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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与小秘的激情岁月(1)

1. 我是谁,我去做什么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在郑重其事地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作为一个U盘,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的任务又是什么。

就像小秘常唱的一首歌的歌词那样,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

我总觉得他想得美,因为这歌从他嘴里唱出来,我感觉他不像是想把自己埋在春天里,而是埋在春色里,春光里,春情、春潮甚至是春梦里,反正带色。

不是我戴有色眼镜看人,而是我了解他。

他近期与文艺范女友再一次掀起了热恋高潮,数次把我插入那个文艺范的电脑。于是我很多次看到了那个文痴一样的硬盘。不过他好像不认识我,因为我冲上去喊他:“兄弟!我又来了,这次让我带走点什么好东西?”

他傲慢地看我一眼,问:“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于是,我闻到机箱里传来阵阵酸气,如果不是身单力薄,我真想胖揍他一顿,改掉他这个乱说话的坏毛病。

我不是不喜欢文字,而是不喜欢这种自以为是的酸酸的语气,孔夫子流芳,那是人家有智慧,孔乙己传世,那是因为他读成了书呆子。

我相信这类硬盘是没有激情的。如果给他拷一部日本爱情动作片,他会吓傻的。

因为我知道小秘就不是这样的人。但是恰恰他会被这样的女生吸引。

他在日记里写道:“我好想知道她在床上是一副什么样的风摆杨柳的模样。”

这句话逗得我哈哈大笑,我觉得越是文艺范足的,在床上浪荡的成分就越大。这就是闷骚的原因,当拒绝与被拒的人呈正比上升或下降时,人很纠结,因为正常,所以纠结。

但呈反比时就不同了,拒绝别人的次数增多,被别人拒绝的次数不断减少,你就可以装装B,因为你正值大好年华。但是,被拒绝的次数多,拒绝别人的次数年年减少时,别说装B了,你装个C罩杯都不见得有人看你。

文艺范是处在两方面都呈正比上升的纠结期。

就像是一个潜力被看好的第N代内存或是CPU,但是总是会被淘汰的。

所以,与小秘打得火热,也是她的一个策略,小秘是她最后的归宿。我曾经见过一个忧伤的CPU,他忧伤地告诉我,我们最终都要到哪里去?告诉你,垃圾堆。

当时他正风光一时,但我没想到他这般忧伤。

所以,我常常想,我到最后会是什么样子,自从有了思想,我就很烦恼。

移动硬盘就没有我的烦恼,他吃了吐,吐了吃,吃了再吐,每天高喊着,兄弟,来点A片,兄弟,来个电影,兄弟,求个种子。

我擦,求个P种子啊,你以为你是常设硬盘啊?

如果为爱情活着,那么我就是情种;如果为理想活着,那么我就做狂人;如果什么都不为地活着,那么终级目标就是一个吃货,就像是移动硬盘。

我不会跟他一样,注定传奇要在我身上唱响。

2. 再次相逢

那天,一个时刻让我脸红心跳。

当时我已经与新来的粉红色USB HUB打得火热,她是个来者不拒的女孩,提起这一点,我就恨得牙痒痒。就连USB风扇这种头脑简单只会转圈的家伙也号称上过她,和她有过一腿。我看不起这样的人,可是每当小秘把我轻轻插进那些接口里时,我却总是感觉到莫名其妙的柔情加热情。

可那天,我没排上队,四个接口全部插得满满的,小秘临时要拷份资料,于是眼角就瞄向了那个收纳箱。

他把那个USB HUB拿了出来,吹去了上面的灰尘,说了句:“说不定还能用。”然后就接到了电脑上。再然后,就把我拿到了手中。

那一刻,我激动万分,死的心都有了。

这是多么神圣的一个时刻啊,我开始脸红心跳,开始不知所措。

小秘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她,说了句:“这么简单的东西,不应该坏才是。”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插在了一个接口上面。

我不敢太激动,上次就因为激动才造成了短路,所以,这一次我要冷静,再冷静。

她愉快地和我打招呼,看得出来,她闲置了这么久,也非常激动。

我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她淡淡地说:“你好,好久不见。”

可是内心翻江倒海一样,五味杂陈。她笑了笑,说:“是啊,好久不见了。”

一抬头,看到显示器温柔地看着我们两个。我感觉自己就像暗恋被抓到了一样,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我有些生气地对着他喊:“看什么看?没见过吗?”

他宽厚地笑了,说:“我在考虑以后让你们两个长期合作的问题。”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是想长期和她待在一起,只在她的身体里进进出出,但是,显示器难道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不信。

可是,就在这时,我看到显示器扭了一下自己后面的数据线,缠住了我的那个她。

竟然是个流氓!我愤愤地瞪着他。

可是片刻,我就明白了他的苦心。小秘发现,如果把USB HUB放到那里,很容易与显示器的数据线绞在一起,然后,他就单独把我们插在了前置的接口上,线拖出来,恰好刚刚够得着桌面,很完美。

他哈哈一笑,说:“以后就是U盘专用了。”

我总以为我理解小秘,但是没想到,显示器竟然比我还理解他。后来我想明白了,因为显示器每天都能看到小秘的脸,看到小秘的表情。

所以,有时你自认为很了解一个人时,不妨与经常和他见面或者在一起生活的人比一比,你会发现,你比不赢。

就像CPU这个聪明的家伙,号称最了解内存,但实际情况是,他完全没有主板了解,因为内存在主板上生活。因为我听到主板问CPU:“你说你了解内存有多少个金手指,多少容量,什么牌子,但我问你一个最简单的,你知道他是什么颜色吗?”

CPU惊呆了,惊呆了,这是什么问题?

主板淡淡地告诉他,这是实实在在的生活。

所以,有时我挺佩服主板的。

不过现在,我更佩服显示器,因为是他让我和USB HUB生活在了一起,这意味着我有了幸福的未来哦。

3. 谁都会找借口

小秘终于和文艺范上床了。

后来,他在日记里写了一个字:“靠。”

这个字肯定能表达他当时的心情吧。果然,第二次上床时,他顺手把我扔在了桌子上,我看到了活色生香的香艳一幕。

小秘被那个文艺范压在身下,她疯狂地扭动身体。然后很快,小秘就不行了,败下阵来,这一幕十分搞笑。可惜我只能知道,没有摄像头的本领,如果有的话,我肯定会记录下这一幕的。

闷骚的人啊,我果然没有猜错。

再后来,小秘在她的白眼和不满足中穿衣,起身,然后说了句:“没想到你这么狠。”

我就听到文艺范的浪笑,说:“谁知道你那么不中用呀。”

可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能做到这一步,肯定不是日积月累的想象所能造就的,肯定有一个开发她的男人。

就像是我遇到的某个软件,一开始瞪着无知的双眼看着我装纯,说:“人家可是很纯洁的哦,刚开发出来,什么也没经历过。”

可是当我发现她被打开时,显示已经是6.2的版本了。NND,都被开发这么多次了,出来还装纯。都熟练到这种程度了,可有时打开时还提示兼容性不好。

这跟人一样。

所以,我总是想知道,文艺范有什么秘密,硬盘迷迷糊糊的,但是总是拒绝我的访问,我只有投其所好,在小秘上网时,悄悄下载了好多唐诗宋词,还有晦涩难懂的佛经禅语,然后宝贝一样展示给他看。

果然,他看到这些东西之后,眼睛都直了,马上卷了过去,根本不管我了。

我在文艺范的电脑里四处游荡,最后用聊天记录查看器打开了文艺范的对话。好复杂啊,原来她和很多男人有暧昧关系,至少是语言上暧昧,她觉得用语言能给人以情感上的高潮,应该是一件高明的事,证明自己的文字水平到达了一定的高度。

我把这称为“语高朝”。

这些男人中,有一个男人不同。聊天记录很长很长,有几百页那么多,我草草看了一眼,就知道有货,然后就导出,然后就保存,以后闲下来时,就有事情做了。像读书一样读别人的秘密,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

虽然有点儿龌龊。

但我会给自己找借口,我义正词严地告诉自己,这是在帮助小秘分清恋爱路上的种种纠结和不同,因为当他每一次把我郑重地放进皮包里时,我就觉得我们是一对亲密战友。战友之间当然要有一定程度的关心。

人会给自己找借口,U盘也会,但借口不能多,多了连自己也骗过了,那就迷失了。

所以,我没有迷失,我对小秘的心,日月可鉴。

好像一个U盘说出这样的话,总不是那么靠谱。

4. 对爱要宽容

这段时间,我好像活在很得意的一种状态之中,几乎都是心想事成。那个USB HUB我喊她小U,她也羞涩地答应。我自以为,这个称呼,好比人类之中的老公老婆那样,是一种特定的美好称呼。

可是她不喊我什么,后来我自欺欺人地想,她不喊我,是因为她很羞涩。

摄像头和显卡小妹不知道怎么闹了别扭,一打开摄像头,就发现显示出错。这让小秘很是着急,刚刚和文艺范上过床,还处在急于相见的相思之中,这个错误,让他不能容忍。

后来,我隐约听说是第三者插足。可是,显卡小妹不是含情脉脉地说过喜欢摄像头的大眼睛吗?于是,我问了硬盘这个包打听,他哈哈一笑,说:“你没听说过虚拟摄像头吗?”

我听说过,小秘用过,可以变换色彩,加光,让人变得更美丽。

也难怪显卡小妹会被那个虚拟的家伙迷惑,看起来美好的东西,总是会令人向往的,不管这东西是真是假。

摄像头很淡定,说:“无所谓。”然后一副洞察人间的态度,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们。

小秘很有所谓,他反复查找原因,终于找到是因为安了虚拟摄像头的缘故,于是,一怒之下,把那个家伙从电脑里面删除了。然后,一切都安静了。显卡小妹失恋了几天之后,重新和摄像头开始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是,小秘却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他很痛苦。

摄像头说,不爱的话,就不会痛苦;爱过的话,也不会痛苦;最痛苦的是,你正爱着,爱却没了。

小秘就是这样。倒不是文艺范抛弃了他,而是他发现文艺范和一个文艺男打得火热。

语高潮再一次来临,文艺范把这叫做心灵碰撞。

我不知道我与小U有没有过心灵的碰撞,但是我知道,在我和她合二为一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身体里最重要的那一个芯片在颤动,尽管只是一下,我想:这和人类的心跳,没有什么区别吧。

很不幸的是,文艺范在心灵碰撞的同时,身体也与那个文艺男发生了碰撞,很激烈,而且很兴奋,这就是传说中的灵肉合一吧,就和小U从我身体里读取数据时的快感是一样一样的。

但小秘就不兴奋了。文艺范有文无脑,居然把自己与文艺男的事情完完全全地告诉了小秘,于是小秘就怒了,但是他又不能像随随便便删除虚拟摄像头那样将文艺男删除,只得将他存在大脑这个硬盘中,然后一次次地从那一点上滑过记忆,最后十分痛苦。

我看不得小秘的这种痛苦,因为我们是亲密战友。

我想,我是不是能帮他一下?可是想了很久很久,我也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

带着这个疑问,我去问脑子反应极快的CPU,他正在跟一个个数据库作着莫须有的斗争,因为小秘无聊,点开了百十个网站。他顾不上回答我的问题,忙着给数据们排队。你!往这边来!你!快点!你!别加塞,什么,黑客网?管你什么黑客网,你爸还红客呢!下去!

他根本没空理我。于是,我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主意,如果让小秘忙起来,那么他会不会忘记这一切呢?好像不怎么现实。

可就在我紧锣密鼓地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文艺范自动与文艺男掰了。

原因很简单,听说文艺男是诗人。

我不知道诗人与突然分别有什么关系,但好像我读过的很多书里,诗人都有这么个德行,好像发现世界比享受爱情更为重要。

文艺范就想到了小秘这个最终归属,重新回到了他并不温暖的怀抱。

小秘还劝她,谁还能不犯个错呢,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然后,这个好孩子就泪眼婆娑地说,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小秘真是一个宽容的人,就像是摄像头。

不过,有一天,我却听到摄像头对显卡小妹酸酸地说,你别忘记了,你那个虚拟的情郎。这当然是我偷听到的。

原来专家并不是老衲,私下里也会有七情六欲,爱恨交织。

5. 理想那点儿事儿

作为一个U盘,我有没有理想?

就像小秘在日记里痛苦地写着,我的理想是什么,我的未来在哪里?

写完这段话后一分钟,他就被公司领导喊去吃饭了,然后晚上回来,又接着写了一句:“今天晚上唱歌时喊的那个小姐真不错。”

人就是在思考与欢娱间,度过这看似麻烦其实简单的一生的。

我又想起了伤感的CPU说的那一句话,我们最终的归宿在哪里?垃圾堆。

这句话听起来好让人伤感。但更伤感的事情,很快来临了。

那天小秘把我从皮包里拿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件让我震惊的事。小U的身体上,赫然插着一根连线,懒懒地伏在桌子上面,看起来很恶心。

我问他:“喂,你是谁?”

他看了我一眼,小绿豆眼里射出冷冷的光芒,似乎我不认识他,是对他的大不敬。我看着他那扁扁的插头,短短的身体,实在想不起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可是,我却看到小秘将他小心地拔下来,然后小心地装进一个袋子里。

金枝玉叶吗?还不理人,还这么娇贵。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iPhone3的数据线,是领导让小秘帮他拷一些数据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应用终端吗?硬件界里厚此薄彼的事件时有发生,我已经司空见惯,可是我不能容忍他像个贵族那样插在我的小U上面。

小U满脸的憧憬让我气愤,她说:“我好怀念那根数据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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