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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曹婕妤”成了部门主管(2)

胡蝶默不作声,麦卿强自镇定地看着孙兰,虽然还是对她有点畏惧,表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怯意:“孙秘书这话我没听懂,我不知道动了你的什么人?啊,莫非你说的是离职的佟秘书?她因为抄袭和败坏部门风气,严主管勒令她引咎辞职,不知道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麦卿双手一摊,看起来好像真的无辜透了,孙兰却不吃她这一套,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严磊是个笨蛋,你不要以为就没有明眼人在!上次算你走运,碰上晟诚为你说话,但你不会总这么走运的,你给我当心一点!”

麦卿却闲闲地说:“孙秘书你下次也别‘你的人’、‘我的人’这样说了,被人听见多不好,大家都是同事,谁敢拉帮结派呀?”

孙兰顿时说不出话来,随即不怒反笑,麦卿却知道她必定是被自己惹恼了。这样才好,人越是恼怒的时候越容易失去理智,越失去理智就越容易犯错。一旁的胡蝶想必也没料到麦卿敢对总经办的秘书这么说话,愣愣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孙秘书,虽然你好像不太喜欢我,但很多事情常常事与愿违。万一真到了你必须天天看到我的那天,希望你别一见到我就生气,否则……唉,这年头脑溢血和心肌梗塞的人越来越多了。”麦卿说完掉头就走,她已经看到了孙兰眼中的凶光,没有必要再留下来让她“生吞活剥”了自己。

孙兰和胡蝶还没想出新的招儿对付麦卿,麦卿的调令就已经下来了。隔天,在全部门人羡慕的目光中,麦卿清理好自己的东西,跟着人力资源部部长汪峰朝五楼走去。没错,她成为了唯一一个总经办离职秘书的替补秘书,从此刻开始,将以跟孙兰同样的身份在总经办工作。麦卿抱着自己的办公用品走进总经办秘书室的时候,故意忽视掉孙兰惊愕的目光,周丹娜和刘心怡显然也傻了眼,意外地望着麦卿,还有一个麦卿不认识的秘书白惜惜冷眼打量着麦卿和周围其他秘书的表情。

周丹娜和刘心怡立刻回过神来,满面笑容地帮麦卿将抱上来的东西摆放起来。亲自将麦卿领上来的汪峰嘱咐她立刻去向总经理报到,麦卿便跟着汪峰去了总经理办公室。跟在汪峰身后,麦卿心怀忐忑地走进办公室,听到汪峰跟总经理报告了她的情况,她才悄悄抬头瞧了一眼。总经理站在一整幅落地玻璃窗边,看着外面,只淡淡地说了句“辛苦了”。

汪峰知趣地告辞离开,麦卿呆在门口像个木偶般足足站了五分钟,总经理才转过身来看她:“我叫晟诚彻查过建议书的事了,佟佳本人也承认是剽窃了你的文章。但这件事情已经闹得很难看,所以就不再对外宣布了。明白吗?”

麦卿没想到总经理一开口就提到自己的那篇文章,为自己拨乱反正,承认了自己的工作,但也肯定地告诉自己这件事就此搁下,她当下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半晌麦卿才怯弱地抬起头,却见总经理正打量着自己,她只得轻声叫了声迟到了很久的称呼——“老师”。

没错,佟佳那件事的时候,麦卿一见总经理就认出他是自己读本科时的老师陆海涛。当年他作为社会成功人士被学校特聘担任管理学原理这门课程的导师,但只教了自己那一届,就辞去了学校的聘任。麦卿当时对陆海涛的生活作风方面颇有耳闻,一直没有与他有过多接触,自然也就忘了他在这家集团公司任总经理。

当麦卿发现周丹娜和刘心怡是跟着总经理到这里工作的时候,心里的很多疑问立刻有了答案。难怪以前大家在寝室里关系那么好,离开学校后她们却跟自己断了联系,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刘心怡和周丹娜也总像藏着掖着似的,不但没有主动来找自己,说话也总是吞吞吐吐的……当然,目前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麦卿压下心中纷飞的思绪,知道总经理这一关直接关系着她今后的职场生涯过得到底顺不顺利,麦卿本想主动开口说些亲近的话,却因为有太多的疑惑而迟疑起来。

总经理似乎也在沉思着什么,突然叹了口气,开口说:“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你的学识没有问题,毫无疑问是这帮秘书里最好的一个,还有人替你打招呼进总经办,可你让我怎么信任你?你对我也是有质疑的吧?”

麦卿心下一沉,明白以前寝室里的闲谈必定是传入了他的耳朵里,虽然不知道到底被传成了什么样儿,但她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麦卿心下转了转念头,知道总经理这种久经商场的人一眼就能看穿她,索性坦白了说:“没错,在我心里,觉得老师的师道尊严是很重要的,而有关您的传言很多……”

总经理盯着麦卿看了许久,才问她:“你是听谁说……”

他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麦卿已经明白他想问的问题,忙尴尬地说:“这个就请您不要再问了,我不能说出是谁跟我说的,但确实这个人有让我相信她的地方。”

总经理静默了半天,突然大笑起来:“虽然你这孩子说话不中听,可句句坦白,让我生气都生不起来。我要跟你较起真来,还不被人笑死?你对我是有些疑虑,但我希望你还是能好好工作,安心待在我的身边,好好用你的眼睛看看,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麦卿心中一松,知道自己暂时过了关,虽然总经理因为她以前的态度可能不会特别喜欢她,但至少看起来对她没什么恶意。总经理看出她的神情轻松了几分,又严肃地加了一句:“你最好凭自己的真本事好好工作,我在工作上是绝不会给你放水的。”

麦卿转过头,高兴地回答他:“老师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别高兴得太早,现在就有份工作需要你去做。”总经理有点迟疑地顿了顿,好像因为想到这件事有些头疼,皱起了眉头直言道,“这是件麻烦事儿,其他人都不愿意替我去出这个差。但孙兰说你的英语最好,建议我派你去处理,如果你处理得好,正好可以平息外面那些说你靠关系进总经办的流言。”

麦卿皱起眉,听是孙兰推荐了她,反而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以孙兰对她的态度,恐怕不会给她找什么好事儿做吧!而且总经理刚才那话只说了一半,办得好固然能平息外面的流言,如果办不好呢?难道要立刻把她赶出总经办?

麦卿一边暗自疑惑一边听总经理的详细交代,这才知道公司旗下的会展子公司正遭遇违约风波。合约方因为会展公司无法履行合同,正要将他们告上法庭,索取巨额赔偿金。而总经理目前正与美国纳斯顿公司谈一宗大生意,根本无法抽身离京处理,会展公司那边又急催着总公司派个代表过去。考虑到目前总经办里只有刚来的麦卿手头还没有分配工作,总经理采纳了孙兰的建议,决定将麦卿作为代表派过去处理此事。

麦卿一听是合约纠纷,就知道这事儿不好处理,总经理大概看出了她的为难,拍着胸脯向她保证:“放心,只要你随时跟我报告情况和进展,我会给你指示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麦卿只好立刻带着相关资料,收拾好行李,飞去了那凶吉难测的地方。

麦卿一路上早已熟悉完资料,原来公司旗下的会展子公司正在举办一个国际大型展览会,本来一切顺利,却因为办事人员的失误,导致展会里最好的展位同时租给了两家公司。还有半个月展览会就要开始了,工作人员联系各参展单位的时候才发现这个问题。此时广告宣传已经全面展开,而这两家企业都是重点推介对象,这会儿如果跟其中任何一方解约,肯定会对整个展览造成不良影响。会展公司本来打算将展位适当扩展,说服他们共用展位,并免除他们的会展相关费用,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又发现场地上根本容纳不下这两个展位。最后公司只能出面进行交涉,希望其中一家公司愿意解除合同。偏偏两家公司都不愿意让出展位,否则就要求会展公司按照合同上的违约条款支付巨额赔偿,因为这次他们的很多大型器械都是专门从国外运来的,仅是相关的运费都花了不少,更不用说人员和其他费用了。

麦卿知道总经理的意思是尽量跟对方谈判,减少赔偿金额。所以麦卿一到,就在会展公司领导的陪同下专程去酒店拜访了那两个展位来参展的负责人。两家公司代表态度果然都非常强硬,看来毫无商榷余地。麦卿回到酒店就犯起愁来,临行时总经理已经给她交过底了,公司的赔偿金额底限离那两个外商公司狮子大开口的价钱可差得太远了,如果她就这么打电话回去跟总经理报告交涉毫无进展,显然只会被认为办事不利,而且总经理目前最关注的是与纳斯顿公司的谈判,根本无暇顾及这边。

麦卿头大地看着手中两个外商公司的简介,深切地体会到这是个烫手的山芋,难怪办公室里没人愿意接手。到底该怎么办呢?她翻看着会展场地的地形图,发现所有展台都排得满满当当,根本挤不出多余的空间让两家公司都进场。那么到底该选哪家公司进场呢?必须马上做决定,不能再延迟了。随着展期临近,其他展位都已经开始进场布置,不能一直拖着中心展位不动。

麦卿留意到其中一家外商公司旗下的商品大多是与建筑业相关,他们的核心产品是超强快干水泥,这款水泥比国内的同类产品性能优异许多,无论从凝固速度和强度上都远远领先。麦卿看到这里,灵机一动,她合上宣传册,翻看了这几天本地的天气情况,脑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来。麦卿立刻打电话给会展公司的负责人,希望他们在下午下班前根据那家公司的情况量身订做三个最好的室外展台方案出来,并将总经理提出的最多赔偿金额作为费用的上限给他们作费用参考,同时,麦卿打电话邀请那家公司的代表晚上去城内最高级的旋转餐厅吃饭,欣赏夜景。

晚上,麦卿胸有成竹地和会展公司的负责人到达了餐厅,外商代表本来以为她又要商谈赔偿金的事情,满是防备,谁知麦卿却绝口不提敏感问题,大力称赞起他们的产品来,尤其对他们旗下的超强快干水泥赞不绝口。外商代表放下戒意,跟麦卿大力推介起这款产品,两边交谈甚欢。麦卿见气氛正好,乘机询问他有没有想过他们的产品更适合在室外进行展出,如果能用相关产品直接建出一个室外的会展平台,将会是最具说服力的产品展示,而且室外的展台占据有利位置,一旦制作精良,首先就会吸引人眼球,比室内的展厅更有看头。

对方被她这番话说动了,特别是有关产品展示的那部分引起了他们的强烈兴趣。麦卿忙乘胜追击,将三个设计方案拿出来供对方选择,并向对方保证,只要按原合同付款,剩下的超额费用全部由会展公司承担。同时还强调,这个室外展台的效果一定比室内的还要好。外商负责人完全心动了,马上打电话联络公司总部,最终采纳了麦卿的提议。麦卿终于松了口气,面对对方最后提出的天气问题,她自信地向对方保证展会那天一定是个晴天。

至此,两家外商公司都顺利进入展示会场,麦卿忐忑地等待整个会期顺利结束,这才真正地放下了一颗心。她当时可是强撑着,毕竟她不是诸葛亮,难以预测风云,万一真的突然来了台风暴雨,影响了室外展台,那她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由于这次顺利完成了交涉,还为公司省下了一笔可观的赔偿金,总经理对麦卿这次的处理方法赞不绝口,也非常欣赏她便宜行事的作风,言语上不免对麦卿颇多褒奖。其他秘书见状,不免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孙兰尤甚,她本来是打算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麦卿,瞅着她办事不利闹笑话的,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连别的部门听说麦卿解决了会展公司的纠纷,都不再对她进总经办的事说三道四了。麦卿心里清楚,此时正是跟胡蝶进行谈判的大好时机,如果能借着这个时机跟胡蝶结成联盟,自己接下来在总经办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从这刻开始,麦卿开始掌握与孙兰竞争的主动权。

麦卿跟胡蝶约在一家并不出名的咖啡馆见面,直到胡蝶来之前,她都在心里琢磨着胡蝶一直以来的种种举动。因为想得太出神,直到胡蝶进来坐到她对面,麦卿才回过神来。

“胡姐真给面子,以前我一直以为约不到你。”麦卿话中有话,不过也是实情。以前胡蝶以孙兰为靠山,即使麦卿相邀,为了划清界限,胡蝶也是绝不会轻易赴约的。

“此一时,彼一时,何况我也有些疑问,想从你这儿得到答案。”胡蝶似乎看透了麦卿找她的用意,狡黠地笑道,“你应该也有问题想问我吧?不如我们……一问还一问?”

“OK!可如果我没有问题想问了,我也就不会再回答了哦。”麦卿不愿一开始就被胡蝶占据上风,故意这么说了一句,给胡蝶施压,毕竟她已不再是刚进公司时那个不动脑子的麦卿了。

胡蝶定定地看着麦卿,半晌才笑出声来:“看来,当初是我太小看你了。”

麦卿淡淡地摇了摇头:“我本来也没什么值得让人高看一眼的地方。”她扬手召来服务员,待服务员送上胡蝶所点的咖啡,才接着说,“我听说佟佳并没有离开公司,是真的吗?”

胡蝶哑然失笑:“我并不觉得一个佟佳能引起你这么大的关注……”

麦卿微微一笑,淡淡地说:“她的下落自然有她的价值所在。”

胡蝶不解地看了麦卿一眼,有点感叹:“说起来,严磊也算照顾她了,居然敢在那么严重的事情发生后还托熟人把佟佳藏到下面子公司去……不过,佟佳对老严也是真心的。”胡蝶挑眉看着麦卿,道出她所不知道的内情,在看到麦卿眼中的惊讶时,胡蝶微微一笑,端起咖啡杯,品尝了一口微苦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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