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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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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里没了五百年老城墙护卫,春天的第一场沙尘暴就掀翻了文庙学署明伦堂的整座屋顶,瓦片像灰色精灵在风中狂舞,凶狠地跌落到西邻高台阶耿家大院,青砖墁地的箭道一片瓦砾,二套院两个大金鱼缸砸裂了一双,水泛得院里插不下脚去,金鱼趴在缸底,大张嘴捯气,只有出气的,没有进气的。耿家当家人耿秀山发下话来,各房子孙谁也不许出屋,有屎有尿,屋里拉屋里撒,要吃要喝,对不起了,等老天爷赏时辰吧。

刚过晌午头天就黑了。西边天角现出一道澄黄,鬼鬼祟祟,毛贼似的攀上墙头,呼哨一声蹿上来。不到半个时辰天地变了模样,阴惨惨的,人走对面看不清眉眼。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土腥气。行人拼命揩着鼻子,土腥气却越来越重,沙粒堵塞了鼻孔。风杀了过来,从西边。大风挟裹着西北高原上的沙尘黄土,咆哮着扑过来,仿佛千军万马,仿佛山崩地裂。所有生物颤栗着匍匐在它的脚下。户部街与北门里大街交口上的老柳树,树冠在风中狂摆,像个老女人被人抓住头发撕扯。老女人痛苦地扭曲抽搐,嘶哑的哀号被风声吞噬。大风玩弄着它,一忽儿甩来甩去,一忽儿扭麻花地抖,猛然发力,老树被连根拔起,轰的一声巨响,倒塌了。

仓对儿端坐东边二套院南书房,高声朗诵俄文,稚嫩的童音在狂风中游丝般摇摆。耿秀山坐在太师椅上,眯缝着眼,睡着了似的,但只要仓对儿嘴里一打夯儿,他的戒尺就劈过来了,出手比蛇吐信子还快。

一百岁的人还能得孩子吗?撒拉已经九十岁了,还能生养吗?仓对儿朗诵《圣经》,为的学习俄文。撒拉在那人后边的帐篷门口也听见了这话。亚伯拉罕和撒拉年纪老迈,撒拉的月经已经断了。撒拉心里暗笑……仓对儿问,爸,什么是月经呀?耿秀山举起戒尺。仓对儿连忙继续高声朗读。《圣经》是永泰照相楼的犹太人一根筋亚伯拉罕送给他的。这个犹太人教他学俄文。他喜欢那些与中国话截然不同的发音。俄国话卷舌,说出来打着滚,小鱼吐泡似的。

明伦堂整座屋顶上的瓦片凶猛地从天而降,吓坏了三房、四房两位老太太。老太太们双双跪倒在西院佛堂菩萨座下,捣蒜也似磕头。菩萨保佑!科神爷保佑!保佑耿家平安无事!科神爷供奉在菩萨座前,长袍广袖,笑眯眯一副弥勒像,只是两眼放光,比弥勒多了些算计。

耿家世代供奉科神爷。幕宾师爷出身人家,哪个不供奉他老人家呢?

耿家原籍福建,上溯五代,也就是耿秀山的五世祖,出生在福建莆田湄洲岛。这岛距大陆不足两海里,恰如一眉,袅娜在望。岛上居民以打鱼为生。耿家在岛上是大姓,人口众多,其中一个排行在二的男孩儿,叫耿大可。

这大可生就一副好坯子,面如敷粉,眉如画漆,更兼聪明伶俐,能说会道,还天生一段奇癖,迷上一件事情再放不下,从小便发誓发狠要跳出岛去。岛太小太窄了,盛不下他的心,他要到宽广的地界活着。五六岁上,旁人家孩子能摸鱼捞虾了,娘把小筐套到他肩上,撵得他绕村跑,他就是不往海边去。八九岁上,般般大的男孩子都下海捕鱼了,他抵死也不上船。他爹叫了族里人,四五个壮汉将他捆绑起来吊到树上。那是株木麻黄,树干高挺两丈有余,他像个风铃似的在树杈上飘荡。爹打着问,他不松口,娘哭着哀求,他两眼紧闭流下泪来说,爹娘,权当没生我这个儿子吧!

族中人见打得太不像样,请出族里长者。长者长叹一声说,你家这儿子是个狠人,咱族里三百年才出一个。出了就要狠三百年,改换门庭啊。长者做主,叫他跟着村里一个穷秀才学字。秀才一辈子没能求取功名,终老乡里。大可跟上他整日之乎者也,几年下来,蝇头小楷一篇篇也写得,《古文观止》一套套也背得,遇上个人说话,更加地口若悬河。看看长到十七岁上,摇不得桨,撒不成网,爹娘眼里竟成了个废人。老爹老娘日夜焦心。大可全然不顾,只在妈祖祖庙里盘桓,心里那个想头,终日火煎火燎。

这妈祖也是岛上人,了不起的女子。相传一千多年前,岛上林家有个女儿,自出生至满月,不啼一声,因此父母为她取名林默,在世二十八载,誓不婚嫁,专一搭救落海渔民和过往遇难船只。乡民把她当神看待,称妈祖,在岛上最高处的湄峰上建造了庙宇,长年祭祀。一千多年,历朝历代都有封诰,妈祖信仰随海岸线延伸,妈祖庙也遍布沿海。因了湄洲岛是妈祖故乡,故而湄洲妈祖庙也称祖庙。

这天正是重阳节,妈祖升天日,天下信众都会飘洋过海前来祖庙上香。祖庙在几天前就张灯结彩。巍峨秀丽的仪门上悬挂起一排大红灯笼。进入仪门,是一片空阔的广场,左侧搭起戏台,提前三天蒲仙戏就开演了,从初六直演到初九,每到日落,鼓乐丝弦便悠扬于全岛。头天天一擦黑,祖庙各大殿就亮起一串串彩灯,照耀得山间庙宇晶莹剔透,宛如仙宫。

半夜里,忽然三声炮响,耿大可睡不着,爬起来看天,天还黑着。他知道烧早香的已经进殿了,爬起来就往祖庙跑。一路听着鞭炮声噼噼啪啪,直响到早饭时辰。大可便去吃面。

做面的是岛上的女人,典型的闽南人模样,黑黑瘦瘦,前额圆而鼓,宽鼻翼厚嘴唇,一副耐苦耐劳的精干气。她们上身穿一件海蓝色大襟褂,腰系一条上红下黑的妈祖裤,茂密的头发向后梳拢,在脑后梳成一个薄而坚挺如帆船般张扬的发髻,这叫妈祖头,从宋代沿袭,很有些古香古色。女人纷纷走进灶房。她们虽多不相识,但很快便洗菜、切菜,找到了自己劳动的位置。原来重阳节上岛进香的人成千上万,吃饭并不交钱,进了香就可以放开肚皮大吃“妈祖面”,吃面是祭祀仪式的继续,只有吃了面,才可以登船回家,也才可保得一家平安。于是重阳这一日湄洲岛便摆开了流水宴席。蔬菜、米粉自然庙里供应,做活儿的就都是信众了。梳妈祖头、着妈祖装的莆田女们,笑吟吟地劳作着。

吃了面,耿大可跟定了一支进香团往大殿走。香客半夜里由泉州起身,陆路、水路地颠簸,并没有在脸上留下倦色,一个个兴冲冲的。走在队伍前面的,是岛上接引的仪仗队;仪仗队后,或抬或捧的几尊妈祖像出现了。信众笃信,供奉妈祖像最好由湄洲岛祖庙分灵而来,越是直接分灵越有权威,故而进香团多奉侍本庙妈祖到湄洲岛上来走娘家。信众们走在妈祖像后边,绕过太子殿,在天后宫前齐刷刷站成几排,主祭者就换上了长袍马褂。因为是祭日,贡品一律戒荤,献贡,烧香,跪祈,放鞭炮,祭祀的过程十分漫长,祖庙也越来越充盈着火药和焚香的烟气了。

大可双目放光,直勾勾盯住一位商人。商人正跟住持说话,说贩布贩丝发了一点儿财,祷告妈祖,妈祖让他来祖庙贡献。他在妈祖驾下打卦,要捐五千两银子,妈祖不同意;改为八千,妈祖还不同意;他咬一咬牙涨到七万六千,妈祖终于点了头。看着那商人拿出一张七万六千两的银票,大可顿时眼辣喉紧。

大可转到大殿后边,那里供奉着一尊妈祖石雕像。透过灰蒙蒙的烟雾,他费力地辨识着妈祖的神情。这尊雕像大约是宋代的,与正殿里那位鹅蛋脸、悬胆鼻、一副宋代仕女典型脸型的妈祖不同,一块普通的黑石留下了她真正的模样。由于年代久远,石像久经风雨,她的前额已不再饱满圆鼓,眼眶深陷眼睛也已模糊不清,但鼻翼依然很宽——一个莆田女。最惊人的是她披散一头厚密的黑发。莆田民间有一种说法,在海上遇难,若呼唤天上圣母,妈祖即凤冠霞帔而来;若直呼妈祖,妈祖即披发而来。谁都不会忽略着冠着装和披发而来在时间上的差异。大可向着披发石雕妈祖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头也不回大踏步走下湄峰。当天夜里,他偷了自家的渔船,驶入茫茫大海。

耿大可在海上航行了三天。他有足够的干粮和淡水,却丝毫没有航海经验。白天他指望日出日落,晚上靠北斗星指引方向。第三个黑夜即将结束时,北斗星隐退,海上起了大风,浪头足足有三丈高,崇山峻岭般地排列起来推进。渔船在它轰雷般的咆哮中剧烈颤抖。海浪拍打着船板,船舱灌满了海水。又一个浪头砸下来,恰如倾盆大雨,大雨过后,船已不知去向,大可只身陷入汪洋。

耿大可这个渔民的儿子不会游泳。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命拍打海水,脚也不停地向后蹬水。那一刻他几乎没有意识,只有扑腾,扑腾。扑腾了一阵,他渐渐恢复了意识。他发现他只要双臂伸开,头向后仰,双腿岔开伸直,呈“大”字形平躺在海面上,他就不致沉溺。他就这样保持着身体与与海水浮力之间的平衡。风不知何时歇了,他睁开眼,想要站起来。他刚刚抬起头,身体就迅速下沉,咕咚咕咚呛了好几口海水。海水又咸又腥,齁得他嗓子生疼,他只得马上恢复“大”字形,躺在海面上仰望天空。天空终于透出一丝亮光。

妈祖哇!

大可想着不能这样躺在海面上等死。他得呼救,向过往船只呼救。他必须站起来。这一次,他猛地昂起头,两手用力向下方按水,两脚用力向下方蹬水,他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踩水。他放眼向四下望去。突然,极度的恐惧吞噬了他。当他躺在海面上时,看见的是天,他立起来,看见了无垠的大海,无垠的波涛。没有船,甚至没有漂浮物,而他,就是那唯一的漂浮物,像一棵稻草,稍有不慎,就会淹没在波涛之中,连一点儿声息都不会留下。

妈祖哇!

太阳升起来。海面静了许多。大可积攒起力气,又一次站起来。他看见了一条船。远远的,白帆在阳光下闪耀,银光烁烁。大可踩着水张开喉咙,救人啊!救人!但那船太远,大可喊到声嘶力竭,还是眼睁睁看着它消失在海平线上。大可哭了。海浪冲刷着脸上的泪水。完了,死定了。人生还没开始就终结了。

时间流逝,耿大可的体力也在流失。他闭着眼平躺在海面上,感觉太阳在渐渐西坠,因为他越来越冷。他的牙齿打颤,脖颈由于长时间保持后仰姿势,已经僵硬地失去知觉。

太阳完全坠入海底后,海上又起了风浪。他被波涛推来搡去,肚子灌满海水。他强迫自己呕吐,海水冲刷着他脸上的呕吐物。他从落水就没能吃任何东西,吐出来的是他的胆汁。

他开始产生幻觉。他看见妈祖披散着头发飘飘而来。那头发好密好长啊,妈祖将它编织成一张网。他看见那网从空中飘落,他伸出手去抓……

耿大可确实抓住了一条网绳。一艘客货混搭的海船撒下了网。船上有位孟老先生晚餐后来到甲板吹风,口吟诗词,极目远眺,无意中发现了大可。老先生忙喊船工,拉的拉拽的拽,这才把他拖上船。

孟老先生浙江绍兴人。绍兴自古出师爷,孟老先生也是个师爷,正在河南总兵肖见虎帐下做幕宾。师爷这一行如同手艺匠人,世代相传。孟老先生膝下无子,见耿大可一表人才,又通些文墨,就招赘他为婿,也荐到总兵肖见虎帐下。大可自小是聪明伶俐的,终于得了出头之日,所以十分地巴结向上,不出三年便立起个儿来,各样公文都手掐把攥。又过了几年,孟老先生告老。大可是个有良心的,伺候着老爷子归了西,自己也一大把年纪了,日夜想念家乡。赶巧总兵肖见虎调任天津镇。天津倚河傍海,是个南北往来的要冲,坐上海船可直达湄洲。耿大可带着一大家子人兴冲冲来到天津,没想到官身不由己,到死也没能返乡。

耿大可把对家乡的思念寄托在妈祖身上。天津也有妈祖庙,天津人称娘娘宫,里边供奉的娘娘,正是妈祖。

娘娘宫始建于元泰定年间。元大都的粮食全靠漕运,从江南杭州上船,经无数风浪到了天津,一条海河接着,北上直抵京城,所以这运河与海河交接处最为显要。娘娘宫正坐落在这地界,专为漕运船民祈求行船安全,进了香磕了头,出门就扬帆远航。娘娘宫牌楼紧贴着河堤,修建得十分巍峨气派,牌楼金匾上题四个大字:海门慈筏。进了前殿,两边站立千里眼、顺风耳、加善、加恶四大天王,狰狞着面孔,专为娘娘看家护院,让善男信女敬畏。正殿神龛里,天后圣母凤冠霞帔,仪态端庄。抬头又是三块匾额,中间一块写着垂佑瀛洲,意为赐福沿海;两旁分别写着盛德在水、万里波平,真正一派吉祥景象。

耿大可相中鼓楼东文庙西一座老宅,就稀罕它守着娘娘宫近。他拿出一生积蓄买下这座老宅,然后雇人拆了,精精致致盖起一所大四合套的新宅。耿家大院落成那天,耿大可也告老了。此后的时光犹如两点一线,他往来于耿家大院与娘娘宫之间,在家课子教孙,到庙里给娘娘上香。他的后人世世代代都做了师爷。

那年夏天,天热得出奇,耿大可老爷子从娘娘宫回来,一迭声地叫人上街买冰盏。儿子循着嘀嘀嗒嗒脆响跑到街上,果然见白布凉棚下边小贩正手持铜盏敲呢。儿子捧了酸梅汤回来,送到耿大可嘴边,他呷了一口,眯着眼含笑道,真甜呀。说完,这人竟自去了,享年八十有三。

阖家放声大哭。儿子从枕头底下翻出一个信封,里边工工整整一篇蝇头小楷。耿大可亲手写下遗嘱,将他面海而葬,子孙有志者,务必返归湄洲,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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