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的大厅里,二夫人和苏绮跪在那里,满屋的人都噤若寒蝉,只听得见一阵嘤嘤抽泣之声自堂下传来。
“哭,哭,哭,你们就知道哭,今天要是不把这件事情给我说清楚,可别怪我传家法。”一件衣服,差点就给苏家惹来了杀头之祸,苏墨远脸色铁青,冲着堂下跪着的两个人劈头盖脸砸下一句重话。
“爹,是女儿的错,女儿不该乱认。明明知道衣服是小妹做的,可皇后说是我的,女儿也就认了。”
苏绸听见苏绮如此说,也忍不住道:“二妹,难道不是你偷了小妹做的衣服来邀功?”
“我没有偷,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小妹呈上去的衣服上写得却是我的名字。反正这件罗衣也是做给皇后娘娘的,我又没有占为己有,怎么能算是偷呢。”
“不是你调的包,你怎么知道那件衣服是小妹做的,而不是我呢?”苏绸就不明白了,三件衣服是宫里派人来取的,她们姐妹之间也没有见过彼此做的衣服,为何二妹一定认定皇后选中的那件衣服就是小妹做的,除非,她事先就已经看见过了。
“我……”苏绮被苏绸如此一问,竟一时语塞。她的确是事先见过,所以才会在皇后的寿宴之上一口咬定。可这她又该如何解释呢?
“老爷,不关阿绮的事,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在内侍官来取衣服之前,把两件衣服调了包。”
苏绮偷偷地向自己的母亲望去,二夫人眼神一闪,虽是一瞬之间的事情,可她们的这一举动却没有逃过大夫人的眼睛。
一想起在寿宴之上的事,大夫人还心有余悸,如果当时她没有戴着琉璃耳环,又或者阿绣没有想出这一招,那么今日苏家就要担上蔑视皇后的大罪。
“糊涂啊!”苏墨远不禁胸痛难忍,最近总觉得身体疲累至极,一生气,心口就会发闷、隐痛。
他长吁了一口气,生生地压住了那股痛楚,“从今日起,你们两个去静清院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院门一步。”言毕,他再也没有看过堂下跪着的两个人,拂袖而去。
众小厮推推搡搡地把二夫人和苏绮也带了出去,这二夫人自从嫁到苏家来以后,何曾受过这等气,便一路哭喊起来,直到被关进静清院,这声音才渐渐消停下来。
为了让女儿能在皇后面前出彩,二夫人可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在她看来,苏绸和苏绣做的衣服都比苏绮的好。
原本她想换苏绸的名字,可大夫人她不敢得罪,所以就换了苏绣的。况且皇后到底会选哪一件衣服,她也不得而知,但无论如何,绝对不会选中苏绮的,所以就赌了这一把。
结果皇后真看中了苏绣做的那件衣服,原本她们娘俩的好日子就要到了。可没想到,那凤凰的眼珠竟然会当场掉落。
静清院破败萧落,是苏府最阴晦的地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在这里被关上几天,二夫人岂会心甘。
“怪不得那天我这么容易就把衣服调了包,原来这根本就是一场阴谋。”
“娘!”看着二夫人有些气急败坏的脸,苏绮有些后怕,“三妹应该不是心思如此歹毒之人。她不知道衣服被调了包,怎么可能会故意弄断珠子来让我出丑呢,这次要不是她在皇后面前求请,我怕是都回不了家了。况且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啊,这对她,对我们苏府没有任何好处。”
“你就是太单纯了,她和她娘都一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长得倒是人畜无害,可心思却是阴险至极。你看看,咱娘俩被关在了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倒是得了皇后的恩宠,可以入司衣房受习了。人家早就替自己留了后路,就只有你这个傻丫头还把她当自己的三妹。还有你的那个好大姐,你什么都听她的,可结果呢,她从来不会替咱们娘俩说一句好话。以后,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决对不能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