不窟逃到西方戎人和狄人的部落,几十年以后,成汤灭夏,周人入商,到古公宜父时,周人从邰(今陕西旬邑西)迁到岐山(今陕西岐山),在那里辟地生产,修建城邑。这就是古书中所记载的“周原”。

古公宜父姬姓。有3个儿子:长子太伯、次子仲雍、幼子季历。古公宜父病死以后,季历即位周侯。娶妻太妊,生子叫昌。季历曾亲自带着贡品,到大邑商都朝拜武乙。武乙高兴地赐给季历30里土地,10双美玉,10匹良好的马匹。季历于是协助武乙,征服了西部地区叛商的方国。天下太平,武乙统治的商朝稳定繁荣。

《礼记-表纪》上说:“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先罚而后赏”。武乙却不信这一套,他决意要摆脱神的控制,加强自己的王权威信。

于是,武乙想出了一个办法,命令工匠照想象中的天神样子,雕刻一个木偶,穿戴衣帽:打扮整齐以后,安置在王延中间。诸侯百官看了,一齐跪在地上礼拜天神。武乙见了,又气又恼,喝令百官起立,说:“你们好好看看,这是天神吗?如果天神有灵,应该百战百胜。我今天设下赌局,与天神争个输赢,你们就做个见证吧!”

这时,平时管占卜、替天神传言的巫贞说:“那是木偶,木偶不会赌博。”

武乙说:“你平时能替天神传言,今天你就能替天神和我赌个输赢。开始口巴!”

巫贞无奈,只得应付,与武乙赌起来。巫贞怎敢得罪武乙,只好步步退让。武乙连胜三局以后,问巫贞:“你既然能替天神言事,为何替天神赌博还输了?可见你平曰占卜所言,纯属胡说八道,天神根本不灵。”

武乙说完,命侍卫武士将木偶衣冠剥去,亲自拿藤条,痛打所谓天神。

在场的文武百官。个个心惊肉跳,不敢言语,连大气都不敢喘。史官、巫卜们更是吓得面如土色,惶恐颤栗不已,没人敢替天神说半句话。只得背地里骂武乙:“无道!”

武乙听有人背后骂他无道,也不介意。仍然我行我素。

一天,武乙命匠人缝了一个皮革口袋,里面灌满了牛羊的鲜血,在郊外立了一根很高很高的木杆,命人把皮袋挂到木杆顶上。人们仰视也看不见木杆上的皮袋。一切都安排好了,武乙传旨:“文武百官、诸侯百姓,齐集郊外。”人们陆续到齐了,窃窃私语,不知何事。这时,武乙来到众人面前,朗声宣言:“天神无灵,要他何用!今日我要把天射穿,你们看我射天!”说罢,张弓搭箭,弯弓满月,只听“嗖”的一声,那支翎毛箭直向云天射去,将木杆上的皮袋射破。顿时,血水自上喷流而下,群臣百姓见状,一齐匍匐在地,口称:‘‘商王神威,百姓咸服!”武乙听了,哈哈大笑,说:“天也被我射得流血而死了。”

自此之后,人们敬畏武乙胜过敬畏天神。史官、巫卜们再也不敢借天意干预武乙的行动了。

武乙摆脱了神的束缚,自由自在,专以武力制人,经常带着队伍四处游猎。

仲夏的一天,武乙率领人马来到黄河与渭水之间,追打一只野鹿,赶到山顶的时候,忽然天降大雨,电闪雷鸣。武乙一行人被淋得湿透,看见前方有一棵大树,武乙打马到树下避雨,只见一团火光,伴着一声霹雳巨响,武乙倒在了树下。

一代不信天、不信神的商王,就这样被雷击死了。

帝辛每当听人讲起这位曾祖父,便油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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