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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背后的黑手(3)

“这是有人在操纵一切吗?会不会只要我剧本中写过的东西,他都要用同样的方法一一拿走?”她喃喃道,“难道他连我们的一切行动都掌握在内?”太可怕了,这究竟是怎样的对手!

罗洛看着她,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犹豫地咬住唇没有说话。“冷静一点儿。”莫海音轻轻拍了拍夏林菲的肩,似乎是在安抚她内心的恐惧,他缓缓开口说,“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疑犯只是在暗处巧妙地利用了我们的行动而已。”

“对,他只是想嫁祸于我们。”罗洛皱着眉,点头道,“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才需要调查。”莫海音眨了眨眼,漆黑的眸中有剑锋一般的光芒闪过,仿佛根本就乐在其中,甚至享受着这份神秘与刺激,“我相信所有的谜,都有自己的答案。”

“你说得没错,爸爸也这样说过!”夏林菲咬牙道,好像已经摆脱了恐慌的情绪,“我的直觉告诉我,就算我们不主动去调查,这件事也不会就此停止。我们还是会被不断地牵扯进去,与其因为害怕而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不如主动调查,争取早点揪出这个疑犯,早点洗脱嫌疑。”

“好吧!”罗洛也被她说的话燃起了斗志,“可是应该从哪里开始查起呢?”莫海音在一边没有立刻出声,只是默默地翻看着电影剧本,好一会儿才将它合上:“我有个疑问,疑犯到底是什么时候看到剧本的?”“这个……昨晚我们拍舞会那场戏的时候,优优有把剧本拿出来给别人看。”夏林菲回答着,她的声音突然硬生生地停顿了。没错!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这点呢?

剧本是她亲手写的,到目前为止,除了剧组的几个人,看过的就只有昨晚找来配合的几个群众演员而已啊!

“我明白了,这样一来调查范围就小了很多,从那几个家伙查起,疑犯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太好了!罗洛,你还记得昨天那几个人的样子吗?”她一脸期待地看着罗洛。

“当然记得。”罗洛点头,目光却若有所思地看着莫海音,“你说得没错,疑犯能这样布置,是因为他看了剧本,换个角度想,只要看了剧本的人都有嫌疑,包括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一次,夏林菲终于发现他的话若有所指。然而莫海音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怀疑之意,还认真地点了点头,夏林菲有些尴尬地坐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刚好这时,优优一脸着急地跑来打断了他们的推理:“林菲姐,我和夏翼的剧本都不见了,可能是昨天在舞会大厅里弄丢了,怎么也找不到,把你的借我吧,我拿去复印两本。”

“什么?”夏林菲几乎跳了起来。剧本都不见了,而且是在昨天不见的。刚有了剧本这一点点线索,现在又断了。

这样一来,舞会上所有人都有了嫌疑,那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调查一遍。

“怎么啦?”优优看她脸色发白,还以为是哪里惹她生气了,便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问,“对不起。我再去找找。”

夏林菲这才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忙挤出一个笑脸来,“没关系啦,不用在意的。”她把莫海音手里的剧本塞到优优手里,“你直接拿去印吧。”

等优优离开之后,三个人都面色凝重地坐了下来。“怎么办?”

“不用急。”莫海音不慌不忙地安慰着,“我们现在是在大海上,疑犯又不会长翅膀飞走,明天清晨船会暂时停靠在圣彼得堡,相信到时会有很多人下船去玩的。”

林菲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趁大家不在的时候去搜查房间?”

“No(不)。”他摇了摇手指,“这样想吧,如果我是疑犯,就绝不会把偷来的东西继续留在北欧女神号,以免夜长梦多,最好趁这个机会将东西转移出去,到时,我们只要留意下船时每个人的举动和去向,一定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原来如此。《水中的纳科索斯》是一幅很大的画,就是拆掉画框卷成筒状有将近一米长,要把它带下船去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夏林菲点着头,她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呢。想到这里,她用佩服的目光看着微笑的莫海音,“你真的太聪明了,还好有你在!我明白了,在那之前我们要尽量装得若无其事,不能让疑犯知道我们的想法,还是继续拍电影,等到了圣彼得堡再说,对不对?”

“完全正确。”莫海音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许。夏林菲是真的很佩服他的智慧,被他夸奖,心情也好了很多,她转头看向罗洛:“对了,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女神像是假的呢?怎么都没有跟我说?”

罗洛的目光在被风吹得微乱的栗色发丝下显得有些腼腆而温柔:“昨天回房间后,我在网上查了一些关于拍卖会的资料,想弄清楚被我们弄坏的东西到底值多少钱。结果发现资料中的图片和昨天那个纹路的颜色有点儿不一样。”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这才明白过来。以罗洛的记忆力,要区别出两者之间细微的差别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莫海音呢?在罗洛向船长指出女神像是赝品时,他的样子一点儿都不惊讶,他也一定早就知道了吧?

那么,为什么还要带他们去更换录像?明知道不是真货却这样做,难道他是故意的吗?

想到这里,夏林菲带着疑惑看向莫海音。面对她和罗洛两人逼问的视线,莫海音才终于投降似的举起手:“你们别那样看着我啦,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你们想想,丢了一幅画,船长的反应那么大,急得满头大汗的。可是女神像早被林菲弄坏了,昨晚遇到他的时候他却很平静,这不是很不正常吗?”

“确实呢。”这么回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在得知东西失窃之后,她脑子顿时乱成一团,而他竟然还能在一瞬间想到那么多,这个人的大脑到底是什么构造啊?就连爸爸,也不曾这样冷静过……在夏林菲眼中,他越来越叫人捉摸不清了。

她还是第一次和莫海音这样深不可测的男生相处,既希望得到他的帮助,又隐隐带着一丝淡淡的忧心。

到下午三点钟之前,他们一口气拍完了几乎所有甲板上的生活场景,夏林菲满意地宣布收工。

好不容易有机会来到这样的豪华游轮上,也不能老是拉着大家忙于拍摄与查案,她自己也很想在船上到处走走,放松思绪,再想想这两天发生的诡异事件。

她回到房间洗去在烈日下晒出的一身汗,换了漂亮的裙子,神清气爽地准备去找罗洛。嗯,把莫海音也找上吧。

她想着,还可以一起商量一下案子怎么调查。然而当她走出房间时,却看到优优已经打扮好了,美美地在镜子前转来转去,见了她,开心地扑了上来:“林菲姐,太好了,莫海音同意跟我约会了!”“什么!”夏林菲简直像被雷劈中,好一阵子没有反应,足足花了一分钟才完全消化这句话带来的信息。约会?优优和莫海音?她几乎就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他们明明都没说上几句话啊。见她傻了眼,一副已经相信的样子,优优也红了脸,马上解释着:“我说错了,也不是约会,刚才你叫收工的时候,我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在船上逛逛,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夏林菲这下更惊讶了,她也实在没想到,优优竟然会主动邀请男生!更没想到莫海音那家伙看起来一副对什么都没兴趣的样子,结果居然……她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哎呀,没时间了,我先去了哦。”优优雀跃的模样就像飞在枝头的小鸟,提到莫海音,她就一副崇拜的样子,还红着脸对夏林菲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你也快去找罗洛吧,这么好的机会不要错过哦。”

“什么意思啊。”夏林菲愣愣地盯着她欢快离去的背影,现在的学妹,个个都那么复杂。

等罗洛也洗了澡换了衣服神清气爽来找她的时候,她嘴上都还在念叨。“你怎么了?”罗洛奇怪地看了看她,“不是早就说想去看海,再免费大吃特吃吗?怎么还磨磨蹭蹭的。”“你等等,等等!”她揉着自己混乱的头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罗洛,你知道吗?优优叫莫海音一起去游船,他竟然一口答应了,我真是不明白。”“这有什么?”罗洛怔了怔,“只是一起玩,你不要想太多。”“不行!优优是我找来的,我一定要负责到底,我们跟去看看吧。”夏林菲打开放道具的行李包,挑出两个金色的大波浪假发,往自己和罗洛的头上一套,然后又找出两副墨镜,还有帽子。

变装完毕后,她对着镜子一看,满意地点点头:“嗯,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我们出发!”

“等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罗洛挣扎无效,夏林菲给他扣上帽子强行拉到甲板上,四处搜索优优和莫海音的身影。

甲板上,莫海音和优优一起来到游泳池旁,两人坐在遮阳伞下,点了饮料,支着脸看海看天。

“吃吧。”莫海音为她点了好大一客豪华的草莓圣代。“嗯。”优优欢喜地点头。跟在后头的夏林菲都快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她捧着脸,生怕它就这么掉下来。她以为莫海音是那种看似亲切,却很难接近的人呢。虽然时常挂着微笑,却显得深不可测,没想到还是挺会照顾人的。

“太奇怪了。”她压低声音,躲在另一张桌子后面,“我总觉得很不对劲呢。”

罗洛看了看她,低头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终于像下定决心似的:“菲菲,我还是想提醒你,莫海音这个人确实很不对劲,你记得吗?在你的剧本里,摄影师Jack就是背后一切的真凶吧?伪装身份接近Mary,然后利用了她。然后,我们来到船上,你剧本上的一切也真的发生了。”

罗洛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你难道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帮我们?甚至还主动卷入了这个大麻烦里,太不合常理了。”

“你是说,莫海音就是疑犯吗?”夏林菲转过头来,“《水中的纳科索斯》失窃得太蹊跷,让你变得太敏感了吧。如果真是莫海音做的,那他又为什么要协助我们追查疑犯,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他明明可以装作对一切都不知情,什么也不说,那不是更有利吗?”

罗洛被她问得沉默下来,转过头去,细细沉思着。“我想相信莫海音,觉得他不是坏人。”夏林菲认真道,“其实,我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儿疑心的,但是,在调查方面,莫海音也帮了我们很多忙,不是吗?”

“好吧。”罗洛知道说不过她,只是皱眉点点头,“现在调查疑犯比较重要,莫海音的事,以后再谈。”

此时,隔了几张桌子的另一边,莫海音与优优,正气氛和谐地交谈着。优优一改平日里的内向怯弱,主动出击,鼓起勇气不停地找莫海音说话。

她红着小脸,目光像小鹿一样扑闪,哪怕莫海音多说了一句话,她也是十分开心的样子。

而莫海音虽然不怎么开口,却一直很耐心地在听。半小时之后,莫海音却起身准备离开,优优小步地跟在莫海音后头。这样的画面,明显看起来很美好和谐,然而又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夏林菲好奇他们到底要去哪里,而罗洛却想监视莫海音抓到他的把柄,所以和她一起跟在后头,与他们一起进了船上的小型影院。夏林菲刚走进去,眼前有一瞬间陷入黑暗里,正等着适应之后去找他们,嘴巴却在这个时候被一只手捂住了,她正想反抗,不料耳边传来了莫海音的低语声:“不要乱动。”他似乎在笑,但夏林菲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僵直了身子,真的一动也不敢动了。

黑暗中,莫海音拉着她从偏门跑了出去,来到侧舷的甲板上。不过一转眼的工夫,外面已经是黄昏了。海涛的声音令人迷醉,漫天的晚霞将整个天空笼罩,天空和海都那么远,在视线所能触及的尽头,交会在了一起。夏林菲抬起头,近距离看着他那染了绯色的瞳眸,像夜色中的海一样深不见底。

“你……你在搞什么鬼?”夏林菲猛地回过神来,开始左右张望,“你把我抓到这来干什么?”

“那你呢?一直跟着我们干什么?”他好奇地抱着双臂。“我……咳咳……”夏林菲顿时一阵尴尬,不由脸上发热,她明明都变装了,他却还是这么警觉。“你们怀疑我,是吗?”莫海音静静看着她,忽然微笑问道,“所以一直跟着我们,想看我和优优在一起做什么。”

“也不是啦!”她连忙解释,“我只是有点好奇。”

“算了。”莫海音转过身来,靠着护栏懒懒地说着,“其实我明白的,如果你们一点都不生疑才比较奇怪,我并没有在意。”夏林菲看着他,不知为什么罗洛刚才说的话突然掠过脑海。“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呢?”她歪着头,认真问道。“没什么,觉得好玩而已。”他毫不在乎地笑了笑,“这个理由不够吗?对了,还有,你也很特别,很有趣。”夏林菲有些不解:“我?我哪里特别呢?”

“你能做到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夕阳渐斜,光线比刚才变得暗淡得多,干净的淡蓝天空里已经可以看到星星了。莫海音背光站着,这个角度令他的脸的轮廓显得模糊。夏林菲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声音出奇地悠远,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们在这里相遇,说不定是命运的安排呢。”

“啊。”夏林菲愣愣地望着他,听得似懂又非懂。“再说,我也不完全算是在帮你。我本身对这个事件就很感兴趣,就是你不要我查,我也会自己去查的。”他说完,帅气地挥了挥手,“回去吧,我饿了,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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