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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最大规模的海战(2)

为了重新夺回莱特岛,麦克阿瑟将军和尼米兹上将各自的指挥官在莱特湾和该岛的东部海岸集合了在哈尔西控制下的尼米兹的第三舰队,包括米切尔拥有的16艘快速航空母舰,加上6艘快速的新型战舰和81艘巡洋舰与驱逐舰的军队。除此之外,几乎所有其他的部队都是在麦克阿瑟的控制之下,这些部队集中起来变成一个令人震惊的力量:沃尔特·克鲁格中将的第六集团军,有六个师,总共20万士兵;乔治·肯尼中将的以五个太平洋岛屿为基地的第五空军;以及“麦克阿瑟的海军”,汤姆斯·金凯德中将的第七舰队,它是用来以其小型护航航空母舰和缓慢的旧战舰来支援登陆的。所有这些部队在没有遇到对手的情况下到达了,10月20日早晨,当克鲁格的突击队在莱特岛的东岸登陆的时候,他们只遇到轻微的抵抗。美国军队原来预想敌军的军舰会在他们周围包围他们,但是他们没有得到一点关于日本作战方案会是如何的暗示。

丰田副武中将——日军联合舰队的指挥官,深思熟虑后决定拿日本海军做一次冒险。如果美军取得菲律宾,他推论,不论日本海军在哪里,美国飞机都将切断它,并且会阻止它向北或者向南移动。如果被隔离在菲律宾的南部,海军将不能从日本得到任何弹药;如果被围困在北部,那将是东印度群岛流出的被摒弃的石油。“最后,”丰田说,“即使你有一支舰队,那它也就像是一头白象。”对于日本海军来说,对莱特湾的战役将是生存的最后机会——也是阻止敌人进攻的最后的机会。

丰田的舰队被划分成三支部队。其中最强大的是由栗太武雄领导的中央舰队,其中包括巨型战舰“武藏”号和“大和”号。栗太正从新加坡经过婆罗洲赶来,他计划向东前进,穿过菲律宾群岛的中部,经过位于吕宋岛和萨马岛之间的圣贝纳迪诺海峡,直至到达远海。然后,他将从北面突然杀回来,在10月25日拂晓与美国的进攻部队在莱特海湾相遇。

与此同时,西村庄司中将的南方舰队——一支由七艘更旧、更慢的军舰组成的舰队,将从南面经过苏里高海峡进入莱特湾。西村的军队是钳形运动的第二支武装,丰田希望通过钳形运动可以消灭美国的进攻舰队。在西村后面,作为保护他的军舰的后卫,就是岛岩的七艘巡洋舰和驱逐舰。

舰队的第三部分——北方舰队——虽然实力不强,但是对于丰田的希望来说是必不可少的。这支军队包括四艘航空母舰,由日本驶出,还有两艘带着小型飞行甲板的战舰以及11艘轻型巡洋舰和驱逐舰跟随着。这支军队在小泽中将的指挥下,仅仅带着116架飞机,已经从日本内海开出来了。但是,小泽不需要飞机来完成他的使命;他将成为一个诱饵,他的惟一作用就是诱使第三舰队向北行驶,离开莱特湾,这样,栗太、西村和岛岩就可以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进行进攻。

日本的计划在开始实施时就遭到了破坏。在10月23日的早晨,栗太中央舰队在途中被两艘美国潜艇发现,他们用无线电给第三舰队发了一条警告讯息,给哈尔西提供了日本将要做些什么的第一条消息。第三舰队航空母舰转向菲律宾的东部,并派出了侦察机去寻找栗太的舰队。

10月24日早晨,一架从美国航空母舰“无畏”号上起飞的侦察机发现栗太的中央舰队正在穿过锡布延海;另一架从“企业”号上起飞的飞机则找到了位于在棉兰老岛西部苏禄海的西村的南方舰队;一架空五军的巡逻轰炸机侦察到了岛岩的南方舰队正在朝棉兰老海前进。带着不断增长的激动,哈尔西上将对米切尔的舰载飞机下达了直接攻击战术命令,他亲自命令他们去攻打这个大目标:栗太的中央舰队。

美国的雷达捕捉到几大群日本飞机飞向美国第三舰队。这些是以吕宋和台湾为基地的服止空军残存的飞机,总共有200架飞机,他们象征着“捷”军事行动的空中拳头。但是美国军队已经做好准备对付他们。“悍妇”战斗机摧毁了大约70架日本飞机,阻止了除一架飞机之外的所有飞机靠近美国的舰队。然而,那架惟一成功的日本飞机在“普林斯顿”号航空母舰上扔下了一枚炸弹,将其变成了一片火海。

但是,“普林斯顿”号的沉没也让日本人付出了昂贵的代价。由于在一支哈尔西的航空母舰集群上集中了所有附近的飞机,这就等于让栗太的中央舰队变得没有空中掩护。

当栗太的这支舰队公然经过锡布延海向圣贝纳迪诺海峡驶来的时候,第三舰队航空母舰集群中的两艘已经派出了飞机对栗太的强大舰队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袭击。因为没有战斗机的保护,栗太不得不依靠他舰船上的防空火力。每一艘战舰装着120门防空炮,每一艘巡洋舰则有90门防空炮。栗太也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秘密武器:在他的超级战舰“武藏”号和“大和”号上的巨大的18英寸的舰炮,可以用一种特殊类型的炮弹向飞机开火。每一个炮弹可以在天空中喷出6000个散弹式的钢球。

当美国飞机进攻的时候,栗太战舰上的所有防空炮就指向天空,看起来像是一个庞大的箭猪。第一波从航空母舰“无畏”号和“卡伯特”号起飞的21架战斗机、12架俯冲轰炸机和12架鱼雷轰炸机在上午10点半向一个高射炮火墙猛冲过去。有几架飞机被击中,但是许多飞机穿过了这个炮火墙。美国战斗机猛烈扫射军舰的甲板,当鱼雷轰炸机掠过并扔下它们的鱼雷时,就迫使炮手不得不隐藏起来。一枚鱼雷击中了航空母舰“妙子”号,使其失去了战斗力,只好撤退。一枚炸弹和一枚鱼雷击中了“武藏”号,但是这艘军舰有16英寸厚的钢板保护,所以它只是在被打击的时候发生了震动,仍然走得很稳。

中午过后不久,美军又发起了第二波的进攻。在栗太的旗舰和“大和”号上留下了被击中的痕迹,另外四枚鱼雷击中了“武藏”号的船头,那里的装甲相对薄一些,爆炸削掉了最外面的钢板。这个锯齿形的裂口减慢了舰船的速度,因而栗太命令整个舰队将速度降到22节,这样“武藏”号才能跟上。栗太现在变得非常忧虑,他发电报给小泽和马尼拉指挥部说:“我们正在遭受敌军舰载飞机的反复进攻。建议立即由你们对敌军发起联合攻势。”

不到一小时之后,从“列克星敦”号和“艾塞克斯”号飞来的另一支飞机队蜂拥到东倒西歪的日本舰队的上空。当“武藏”号在艰难前行的时候,受损的船头一直在向天上喷涌着大股的水,这样所有的猛冲下来准备炸毁它的飞机都很清楚它的情况。又有四枚鱼雷击中“武藏”号。当它受损的船头在水中慢慢下沉的时候,这艘战舰开始落后于舰队的其他战舰。

直到下午的早些时候,“武藏”号的舰长,海军少将井口年平,还是拒绝向进攻的飞机发射它那特殊的炮弹。那些特殊的炮弹可以损害一门炮的炮筒,井口要节省用来发射3220磅的炮弹的炮筒,他依然希望在第二天可以向莱特湾的地面目标开火。但是现在他实在太清楚了,“武藏”号有麻烦了,他给炮手下达了允许开炮的命令。三个巨大的塔楼——每一个塔楼三门炮——转向东方,巨大的重达180吨,长达70英尺的炮筒指向天空。

一艘潜艇挫败了日军的一次进攻

1944年10月23日,精确的时间是在凌晨1点16分,美国“飞鱼”号潜艇的雷达立了一大功,这在莱特湾的海战中发挥了关键的作用。当这艘潜艇在西部菲律宾的危险海域巡逻时,它的雷达屏幕突然被一大堆的信号所覆盖——是日本海军的中央舰队,它的行踪作为一个令人不安的秘密已经让美国人担心四天了。这支日本舰队的强大武装在栗太武雄中将的指挥下,正在从婆罗洲向北前进,准备对支援进攻莱特岛的美国海军部队发起一次进攻。

“飞鱼”号的指挥官大卫·麦克林托克用无线电向第三舰队发了一条警告讯息。然后,“飞鱼”号与另外一艘加入的潜艇——附近的“鲦鱼”号靠近了日军的舰队。麦克林托克发现——使他高兴的是——栗太没有给他的部队配置防御潜艇进攻的装置。

麦克林托克将四枚鱼雷射进一艘巡洋舰内,18分钟以后,他看到“终生难忘的情景——这艘巨大的轮船沉没了。同时,“鲦鱼”号击沉了第二艘巡洋舰,然后,“飞鱼”号严重打击了第三艘。

“飞鱼”号的水兵们后来在航行时犯了一个错误,在暗礁上搁了浅。他们被迫逃到“鲦鱼”号上。尽管如此,美国还是赢得了莱特湾战役的第一轮胜利。

美国的“飞鱼”号被他的船员遗弃,在巴拉望岛西部的珊瑚礁上面搁浅。美国和日本企图摧毁这艘潜艇的努力都没有成功。

日本的中央舰队——在一张非常珍贵的快照中被记录下来——与“飞鱼”号和“鲦鱼”号相遇。成一直线的第二艘和第三艘船就是“武藏”号和“大和”号,它们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战舰。

下午两点半,当美国舰载飞机的第三波进攻出现在远处时,这些巨炮以巨大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咆哮着开了火。甲板上的士兵短时间内什么也听不见了,那些在甲板下面的士兵感觉好像是鱼雷的爆炸穿破了船的外壳。炮手们透过浓烟观察,惊慌地发现飞机仍然在飞过来。

从“企业”号和“富兰克林”号起飞即将到来的飞行员们注意到这里的防空弹幕是他们加入战争以来遇到的最猛烈的一次。但是日本的准度惊人地差:弹药的爆炸总是跟在飞机的后面。率领飞机从“企业”号起飞的指挥官丹尼尔·史密斯,发现了原因。当他飞行经过一团薄的卷云的时候,日军整个舰队的防空火力都停住了,“然后,当我们从云层后面出来的时候,他们又开始开火,好像是地狱的锤子”。无疑日本炮手不是用雷达,而是在用眼睛瞄准的。

当“富兰克林”号的飞机在“大和”号上空聚集时,史密斯和他带领的飞机从侧面攻击“武藏”号。为了使“武藏”号的防空炮手们看不到他们,史密斯指挥官带领他的飞行队绕过日本舰队,直至与太阳光直射方向一致。然后,他的九架“俯冲”式轰炸机,每一架都装载着两枚1000磅重的可以穿透装甲的炸弹,一个接一个地翻身,然后尖叫着向“武藏”号冲下来。轰炸机的飞行员从来没有看到这样一个诱人的目标:巨大、稳定而且行动缓慢。他们保持很长时间的俯冲,释放两枚炸弹,然后,迅速离开危险地带向北飞行。

“企业”号的八架“复仇者”鱼雷轰炸机铺展开来,降低高度以靠近“武藏”号,目标是已经受损的船头。直到最后一架“俯冲”式轰炸机投完它的炸弹,“复仇者”们也把它们的鱼雷投入海中后,才转向离开。一名“企业”号的军官后来写道,“这艘大型战舰,在靠近炸弹和鱼雷击中的地方喷出高高的水柱,从炸弹击中的地方喷出股股白烟和黑烟,在烟雾中很快就消失了。”

一枚炸弹击中了这艘战舰的船桥,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指挥这艘船。在船桥底下一间空旷的信号室里,海军下士细谷四朗惊恐地看着鱼雷的轨迹逐步向自己的船运动,他被鱼雷的爆炸所击倒。然后,他听到他的指挥官井口上将的声音,上将从观察塔通过通话管对他说:“第一个舰桥,全部被毁。舰长从第二个舰桥接受命令。”更多的爆炸跟随着,然后又听到:“舰长受伤了。副舰长,由你来指挥。”

从第二个船桥那里,副舰长探身到信号室,递给细谷一条信息,让其传送给在“大和”号的栗太上将。因为已经没有电力可以用来发送信号,所以细谷不得不使用旗语。“‘武藏’号,可以15海里的速度前进,”他摆动着信号旗,“向左舵倾斜大约15度。”

信息基本没被发送出去,但是从“无畏”号,“艾塞克斯”号和“卡伯特”号上起飞的飞机加入到“富兰克林”号和“企业”号起飞的飞机行列里,在下午三点半,一起蜂拥到了栗太的舰队的上空。另外又有几枚鱼雷击中了“武藏”号;损坏了四个螺旋桨中的两个,迫使船内控制的人员将四个轮机舱中的三个注满水,以防止船倾覆。细谷用信号发出了更为无助的信息:“速度六节。可以运转。损失严重。我们应该怎么做?”

栗太命令井口返回基地,但是“武藏”号里面的水迅速增加,倾斜也增加了,迫使它做绕圈运动。后来,栗太命令说:“‘武藏’号用最大速度向前或者向后运动,在最近的岛上着陆,变成一个陆上炮台。”但是连这个不光彩的任务对于“武藏”号来说也是太难了。

这艘巨大的船开始向下沉。一名水手用一个喇叭吹奏着国歌。为了保存“武藏”号的旗帜,水手们把它降下来,裹在一名游泳能手的腰上。执行军官喊道:“所有船员放弃船只。你们要靠自己。”一些人在跳入水中之前,把他们的鞋子和绑腿整齐地放在甲板上,好像他们有计划要返回一样。

这艘船朝一边倾斜,露出了它的船底。海水从鱼雷炸出的张开的洞里涌进去,将游泳逃生的人们吸了回去。细谷,仍然在船上,疾跑着,在船的底部攀爬着,他赤裸的双脚受伤流了血。到达已经在水面上拖着的船头之后,他跳入海里,开始游泳。当他回头看的时候,只见“武藏”号的船尾垂直向上,在落日下面投下了黑色的轮廓,有几个人在依附着它。在那个时候,伴随着巨大的吸力,隆隆声和水下的爆炸,这艘船沉入了水里。四个小时以后,驱逐舰救起了细谷和几百名其他的幸存者,但是1023名军官和水手——将近“武藏”号一半的船员——与这艘船一起葬身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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