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向绍是先皇后所生的儿子,本应该早被立为太子,但他却是草包一个,最爱声色犬马,而且在皇都是无恶不作,早就引起了民怨,但皇上对其很是溺宠,由着他胡作非为,早就尝过苦头的百官想管也管不了。
容老爷子听到此事与镇南侯府和大皇子有关,心中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这镇南侯府要不是仗着宫里的林妃,怕是早就没落了,现在林蒋两家的关系本就较为亲密,亲上加亲已经不是第一次。
“所以你怀疑这次林家被灭门是大皇子做的,那婉娘有多大年纪?林家那些尸首中可有她?”在检查林家的十七具尸体的时候,顾潇雅倒是发现有三四个年轻的少女,但看穿着像是丫鬟。
“师父,我不是怀疑,而是有几分确定,因为大皇子以前就干过类似的事情。那林婉娘今年刚及笄,听说进了大皇子府就没出来过。我想,镇南侯府可能也知道一些内情,但是就算知道凶手是谁,林侯爷也不敢去找大皇子的麻烦,他那个人本就胆小怕事,还最爱巴结逢迎。”唐立对于镇南侯府林侯爷这种专门卖女求荣的小人很是鄙视。
“唐小子如果查到的是实情,大皇子真的掳走了林家小姐,那么这林家灭门之案也算找到了半个凶手,只是这些都是猜测,没有证据。”容老爷子无奈一叹,虽满朝文武都知道大皇子的恶行,但他毁灭证据或者说皇上帮着他毁灭证据的能力也是无人能及。
“哼,就算有证据又如何!”唐立也是不忿,“当初左家也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说灭门就灭门,听信陆丞相和林侯爷一面之词,根本就没派人调查清楚直接就杀了左家的人,要是以后这皇位传给大皇子,咱们大秦朝就真的……”
“小子,还不闭嘴!有些话就算在这里,你也不能瞎说!”容老爷子训斥道,“以后不要妄自议论皇家事,做好你该做的,做好你能做的,不要惹祸上身。”
“是,唐立谨遵老元帅吩咐。”唐立心目中早就把容老爷子和顾潇雅当成他较为亲近的人,别看他在唐家是个有些心眼的人,但毕竟心性还是单纯直爽了些,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明知道嫌疑人是谁,但却不能绳之于法,就算自己查明真相又如何,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封建古代,一切真相都是可以被上位者否决和掩盖的。
在这样的时空里,如果要想恶人名正言顺地受到惩罚,那么除非再出一个铁面无私敢于先斩后奏的包青天,或者有一个“昼理阳间事,夜断阴府冤,发摘人鬼,胜似神明”的崔判官。
可惜,这大秦朝有的只是昏君、奸臣和无恶不作的皇子,头顶一片乌云,何时才能见到晴朗天。
顾潇雅心中突然升腾起滔天的恨意,她九岁那年亲眼见到自己身为军医的父母死在恐怖分子报复的枪下,而幕后主使者是某国政要的儿子。
碍于两国邦交和中间各种各样的利益牵扯,以及她后来身为军人的信仰和准则,一切都制约着她不能为了私仇而忘记民族大义。
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又怎么可能拔出,杀害父母的凶手还活得好好的,她寝食难安,所以在一次与某国合作行动中,她想要借机铲除那个人。
但最后一刻,阻止她的是她曾经教出来的那些学生,夺了她性命的子弹是她亲自擦拭过的。
信仰从来没有崩塌,只是她的心灵早就因仇恨变成了一座黑暗的宫殿,她用冷漠掩盖了二十年,却在来到古代之后被大皇子向绍的所作所为撕开了口子。
“小姐,您没事吧?”雪梅发现,自从顾潇雅刚刚从前院和容老爷子、唐立说过话之后,整个人都阴郁的可怕。
“雪梅,你说,我究竟是谁?”顾潇雅抬起头,幽深的眼眸像藏着万丈的风浪,她问得很认真。
“小姐,您是宁远侯府的四小姐,您是大将军府的少夫人,您还是雪梅一生认定的主子。”雪梅回答的也很认真。
听到这个答案,顾潇雅突然笑了,是的,她不再是程黎,不再是一名处处受制约的军人,她现在是古代皇权下的女子。
她,顾潇雅,要重新创建属于她的“法的世界”,光明的程黎已经逝去,在古代复苏的黑暗顾潇雅正式重生。
“雪梅,现在跟我出门!”从来没有这么一刻,顾潇雅看清自己的内心,知道自己真正要做的是什么,既然这个世上没有包青天和崔判官,那么她不介意亲自上阵。
“小姐,去干什么?”顾潇雅脸上突然升腾起的光亮让雪梅有些不知所措,因为那光亮不温暖,让人寒骨难耐。
“去找帮我的小鬼!”
熙熙攘攘的皇都大街上人来人往,酒楼茶肆里也是一片喧闹之声,皇都东大街的街尾一向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处,也是整个皇都最热闹的地方。
在大秦朝皇都的每条主街上,一定会有几个那么最有人气的赌场、茶楼和妓院,在东大街姑娘最多、男人风流最爱去的地方就是丽春楼。
午时的阳光有些耀眼,这个时候丽春楼里是最安静的时候,因为忙活了一夜的姑娘们要补觉加眠,晚上才能养精蓄锐地继续“战斗”。
就在这时,两个戴着面具的白衣矮个少年踏进了有些寂寥的丽春楼,别管什么时候来,人家都是客,守门的龟公赶紧笑迎上去。
“客官您好,快请进,可有中意的姑娘,小的这就给您叫来!”眼睛毒辣的龟公瞧出这戴着面具的两名少年气势极为不凡,尤其是这走在前头的公子,那一双眼睛里就像藏着冰锋山刃,让人不自觉就想臣服。
“给我一间最好最安静的房间,别的姑娘不要,就要你们家的老鸨春娘!”刻意压低的男声,淡漠中还有着温润,倒有些分不清是男声还是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