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岛,神灵的天下,庙宇的宫阙。然而,显应宫也有其兴衰起落。1973年,在史无前例的“文革”中,庙岛显应宫被毁于一旦。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这座海上的古文化建筑得以复兴。1958年就旧址复建,1985年开放,同时辟为我国第一个县级航海综合博物馆。
馆内开设了中国造船史、海运史、航海技术史、海上兵事史和郑和纪念馆、妈祖史迹馆等专题展室,总面积达500平方米。收藏、展出的文物、典籍、航模、图片千余件。从古代的鲸舟形陶器、汉代的陶船、隋代的双体船到近代的机械化渔轮,组成一卷腰舟葫芦一独木舟一筏子一木帆船一钢壳船的实物档案。真实地记录了我们的祖先发明舟楫和航海的史实。
在预展室(原显应宫前殿)里,正中竖立了一只巨大的双齿铁锚。高1.5米,重约1吨。乌黑的体色,铁衣锈蚀斑驳。浑身附着的牡蛎皮,记录了它沉睡海底的岁月。这是航海博物馆的“馆徽”。据说,甲午海战前夕,北洋水师“定远”号管带总兵刘步蟾率舰巡防登州海域,曾到庙岛进香,为祈神佑,临走时特将这只国产的副锚沉于海底,向妈祖表示保卫海疆的意志和决心。
然而,当时居世界第五位的清朝海军,竟惨败给居世界第七位的日本海军。为什么?这只铮铮昂立的铁锚倒竖成一个历史羞于回答的问号。
在预展室里,给人的第一个印象是历史教科书的倒叙。然而,洋溢着浓郁海洋色彩的文物告诉我们,人类的祖先在开发利用海洋资源中,显示出无比的智慧和胆略。早在万年以前,最原始的浮具——腰舟葫芦和起源于浮具的形形色色的竹筏,由筏船而创造出的桨舵以及从桨脱胎而出的螺旋,都在缄默地宣告:中华民族创造了灿烂的海洋文化。
独木舟的发明,是“石斧”与“火”的技术结合的结晶。恩格斯说过:“火和石斧通常已经使人能造独木舟。”我们的祖先,按着“船”的构想,将原木欲舍弃的部分烧成灰炭,用石斧、石铲刮去赘余。这种烧烤一削刮,再烧烤一再削刮的工序反复进行,直至创造了“刳木为舟”的文明。
独木舟,船舰之祖。沿着它的思路,我们走过篙挽一橹桨一篷帆一螺旋的坎坷,踏出了航线、港口、锚地和天文、地文导航的生路。
船模馆(原显应宫大殿)是航海博物馆的主体部分。馆内有历代各地的船模,如福州的闽船,宁波的乌船,天津的改翘,丹东的燕飞和砣矶岛的大瓜篓,钦岛、隍城岛的大榷子以及南方的沙船、楼船、家船、江船等等。这些船模,工艺精细,造型逼真,集自五湖四海,代表了我国“篷帆”时代的特点,凝聚了木帆船造船业的精华。
在这里,长岛的木帆船自有独到之处。它抗风浪、载重量大,宜渔、宜贸,续航能力强。早在二三十年代,岛上的大木匠有七八个,闻名海北天南。他们一生有的曾造过20余只大船。这类船,横向无肋骨,纵向无龙骨,全靠对开原木的舷侧板和舱口的纵梁相连,运用钉锯开槽固定,石灰、桐油、苘麻塞缝、盖槽。船体不仅坚固、省料,且适航性好,纵横晃幅小,可谓造船史上的一朵奇葩。
1931年,北隍城岛渔民浦云忠在船舷两侧加装弧形板(称造船史上的一次革命。
大殿正中,堆放着一大盘黑棕锚缆。锚缆直径约m公分,系北长山岛渔民在大竹山岛东北方渔场捞取的。据有关专家推测,徐缆距今约300多年,可能是只千吨级货船丢失的。在缆堆两旁,各有尊导航炮。这是清末设置在猴矶岛上的信号炮,每当重雾弥漫吋鸣响,以示航海者正确的方位和航向。
馆的左后壁上,是一大幅帆樯林立、贸易昌盛的海上市集画面。不难看出,在烟台未开埠之前,南北往来的船只,停泊于此。南方的稻米、金锡、丹砂,北方的大豆、人参、杉松,皆由此中转运往内地。由于海运兴盛,朝廷免除了沙门岛的民税,在此专务造船渡马、故《登州府志》载:“以海运富国者莫盛于元。”其时,天后宫鼎盛至极,香火缭绕,一度成为海上贸易、文化的交流之所。壁画再现了昔日登州外港的繁荣景象。
郑和纪念馆,以实物资料和大量的文献资料,展现了我国杰出的航海家郑和的身世及其对人类航海事业作出的巨大贡献。令人注日的是,郡巨幅的郑和航海图,绘制精细,航线、里程、港口及国度、山川,都做了明细的标记。郑和宝船船模,更惹人叫绝。船模做工精巧,雕镂逼真,使人联想到我国卓蓍的造船业绩。而今,郑和宝船在世界上只有两只。一只在加拿大国家航海博物馆内,一只在庙岛航海博物馆,成为镇馆之宝。
庙岛航海博物馆,我国目前第一个县级航海博物馆。它囊括了五湖四海的船模,载着“刳木为舟”、“剡木为楫”的史话,驶向机械化的今天。它的身后,滑落一个风帆橹桨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