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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下山

玄极功让大海有了复仇的信心,他将师父给的书简融化在了心里,将师父的愿望融化在了平日的练功里。他除了睡觉,总是琢磨那功法。现在上山下山就是一迈步,一纵身那么简单了。

转眼之间,半年过去了。这天早上,师父起身要下山了,大海就笑着看师父,也不说什么。

师父早看出了大海的心思,就说:“想下山吧?”

“啊,师父,您咋知道?”大海忙站起,答道。

师父看了看大海和凡世,就冲着大海说:“好吧,那要让你师兄陪着你。”

凡世一听师父答应他们下山,乐得从原地蹦起来。他来到山顶这十年,还没有离开这座山呢!山外啥模样他没法知道。

师父回头对凡世说:“要带上钱。你俩几天回来?”

凡世不知怎么回答,正看着大海。还没等大海说话,师父直接说道:“第三天落日前,必须回山。”

师父下山了。

大海和凡世带上足够的银两就准备下山了。这个时节正是暮春,花红柳绿,蝶舞峰飞,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凡世将钱放在一个粗布袋子里,往肩上一甩,两个人说笑着就来到了山边。凡世明白,师弟的功夫就这半年就已在他之上了,下山要比他简单容易了。他没再多说,看了一眼大海,就跳向一根藤条。凡世点了六回贴山的枯藤,就到了山脚。

他再仰头,就见大海像只展翅的苍鹰,从山顶直飘向了他。大海像有了翅膀,飞得是那么轻盈。凡世上前又抓住了大海的胳膊:“好样的,师弟!”

这师兄师弟二人,真好像出笼的鸟,入海的鱼,心花怒放。他们看看那山岭,瞧瞧那歪歪斜斜的小木桥,又有意坐下来听听林子里的鸟叫。

大海笑着对师兄说:“这才是人间呢!”

“咱那是天上啊。”凡世瞅瞅大海,说道。

两个人相视了一下,都笑了。

他俩直奔近处的小镇。两个人真的像从天外飞来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近处又有什么集镇。他俩每天看到的是师父,再没有见过什么人。现在就是能遇上一个樵夫、渔夫,聊上几句,他们也感到很新鲜,很畅快了。他们过腻了一个山顶三个僧的日子。现在他们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周围都是望不尽的山峦,谷深林密,不时还有狮子、猿猴的叫声。

凡世问大海:“现在再看见大黑熊还会晕吗?”

“那是过去,让师兄见笑了。现在就是遇见老虎我也不怕了。”大海笑着说。

这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哥俩根本没想快走,要好好看看这无限美好的春天。

看着眼前的景致,大海一回想,来到山顶已经七年了,今年自己十八岁了。就不由自主地感叹道:“一晃七年了!”

“我都二十了。”凡世并不在意地说。

大海刚要问凡世什么,却直愣愣地看着前面山坡。凡世顺着大海的目光看去,他也站住了。凡世也看清了,山坡站着一头又瘦又大的母狮。

凡世看了一眼大海,两人的嘴角都挑起了轻蔑的笑。

那头狮子可能是多日没有吃东西了,看见大海和凡世,先叫了一声,然后就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大海身形一纵,就跃上了半空,他要躲到狮子的背后来踹它一脚。

那狮子一看怎么没了一人。狮子由大步就变成了小跑。

再看凡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约摸狮子离他有三丈远的距离,凡世突然发功,双掌推出。那头狮子就像一团枯黄的蒿草,滑出了一丈多远,直接滑下后边的山涧。大海落地时,那狮子早摔死在谷底了。

大海冲着师兄,伸出了大拇指。

他们的功夫对付一头狮子不算什么,他们要同时对付几头狮子,要对付比狮子还凶狠、狡诈的武林高手。

毕竟他俩在学玄极功以来,第一回出手杀了一个生命……一头饿狮。他俩都感到功夫还没有用上,就把狮子玩死了。两个年轻人立时勇气倍增。尤其是凡世,他在师弟面前打死了一头母狮,他的功力让师弟瞠目,心里有种满足感。

大海对师兄说:“在山顶,脚下是山,头上是星星,身边的云彩,有功夫无处用。别说是狮子,连头小鹿都看不见。”

“这回可派上用场了。”凡世接了一句,“师父不让杀生,尽量不杀。”

他俩正在边走边看风景呢,就听前边树上的鸟发出刺耳的惊叫。他俩抬头一看,一只山鹰正在树林上盘旋地追杀这些鸟。这个情景一下让大海想到自己被廖家兄弟追杀的过去。他二话没说,一纵身,就像一道线似的射向了那山鹰。

山鹰眼看就要用双爪抓住一只红嘴玉了,它却被一样东西重重地打在了后背上。鹰像一块黑色的破布从天空折下来。那些会唱歌的和不会唱歌的鸟都不见了。那只鹰扎进了没膝的草丛里了。

凡世追上来,问大海:“那鹰伤得不能飞了吧?”

“估计不能活了。”大海还生着气呢。

凡世摇了一下头,说:“这么一会儿杀了两条生命了。”

“他们都该死!”大海好像杀了一个恶人,满眼是怒。

两个人都知道背着师父做了师父苛求的事:不许杀生。没有办法。事做了,师父也一定怪罪的,回到山顶再忏悔吧。

这时,他俩都感到该找到一处小镇,好打尖,就是充饥一下。玩死了两条生命,已经玩够了,该赶路了。他俩运用玄极轻功,一纵身,来到树顶,借助山风,就向西南方向行去。两个人犹如两个漂浮物,贴着树顶飞了起来,惊起无数的山鸟。

大海远远就望见了前面有袅袅升腾的炊烟,感到不远处就是小镇了。他俩来到地面,寻到一条弯曲的山路,就向那小镇走去。

走着走着,凡世就听到有咚咚的砍伐声。循着声音,他们来到了一个向阳坡,看见一个老人正在一下一下砍那松树。

大海向老人施礼,问道:“前边是什么地方?”

老人看了看白白净净的两个年轻人,感到面善,就详细告诉道:“前面的是梁丘部落,北边是廖家部落。”

一提廖家部落,大海好像又回到昨天。他故意问:“那隆家部落呢?”

老人听后,又拿起了斧子,干起活来。老人有些不屑这个话题,没精打采地说:“没了,没了。”

大海转过身去,两眼早盈满了泪水。他再也说不出话,直奔梁丘部落这个小镇。凡世也看在眼里,默默地跟在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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