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尽快的将这些书全部都仔细地看上一遍,因为有预感,很快她就看不到它们了。
这个预感并没有让楚轻感觉到丝毫的恐慌,毕竟这个世上能够让楚轻感觉到恐慌的事情,真是太少。
见着皇后娘娘如此平淡的表现,让那太监愣了一下,随即那眼神之中似乎有些异样,但却并没有丝毫的不敬。
这个太监的如此表现倒是让楚轻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毕竟现在这个皇后的身份可是没什么大不了了呢,宁相国失势,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事情,就算是凤仪宫内的那些奴才,现在对楚轻也是已经不若以前那样惧怕,更有甚者还在暗中说着一些极为难听的话,若不是楚轻懒得跟那些人计较,其实那些人真是可以死上好几次了。
不过这个太监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竟然看不出现在的这个皇后之是须有其名而已吗?
就算因为皇后娘娘的身份而让他们不能真的对她不敬,但却并不需要如他这般,楚轻能够看出来,他的那种对她的尊敬,没有丝毫的弄虚作假。
“你叫什么名字?”忍不住问道,这个太监,要么以前受过宁雪倩或者是宁家的大恩惠,要么就是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而若是后者的话,那么只要不是天生短命,他肯定就能够长命百岁。
“回娘娘的话,奴才叫小果子。”
“小果子?”这个名字,真是……
感觉到楚轻的视线,小果子将脑袋深深地低了下去,安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皇后娘娘的吩咐。
楚轻在略微怔忪了一下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清冷,轻轻地将书合上,看着小果子说道:“你先下去,将我今天晚上所需要穿着的衣服首饰拿进来。”
“是,娘娘!”
他很快就又回来了,手上捧着的托盘上,是楚轻今天晚上做需要装扮的一切东西,身后还有大量的宫女太监跟随,手上同样的捧着托盘。
视线从这些人手上捧着的托盘上面扫过,楚轻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怎么竟会有这么多?这些,全部都需要放到她的身上去?那得有多繁复,多重啊?
楚轻忍不住轻皱了下眉,眼中飞快地闪过些什么,然后挥手说道:“全部放下,然后你们可以出去了。”
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小果子壮着胆子微微走上前一点,躬身说道:“皇后娘娘,奴才们还要帮娘娘梳妆打扮。”
“出去!”
冰冷的语气,透露着楚轻的坚定,所有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然后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有着畏惧和为难。
他们可不敢就这么出去了,尤其是那些负责给皇后娘娘梳妆的宫女,更是不敢,若是等会儿皇上怪罪下来,她们谁都承受不起。
看出了他们的犹豫,楚轻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起身走到那些人的面前,手指缓缓地在他们面前的那些托盘上面划过。
这里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是价值连城的,即使一方丝帕亦不例外。
伸手将其中小果子手上的那个托盘拿了过来,在小果子目瞪口呆,一脸惊恐的眼神之下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转身看着其他的宫女太监,说道:“要我亲自动手?”
“噗通”声连成了一片,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深深地低下头去,甚至有几个胆儿小的,忍不住瑟瑟发抖。
“娘娘恕罪!”
楚轻视而不见,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们,说道:“东西放下,然后,出去!”
这一回,再没有人敢迟疑,纷纷将手中的托盘在旁边小心地放好,然后朝着楚轻行礼后退,很快,屋内就只剩下了楚轻一个人。
祥云殿内,秦言轩坐在最上方的龙椅之上,而就在他的右边,与他同样高度的,有着另一把龙椅,而那上面坐着的,自然就是东临国的皇帝。
此刻,两人可谓是相谈甚欢,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子没有错。
秦言轩的视线不时地转移到就在身旁的一个方向,每当这个时候,他眼中总是会闪烁着寒光。
站在他身边的奴才们都是一个个敛息屏气,连大气都不敢出,偶尔会有几个稍微大胆点的太监会朝着秦言轩看的方向撇上一眼,眼中说不出的惊惧。
眼看着宴会就快要开始,甚至连皇上都已经驾到,可皇后娘娘却是不知为何,竟然迟迟不见身影。
终于,从那个方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着这阵脚步声的响起,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那个方向。很快,楚轻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而紧接着,却是所有的人都蓦然瞪大了眼睛,那眼神之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就连秦言轩,都是忍不住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看着那出现在眼前的女人,满脸的不悦。
对于所有的视线都视而不见,也不管他们是否因为她的装扮而失神,楚轻抬头淡淡地看了秦言轩一眼,无视他的愤怒,接着就将视线转移到了秦言轩旁边的那位应该是东临国的皇帝的身上。
只是才一眼,她的眼底突然流窜过一丝光芒,他,竟然是东临国的皇帝?
东临皇也是一脸怔忪地看着楚轻,眼中飞快地闪过些什么,视线却再没有从楚轻的身上移开。
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双眸似水,却带着冰冷和疏离,似乎对任何事都冷眼旁观,又似乎能够看透一切。
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那散落在肩膀上的青丝随风舞动,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楚轻很快就将视线收了回来,对于他竟然是东临国皇帝这件事情,除了最初的那一丝惊讶之外,再不能让她有半点的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