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之前太自以为是，完全没有顾虑父亲的想法，1或许应该说，他有顾虑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至于现在揖让已经能看到城门，那么他也应该离去。
“我现在就回去吧？也省得回去一趟醉安府，赶不上回家的时辰。”爹应该是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吃午饭吧？虽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辰，但是他不能确定爹会不会自己先吃了。
当然后面那些担心，莫离都没有说出来，而且他现在赶着回去也不只是为了让爹吃上午饭，而是要把心中埋藏了多年的疑惑全都说出来！
翕羽见莫离着急着离去，也没有多问什么。
有人陪她出来玩已经很好了，像现在被人都出声奥球回去，那她怎么好意思挽留呢？
两人屋檐走到城门口，翕羽最终还是把她唯一一样没有忘记的话说出来：“你确定要离开吗？离开长安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什么代价？”莫离挑眉，问：“是金钱还是性命？”
怎么他之前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呢？
是他们故意隐瞒下来吗？
但是翕羽听了这话，只是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你该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每一个人需要付出的代价都不会一样，但一定会跟自身有着极大关联。”
闻言，莫离笑了笑，“不是夺取我余下的生命和我爹，什么都好说。”
翕羽目瞪口呆，长安城应该不至于凶残到这个地步，说：“一路顺风。”
“嗯。”莫离回了一声，转身走出城门。
一条烦着蓝光的丝线从城门那边飞过来，无风飘起，绕了好几个圈，最后落在翕羽那白葱葱的手里……
如果说红线是姻缘线，那这天泛着蓝光的丝线又代表着什么呢？
对于这一切毫不知情的莫离忽然就出现在自家门口，此刻无力是一片寂静，就连平时父亲编织竹篮的声音也没有。
无来由的，心里泛起一丝害怕的情绪，莫离连忙跑进家里，推开父亲屋子的门，看到父亲晕倒在床边！
“爹！”莫离失声大喊，连忙跑到床边试探着父亲的鼻息，知道那温热的气息拂过莫离的手，他悬着的心才回归原位。
学着大夫那样卡着父亲的人中，直到他悠悠转醒，莫离这才松手。
“爹，你好好的怎么就晕过去了？”
还不等魔符说一句话，莫离就匆忙问。
对此魔符也是很欣慰的笑了笑，说：“还不是因为你，隔壁老王告诉我，你忽然在田地里消失，一个激动，就晕过去了。”
“那为什么王叔叔没有把你弄醒就走了？”莫离抓着这一点，终觉得父亲并不是在说实话。要是在王叔叔面前晕过去，王叔不可能放任他就这么趴在床边，爹肯定隐瞒了什么……
只是想让爹开口说出实情，暂时是不可能。
至少现在爹还在防备着他，不然也不会对他撒谎。
“那时候你王叔已经离开了，没看到我晕过去不是很正常？！”莫父扯了扯嘴角，暗道孩子的脑袋怎么如此灵光，他好不容易撒个谎，居然还被识破了！
尴尬，尴尬啊！
莫离见此，没有继续纠结下去，父亲撒谎就撒谎吧！
“嘿嘿，跌没事，你看我现在不就好好地回来了吗？”莫离讪讪笑到，想当初自己眼前景色忽然一变，他何尝不是吓了一跳，幸好还能回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莫父笑着说：“赶紧准备午饭，你也饿了吧？”
“嗯！”莫离点了点头，父亲晕过去了，没有吃午饭，而自己却已经在长安城里面吃了一顿丰盛的，似乎对不起自己的老父亲。
只是这对不住的情绪也只是突然闪过，莫离想起了自己出来的理由，说：“对了，爹，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莫父挣扎着站起来，往外走，自己的儿子还饿肚子呢！必须赶紧准备好午饭才行！
“当年选小不选大，你有后悔过吗？”
闻言，莫父脸色一僵，不过一息就已经恢复正常，说：“你这个傻小子说什么呢！你爹我怎么会后悔选了你放弃你娘的决定？你是你娘和我的最宝贝的孩子，是宝物一样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后悔！我现在都庆幸当初你娘把你生下来了，给我留下一个这么好的礼物！”
“只是……你娘再也活不过来而已，当初说好要跟她同生共死，却因为要照顾你，我食言了，不知道丽娘会不会怪我。”莫父脸上闪过一丝悲痛，很快又振作起来，说：“现在爹啊，就等着喝媳妇茶，然后是撒手人寰，跟丽娘携手赴黄泉咯！”
“爹你说什么傻话呢！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莫离说着说着就哭了，怎么会有人把死一直挂在嘴边，多么不吉利啊！
莫父艰难地抬起手来，给莫离擦了擦眼泪，说：“哭什么呢？你娘在奈何桥边等了我那么多年，我要是不快点过去陪她，她可是会怨我的！”
“不不不，爹要陪我过这一辈子，爹不能自己先走！”莫离紧紧抱着莫父，眼里鼻涕全都擦到莫父那件补丁甚多的衣服上。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话，我们说说你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儿媳妇回来！”莫父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
莫离的名字其实说了他也不想离开他的心思，只是人已老，大限将至，说什么也想在撒手人寰之前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成家立室，这也算是对得起丽娘在天之灵。
生命力在快速流逝的感觉，莫父不是第一次感觉到，只是那时候他仗着自己身健力壮，没当一回事，现在是真的不行了。
“爹，儿媳妇的事实着急不来的，还是顺其自然吧！”莫离刚刚哭红了双眼，现在又红了脸庞，实在是好笑至极。
“哈哈哈，随你随你，反正这杯儿媳妇茶是跑不掉的了！”莫父开怀大笑，男的儿子与他如此亲近，在临终前居然还有这样的体验，也算是如愿以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