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哪有兔子打猎人的事呢!可这事确实发生过了。兔子不仅打了猎人,而且还把猎人给打死了。
却说像南淮滨县有一个马集镇,镇上有个叫王冬才的农民,打小便练就了一手好枪法,不管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都是一枪一个准儿,所以远近的人都称他是个打猎好手。
要说这城里可比不得乡下,在城里连只麻雀都是稀罕玩意儿,乡下可多得是山雀野鸡,运气好的偶尔还能见到些野兔什么的。特别是麦收季节,那些鸡呀雀呀的全悄悄跑到田边地角来偷食吃,正是打猎的好时候。
因此每到这时节,王冬才便扛着火药枪在村外地里转悠,时不时便打回些野味来打打牙祭。
这年6月1日正午,有人从田里收工回来,告诉王冬才说:“田边有些山雀子在抢麦子吃,赶也赶不走,讨厌着呢!冬才哥,你何不去打几只回来下酒吃,也算帮了兄弟一个大忙呢!”
王冬才想想自己也没什么事做,便欣然同意了。他草草扒了两口饭,利索地穿好衣服,提上心爱的火药枪,直奔田边去了。
到了田边,果然看见山雀在争抢麦穗,叽叽喳喳闹得正欢。
王冬才找到一条田沟边蹲下,小心地端起枪,把眼一眯,正要勾动扳机,猛听得身边的田沟里一阵躁动,那些山雀子一见有动静,便扑楞楞飞了个精光。王冬才暗骂一声,操起枪管往田沟里探了探,冷不防一个灰影子蹿了出来,一蹦蹦到另一个田沟里。这下,王冬才差点乐出声来,心里暗暗称幸:咱今儿个运气不赖,撞上个大灰野兔!
他一边想一边往沟里摸去,不一会儿,果然在沟底里找到一只身圆腿壮的大灰兔。王冬才一阵狂喜,这可是难得碰上的好猎物,可别让它给溜了;谁想端着枪的手因为太兴奋竟发起抖来;这一个可糟了,枪子是打出去了,可惜失了准头,没打中要害。
那兔子耳朵上挨了一枪,便不顾一切地从沟里跳了出来;撒开四腿没命的逃。偏又窜错了地方,不小心一头扎进了田边的一口废枯井里。王冬才一见,乐得连嘴也合不上了:“这兔子今儿个可吃定了!哈哈,看你还往哪儿逃?”王冬才匆匆赶到井边,往里一瞧,更高兴了。那井底离井口足有两米深,那免子在井底的烂泥里扑腾了半天,非但没有跳出来,还把四只爪子给陷了进去,任它怎么折腾,愣是挪不了地方。
王冬才抬头见井边有一破水桶,忙找来一段粗麻绳绑上,只到井下想把那兔子捞上来,无奈那兔子也机灵,四只爪子乱扒乱踢,就是不肯进到桶里。
6月天正午的日头可毒着呢,直晒得那王冬才浑身上下直冒油汗。王冬才又热又渴,可那兔子硬是不肯就范,急得他火冒三丈,把衣服脱了甩在一边,嘴里狠狠地骂开了:“好你个小兔子,老子今天吃不到你,从今往后就不姓王了。”
他提了那桶又往里捣弄了一阵。就这样折腾了好一会儿,人和兔子都没劲儿了。王冬才仍不死心,往井边一蹲,暗自寻思开了。
突然,他的眼光落在了那把心爱的火药枪上,不由心生一计:这枪身再加上手臂的长度倒可以够着那只兔子了,不如先用枪托把它砸昏砸死了,再捞时可能就省劲多了。
想到这里,王冬才拎上枪又来到井口,把枪倒转了过来,枪托朝下枪口朝上,伸出大半个身子往里一探,嘿!刚好够着那兔子。
王冬才这下又来了劲头,把枪上上下下提起撞下,往那兔子身上狠劲地砸。那兔子没头没脑地挨了一顿枪托,吃了痛,再加上耳朵上的枪伤时时发痛,早已是晕头转向,身子在井底里滚了一滚,就把肚皮翻了上来,四只爪子朝天乱舞。
王冬才一见之下,心想:差不离儿了,这兔子肉今天准吃得上了,便把那抢捣得越快越狠了。
眼见这兔子四只爪子越舞越慢,就快断气儿的当口,王冬才发了狠劲儿:给它下巴上再来一枪托,送它上西天吧!
其实,那兔子本来已是奄奄一息了,下巴上猛地吃了一记惨痛,反而发着狠劲儿把两只前爪子蹬了出来。要知道,动物和人一样,死前这一挣扎可是集蓄了全部的精神气,那劲道儿可大着呢。
中国武术里便有一招是模仿兔子临死前这一蹬腿动作的,往往起到反败为胜的效用。
且说这兔子猛一蹬腿,不偏不倚便踢在了火枪扳机上,还未等王冬才有所反应,那枪“砰”的一声,要命的枪子便飞了出来,正好打中了王冬才的脑门,他当场丧了命。
就这样,一个枪法惊人的猎手竟死在一只野兔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