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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系统大神涮你玩(1)

金色的殿堂里,阳光透过描绘着天使图案的彩色玻璃,投下斑驳的五色光影。圣洁的光芒从穹顶落下,柔和地洒在少女身上。

仿佛来自亘古的威严声音,正宣布它的决定:“踏入冒险旅途的勇者啊,根据你的回答,我已了解你的心意。我决定,赋予你神圣的任务——”

原本以为自己会永远被禁锢在那无力的躯体当中,被无边的黑暗与孤独包围,可没想到短短几天之后,她就来到了华美圣洁的游戏殿堂。惊讶与惊奇暂时驱散了少女心中的伤感,让她疑惑又着迷地打量这个绚丽多彩的游戏世界。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系统大神的逻辑思维与判定,实在让她无奈至极:“喂喂!等一下,系统大神,你问的也仅仅是‘你喜欢吃青椒吗’和‘你觉得豆腐脑甜的好吃还是咸的好吃’这两个不靠谱的问题吧!难道要靠这个决定职业吗?”

神圣大殿中那空灵的声音,完全无视少女的抱怨,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决定,赐予你——英勇无畏的种族,魔法力量的职业——”

“喂喂,我说……”少女的嘴角抽搐着,试图打断这武断的抉择。

“兽人!魔法师!吱吱!”

少女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被赐予了新的种族、职业与姓名的她,如今将以“吱吱”这个新的身份,开始在神迹大陆上的新生活。少女的身形渐渐幻化为晶莹的光点,缓缓地消散在这庞大而华美的大殿之中,殿堂中只剩下一句悲愤的抱怨在回荡:“系统大神,你涮我玩呢!兽人族魔法师已经够荒唐的了,更要命的是我会口吃啊,口吃啊!舌头打结,连魔法咒文都念不好,怎么和敌人对抗啊!”

后来,当吱吱有幸遇见游戏设计者并忍不住询问为什么系统大神如此不靠谱的时候,那人沉默了许久,最后淡定地说:“一切随机,但是在赐予设定的时候,不靠谱的概率是万分之一……”

翡翠镇坐落于西大陆翡翠山脉中,镇外环绕着翠绿森林,丰沛的水汽混合着青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绘着啤酒杯图案的椭圆形招牌,正挂在屋角并随着清风微微摇摆。这是翡翠镇上唯一的酒馆,也是平静的小镇上最为喧闹的地方,酒醉大笑的声音正透过雕着花纹的木质窗户,震撼着路人的耳膜。

“……我就这么一剑,他就趴下啦!”坐在吧台边上的彪形大汉,右手举着最大号的啤酒杯,一边将他爬满卷毛的粗腿翘在椅子上,一边向周围的酒客讲述着他的冒险历史。

一名背着单手剑的游侠,笑着拍上大汉的肩膀,说:“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一名武斗家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冒险团?”

那名背负着木棍、穿着由亚麻和皮草编制而成的护甲的强壮男人,却指了指游侠腰间的长剑,笑着回答:“喂,不要搞错了,我跟你一样是剑客啊!”

此言一出,那名游侠瞪大了眼,愣了三秒之后,爆出了夸张的笑声:“你?剑客?哈哈,拿着木棍穿着布甲的剑客?你这家伙喝多了吧!”

“怎么?不信?”男人歪斜了嘴角,露出痞气的笑容来,“咱们来比试下!”

挑衅的语气让游侠也不爽起来,他重重地放下酒杯,拔出长剑:“来吧!”

战书既下,游侠将单手剑攥在手心里,只听他大喝一声,以肉眼难以捕捉的疾速,向对手斩去。而那名壮汉只是横起他的长棍,不闪不避,径直迎了上去。

“哐当”一声脆响,游侠的单手剑被击落在地,并且断成了两截。游侠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本该执剑的右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到自己的对手身上——

壮汉用木棍点着自己的肩头,痞痞地“嘿嘿”了两声:“喂,我说,现在相信了不?”

见队友吃了瘪,游侠的同伴们齐齐地围了上来。他们是一个六人的冒险团,除了剑客与武斗家,还有魔力强大的法师与会治疗的医生,可以说是一支实力比较均衡的团队。武斗家首先按捺不住,他运起全身的斗气,“嘿啊啊啊”地一拳向壮汉挥去。

“喂喂,不是说好了比试吗?输了就耍赖,太没节操了吧!”话音未落,壮汉已舞动手中的武器,木棍疾速划过空气,将魔法师召唤出的火球全部扫到了武斗家的面前。然后他趁势将长棍一伸,打得武斗家踉踉跄跄地退后好几步,撞上了正在吟唱治愈术咒文的医生,两个人顿时摔得四仰八叉。

魔法师见情势不妙,立刻改而吟唱冰系魔法的咒文。然而他的吟唱还未完成,壮汉已随手抄起吧台上的抹布,重重地甩在了魔法师的脸上,将他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我最恨的就是背后放冷箭的家伙,你想我怎么处置……”壮汉的威胁之言戛然而止,他的坏笑突然凝固在脸上,活像是中了石化魔法一般,整个人僵硬在那里。他缓缓低下头,望向自己破烂的皮靴,早已磨损的鞋头处露出脚趾,正踩在游侠断掉的残剑上。

“惨了!”壮汉的脸垮了下来,从他那裸露的脚指头开始,红色的疹子突然爬上了他的皮肤,并且迅速地蔓延到了全身。壮汉的面部已满是红彤彤的疙瘩,他丢下木棍,用双手狠狠地挠着自己的脸,但这样并不能纾解那难捱的奇痒。

面对瞬间丧失了战斗能力的壮汉,游侠和他的同伴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首先回过神来的是盗贼,他掏出了飞刀,瞄准了壮汉,突然——

“火球!”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短暂的魔法咒文,一颗小火球破空而过,将偷袭的飞刀砸在地上。

盗贼狠狠地瞪向声源,只见那是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女孩,头顶的黑发中露出两只毛茸茸、略微有点儿尖的猫耳朵,身后拖着一条软软长长、咖啡色和白色相间的花尾巴。

“兽人?魔法师?”好容易取出了嘴里的抹布,魔法师忍不住惊叫。在这片大陆上,兽人是法力最弱的种族,他们虽拥有强健的体魄和敏捷的身手,却与魔法基本绝缘。

就在众人大为惊讶的时候,壮汉强忍着痒痒,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盗贼面前,大脚一开,直接将人踹飞了出去。

只听“啊——”的一声,盗贼撞破了酒吧的天花板,瞬间化为流星——可惜的是这流星还是得遵循万有引力的定律,又重重地摔了回来,而且还是脸先着地,磕出了一地鼻血。

壮汉神色一窒,悲愤地仰天长叹:“老子晕血啊!”

话音刚落,壮汉“嘭”的一声,直直地摔在地上,彻底陷入了昏迷。

“戳,戳,我再戳!”

脸上传来微痒的感觉,男人不耐烦地伸手驱赶,他猛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双瞳孔像是翡翠一样幽绿色、亮晶晶的大眼睛。眼前的猫少女,蹲在他的身旁,她的右手里攥着一根树枝,正肆无忌惮地戳着他的脸皮,仿佛这是什么有趣的游戏一般。

他想起来了,这个兽人女孩,就是那个突然出现的魔法师,帮他击落了飞刀——被砍一刀倒是没什么,可怕的是他有金属过敏症啊!壮汉直起身,无可奈何地按了按太阳穴:一想到他的毛病,他就有一种想拿头去撞墙的冲动。

“刚才你说过,你是一名剑客?”猫少女突然发问。

“是啦,”他不爽地瞪她,“干吗?没见过不拿剑的剑客?”他那绝对称不上“和蔼”的态度并没有吓退兽人女孩,她只是用树枝挠了挠头上的猫耳,恍然大悟地说:“所以,你是一名对金属过敏,而且还有晕血症的剑客。”

这已经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了。他横了她一个白眼,摆出可以吓哭小孩的凶恶表情:“连你都要嘲笑我吗?信不信我一只手就可以掐死你?”

面对这赤裸裸的恐吓,猫少女非但不害怕,反而露出了可爱的微笑。她笑着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一名兽人魔法师哦!”

“那又如何?”他瞪她。

“我紧张的时候还会口吃。”猫少女微笑着回答,丢出可以让大陆上所有魔法师都瞠目结舌的重磅炸弹。口吃的魔法师是没法精准地吟唱咒文的,也就是说,她是一名毫无战斗力的魔法师。

“……”他彻底无语,只能以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瞪着对方。

“我叫吱吱,”猫少女开心地冲他伸出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哦!我终于找到跟我一样不靠谱的人啦!”

对方的笑容和残酷的“不靠谱”的评价,让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在对上帝“问候”了一句脏话之后,他大掌一挥,拍掉猫少女伸出的五指,没好气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绝焰。”

口吃的兽人魔法师,患有金属过敏症外加晕血症的剑客,名为“不靠谱”的团队,就此开始了冒险的旅程。

在绝焰的带领下,两个人走进了翡翠镇的冒险工会。冒险工会是大陆上的冒险者们接受任务、领取报酬的组织,也是冒险者们必不可少的依靠。

还未走进工会就已经听见喧哗的声音,冒险者们成群结队地站在公告牌前,调查并领取适合自己的任务。绝焰旁若无人地推开大门,扯开嗓子,大声冲柜台登记处的中年男人吆喝起来:“里奇,有什么肥差介绍两个,老子快饿死啦!”

被称为“里奇”的中年男人,有着雕刻一般硬朗的五官,背脊像军人一样挺得笔直。看见绝焰的到来,里奇走出柜台,攥紧拳头重重地捶向绝焰的胸口:“你小子死哪里去了,一失踪就是半年!”

这时,里奇突然发现了跟在绝焰身后的兽人族女孩,他顿时露出了惊诧的表情,转头望向绝焰:“喂,你怎么会和兽人在一起?你不是……”

“别啰唆了,”绝焰粗暴地打断里奇的话,“快给几个钱多的任务,要不你借我钱也行!”

里奇瞥了吱吱一眼,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然后他亮出手里的工作登记表:“你来晚啦,这几天翡翠镇上来了不少冒险团,早就把肥差抢光了,剩下的都是没什么油水的任务……”

说着,里奇指了指墙壁上的公告牌:“都是难度大、报酬低的硬骨头,你啃不啃?”

顺着里奇的指向,吱吱好奇地走到公告牌前,上面整整齐齐地贴着一排排任务列表,每一条都标明了任务的委托人与报酬等信息。在那些回报颇丰的任务旁,已经盖上了诸如“纵横四海”“天下第一”“追梦小队”等名称的冒险团印章。而剩下来的,则是难度与回报完全不成正比的任务,完全无人问津。

绝焰粗粗扫了一眼任务列表,随意地指向一条无人认领的任务:“都是穷死人的活儿!就它了!”

里奇介绍道:“女魔梅森是拥有超过两百年寿命的强大魔族,每隔十年,她都会出现在村镇附近,掳走当地的小孩子。两天前,她出现在翡翠山脉,掳走了十二岁的小宝。绝焰,这女魔不是你以前遇到的那种小角色,这次的营救任务不是你可以单独完成的。”

“我知道,”绝焰满不在乎地回答,他伸手拍打吱吱的背部,“我不是还有她吗?”

里奇皱了皱眉头,并不赞同:“就凭两个人也太过勉强,绝焰,你不要开玩笑。”

“我哪里像是开玩笑,这家伙可是魔法师啊!”

绝焰的回答让里奇愣住了:“什么?兽人?魔法师?”

还是个一紧张就会口吃的魔法师呢!吱吱横了一眼擅自做出决定的绝焰,转而向里奇轻轻一笑,问候道:“你好,我叫吱吱。”“你们还真是个超级怪异的组合。”里奇不由感慨,他转身从

柜台的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递给吱吱,“你是第一次来工会吧?如果要接任务,必须先申请加入冒险工会,填写这张表格。”

吱吱伸手接过,刚在种族一栏填上“兽人”两个字,就被绝焰一把抢走了表格。壮汉不耐烦地将表格扔到一边,伸手去掏里奇的裤袋:“别啰唆了!回来再填也一样!喂,快借点儿钱给我,我都快饿疯了!”

在里奇“抢劫啊”的抱怨声中,绝焰利落地抢过对方的钱袋,随后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领着吱吱跨出了冒险工会的大门。

夜晚的翡翠山脉显得格外幽静,枝头的月光柔和地洒在大地上,为草叶落下一层银霜。偶尔飞过的萤火虫,带着绿莹莹的小小光芒,在暗夜中划过一条晶亮亮的曲线痕迹。

埋伏在草丛中的吱吱与绝焰正啃着长条形的干硬面包,等待午夜的到来。根据里奇的情报,女魔梅森要等到午夜才会走出她的洞府。至于两个人为什么会埋伏在这里,则是因为吱吱的天赋——兽人族灵敏的嗅觉,锁定了小宝曾经出现过的道路。

接下了任务之后,绝焰和吱吱首先找到了委托人——小宝的妈妈、翡翠镇的面包师傅瑞吉娜。在得到绝焰拍胸脯的保证“一定会找到小宝,带他回家”的时候,瑞吉娜擦干了眼泪,送了一大篮子面包给两位年轻的冒险者。而吱吱则嗅了嗅小宝衣服的味道,在通往山脉的道路上,找到了小宝遗留下的气味。

“我说你这家伙,还顶点儿用嘛,不当魔法师当猎犬也不错!”说着,绝焰大手一伸,将一顶可爱的绒毛帽子扣在了吱吱的头顶。吱吱一边将猫耳朵藏进帽子里,一边疑惑地问绝焰:“你觉得这样真的有效?里奇说女魔喜欢小孩子呀,我会不会太老了……”

“你就是小孩子,”绝焰做出不容置疑的判断,“谁知道那家伙藏在哪里,连冒险工会都找不出她藏身的位置,我们也只有引蛇出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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