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钰兮知道玉胭儿有内力,就没太注意她而是走到德妃和景瑶几个女眷的身前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待他看出玉胭儿的不对劲之时,一道玄色的身影抢先一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玉胭儿。
百里陌不赞同的皱眉看向玉胭儿低声道。
“女人,你要示弱也拿捏好分寸,不会稍微抵挡一下么。”
玉胭儿摇了摇头道:“我身体里有两股气息,基本处于平衡的状态,倘若用出内力,灵气就会促使我释放所有内力的气息,我就瞒不住了。”
百里陌挑了挑眉,他也是灵武双修,倒是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问题。也是,他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百里陌看向皇甫剑,慢慢的释放出自己内力压制着皇甫剑然后悠哉的道。
“东麒皇这般可有些是非不分了,在座这么多修为尚浅的人,您这一番威压,是打算做什么?”
皇甫剑看着面前这个刚刚弱冠的西曜太子竟然与自己的内力不相上下,还有因为听见宴会闹出的动静而回来的纳兰汐与纪央,面色虽不好看,却没大碍。不由感叹,真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即便收回了自己的威压,神情严肃的看着皇甫钰兮。
“兮儿,你好好说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
皇甫钰兮看了眼玉胭儿,玉胭儿用眼神示意自己无碍,这才道。
“父皇。事情的真相就是,那琉璃瓶中的虫子就是害死我母妃的罪魁祸首!子母魂蛊!”
“什么?”
“您没听错。就是那恶毒的子母魂蛊。是种在怀孕女子体内的蛊毒,此蛊一旦入体,母子只能活一个!我母妃当时被人下了此蛊,在查出来之后,母妃选择用她自己的命换来我的出生!”
“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出生后,母妃没过几日便去世了。当时母妃身边的管事侍卫阿修您还记得吧。蛊虫吸干了母妃的精魂之后,离开了她的体内,被修叔给抓住了。那名带着我被人追杀的老奴,就是修叔。是修叔将琉璃瓶与母后的遗书交给我的。而那两枚令牌,呵呵,右相大人,相信你应该识得吧!”
右相一直在给皇后的手止血,闻言心一沉,他刚已经注意那令牌了,是他右相暗卫军的身份牌没错!
可是他才没那么傻呼呼的承认呢,当即袖袍一撩,跪在皇甫剑面前道。
“皇上,这是我右相府的暗卫身份牌。但老臣实在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就以这来定老臣的罪,老臣不服!老臣妹妹妹已经贵为皇后,老臣有何理由去杀害蓉妃娘娘,请皇上三思!”
玉胭儿此时已经调戏好,适时的插嘴道。
“皇上,下蛊之人恐怕不是想杀害蓉妃娘娘,而是六皇子吧。毕竟当时六皇子在娘胎里还没有成型,如果打掉这个孩子,蓉妃娘娘还是可以解了蛊不是吗。估计那些人也没想到,蓉妃娘娘愿意牺牲自己,保全六皇子。”
她站起身,走到皇甫钰兮的身边,接着道。
“皇上,这两个令牌并非同时得到的。其中较旧的那一块是当年我救下六皇子之时,追杀之人不小心遗失的。而这块较新的,则是……”说到这里,她看了皇后一眼。
“皇上您自以为瞒得天衣无缝,连宫里的太医都不敢惊动,还特意请了修染来宫里。可您又怎知,六皇子刚进宫的第三日就又遭到了刺杀,如果不是修染在,后果不堪设想。这几番思索下来,恐怕皇上您的枕边人嫌疑最大呵……”
“你个毒妇!”众多疑点和证据全都指向右相和皇后,皇甫剑也因被蒙在鼓里,被人耍弄了这么多年而不自知,当下一掌挥出,将皇后推出老远撞在了大厅的石柱之上!
“轰!砰!”
皇甫贞被吓得整个人都抖的如同筛子,跪趴着挪到皇甫剑的脚下,一边磕头一边哭道。
“父皇!父皇您饶了母后吧!母后是一国之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她为您生了我们,您饶了母后吧!”
“皇后?她也配当皇后?善妒恶毒,毫无容人之心,还企图杀害皇嗣!她如何配当一国之母!传孤的圣旨,将穆氏废其皇后之位,打入冷宫!”
“皇上不可!万万不可啊!这都是……这都是玉家的计谋!玉家陷害我们啊!皇上明察!”右相穆祁安没想到皇上完全不顾及玉家将会一家独大的可能,如此果断的废了皇后!
“休要再抵赖了!穆祁安你以为孤当真不知道这些年你们背地里的把戏吗?”皇甫剑冷哼一声,眼中寒光迸射:“就是因为兮儿一直没有找到,孤担心兮儿在你们手上,无法轻易的动了你们,不然你以为孤容你们活到今天?”
听了这话,玉胭儿等人无一不望向上首的皇甫剑。直到这一刻,玉胭儿才知道,皇甫剑是如何从当年众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夺得地位,这才是真正的皇甫剑。现在的皇甫剑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那眼底的霸气与狠厉不加遮掩。
她还是预估错误了,对皇甫剑的判断浮于表面。实际上,皇甫剑这个帝王并不如人们看到的那样,庸庸碌碌,安于现状。实则,他比任何人都懂的揣摩人心。
皇甫剑知道蓉妃死的蹊跷,六皇子的失踪也不是普通的仇杀。但他依然不动声色的观察周围的人。他了解玉家人世代都与世无争,就算给了他们无上的权利,也没有觊觎帝位之心。所以他一直在等,等一个契机,可以把穆家连根拔起的契机。而玉胭儿这次的筹划,给了皇甫剑一个无比完美的借口。
玉胭儿摇了摇头,低喃道:“我果真还是嫩了些。幸好我要谋的是太子位而非帝位。”
穆祁安看着一改以往畏首畏尾作风的皇甫剑,忽然心生恐惧,他颤抖着吼道。
“你……你不可以动我!你没有证据!”
这时百里陌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场闹剧了,在自己的位置上懒洋洋的冒出来一句:“右相大人,您儿子如今怎么样了?在我西曜驿馆住了这些日子我招待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