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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即兴修辞——训练目标:准确清晰 入耳动听(1)

一切口语表达活动,都始终伴随着修辞行为。它是即兴口语的基础。

陈望道先生说:“修辞原是传情达意的手段,主要为着意和情,修辞不过是使达意传情能够适切的一种努力。”(《修辞学发凡》)为了实现“传情达意”的目的,我们应该运用口语修辞的多种策略。

什么是口语修辞?我们在进行即兴口语表达时,都会在话说出口之前有意识地对语义、语音、语态做一些修饰或调整,这就是“口语修辞”。口语修辞是动态语境中即兴口语表达的必备环节,是将话说得准确、鲜明、生动、得体的必要条件,是使言语交际、节目主持更有成效的手段。

虽然,书面语的修辞手法与口语修辞有许多相通之处,但是口语修辞的形式更丰富、更富有变化。例如,口语表达在切境、切旨前提下的语体选择、表意谋措、句型转换、择词方式,尤其是语音形态(语气、语调、重音、停连)的多样化处理等,都是口语修辞方式的运用。可以这样说,人们一开口就自觉不自觉地在运用不同的口语修辞方式说话。

卡罗尔·阿诺德详细阐述了书面语修辞与口语修辞的差异:

口头语修辞,有两个主要而又特别的特征,使得它与一般的文学修辞不同,甚至与书面语修辞不同,即传递信息与信息的混合功能以及身处在某一具体观众的个人的联合中这一点所带来的制约与机遇……口语修辞行为是活生生的人与人之间的交锋。[1]

“口语修辞行为是活生生的人与人之间的交锋”,由此,我们可以归纳口语修辞的主要特征为:每个“活生生的人”都是口语修辞的主体;口语修辞的修辞行为是显性的;口语修辞是立体的、动态的话语情境中的修辞;口语修辞是具象性的、声色性的形义修辞;口语修辞是包含若干非语言手段的泛语言修辞;口语修辞的修辞主体与接受客体是互动的。

在即兴口语的训练中,口语修辞应该贯穿始终。比如对语境的即兴适应、对事物的即兴复述与描绘、对语用方式的即兴选择、对择词用语的即兴修饰和分寸的把握……都是我们将要训练的内容。在这一节,我们首先从语音修辞的训练开始。语音承载内容,它是口语表达的最基本修辞手段。忽略了语音修辞,就无所谓口语修辞。虽然语音修辞的有些内容可以在播音和朗读教材里看到,但是播音朗读与口语表达不尽相同,我们须注意它们的联系与区别。

第一节 口齿清晰 语清意明

俗话说:“语清意自明”。即兴口语表达,口齿清晰是最基本的要求。说话不能拖泥带水,含混不清。现在主持人的话语普遍“提速”,这是社会发展推动语用风格的“与时俱进”。在这样的情况下,更有必要强调口齿清晰,才能做到语意表述确切明达。“吐字归音”是口齿清晰的保证,它的要领是:

1.字头(指声母或声母加韵头)的发音是“出字”,又称“咬字”。要咬往字头,舌、齿、唇的发音动作、部位要准确。“出字”要有力度并富有弹性。当然,字头也不能咬得过重、过猛,否则会把字腹“吃”掉。

2.字腹(指韵腹)发得好,字就“立”起来了,所以发字腹又叫“立字”。字腹的发音可以稍作些夸张,将其时值适当拉长一点,字音在这一段时值中经过共鸣处理,说话的声音就饱满响亮,出现“腔圆”的效果。

3.字尾(指韵尾)的发音是“归字”,又叫“归音”。字尾归音要“归”到位,要干净利落。字尾收得好,“字正”才能有保证。

我们将字音分解,孤立地将之看成是一个结构整体,播音在这方面比较讲究。但是说话与播音不是一回事,播音是说“文字语”,它在吐字归音上对每个字都是毫不含糊的,而在即兴口语表达中,只要适度做到字正腔圆,就可以收到口齿清晰的效果。因为在连续不断的口语语流中,吐字归音的独立性已不那么明显,过分强调字正腔圆,可能给人拿腔使调之感甚至语不成句了。

训练设计(13)

口齿清晰的训练

下面是一段对说“贯口”的相声。所谓“贯口”又称“快口”或“串口”,“贯”就是贯通、贯串之意。它既是一种表演,也是训练口齿的好方法。

说“贯口”的要求是:在不明显换气的情况下,用富有节奏感的较快的语速连续地说下去,做到“快而不黏,快而不喘,吐字有力,字字清晰”。它主要训练吐字的清晰度、气息和声音的稳定性、口腔肌肉的灵活性和语言思维的反应速度。请找一位学友,进行对说“贯口”练习:

咱俩比比“嘴功”

甲:今天咱俩比比“嘴功”,我有来言,你有去语。

乙:好哇,我要是说“大”,那你就得说“多”。

甲:我要是说“顺”,你就得说“和”。

乙:好,“大多顺和”四个字,你先说“大”,开始——

甲:(由慢到快)元旦喜气大,国家变化大,北京开人大规划真宏大,工程大气派大投入大效益大,上班干劲大下班乐趣大,学习劲头大唱歌嗓门儿大,生活改善大饭菜香味大,鱼大虾大蛋大鸡大碟子也大碗也大,油水大胃口大,大张嘴嘴张大,少见女人大肚子却常见男人的肚子大——

乙:那是啤酒肚子啊,还是少喝点儿吧!你且听我说“多”——新年欢乐多,四方喜讯多,(渐快)城市发展多农村建设多,机械多水利多化肥多良种多绿化多粮食多,现在是:能人多强人多新星多新秀多,大经理多企业家多,博士多硕士多海归多教师多专家多,做学问的人多做生意的人更多,读书的多不读书的也多,考托福的多烤羊肉串儿的也多——

甲:(快接)吃羊肉串儿的更多!听我讲“顺”——同心同德者顺哉,顺者同心、同心者顺,腾飞的中华百业待顺,(加快)政治要理顺经济要理顺,观念要理顺文化要理顺,方方面面都要理顺:工业顺农业顺国防顺科技顺,交通顺道路顺建设顺改革顺,政府领导要顺群众工作要顺,对内政策要顺对外关系要顺,中国960万平方公里风调雨顺,十三亿两千万人民心和气顺!

乙:安定团结者和也,和者团结、团结者和,单手为分联手为和,改革的中国首先得和,(渐快)党政要和干群要和,新老要和中青要和,军民要和官兵要和处理突发事件特别要和。中央和省市和地方和地区和,工农和城乡和学校和工厂和,家庭和邻里和兄弟和姐妹和,你和我和他也和。海峡两岸要和,中国共产党同各民主党派要和,汉满蒙回藏56个民族要和上加和,一言以蔽之: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祖国需要和必须和只能和不能不和——

甲:说得好!

甲、乙:(更快)我们的力量来自党和国和军和民和,唯有同心同德紧密团结广泛联合,才能和谐舒畅事业发达步调一致与时俱进国家兴旺政通人和!

训练提示

1.不要有“喝气”声。喝气声是以口吸气形成的。这样说话口腔舌面干燥,吸入的冷空气刺激声带,声带湿润度降低,就会影响声音的质量。

2.找准“气口儿”。“气口儿”是最佳换气处,即以不破坏句子结构、不妨害对句意的理解为前提进行换气,这就是补气和偷气。方法是:话出口前急速吸气,把握好吸气与话出口的“时间差”,这样气流才显得充沛有力。如果换气过早,即使吸得再满,气息的冲击力也会减弱。这些救“燃眉之急”的换气,不易被人觉察,所以又通称为“偷气”。切记不要边说边换气。

3.换气时不要“端肩”。胸廓的第一对肋骨是呼吸动作的支点,吸气时如果有意无意地两肩耸起,这样第一对肋骨位置就会上移,胸腔内部会感到空虚,发声就虚软,而且姿态也不好看。

第二节 响度适中 富有活力

即兴说话面对较多的听众时,就必须有一定的响度,主持人作为大众传播者更要注意口语的响度,而且正确用嗓必须把握响度,这也是一种口语修辞手段。

一、嗓音是你的“第二张脸”

西方国家广播电视界把嗓音看做是人的“第二张脸”,所以有了天赋的好嗓子,就是有了从业的重要“资本”。他们还要求每个主持人精心保持声音的朝气和活力,使嗓音具有感染力。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注意气息的控制,也要注意正确的用嗓和护嗓。

例话

情浓何必求声高

有的人话说多了嗓子很快就沙哑了,这是什么原因呢?这是没有掌握用声技巧、缺乏保护嗓子的基本常识造成的。保护嗓子并不是尽量少说话,关键是正确地用嗓。在正确呼吸和运用本色音发声的同时,要注意以下几点:

1.控制情绪的波动。心理的调节是护嗓的关键。最佳发声状态的前提是要有最佳的心理状态。侃侃而谈、娓娓道来的说话,嗓子就不太容易疲劳。现在有的主持人登台说话会出现习惯性的亢奋和激动,于是声震屋瓦地说话(其实那是在“喊话”),这样高声大嗓形成习惯,说话多了很快就会哑嗓。

2.注意运用“低声调效应”。高声大嗓地说话就是感情充沛吗?就会增强表达效果吗?其实未必。“情浓何必求声高”,用带点儿感情的较低声调说话,属于人际交往中的“低声调效应”,即“自己人效应”,这样说话不仅保护了嗓子,也让人觉得亲切,显示出心态的沉着和稳定。

3.注意说话的节奏。“有理不在声高”,说话高声大气,太快太急,像发“连珠炮”一样,嗓子不仅容易沙哑,别人的理解如果跟不上,也就让人不知所云了。说的过程中,安排一些间隙性停顿或适当辅以态势,可以延缓嗓子的疲劳。

4.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以说话为主要工作手段的人,尤其应注意劳逸结合,保证充足的休息。如果工作量过大,睡眠不足,声带就很更容易疲劳。同时要节制烟酒、节制咸辣和过冷过烫食物的摄入。

5.用嗓护嗓不可偏废。如果某个时段需要长时间地讲话,可以预先用淡盐水漱漱口,以保持咽喉的清洁和湿润;如果咽喉出现肿痛、声带充血、声音沙哑或发声困难,就要强迫自己在两三天内尽量减少讲话。最好是暂时“缄口不言”,医学上叫“噤声”,这样过一段时间,嗓音就会自然恢复。

但是有些人不会用嗓。比如有的人说话喜欢高声大嗓,脖筋暴胀;有的人喜欢挤气出声,尖声尖气;也有的敛气收声,语音纤弱;有的人压喉卡嗓,鼻音浓重;甚至有人因为不满意自己的声音,就对嗓音搞“技术处理”,别人听了很不舒服。这些都是错误用嗓的现象。即兴说话应以自如发声为宜。

二、正确用嗓才能响度适中

响度适中的关键,在于把握用嗓的分寸,主要是:

1.不宜过高——声音过高,字音反而不清晰,似乎传得很远,却不在听众的耳边,而且容易让听的人形成听觉疲劳。

2.不宜过低——让人听清楚你说了什么,就要字字有声。现在比较常见的是,有的人说一句话到了后半截就下意识地虚化、弱化,甚至字音消失。自己不易觉察,别人却不知所云。所以,说话时要注意自我监听,声音放低时要强调低得合理、合度,做到低而不虚、沉而不浊。

3.不宜过平——“文似看山不喜平”,说话的响度也是这样。声音响度的变化,也可以转化为一种积极修辞的手段,有助于表情达意,显示表达内容的层次感;同时,响度的变化也可以是主持人调控现场的一种手段。

4.不宜过亮——过亮的声音适宜唱歌却不适宜说话,因为用“歌嗓”说话会显得单薄而尖利,声音淹没了语意,情味被冲淡了。如果天生有一副亮嗓门,就要注意在一定幅度内随表达做一些改变,比如说话时松弛喉部,稍微降低音调,使音色变暗一些,这样才有助于沟通与交流。

三、说话要掌握一点共鸣技巧

虽然,平时说话有时也会有共鸣出现,但那属于下意识共鸣。运用有意识的共鸣,声音才会有适宜的响度和亮度,而且,这样说话即使时间较长,也不会觉得吃力。说话的共鸣与歌唱、播音、朗诵的共鸣不同,说话主要是口腔共鸣,指的是软腭以下,胸腔以上的可共鸣体,属中频泛音区共鸣。

第一,口张开一些。口的开合直接关系着声音的质量。口张不开,发声部位挤在口腔的前部或前鼻音区,共鸣区就会相对缩小,声音就会阻滞、尖细而单薄,而且气息会大量涌入鼻腔,形成瓮声瓮气的鼻音。

第二,喉松弛一些。这里的“松”是指适度放松。有些人喜欢昂着头或低着头说话,这就影响了咽腔发声的共鸣。头昂着,喉部过于松弛,声音就偏窄;头低着,喉管僵直,失去了弹性,气息流动不顺畅,就只能听到挤出的喉音了。

第三,鼻腔通畅些。有的人说话时鼻音很重,瓮声瓮气,这是习惯性地提升软腭,阻挡了喉腔与鼻腔的通道造成的。纠正的方法,除了说话时将口张开一些外,要特别留意包含m、n、ng这几个音节的字,发声时软腭下垂,舌根放松,让气流从鼻腔内出来,而不是阻塞鼻腔,让气流从口腔内流出。

第三节 把握重音 目的明晰

不会说话的人往往喜欢把每个字说得一样重,会说话的人总要强调一两个字词,这样别人才能明白你说话的意思。强调的方法一般是适当加强音量和气势,使字音饱满有力一些。在下面的“例话”中,赵大妈为什么同高云“对”不起“话”来呢?

例话

他为什么“答非所问”

赵大妈家的电视机出毛病了。她想起隔壁的高云是个电工,就去敲他的门:“高云呀,你会不会修电视机?”

“我不会修电视机。”(重音放在“修”字)

“不会修,敢情是装配过电视机……”

“我不会装配电视机!”(重音放在“电视机”)

“我家收录机也坏了,帮我……”

“我不会修录音机!”(重音在放“我”字)

“你们玩电的小哥儿多,你帮我找一个……”

高云把门打开,急得直抓头,说:“大妈,你怎么总是听不懂我的话呢?”

赵大妈说:“我说,你怎么老是把话答岔了呢?”

一句简单的问话,高云却回答得令人啼笑皆非,原因就在于没有把握准说话时要强调的重音。如果他强调的是“不会”,就可以明确回答赵大妈提出的“会不会”修电视机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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