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中国科幻前辈叶永烈先生曾发表评论,戏称机器人、外星人和克隆人,是科幻作品离不开的三种形象。由此可见,“克隆人”早已在人们脑海中诞生。究竟什么是“克隆人”,能讲清楚者却寥寥无几,但从各种媒体对“克隆人”的关注,足以证明“克隆人”影响巨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它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社会上各种敏感的神经。
其实,在现实中克隆技术只是一种生育技术。当第一代试管婴儿出现时,社会一片哗然。随着时间推移,人工受精、试管婴儿渐被推广使用,人们也就不再关心这个问题。而克隆技术,不是生殖细胞孕育后代,而是体细胞,所以震惊世界的范围和幅度就更深更大。早在1938年德国胚胎学家汉斯·施佩曼就提出了克隆技术的设想——采用细胞核移植克隆动物,这一设想是克隆动物的基本途径。后来,经历了青蛙细胞核移植克隆、鱼类胚胎细胞核移植等,但都没有聚焦起受众的眼球。直到1997年克隆羊多莉的诞生,克隆时代的序幕正式拉开。一时间,“克隆人”将是否走出小说和影视步入现实轨道,顿时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
人们关心“克隆人”,大都站在理性角度思考:“克隆人”能否被试验?他的用途将是什么?将会产生什么弊端?由此涉及到“克隆人”的试验是否合法的问题。为此,媒体就紧跟“克隆人”的步伐,随时关注动态发展。甚至雷尔派教徒为达到某种目的,也对外宣称他们成功克隆了一名女婴,被绝大多数专家视为哗众取宠之举。
有克隆人的可能性吗?克隆人这一行为该如何面对?2002年12月,一家名为Clonaid公司声称克隆了一名31岁的美国女子,当时虽无法证实消息,但密苏里大学生育生物科技教授普拉瑟明确表示,克隆人是有可能的,但不应该克隆人。芝加哥的“生物伦理中心”负责人也谴责Clonaid的行为,认为无论克隆婴儿的消息是否属实,都表明了某些科学家正在走向堕落,这是对科学的滥用和亵渎。针对这一不道德的危险性行为,美国和世界其它国家都应该尽快地全面禁止。同时,克隆人行为也遭到了梵蒂冈神学家的强烈谴责。
目前,大多数人都“克隆人”虎视眈眈,时刻准备以法律为武器抵制这项研究行为。然而在某个领域,“克隆人”层出不穷地出现,不仅没有遭受攻击,反而备受推崇。这时,你肯定会有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法前后矛盾?没错!“克隆人”是不允许以现实性存在,但影片和小说却为其提供了畅游的理想场所。
下面,我们就一起欣赏文学和影视片段,走近“克隆人”,进入“克隆人”生活的世界,看看其背后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1.《人的复制》——克隆人诞生的实验报告
远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科幻小说《美丽的新世界》一时间风靡世界。它是由英国作家阿尔杜斯·赫胥黎(Aldous Huxley,1894-1963)创作,小说的亮点体现了生殖性的克隆技术,用“克隆人”在工厂里劳动,构成了书中“福特纪元七百年”未来的社会基础。但是,《美丽的新世界》的设想,不能算是完整意义上的克隆技术,因为克隆技术的关键原理——DNA分子结构在三年后才被发现,但作者对“克隆人”的预见性,可谓是非常超前而且准确的。
起初,也许是比较新奇,故事情节虽平淡无奇,克隆题材本身就足够吸引人。例如,又美国科幻作家D.M.罗维克创作的短篇科幻小说《人的复制》,全篇围绕年迈的主人公莫克斯如何为自己生育克隆人后代展开——他如何接触到克隆专家,如何决定参加实验,付多少款、实验如何进行……一直到最后孩子如何生出来。
这篇小说类似于一份实验报告,从情节到语言甚至带些枯燥,如一汪死水般不起一丝波澜。然而就是这么一篇平淡的作品,当年发表后却轰动一时。它被译成中文后,不仅同样引起轰动,叶永烈、徐维果、任志勇、孙传松等中国科幻作家更是纷纷给它撰写续篇,构想克隆婴儿成人后的命运。可见“克隆人”受关注的程度是多么深远。
克隆科幻小说,从一开始,就是从技术和伦理两个角度进行构思的。
“克隆人”技术的构思角度。1962年,西奥多·斯特金创作的《当你关怀,当你恋爱》是典型例子。作品讲述着一个家财万贯的女人,在情人被癌症夺去生命后悲痛欲绝,决定提取情人的癌细胞做原本,进行复制情人的故事。由此引出的问题是,她复制出的“新”情人,是否也会患上同样的癌症呢?
随后近十年时间,D.M.罗维克又创作小说《在他的形象中》(中文译本为《人的复制》,由科学出版社出版),轰动全球。故事描写一个76岁的美洲富佬为培养自己继承人,在亚洲热带森林中,建立起自己的实验室,将自己的体细胞核移植到一枚去核卵中,然后将其在体外卵裂称的胚胎移植到母体子宫中,经过足月怀孕,成功地产下健康的男婴,这个男婴就是提供体细胞核商人的克隆人。
这部小说对克隆技术带来的种种难题进行了探讨,仅书后技术性“参考文献”的列举就密密麻麻多达23页。《复制人》的旋风从科幻界刮起,同时席卷新闻界,又感染了科技界,一场克隆技术的大辩论在社会上掀起了。
克隆人曾被设想过用于器官移植,科幻小说作者也以“器官移植”入手,对“克隆人”的这一功用进行描述,并宣判了其命运悲惨的必然性。泰国作家赛尼暖的科幻小说《克隆人》是这方面的典范,他以克隆技术的“器官移植”切入,明确地展示了它悲剧的景象:亿万富翁坡楼敏和西方科学家斯宾塞合作,为了在自己衰老后,移植克隆人的器官保持青春,于是壮年时,利用自己的体细胞,培育出克隆人启万。这样作不会引起“排异反应”,更重要的是,克隆后代在法律上不算“人”,但至少比非法盗取自然人器官,保险的多。
不幸开始降临到“克隆人”启万。启万具备与正常人一样生活、恋爱、信教等能力,却被当做试验的动物来对待——任人宰割,不是一刀毙命,而是器官被一个个移植,剩下部分却仍然维持着生命。赛尼暖用现实主义手法刻画了他生不如死的惨状,小说以浓郁的悲剧氛围夺得2000年东盟文学奖。
与启万相比,有些克隆人是幸运的。台湾科幻文学元老之一黄海先生代表作《银河迷航记》里的罗伦凯就是其中之一。罗伦凯和正常人一样,不仅能稳定地生活,被父亲正常看待,还不会遭受职业歧视。
小说中,罗伦凯就被“父亲”视为正常的儿子。例如“父亲”给罗伦凯的遗言:“记得你出生在火星殖民地罗威尔市的时候,是多么大的一件新闻,你已注定了今后一生该走的路,人们把加诸在我身上的期望与赞美,转投在你身上,因为你是我的化身,你继承了光荣传统,请你好好保重,后会有期。”这则遗言类似于日常生活中父亲给正常儿子留下的遗言——要求子承父业。小说描写的未来社会,肯定克隆人存在的合法性,并不把他视为是人类的异己成分,既不存在人格上的轻蔑,也不会因身世影响前途——罗伦凯如正如他父亲说的那样,成了一名宇航员,尽管他一开始就公布了自己的克隆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