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嬴政横扫六国八荒,建立统一政权,定都咸阳,铸造十二铜人,镇压国运。
大秦北方,山峦起伏,如龙蟠虎踞。此处地称九黎。九黎之地,魔道聚集,就连普通的民夫猎户也是一等一的好手,降虎捕狮手到擒来。
秦家乃是巫道世家,恒据落凤城六百余年,府内高手众多,当代家主秦非鱼更是当代巫道大鳄,霸占落凤城第一高手宝座五十年未尝一败。
秦府占地千倾,府墙高筑,实可谓是城中城,府内房屋美舍数不胜数,仆人美婢成千上万。
秦府又有内外府之分,内府是秦家嫡系亲传所居之地,内府子弟个个都是巫道天才,而外府则是秦家旁系所居之所。
少年猛地睁开眼睛,血红的双瞳中像有一团魔鬼烟火在释放。
道道光线透过纸窗射了进来,照在少年的脸上,一双血瞳如红色的朗星,血红瞳孔之上一双剑眉插入云霄,让少年有着耀眼的风采,只是略作削瘦的脸庞显得他有些冷漠,血红的双瞳燃烧着斗志的火焰。
少年看了眼天色,伸手一挥便将挂在墙上的衣衫披在身上,一柄铁剑负在背上,黑衫长剑,俊冷的脸庞,火红的双瞳,如沦落人间的修罗。
外府共有四口井,东南西北各有一口,而少年居住在东边。
随意在水井旁打些冷水,将脸打湿,享受着冰凉的感觉,忽然不远处的一间房舍吱的一声打开了房门,一个少女从门缝中闪了出来,对着少年挥了挥手,叫道:“冷大哥,吃早饭了。”
看到这个少女,少年的冷漠的脸上柔和了许多,点了点头。
如同往常一般,吃完简单却热乎的早餐,少年背上铁剑,独自向山中走去,就像一个孤独的冒险者,事实上,少年本来就是独来独往的。
穿过集市,向城门走去,没有人的目光会在少年的身上停留多久,因为在这里像少年这样的人很多,每日为了生存而忙碌着。
乌头山,少年冷漠的将铁剑从妖兽的喉咙间拔出,铁剑回鞘,少年没有对脚下的妖兽看上半分,这只是一只普通的妖兽。
少年向山中深处走去,表情也越来越凝重,在这里,稍有不慎,就会死,会死在妖兽的口下,也可能会死在人的手下,无论任何地方,人都要比其他东西危险得多。
忽然一只铁箭从草丛中笔直的射了过来,幽蓝的箭尖正对这少年的胸口,少年脚尖一点,矫健的向后退去,铁箭恰恰射在少年的脚前。
少年眼中寒光一闪,背后长剑自动出鞘跳入手中,少年身体一晃,幻化成三个少年,无论体型,相貌,动作都一摸一样,齐齐的向那草丛中奔去。
基础的剑术,幻剑术。
草丛中,两名青袍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手持鬼头刀的青袍人从草丛中冲了出来,向少年冲去,而另外一个则箭上弦,弓若圆月,静悄悄的对准了那黑袍少年。
两名青袍人直觉眼前一花,黑袍少年便消失了,几乎是同时,两名青袍人直觉的一道剑光闪过,喉咙一道血丝乍现,铁箭铮的一声射在一株大树上,黑色箭羽仍在颤抖摇摆。
“好快的剑!”一名青衣人还未断气,捂着喉咙,嘴中含糊不清道。
少年冷冷的看了两名已经死去的偷袭者,对青袍人眼中的后悔视若无睹,剑尖一挑,一个包裹便落在少年的手上,整个过程,少年的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
看着满满的包裹,少年若有所思,看来自己并不是他们第一个偷袭的人。
包裹里的东西很多,也很杂,但却貌似没有什么自己需要的,少年翻看了一下,将两瓶丹药放入了自己的包裹,然后又挖了一个坑,将包裹埋在地下,少年将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做完这一切,少年才重新上路,而那两具尸体,不用管,在这里到处都是死人。
少年的脚步不快,但每步的距离却是一模一样,就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一般。
尺步,与剑法配合的步法之一。
众所周知,练剑最重要的不但是手上的功夫,还有脚下的功夫,步法。
少年姓冷,单名一个锐字,冷锐,人如其名,冷,对人对事皆冷,而冷锐只对一种东西不冷,那就是剑,杀人的剑。
冷锐对待剑简直就是到了痴狂的地步,视剑如妻子一般。
冷锐的剑很快,比风还要快。
冷锐停下脚步,眼睛眨了眨,充满了凝重,好重的血腥味,冷锐脚步只是略一停留,便更快的向前面走去。
冷锐加快脚步,眼前出现的是,四具尸体,一具尸体不知被什么东西砸得稀巴烂,还有一具的脖子被硬生生的拗断,脑袋歪在一边,其他两具尸体心窝洞开,心脏被扯出体外,死状惨不忍睹!
冷锐微微皱眉,向前看去,丛林中一片狼藉,出现更多的尸体,死状千奇百怪,都是被一击毙命。
虽然说在这里是尸横遍野,但却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同一时间死掉如此多人,冷锐跨过满地的尸体,继续向前走去。
冷锐停下脚步,在冷锐的前方正有一个怪物在掏出人的心脏咀嚼,不时发出婴儿般的声音,冷锐深吸一口气,红色瞳孔猛然收缩。
狍鸮,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喜食人。
冷锐从未见过狍鸮,但却在书上见过不下百遍。这种妖兽堪比先天霸体的强者,更难对付的是,这种妖兽有着不亚于人的智慧。
冷锐的心脏扑通扑通,削瘦的脸也涨得通红,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强的对手了。
狍鸮看见冷锐,发出犹如婴儿般的怪叫,猛地向冷锐扑过来,血口张的如盆大,露出四颗长长的獠牙。
冷锐不退反进,脑袋越发的清明,一柄长剑直直刺出,剑尖刺出时不住颤动,使人看不清剑尖到底攻向何处,狍鸮怪目中露出几分忌惮,身形一顿,斜斜的跳了出去,围绕着冷锐打转。
冷锐一招得胜,便乘胜追击,长剑脱手而出,向狍鸮削去,狍鸮虎爪拍在剑面上,将剑拍的回转,落入冷锐的手中,只听咔的一声,这柄长剑便被它拍断成两截,狍鸮如人般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冷锐早在看到狍鸮拍剑的时候就暗道不好,他刚才只顾得施展剑招,但却忘了这剑只不过是凡品,根本就扛不住先天霸体的攻击。
不过地上到处都是兵器,剑更是居多,并且大多数剑的品阶都要远远的超过冷锐的铁剑。
冷锐断剑执地,将一柄长剑弹起握在手中,狍鸮腋下的双目眨了眨,忽的直起身来向冷锐扑来,比刚才更凶更猛。
冷锐手中长剑依旧如刚才一般,渐渐乱颤,只见狍鸮忽然止住身形,探出左爪,向冷锐拿剑的手腕抓去,冷锐冷哼一声,长剑晃了几晃,使了个封字诀。
狍鸮的手指刚要碰到他的手腕,突然金光闪动,剑锋来势神妙无方,顿时将狍鸮的虎爪齐根削掉,狍鸮断掉一爪,怪叫一声,急忙退出两部,转身就要逃。
一道血红剑光闪过,狍鸮的两只后腿顿时被削断,狍鸮去势不绝,径直栽出了数米远,两腿齐断,再加上之前被冷锐销掉的半爪,伤势重上加重。
狍鸮缓缓地磨过身来,它受了如此重伤,情知逃不了,倒也不逃了,狍鸮忽然张开大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膛急速凹陷,两只眼睛狠狠地凸出来,过了一下,狍鸮忽然发出一声巨吼,将地上碎石震得跳了起来。
冷锐一声闷哼,“糟糕,托大了。”冷锐急忙运功封闭六识,运功抵挡这凶猛的一击。
冷锐的本意是想借助狍鸮的压力使自己突破先天,却没想到这狍鸮的功力竟然如此强悍,并且它竟然还会音波功。
冷锐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随波逐流,稍有不慎,便会船毁人亡。
“不,我不能死,我还要回家,我要找到回家的路,我要回家,我不能死,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冷锐体内的巫力急速流转,充斥着筋脉里,冲击着一个个穴位,忽然好似堤坝崩溃了一般,任督二脉豁然打通,冷锐的脑海一片空灵,忘记了一切,忘了自己叫什么,忘了自己是谁,他只有一种感觉,仿佛漂浮在云间,与天地融为一体。
狍鸮极似人脸的面目上布满了狰狞,一只独爪狠狠地拍在地上,身躯就像是射出的箭,比箭更快,比箭更凶的向冷锐撞去。
突如其来的一剑,似是妙手偶得,又好似天成,精妙绝伦的一剑迎上了狍鸮,就好像狍鸮自杀一般的撞在了剑刃上,整个身躯一分两半。
神剑妙无方,妙手偶得。
冷锐依旧没有醒来,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我是冷锐,炎黄子孙,冷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