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678000000005

第5章 隐秘的信息(4)

晚上的演讲集会上,学生们要求她公开回答问题。她走到话筒前,下面先是一片嘘声,然后问题无奇不有,但就是没有一桩正经事。第一个获诺贝尔奖的女人是谁?世界上第一个女总统是谁?中国哪一个省的女作家最多?女人平均的脑容量是多少?……好像他们不是要选学生代表而是要考她的百科知识,而且这些百科知识只与女人有关,与科学和民主一类大事无关。好像一张女人脸使他们无法想到女人以外的事情上去。她准备得好好的答问预案一个也没用上,张口结舌更暴露了“弱智”和“不学无术”的可笑形象。她气得破罐子破摔,最后竟像个泼妇胡言乱语。有人问:“你不是来竞选的吧?是想来找对象的吧?”她恶狠狠地回答:“对不起,你们要是看见我的对象,会嫉妒得要死——比你这家伙的个子起码要高二十公分!”下一回合杀得更加粗野无聊。那是一个人问:“请问‘世上最毒妇人心’这句话你怎么理解?”她脱口而出:“去问你妈!——”

她赢得了最热烈的一次掌声,但被掌声气哭了,还咳嗽不止。台下有人大喊:“不准抽烟了!”这一声喊使她心头一热,于是哭得更厉害,哭得更丢人。她后来还说,那一段时间里,她强作温柔,动不动就与男同学握手,动不动就去与男同学跳舞,无非是特殊时期,尽力扩大一点票源么。没想到好几个女同学竟托人传来话,警告她不要当“第三者插足”。她的女权主张也被女同学们普遍怀疑,一次姐妹们的自家集会竟被少数与会者搅局。几个女生大笑着猛拍桌子,高喊“高跟鞋万岁”和“超短裙万岁”,以示自己女人味十足,获得了窗外男生们的热烈鼓掌和呼啸四起。其实她的意思完全被曲解了。她并不反对高跟鞋和超短裙,只是反对把性感符号带到教授那里去,带到官员那里去,反对女性用色相交易来代替事业追求。但她被很多女同胞描绘成一个修道院的板刀脸姆姆,就是生出一万张嘴来也说不清。她最伤心的事情,是最终看出很多女同学并不支持她,虽然诅咒“你们男人最坏了”,但诅咒得嗲声嗲气,使男同学们坏得更来劲;虽然高呼“姐妹们团结起来斗争到底”,但呼声中满是逢场作戏的嬉皮味,喊得别人笑了自己也笑了,把一场严肃的斗争越闹越庸俗。她发现事情是这样奇怪:她在女同学那里虽然得到了大多数言词的同情和支持,却得到了大多数语气的嘲弄和反对。

铁姑娘

几年前路过太平墟,想起当年很多同学在这里的下放劳动。一些女同学当年也在这里放牛、喂猪、割草或者薅禾,胼手胝足尘泥满身的样子让人难忘。

那是六十年代,女孩子们都不大知道怎样打扮自己。她们争相使自己的皮肤晒黑,争相使自己的肩膀变宽,争相穿上肥大而破旧的男式棉袄等等,一个个形如铁塔。不知情的乡下农民还曾经以为破棉袄是公家发给知青的统一制服,说这种制服如何这样丑?白给也没人要,人民政府就这样来打扮你们知青呵?

女生们穿上了这种破棉袄,虽然枕边藏着小说与哲学,但一个个比农民还农民,跳下粪池掏粪,跳到泥水里打桩,把病了的猪仔搂在怀里当宝贝暖着,常常抢着做农民都不愿做的脏活和累活,有一种脏和累的使命感。一旦回到城里,她们虽然提鸡携鱼背糯米探家,满身泥土和粪肥的气息,但狂热地找电影、找书店、找唱片,走到广场上或纪念碑前则可能冒出俄国什么人的诗歌,一个个比精英还要精英,常常交流着和争辩着学者们都不大触及的高深问题。她们是一些身份混乱不定的人,是一些多重身份并为此而满怀幻想和焦虑的人。她们是城乡之间特殊的游动群体,其破棉袄在那个时代的汽车、火车、轮船上随处可见。

在那个时候,黄头发不是美,那不过是帝国主义和修正主义的发色;白皮肤也不是美,那不过是资产阶级和封建地主阶级的皮肤——男女们用上皮肤“增白剂”,还有美国黑人歌星麦克·杰克逊要把自己皮肤变白,只可能被当时的女学生们匪夷所思。美被叫作“臭美”,属于电影中歪戴着军帽的美国女情报员一类,或者反动资本家的姨太太一类。孩子们对那些“妖精婆”、“坏女人”的模仿纯属下流之举。当时电影里的正面女性,大多只有一个脸上的五官端正,平淡而且模糊,既不太亮眼也不太刺眼,显然出自一种设计者的犹豫,也让孩子们想不出有什么可模仿之处。到后来革命的高潮时代,女性美更多地定型为这样一种形象:短发,圆脸,宽肩,粗腰,黑肤,大嗓门,常常扛着步枪或者铁锨生气勃勃,比如出现在众多媒体上的突击队“铁姑娘”。

小雁和很多女同学身上就有过这样一股呼呼呼的铁气。这当然是一种劳动的美。短发便于干活,圆脸表现身体健壮,宽肩和粗腰能挑重担,黑肤是长期活跃于户外的标记,大嗓门则常常为犁田、赶车以及呼喊工地号子所需,肥大的男装更体现男女平等的原则……这种美可以注解那个时代的诸多重大事件:红旗渠,大寨田,南京大桥,大庆油田,卫星上天,核弹试爆,数百个中小型化肥项目——当时中国没有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一类机构的任何援助,也毫无可能像现在有些穷国,动不动就开单子向国际社会要钱。但人毕竟不是肉质机器,人有任何力量都取消不了的欲望和情感,都需要劳动之外的正当生活。当革命当局操纵一切宣传工具独尊“五大三粗”的时候,社会就陷入了一种深刻的美学危机,甚至成为后来重大政治危机的根源和基础。异端是自发出现的。米开朗基罗、达·芬奇等艺术家的人体作品画册在知青群落里流传,往日戏台上小姐丫环们的花容月貌仍然被老观众们留恋,一旦街头出现了罕见的西方女记者,一旦出现了惊人心魄的露背装或超短裙,“洋婆子打赤膊啦不穿裤哇”,夸张性传闻可引发万人空巷的民众围观。这一切对人体美的饥渴,启动和增强着一种模糊的政治离心力。

人体美其实不值得心惊肉跳。五官端正,眼光明亮,面色红润、肢体匀称并且富有弹性等等,只是人体健康的应有之义。高乳不过是女性成熟准备哺育的表象,细腰和丰臀不过是方便女性生育的体态,还有秀发、玉肤、红唇以及长腿不过是显现一个女性体格成熟的青春时光。而现代化妆术也不是别的什么,只是一种人为的夸张手法,是用香波、面霜、唇膏、束腹带、高跟鞋以及超短裙,甚至用假胸和假臀一类,将女性的这些青春特征加以极端化,以便诱发异性情爱。我们可以将其称之为春情美。春情美与劳动美一样,都是生命的表现,是生命实践的需要。即便是从唯物主义的美学观来看,即便是依据俄国思想家普列汉诺夫关于美源于“劳动”和“功利”的经典观念(见《没有地址的信》),如果无产阶级还需要小无产阶级,如果无产阶级还需要健康的小无产阶级,那么生育也是一种伟大的劳动,春情美也是伟大劳动的必要条件。这就是说,即使把唯物主义审美眼光化为经济学或医学的眼光,也不至于要容忍非男非女,不至于要用男式破棉袄来永远包裹身体。

春情是吸引,体现着个人欲望;劳动是付出,体现着对他人和集体的义务。在激进革命的意识形态之下,个人没有合法性,欲望没有合法性,因此春情美充其量只能算作一种“人性论”的“形式主义美学”;又因为革命宣传家们的知识谱系里从来没有“人性”和“形式主义”的合法地位,于是所有的美容美貌都会被打到反动的意识形态一边去,成了人们视域中的禁区。作为这个过程的自然后果之一,革命宣传中出现了爱情的空缺。现代革命样板戏里的一个个英雄人物,不是没有丈夫就是没有妻子,这种舞台上和银幕上普遍的“独身现象”从来无人深问。到后来,即便有了小心翼翼的改进,即便作品里的铁姑娘、铁大嫂、铁大婶们也勉强有了“对象”或者“孩他爹”,但一个个革命同志的无性化造型之下,情侣之间仍然气不相融,息不相通,象棋与围棋硬接在一起,左脚和左脚硬配成一对,怎么看也别扭和隔膜。在这种格格不入的场合里,爱情是尽职尽责地上爱情班,家庭是奉公守法地任家庭职,双方只能谈点“同志们近来工作”或者“全国的大好形势”,便不足为奇。我的朋友大头刚刚进剧团的时候,一位亲戚定要为他介绍一个对象,是当上了厅级干部的一位大龄女子。大头倒是颇有兴趣地去相了一次面,没料到对方很漂亮,一见面大大方方地与他握手,但开口就说“我这次到北京开会,有三个想到了三个没想到:第一是没想到会议意义这么重大,第二是没想到中央这么重视,第三是没想到……”大头算是第四个没想到:没想到恋爱还可以有这样的排比句,吓得借故逃出了亲戚家。

文化阉割导向政治绝育,导向政治上的普遍的反叛情绪,即对革命机器人身份于心不甘的情绪。当时大头对我偷偷地说过:大家的裤裆里都很反动。这句话其实可以引伸出更多的意思:当时所有的镜子、红头绳、剃须刀、化妆品、照相馆、漂亮衣装,赏心悦目的身体线条等等,实际上都成为了潜在的政治反对派,一直被当政者严重低估。

骨感美人

我很少注意电视里的时装秀,有一次偶然看一眼,被屏幕里的美女们吓了一跳。我没有料到一个革命的无性化时代过去之后,另一个无性化的时代又这么快地到来。

这些超级名模们在T型舞台上骨瘦如柴、冷漠无情、面色苍白、不男不女,居然成为了当代女性美的偶像。骨瘦如柴是一种不便于劳动和生育的体态,冷漠无情是一种不适于在公共集体中生活的神态,乌唇和蓝眼影等等似乎暗示出她们夜生活的放纵无度和疲惫不堪,更像是独身者、吸毒者、精神病人以及古代女巫的面目。体重或三围看来已经逼近了生理极限,她们给人的感觉,是她们正挣扎在饿死前的奄奄一息,只是一片飘飘忽忽的影子,一口气就足以吹倒,随时准备牺牲在换装室里或者是走出大剧场的那一刻。

瘦削是这个时代美的金科玉律,催生出“骨感美人”这一新的流行词。一位英国评论家说过:“在食物异常充足的西方,肥胖成了严重问题,因此苗条等同于健康和美丽;在贫穷的发展中国家(比方印度),丰满的女性则受人欣赏,较胖的男性则被认为更具阳刚之气。(见1999年6期《焦点》杂志)”我们可以想象,古代的权贵男人们其实也没有过上太好的日子,颇繁的征战、疾病、灾荒等等使他们的体重十分有限,因此古希腊爱神阿芙罗蒂忒以及中国唐代贵妃杨玉环都是胖姐,罗马人甚至将女性脖子上堆积的肉环誉为“维纳斯环(Venus rings)”,达·芬奇笔下的蒙娜·丽莎在很多人的眼里更是一个超重大甜薯。我们还可以想象,是汽车、飞机、电梯以及机器人增加了当今男人们的皮下脂肪,是啤酒、巧克力、快餐以及宴席膨胀了当今男人们的肚腩,是文明仪礼和舒适生活使当今男人身上浮现出某种女式的白净和细腻,因此,当他们掌握了政权、资金、报纸、电视、高价入场券以后,当然需要T型舞台上的瘦削和再瘦削和再再瘦削,以平衡男人世界里多见的肥膘——哪怕瘦削得失去了性征,瘦削得像个女巫。在这个时候,瘦削甚至是中、上等人士有条件(有运动的闲暇)和有知识(懂得营养学)瘦削下来的阶级标志。

男人们在健身房和美容医院里力图实现的目标,女模特们都很明白,于是争相在T型舞台上代他们预支对瘦削的想象,哪怕滑向一种失控的夸张。

2002年6期的《读者文摘》警告:“肥胖症每年正在夺去美国三十万人的生命”。但食品营养还没有富足得让所有的男人都恐肥。于是在欧美国家的T型舞台之外,在这一类上流社会的特定场所之外,肥胖在穷国的贫民圈里并不是普遍危机,因此那里的人体美也就没有特别极端化的瘦削。这正如中国近古时期女人缠足只是上流社会的时尚,即便也被一些上流社会的追慕者所模仿,但就总的情况来说,劳动大众还是以女人的天足为实用,以女人的天足为美。

在这个意义上,这个世界的趣味是分裂的,趣味与财富的分配有着依稀可辩的联系。穷国贫民的美学趣味一般来说较为接近自然,较为平庸也较为可靠,至少不大有人为的身体自残——这种自残曾经表现为摇摇晃晃的小脚,今天则表现为T型舞台上看似奄奄一息的超级模特,表现为她们对生命正常形象的一步步远离。

老人

我对小雁说过我的一次惊愕。在巴黎的一个小博物馆里,我正在等待朋友的到来。大厅两侧的高墙上各挂有一排老人的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懂那些法文的说明文字。使我突然大吃一惊的是,我在墙上看到了我的母亲,一个脸上皱纹密布的老妇,头发已经稀疏和干枯,太阳穴深深地陷塌下去,就像她从阳台上回首的那一刻,擦去一滴挂在鼻尖的凉鼻涕,终于把我盼回了家并且责怪我穿得太少。

她当然不是我的母亲,而是一位我不知名的法兰西人,只是与我母亲有惊人的相似而已。既然是如此相似,她想必也曾经每天站在阳台上,鼻尖挂着一滴凉鼻涕,想必也每天都等候儿子归来,并且毫无道理地担心着儿子穿衣太少。

同类推荐
  • 行走的单桥

    行走的单桥

    谁也想不到新丰化工厂的保密工作做得这样好,停车后的第三天,在厂部召开的例行检修会议上,厂长宣布,这次停车并不是要全厂大修,工厂倒闭了。单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里“嗡嗡”直响……单桥不是中层干部,没有参加检修会议,没有看到那天开会的情景。他只是听说,厂长宣布工厂倒闭的话音刚落,化工三车间主任老皮,首先站了起来。他双手颤抖着,口无遮拦地骂起来。厂都倒了,这些天,还他妈的假模假样的,检查老子的检修进度安排表,还他妈的每天对着我们上报的配件计划,说三道四的。
  • 很大风等

    很大风等

    阿进的鼻子上蚂蚁卵一样的汗珠。阿进刚接到客户的电话,他们要飞过来签合同,阿进很着急,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制造出一间他“自己的设计公司”。阿进打电话说:像样儿的写字楼,有没有?房屋中介回答他:写字楼、住宅都有,要多大面积?阿进说:我用两天,急用,最好明天。
  • 乾隆皇帝:云暗风阙

    乾隆皇帝:云暗风阙

    年逾耳顺,乾隆依然春秋鼎盛,乾纲在握,为大清的长治久安,励精图治。但大清开国已百余年,内忧外患,树大中空。傅恒身染沉疴,伊继善病在垂危,后宫内闱风波不断,宵小太监秽乱中宫,官场贪墨婪贿成风,山东巡抚国泰借岩灾之后,侵吞库银,造成藩库亏空。奸臣和申告巴结逢迎,扶摇直上,贪受巨额贿赂,又杀人灭口,成为炙手可热的暴发户。加之天下灾荒,教匪趁机惑众,西疆又骚乱不宁。乾隆盛世难继,危机四伏。为挽救大清王朝的极盛之世,乾隆宵衣旰食,呕心沥血,下决心整顿吏治。
  • 必杀

    必杀

    流沙镇,大漠边陲的一处小小的市井,人烟不多,往来的都是出没大漠的商旅。“归来客栈”因此成了大漠边陲旅人共同的驿站。出沙漠,抛开满目风沙,过一片稀疏草地,眼前市井宛然,归来客栈就在眼前。月奴喜上眉梢,在骆驼背上雀跃着:“这鬼沙漠,终于到了尽头了!”走在前面的猎人回头道:“这些日子可把你晒坏了,到归来客栈刚好可以好好泡一泡‘百花香汤’。”月奴衣里袖里,浑身上下,尽是细小的沙尘,和着汗水黏糊糊的难受,闻言不由悠然神往。月奴和猎人两人都是“佣兵团伙”成员。
  • 特别谍案

    特别谍案

    小说真实描述了在共和国诞生前的两年多里,中共“吕出情报小组”以“神秘电波”刺破大西北阴霾的天空,力剜胡宗南心脏,重锁马步芳咽喉!然而,无名功臣们在建国后不期然蒙受长达半个世纪的不白之冤……
热门推荐
  • 北斗帝尊

    北斗帝尊

    脚踏天地玄黄,拳碎宇宙洪荒;任凭天崩地裂,只为一世辉煌!魂转千回心不死,身遭万劫意难灭;我...只想顶天立地的活着.......
  • 后勤

    后勤

    舒平很快就要从天河高中调到县教育局了,这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舒平只是天河高中的一名后勤人员,大家一般称呼这类人员为师傅,舒平当然就是舒师傅。舒平初中毕业去参军,从部队转业后,被安置在了天河高中。因为文化程度不高,他当不了老师,在学校只适合干后勤工作。他烧过开水炉,做过门卫,当过收发员,现在又负责办公用品的保管,同时兼任学校的水电工。一干快二十年了。天河高中地处山区,那些年富力强的老师,特别是大学毕业刚来不久的年轻老师,都削尖了脑袋往城里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很正常。
  • 总裁的瘾婚娇妻

    总裁的瘾婚娇妻

    命中注定我爱你,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我爱你,透过生命去爱你…我就想一直牵着你的手,白头到老。给我一个爱你机会吧,不要逃离我……我怕再也找不到你。既然无法摆脱,那就在一起吧!
  • 螭时之茧

    螭时之茧

    这天窗外大雪纷飞,K大学图书馆报刊查阅室里,却与往常一样的有序安静,只听得到那一片笔尖在笔记本上划过“沙~沙”声。但不久后,一个学生立起并猛然发出了可怖的尖叫,使在场许多学生都不禁惊讶地抬起了头,大家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他究竟怎么了。他是新闻系的学生张文栋,今天本是来为毕业论文查资料的。他借来一套旧报纸,认真摘抄了许久的笔记后,有些疲惫,就胡乱地翻看着当时的各种新闻报导当做消遣。随后,泛黄的报纸一角跃入了他的视线。
  • 诡爱:鬼王血契之约

    诡爱:鬼王血契之约

    萧浅浅,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因为一场车祸卷入了一系列的灵异事件当中。从此以后,小鬼上门,灵车拦截,宿舍凶灵……萧浅浅仰天长啸,她已经这么倒霉了,为什么这个男鬼还要一直缠着她?什么,他是鬼王,他们之间有血契相连?看来,是甩不掉了!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东汉末年之乱世红颜

    东汉末年之乱世红颜

    “我原本叫周世宇,职业:会所大老板。男,32岁,未婚,现在魂穿到东汉末年,改名周诗语,职业:民女???女,16岁,闺中待嫁??活该你个扑街作者!!外挂呢?系统呢?!怎么什么都没有??!只有“关羽的爱??曹操的爱??吕布的爱???什么鬼!??说好的称霸天下呢??”“我周诗语,来到这汉末乱世,即便成了个萝莉!我也还是你们的大哥!”这是一个现代大哥穿越回东汉末年变成妹子的故事。(三国变身文,偏向单身狗,无后宫,有暧昧。更新通知/催更群:572901309)
  • 废材逆袭:呆萌腹黑三小姐

    废材逆袭:呆萌腹黑三小姐

    (已完结包月免费看此文)她是紫翼佣兵界的女王,一朝穿越成为痴傻三小姐。穿越又怎样,在异世她一样混的风生水起。对敌人,她狠绝毒辣,她冰冷凶残。为解除强大的封印,获取六大神兽的鲜血,她决定闯“上古八荒界”。她有神界大神当靠山,更有上古神兽当小弟,只是这一只狐貂和一只青龙为毛总喜欢打击她?请问,她养得是两只禽、兽吗?(第一次写文,文笔不足之处请多多点评!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力量!此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始终心要注

    始终心要注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穿书女配的佛系逆袭

    穿书女配的佛系逆袭

    看着浑身肥胖,一动弹就艰难的身材,林菲菲很想死一死!不但老了三岁,成了70年代女知青不说,还成了一个大胖子!什么?竟然是穿书?上辈子,胖子和男主琴瑟和鸣,幸福一生!女主一重生,直接就设计把胖子嫁给了书中那个阴鸷冷漠、多疑狠毒,不符合大众审美不说、还全身有70%烧伤的恶毒男配?林菲菲呵呵,穿书又怎样?她就是不配合,不走剧情!她倒要看看,没有了她这个恶毒女配的配合,女主这辈子还能不能逆袭成功!黑芝麻馅娇气包爱美女主X阴鸷狠毒小奶狗男主(女主美美美,男主又奶又凶)eg:女主金手指:空间交易器拒绝人参公鸡
  • 末世天师

    末世天师

    R国惊现白玉棺,妖星现,伥鬼出,末世现。如清水幽莲般的神秘天师——其实来自吐槽星的暴力女!忠厚诚实温柔的军队少将——其实是野心强大的冷漠男!且看表里不一的两人如何在末世里相知相爱努力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