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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邂逅,谜之城堡(3)

沙沙沙,这是草木被踏过的声音,接着,猫咪“喵呜~”地欢快叫了一声,王梓的目光没有离开书本,只是说:“欢迎归来。”他猜是猫咪的主人回来了,他继续看他的书。大约半小时以后,王梓掩卷休息,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再次听到草木摇摆的声音。看去,正好看到一个身影飞奔离去。

“咦?”王梓感到奇怪,“难道刚才回来的不是昨天的少年?那身装扮是怎么回事?”

此时,夕阳偏西,森林里百鸟归巢很热闹,森林外的城市也正是众人归家时间,街道上热闹无比。

羽千歌走在大街上,她往人数最为密集的地方走去,这样,自己就会因为怕丢脸而压抑住眼泪。走到街心公园的喷水池旁,她放下书包,从中掏出一个保鲜盒,里面装有今天的家政课作品——咖啡果冻。

喷水池里游着金鱼,莫非她想要喂金鱼?“好浪费啊。”一个少年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凑巧我喜欢咖啡果冻,可以请我吃吗?”羽千歌转头,倏地睁大眼睛,她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少年。少年对着她眨了眨深蓝色的眼睛。

这是一个穿着和造型均非常新潮的少年。他戴着一朵深棕红色帽子,帽子下散着浅色的发,是罕见的蓝白色;他穿着非常普通的T恤与休闲裤,却穿一双深棕红色的长靴,手上戴着同色连指手套,再加上金属腰带与逆十字项链……啧啧,真是要多酷就有多酷,要多帅就有多帅!看,路过的人纷纷驻足多打量他几眼。

少年动动嘴唇,重复道:“我可以吃吗?”在他说话的时候,可以看到他长有两颗明显的小虎牙,很萌,让人想到了猫的萌牙。

“请……请吃!”羽千歌递上咖啡果冻,她感到自己的双手有些抖颤,心脏更是跳得奇快无比!

少年以非常快的速度消灭了咖啡果冻,又说:“我可以邀请你当导游吗?带着我领略这座城市的风景。”羽千歌点头,她说不出拒绝的理由,也不想拒绝。

就这样,二人并肩走在大街上,像是一对朋友。路过书店,少年指向一张宣传海报,问:“那是什么样的故事?”羽千歌告诉他:“一个现代童话,关于梦想、冒险与成长。”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给爱猫蹦哒念童话,开场第一句是:“这是一个童话,关于爱与奇迹。”

路过花店,少年指向一盆植物,惊呼:“居然有倒长刺的仙人球!”羽千歌也惊奇这个不扎手的仙人球新品种。自己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呢?若在几年前发现它,蹦哒一定多一个玩具。

路过精品店,少年逗了逗一只假老鼠,他问:“猫咪为何喜欢假老鼠?”

羽千歌微笑:“因为假老鼠正好当猫咪的抱枕。”这是肺腑之言,是她研究了好久才得出的结论,蹦哒很爱抱着假老鼠睡觉哦。

路过琴行时,少年拐了进去,他在一架钢琴前坐下,十指按于琴键上,问羽千歌:“可否领着我演奏一次?”

“当然可以!”少女怎么可能拒绝!店里的人不约而同停下了正在忙的动作,因为他们目睹了一场温情的合奏:少女坐在少年身旁,她选了一首曲调缓慢的曲子,自己先示范着弹一小段,少年也模仿着弹这一小段,然后,少女再示范下一段,少年亦追逐着下一段……他们如此这般完成了整首曲子。完成一次后再来一次,直到少年飞速学会并且独自弹完它。

当黄昏走到尽头,羽千歌与少年离开琴行,继续并肩而行,他们从长有茂盛杜鹃花的街心公园小道穿越而过。

走到街心公园另一头,羽千歌想:下一站去哪里?少年则忽然停下脚步,说:“你的发辫散开了。”羽千歌回头看,果然,自己其中一根三股辫散开了,而那丢失的发带正挂在小道一枝杜鹃花上。

少年走回去取下发带,他来到羽千歌面前,并没有把发带还给她,而是轻轻挽起她散开的头发,重新编织成三股辫。因为不熟练,他的动作有些笨拙,甚至编错了不得不拆开重新编织。

羽千歌再也忍不住了,声音颤抖地问:“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她一直在忍耐,从喷水池前相遇一刻起便忍耐,她不敢去确定,担心问出来了这个梦就消失了。

少年专心于手中的编织,最后他把发带绑在完成的发辫末梢上,再打成蝴蝶结。“终于完美了,称赞我吧。”他抬头,弯起一个笑意,说:“一直以来,谢谢你。”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替羽千歌把发辫拨回到背后,少年后退着走向街道上的人潮。“等一下!”羽千歌快步上前。“在我离开的时间里,请你务必快乐。再见。”少年伸手拉下头上的帽子,再给羽千歌一个笑容,然后快速转身闪进人潮里。只一个瞬间,他便消失在人群之中,仿佛没有存在过。

羽千歌停止脚步,用双手捂住嘴巴,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少年拉下帽子的时候,她分明看到刚才问题的答案——那是一双大而尖的耳朵,毛茸茸的,深棕红色的,就像是一只大蝴蝶结。在过去十三年里,她的爱猫蹦哒顶着如此这般的耳朵陪伴着她。

最后,她放下双手,看向夕阳消失的方向,带泪微笑着说:“再见了。”

艾子蓝与墨曜都是住校生,他们把功课搬到少女委托社里做,因为随时都会有求助的少女前来。

“真敬业。”一个声音伴随晚风飘来。艾子蓝与墨曜连忙循声寻去,只看到窗户处坐有一个人,哦不,是坐有一个人形猫,因为他头上顶着一双无比激萌的猫耳!还有同色的长靴与连指手套!

墨曜首先喊起来:“哇噻!原来雪鞋猫的‘深棕红色连指手套’是长这样的!酷毙了!”

猫耳少年跃进来,说:“还有材料可供我煮热可可吗?羽千歌同学的咖啡果冻虽然做得不错,但实在不合我的口味。”说着时,他伸手到头上用力一拉,把猫耳以及头发一起拉扯下来,原来这仅是COSPLAY道具。他又把手指放在眼睛处,轻揉两下,取下两个薄膜,待他重新睁开眼睛时,深蓝色的眸变成了泛着绯红光泽的眸。他补充:“羽千歌同学想要的告别,我已经完成。”墨曜盯着他,问:“同学,你的两颗萌牙在哪里买的?用来COS猫妖或吸血鬼都适合。”“天生的。”

“哦哦,天生的。”墨曜继续盯问:“同学,你居然可以戴双重的彩色隐形眼镜?不会也是天生的吧。”深蓝色是一重,而这绯红色的分明是另一重,普通人怎么会有这种眸色?对方却对这个问题不作回答。

艾子蓝扔下课本快速走过来,用力按着少年的肩膀:“这位同学,祝贺并且感谢你完成这项委托。嗯,可否把你的班级与名字告诉我!”

“初中部二年A班,凌霄。”

“那么,凌霄同学,可否把你的身高三围告诉我!”

“你变态。”

“我需要这些资料,因为要替你做制服,少女委托社专属制服。”凌霄直接转移话题:“现在,请让一让路,我要煮热可可。”艾子蓝松开双手,让路,说:“请。对了,你一边煮一边把委托完成过程告诉我们吧。”

十分钟以后,凌霄终于可以享受热可可了,艾子蓝则上前抽出软尺量他的三围。看来,这位社长大人已经百分之百把凌霄当成社员了,墨曜在旁看着,打趣:“老大,凌霄同学貌似还没有答应。”

艾子蓝胸有成竹:“凌霄同学会答应的。”当事人凌霄质问:“理由?”

“就从你刚才的叙述里可知。你知道吗,你叙述自己如何帮助羽千歌同学时,是带着笑意的,叙述完之后,你一边哼歌一边继续煮热可可。你现在的心情是愉悦的,对不?你实现那位少女的愿望的瞬间,自己的心也得到极大满足,对不?”

正在倒热可可的凌霄这一听,动作强烈顿了顿,差点洒了热可可。居然被说中了!是啊,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感到如此愉快了。

艾子蓝很满意凌霄的反应,拍拍他的肩膀:“为了在日后能够时刻享受这种心情,一起加油!来,今天晚上我们来商议一下如何把少女委托社装扮得更有感觉。”

墨曜马上搭话:“我要种花!隔壁教室是空的,我们把墙壁打穿吧,把隔壁弄成室内花园吧!凌霄同学,你给个意见!”

凌霄把最后一杯热可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转头说:“我很无聊,那就加入陪你们玩玩吧。只是,我鄙视现在这个空间,它再怎么装饰都会让人感到缺少了什么。”他话语里的“鄙视”一词并没有让艾子蓝生气,相反,艾子蓝盯着他,确认:“看来,你有更好的空间推荐给我们。”

凌霄望向窗外,谜之城堡在月夜下若隐若现。他说:“跟我来。”站在森林边缘,凌霄扼扼双手手指,对艾子蓝墨曜二人组说:“待会儿,无论我怎么走你们都得跟着跑。当然,如果我在树上走,你们在地面跟着跑就行。”

墨曜看看艾子蓝:“你跑不动时可以拜托我。”艾子蓝:“拜托,虽然我不像你是田径队队员,但我好歹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好!开始!”凌霄再次展开遇荆棘跨荆棘遇溪河跨溪河遇树木越树顶的径直前进状举。墨曜一边追一边感慨:“我还以为自己运动神经够可以了,原来还菜得很。”运动神经比他还“菜”的人这里还有一个,艾子蓝连感慨的余力都没有,必须拼命跑才能追上。

这个时候,居住在谜之城堡里的时空守护者王梓先生正在给凌霄的猫咪Smile喂牛奶,又乘机把一个小仪器戴在它的头上:“来来来,小猫咪,把一些远离我目光之外的事情告诉我吧。”

那个小仪器亮起了一点光,看来它正在运转,同时,摆放在旁边桌子上的一个电脑显示器般的屏幕出现了影像:有草丛,有昆虫,有阳光,还有飞奔而来的少年。他是凌霄,他跑近了,伸出手……原来,这是以猫咪的眼睛所见为视角的记忆片段,也就是它当时看到的影像。

屏幕影像快速变化,但那却并非是加速播放,而是实实在在的速度,是凌霄抱着猫咪飞奔上城堡四楼时的速度。然后,猫咪的视觉固定了,可以推测它当时蹲站在桌面上注视自己的主人在干什么。只见凌霄快速翻出行李,从中挑选合适的物品,然后是换衣服、束绑头发、戴有色隐形眼镜、戴假发,他正要戴上帽子时,对着镜子打量自己,又转头打量猫咪,来回几次后,他打了个响指,快速翻出一件衣服剪下其中一部分做成两个三角形,然后别在了自己头上……“啊哈!这就是传说中的猫耳少年!”王梓先生对着屏幕看得很愉悦。“啪!”一只手挥来,狠狠把这屏幕拍飞出去,它重重摔在墙上然后掉到地上,粉碎了。“阁下!请尊重别人的隐私!”来者是凌霄。

“哦,抱歉。”王梓转身从猫咪头上取下那个小仪器,然后往墙壁上摔去,小仪器粉碎了。他居然摔毁自己的仪器,“我的道歉足够有诚意了吧。少年。”

“下不为例!”少年收回愤怒的神色。王梓的目光投向凌霄背后,落在墨曜以及正在喘气的艾子蓝身上,说:

“近来的客人真多。少年,请问他们是谁?”“他们是……”凌霄侧身,抬手做介绍状,“你梦想中的管家,以及你梦想中的园丁。”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森林里都回荡着异样的响声,响声来自谜之城堡,因为它的内部正在被装修翻新。

艾子蓝感慨:“这只智能八爪蜘蛛虽然样子奇怪了些,却实在能干。”智能八爪蜘蛛,顾名思义,就是有八只爪子的智能机器,样子真有点类似地球上的蜘蛛,据王梓说这种智能机器是专门为房屋装修而设计的,产于他所在的星球。

墨曜从城堡后面的花园里跑进来,说:“BOSS!不公平!也给我一台专门为花园种植而设计的智能机器吧!”

艾子蓝问:“BOSS指谁?”他与墨曜是从小便在一起,他一直是老大,但现在墨曜明显不是向他要智能机器。

“BOSS当然就是这位。”墨曜指向王梓,王梓一如既往地低头看书。“那我算什么?”艾子蓝手抚下巴,“王梓先生是这个城堡的阴影里的幕后BOSS?我是这个城堡的阳光下的代言人?”王梓从书里抬头,开口解决眼前这两件事:“墨曜小弟,亲手把花园一步步建造起来,不是很有成就感么?艾子蓝小弟,相信除你之外没有人能够代言这座城堡了,以后一切事务就交由你掌控。”

这话真有效,墨曜放弃了索要机智机器的念头,干劲十足地返回城堡后园继续打造花园,艾子蓝则愉快地包揽下日后一切繁琐事务。王梓又翻了一页书,无声窃笑,光明正大地好逸恶劳是需要智慧的。那两个少年当然并非愚昧,只是被这位幕后BOSS给“投其所好”了。

不一会儿,墨曜又冲了回来,问:“你们说,花园以什么花为主打?”肩膀上扛着猫咪的凌霄正好从楼上下来,说:“蔷薇。”艾子蓝与王梓点头无异议。

墨曜问:“为什么是蔷薇?”凌霄回答:“因为我喜欢蔷薇。”墨曜再问:“可以再给个理由么?”凌霄再回答:“因为Smile也喜欢蔷薇。”

猫咪非常配合:“喵呜~”(我喜欢。)墨曜瞪眼:“理由不充分!”艾子蓝插话:“因为大多数少女都会喜欢蔷薇。”这是正解。“好!我马上去栽培!”墨曜再次兴冲冲返回花园劳作。

四个男生与一只猫的忙碌生活持续了一个星期之后,谜之城堡的内部、前庭、花园均焕然一新。

艾子蓝松一口气的同时,终于有时间烦恼一件事情了:从森林入口到达城堡的过程!对于普通人来说,谜之城堡仍然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每次都只能由凭直觉行动的凌霄带着跑,这小子又丝毫不懂得体贴别人,总是跑那么快,艾子蓝每次都累得半死,最过分的是一天要如此来回跑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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