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丹儿当时就要拍案而起,任夔伸手拦住她,静看着胡佳衣:“我们今天来,是为了沈俊飞。如今他还好吗?能不能让我们见一见?”
胡佳衣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你说司徒谙啊!他现在正在和司徒家派来的代表见面,一结束就会过来。依我看……”胡佳衣的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蓝草心,“有些人心有挂念,应该谈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过来。”
沈俊飞也就是司徒谙还真的很快就过来了,蓝草心、唐继云和任夔齐齐松了口气。但让蓝草心等人意想不到的是,司徒家的代表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司徒家派来的代表,竟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带着一个保镖的少女!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蓝草心一眼看过去,目光首先凝注的却是她身边的那个戴着很大的黑墨镜的保镖。那沉默内敛的气势,貌似有那么一点熟悉的霸气?
不过给大户人家当保镖的,大约都是如此。转眼看着一脸好奇走来的亭亭玉立的少女,蓝草心心中一动,嘴角抽了抽,目光斜睇向胡佳衣:“小秀秀?”
胡佳衣的狐狸脸上绽开花儿一般香艳的笑容!
果然,少女一来的自我介绍就是:“嗨!大家好!我是司徒秀,司徒谙的堂妹!”一边说一边两眼好奇地在蓝草心和尹丹儿之间扫来扫去,“请问,哪位是蓝草心小姐?”
尹丹儿“哼”了一声,抬手向蓝草心一指:“你是问刚才跟沈俊飞表演郎情妾意的那个吧?是她!”
感觉到来人的目光顿时都聚焦到自己身上,蓝草心眉梢一挑,还没有说话,任夔和唐继云已经寒了脸。任夔的目光平静无波地扫过尹丹儿,尹丹儿微微缩了一下,撅了嘴不再吭声。
却是沈俊飞急忙开口:“尹丹儿你不要乱说!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小蓝陪我演戏!那个,道长,继云、小蓝、尹丹儿,你们都没事吧?”
尹丹儿嗤了一声脸有怒色,不过看了一眼任夔什么都没说。
“我们都没事。倒是你,过来让贫道看看。”既然沈俊飞都叫出道长了,任夔也就不再顾忌之前伪装的老师身份。
任夔给沈俊飞仔细查看的当儿,听说沈俊飞今晚就要跟司徒秀离开,蓝草心摸摸手腕,侧头看向胡佳衣,挑眉,不客气地伸手:“老师,珠子还我!”
胡佳衣眼珠乱转:“不忙,待会儿送你回家的时候给你。”
蓝草心眉头一竖,手掌再次往前一伸:“现在还我!沈俊飞就要走了,我身上没有其它顶用的护身符!”
四周一静,胡佳衣嘴角扯了扯,无奈地从兜里掏出一把碎珠:“那个……我好奇,上了一趟楼……我不是故意的!”
蓝草心无语望天,没有看到每个人对两人含混对话不同的精彩表情。若是她能刚好看一眼,一定会发现在此刻最熠熠生辉的沈俊飞的眸子和充满八卦光彩的司徒秀的眼眸之外,还有一些人看她的表情很是玩味。
任夔仔细看了沈俊飞当前的面相和掌纹,又叫他写了新的名字司徒谙三个字来看了,闭目推算过,这才展颜微笑道:“罢了!原以为今晚白跑一趟认栽,原来你这孩子合该命中如此,我等只不过应缘法而来。既然缘法如此,草儿的珠子碎了,我这串珠子便留给你吧。好了,继云,尹丹儿,我们走。”
任夔顺手从腕上褪下一串黑色木珠,就这么什么也不问,洒然去了。蓝草心怔然看着桌上木珠,心中若有所思。
沈家和司徒家关于沈俊飞的一切,真的如宴会上宣告的这样?今天的那场混乱,真的只是一个节目而已?三楼的那个滚下楼的男子又去了哪里?其他宾客不明就里,为什么师叔也一句话都不问?修行人一言一行皆有法度,师叔若是真的不问,又为什么留下一串珠?
而她的手珠今晚的碎裂,是否又预示了些什么?
任夔等三人走了,胡佳衣很快也告辞,送蓝草心回家。沈俊飞去送两人,亭子里只剩下司徒秀和她的保镖。司徒秀瞧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
“你说,新哥哥对那个蓝小姐,是不是有点特别?”
司徒秀明媚的眸子中闪亮着好奇的眸光,像是在和身旁的保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还有狐狸这个家伙,每次收传人还真是有趣呢!神医的传承,天分方面他竟然不要求,却要求对方必须是年轻漂亮的女性。气质必须非常迷人让他喜欢,说是这样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倾囊相授。你说,他说的是真的吗?”
“看他不像是说假的,可是又怎么可能是真的!既然气质迷人必须让他喜欢了,为什么又必须绝对不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呢?他说这是因为‘自由的狐狸有一双骚情的翅膀,最讨厌被女人纠缠,更不能允许严肃的师徒关系被沾染而影响了医术大业。’你信吗?嗤!我是不信!”
“狐狸收徒的条件啊,根本就是一道自相矛盾的命题!除非天上掉下星星来才会有解!”自言自语地慨叹了半天,司徒秀碰碰身边的保镖:“你说,这个蓝草心,能是那颗星星么?”
峻拔的保镖从墨镜下瞥她一眼,留下一道冷气,转身就走。
司徒秀咧咧嘴,嘿嘿笑地跟上……
因为这段时间过得实在有点儿惊心动魄,同时又在这些惊心动魄之中隐隐约约悟到了一些东西需要细细领悟,宴会之后,蓝草心安下心来只做两件事:白天专心伺候奶奶,晚上专心修炼巫法,静心明性,心无旁骛。
胡佳衣同司徒秀和司徒谙一起离开了,走之前又来找过蓝草心一次,交给蓝草心两件东西。一件是一本医书,要求她结合奶奶的情况自行吸收理解,能学多少算多少。时间限制是一个月,一个月后会有人来收走这一本,换下一本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