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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没有到不了的明天(1)

真正幸福的人,不仅仅指的是他生活中的每一个时刻都是快乐的,而是指他的生命整个状态,即使有经历痛苦的时刻,但他明白这些痛苦的真实意义,他知道这些痛苦过后,依然指向幸福。

“玫瑰香”与“烟火味”

人们总喜欢玫瑰的芳香,就像爱情的红酒一样让人沉醉,然而谁也说不出玫瑰的香是什么,虚无缥缈、若隐若现。

那一年,她三十二岁,遇上了他,一个和丈夫完全不同的男人。丈夫沉默寡言,他幽默风趣;丈夫单薄瘦弱,他高大英挺;丈夫呆板无趣,他浪漫洒脱……总之,和他的交往越深入,她越觉得丈夫和自己格格不入、毫不匹配,而他,才是自己的理想伴侣。

那次,她过生日,他提前在酒店定了餐位,那是全市最好的西餐厅。幽静雅致的包间,彬彬有礼的服务生,缓缓流淌的音乐,娇艳欲滴的玫瑰,高脚杯里醉人的红酒,对面深情款款的他……这样的场景,是她少女时代就在心中埋下的梦想。他揽着她跳舞,音乐缠绵,裙裾飞扬。他的情话甜软如蜜。他是自己的王子吗?她醉了。那是她三十二年来过得最浪漫的一个生日。

隔了半个月,恰逢她和丈夫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下班后,丈夫破天荒地来接她,要带她去吃饭,以示庆祝。她心下欣喜,想:这榆木疙瘩什么时候也开窍了?没想到他竟带她去了一家粥馆,粥的味道醇香可口,只是环境嘈杂、人声鼎沸,他们俩面对面说话都听不清。而桌对面的丈夫,不会绅士地帮她拉椅子,更不会用含情脉脉的目光注视她,只知道埋头喝粥。服务员从她身边经过时,险些将一碗热粥浇到她身上……这样的环境,终于让她忍无可忍,夺路而逃。

她确定,这桩婚姻不适合自己,她一定要离开这个没情趣、没品位的男人,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而他,也不是游戏感情的人,他的妻子是父母所定,没有感情的婚姻,早已穷途末路。他们商定,只要双方恢复自由身,就马上结婚。

她提出离婚,丈夫不同意。她哭,闹,缠,丈夫被逼无奈,只好妥协,但只答应让她先搬出去,离婚的事儿以后再议。她欢天喜地,在外面租了房子,又叫来搬家公司搬她的东西。丈夫跟在她身后,不断提醒她:带上海绵坐垫和靠垫,不然坐的时间长了腰会疼;带上暖手宝,天冷了,你那房子又没有暖气;你最近头发掉得厉害,每天晚上记得用芝麻和核桃熬些粥喝,核桃我都剥好了装在瓶子里;被子要经常拿到太阳下晒晒,杀菌消毒;晚上记得关好煤气……

习惯了丈夫的沉默寡言,突然多出这么多话来,她不耐烦,顶撞他:“你婆婆妈妈的,还有完没完?”

搬到最后,下楼时,搬家公司的小伙子突然失手把她的檀木盒子掉落在地,“哗啦”一声,盒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零散的物件顺着楼梯滚落下去。她当即勃然大怒,拉住小伙子就要他赔。小伙子仔细看过,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她却不依不饶,揪着小伙子的衣领,一定要他把摔碎的水晶饰品恢复原样。小伙子也恼了,和她扭打起来。她自然不是对手,小伙子拳头一挥,直冲她的胸口而来。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断喝,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准确地落在她和小伙子之间。是她的丈夫,听到她的哭声,他一时情急,来不及一级一级下台阶,竟然腾空跃起,天神一般隔着十几级的台阶坠下。所有的人,都吓呆了。

丈夫把她挡在身后,愤怒地冲那个小伙子嚷:“跑到这里撒什么野?她是你欺负的人吗?”小伙子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一边道歉,一边去捡掉在地上的东西。丈夫把她揽进怀里,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不住地安慰:“没事儿,有我在,不怕……”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她惊讶而震撼。她没想到,这个轻声细语从没大声讲过话的男人,这个脾气温和甚至有些软弱的男人,这个平日胆小怕事吃亏也闷在肚子里的男人,为了保护她,竟然会如此奋不顾身,如此暴烈强硬!是怎样彻骨的心疼,才让他有了那超越常人的纵身一越?是怎样的深切之爱,才让他出离愤怒,以孱弱之躯面对强者而毫无惧色?还有他那些琐碎的叮嘱,细想来,竟满是眷恋和疼爱啊。

她让搬家公司把她的东西重新送回去,丈夫诧异地看着她,她满面娇红,说:“我怕再有人欺负我时,身边没有保护我的大侠……”

她给他打电话说了分手。他追问着原因。她问:“如果有人欺负你老婆,你会怎样?”电话那端,斩钉截铁地回答:“有我在,谁敢欺负她?”她笑着,挂断了电话。

是的,她终于明白,短暂的迷恋和喜欢,并不是爱的永恒归宿。真正的爱,是一颗心真切地为另一颗心所疼,她的喜悦,她的恐惧,她的幸福,她的悲伤,丝丝缕缕与他相牵。

心疼是爱唯一的度量器,平凡琐碎的生活中,全凭了这份心疼,那么多的烟火夫妻,才会相伴一生。

周国平对于心疼和爱有两段经典名言:一是爱一个人,就是心疼一个人。爱得深了,潜在的父性或母性必然会参加进来。只是迷恋,并不心疼,这样的爱还只停留在感官上,没有深入心窝里,往往不能持久;一是不要以成败论人生,也不要以成败论爱情。现实中的爱情多半是失败的,不是败于难成眷属的无奈,就是败于终成眷属的厌倦。

没有一个人不希望自己的配偶同时拥有妩媚的“外观”和精美的“内容”,但是,生活不时打破我们的梦想,我们在得到一件东西的同时,往往不得不放弃另一件。世上的男人与女人总是有着各种缺点,漂亮英俊的可能学历低;学历高的也许长相不尽如人意;收入高、懂得浪漫的或许花心,老老实实、可以让人放心的又不会来事……我们只能在缺陷中选择对自己伤害最轻的一种,却无法完全规避这种缺陷。

对于爱情和婚姻的不完美,生活中永远有三种人:一种人死等自己的缘分,他们心中只有一种爱侣模式,那个人没有出现,决不将就;一种人在久等无望时,也可能结婚、生子,但他们时时以梦中情人的框框来套生活中的伴侣,结果夫妻关系浓烟滚滚;还有一种人明知自己的配偶不是那么理想,却能以平常心待之,用心体会配偶的优点,以理解和宽容胶合着婚姻可能的裂缝,而这种人最容易体会到婚姻的快乐。

有人说:两个人携手到老,一起为各自的事业努力,和谐相处,相敬如宾,这就是完美的爱情了。真正完美的爱情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他(她)身边,你能成为什么。

要懂得调整自己的心态,用对人的眼光而不是对神的眼光来要求自己的配偶,尊重婚姻那份与生俱来的“烟火味”。

寻找隐藏在身边的快乐

有很多欢乐,等待我们伸开手臂去拥抱。上帝留下一万条真理,但这些真理却像小鸟轻点水面,白云出岫般无心地掠过,对此我们似乎早已关上了心灵的大门。所以,它们什么也没有带来,只是在屋檐上歇下脚,然后,翙翙地飞走了。

著名作家华盛顿·欧文的小说让我们认识到这样一位法国公爵。他将凡尔赛与圣·克劳德作为自己度假的胜地,将杜勒尔与卢森堡的林荫大道视为自己休闲的好去处。虽然这些不属于他,他一样可以从中获得自己的乐趣。

这位公爵说:“当我路过这些美丽庄园的时候,我把自己想象成它们的主人,它们是属于我的。熙攘而快乐的人群则是我的邀客。对此,我乐此不疲。我所拥有的是一座无忧宫。在这里,人们可以尽情地玩耍,没有人会冒犯到主人。整个巴黎都是我的一座大剧院,不断在我眼前上演着让人叹为观止的戏剧。我的椅子在每条街道上静静地横躺着。数以千计的人们等候着要在我的椅子上休息。我为仆人们支付工钱,他们为我服务,就这么简单。当我转过身来,并不担心他们会做坏事或是偷窃什么。”这位老绅士面带微笑,幽默地说。“当我回想起以前所遭受的苦难,想到现在的快乐,怎能不认为自己是个有福之人呢?”

能从纷杂事情中汲取生活营养的人,是真正的富人。我们的眼睛能看到世界的一切,这还不能让人感到满足吗?我们不需要去纠缠这些到底是属于谁,我们要做的只是欣赏这些美丽的花园——这所带给我们美的享受的花园。这难道不是跟花园的主人一样的吗?我们何尝不就是它们的主人呢?漫步的时候,沿途美丽的植物:青青的草地,艳丽的花朵,高大的树木,这些都是属于我的。在名义上属于别人的东西并不能夺走我去审美的权利。无垠的田野,壮美的山川,潺潺的小溪,葱葱的绿草,幽深的峡谷,婉转的鸟叫,落日的万斛霞光……这些都不是某个人所能独享的,而是属于具有慧眼欣赏的人,属于能够感知的人。

高尚的人能够从贫苦与恶劣的环境中汲取宝贵的精神财富,让人生因之增辉。然而很多人则在奢华与舒适的温室中,消磨岁月,一无所获。

菲利普·布鲁克斯、梭罗、加尔森、爱默生、比彻、阿加西,这些都是没钱的富人。他们可从普普通通的花朵中看到艳丽之处,从青绿的草地上看到耀眼的光芒,从奔流的小溪中看到智慧的流动,在磐石上领悟布道的涵义,从自然中感受美好。他们都深深明白:能真正领悟山川之妙的人,绝非是占有它们的人。他们能从草地、田野、花朵、鸟儿、小溪、高山、森林中汲取无尽的能量与财富。每个自然之物看似都能带给他们美丽之神特别的信息。对这些具有高尚品质的心灵而言,每个自然之物都具有能量与美感。他们对这些的感觉就像沙漠中的旅者,在绿洲中喝上了甘洌的泉水。舍舟理轻策,果然惬所适,从人类纷繁冗杂的事物中汲取能量与真正的财富,似乎这才是他们的使命所在。然后,乐于奉献的他们以清新的甘霖洒向人间,回报社会。

你是否留意过,蜜蜂经常从在我们眼中最肮脏与丑陋的花朵中汲取花蜜。我认识一些善男信女,他们这种神奇的本能得到了极大的拓展,养成了从各种事情中汲取“蜂蜜”的能力。他们能从最恶劣的环境中汲取美好。他们在与赤贫者、卑鄙者、不幸者的交流中,也能从中发掘出让生活感到甜美与阅历丰盈的东西。

从纷繁世事中汲取乐趣的能力真是上帝的一种赐礼啊!这让我们拓展人生的维度,深化自身的阅历,丰富情感,这是自我培养的一种重要力量。

快乐的秘诀在于一颗雀跃与善于发现美丽的心,有了快乐的经历,就会留下快乐的记忆,这些快乐的记忆会让一个人有更多勇气去面对严酷的日子。是的,今年今月的今日,也许所有倒霉的事都压到了我的头上,但是,灾难无法压倒我,因为在这之前,这个月的这一天我曾经非常幸福。而且,我们可以坚信,将来某一年,这个月的这一天还会更加幸福。

顿悟也需要一个过程

茶叶因为沸水才释放了深蕴的清香;而生命,也只有遭遇一次次的挫折和坎坷,才能留下我们一脉脉人生的幽香!

一位屡屡失意的年轻人不远万里来到一座名刹,慕名寻到老僧慧远,沮丧地对他说:“人生总是不如意,活着也是苟且,有什么意思呢?”

慧远静静地听着年轻人的叹息和絮叨,然后吩咐小和尚说:“施主远道而来,烧一壶温水送过来。”

少顷,小和尚送来了一壶温水,慧远抓了茶叶放进杯子里,然后用温水沏了。放在茶几上,微笑着请年轻人喝茶。杯子冒出微微的水汽,茶叶静静地浮着,年轻人困惑地询问:“宝刹怎么是温茶呢?”

慧远笑而不语,年轻人喝了一口细品,不由摇摇头:“一点儿茶香都没有。”慧远说:“这可是闽地名茶铁观音啊!”年轻人又端起杯子品尝,然后肯定地说:“真的没有一丝茶香。”

慧远又吩咐小和尚说:“再去烧一壶沸水来。”稍顷,小和尚便提着一壶冒着浓浓白汽的沸水过来。慧远起身,又取过一个杯子,放进茶叶,倒沸水,再放在茶几上。年轻人俯首看去,茶叶在杯子里上下浮沉,丝丝清香不绝如缕,让人望而生津。

年轻人欲去端杯,慧远作势挡开,又提起水壶注入一线沸水。茶叶翻腾得更厉害了。一缕更醇厚、更醉人的茶香袅袅升腾,在禅房里弥漫开来。慧远如是注了六次水,杯子终于满了,那绿绿的一杯茶水,端在手上清香扑鼻,入口沁人心脾。

慧远笑着问:“施主可明白,同是铁观音,为什么茶味迥异?”

年轻人说:“一杯用温水,一杯用沸水,冲沏的水不同?”

慧远点头说:“用水不同,则茶叶的浮沉就不一样。温水沏茶,茶叶轻浮水上,怎会散发清香?沸水沏茶,反复几次,茶叶浮浮沉沉,最后释放出四季的风韵;既有春的幽静,夏的炽热,又有秋的丰盈和冬的清冽。世间芸芸众生,又何尝不是沉浮的茶叶呢?那些不经风雨的人,就像温水沏的茶叶,只在生活表面漂浮,根本浸泡不出生命的芳香。”

踏上人生路途的时候就该明白前途的坎坷。要接受温润的春,就必须接受清冷的冬,我们要坦然面对浮沉,让生命散发芳香……

人,只有在艰难的环境里,发奋拼搏,努力争取,勇往直前,才能彰显自己的个性,才能散发出自己的清香。当你遇到挫折,没关系,闯过去!黎明在下一刻迎接你;当你遭遇坎坷,不要紧,冲过去!彩虹在下一个晴天鼓励你;当你惨遭失败,不要哭,挺过去!风景这边更好。生命中,经历一次磨难,就是锻炼自己的意志;挺过一次灾难,就是增加自己的力量。

浮生若茶,我们何尝不是一撮生命的清茶?命运有何尝不是一壶温水或炽热的沸水呢?茶叶因为沉浮才释放了本身深蕴的清香,而生命,也只有遭遇一次次挫折和坎坷,才会激发出人生那脉脉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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