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的行军打仗,他的警觉性已非常人能比,就连半夜深睡之际,只要有任何一点响动,他都能在分毫之间,制想要靠近他的人于死地。
或者可以这样说,这么多年以来,他没有一刻放松过,无时无刻都有一副如临大敌的感觉。
大辽国高高在上的吴王,多少人忌惮着,多少人敬畏着,又有多少人仰望着。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有多苦多累,可却没有办法,一旦放松警惕,说不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这条充满富贵权势的路上,每个人都如履薄冰,一步踏错,步步皆错。
“啊,表哥,是我!”小兵看见鞭子马上就要抽上自己的身了,连忙惊呼出声,那一声娇呼几乎是拼尽了力气破喉而出的。
耶律隆烈听着声音不对,随即一个旋步,身体速转,屏了一口气,硬生生地把鞭子收了回来,只差一点,就要抽中那个小兵了。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表哥,我想给你个惊喜,你怎么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吓,你都不看看清楚再打啊!”
小兵使劲拍着胸脯,大口喘气。他头上的毡帽已经掉了,一头飘逸的青丝瞬间垂下腰际,一张惊魂未定,惨白的小脸就这样出现在耶律隆烈的面前。
耶律隆烈沉下气,定睛一看,脸上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水若?怎么会是你?”
“还不就是我啊,我现在是又吓又累,都是你害我的啦!”
萧水若大大咧咧地走到耶律隆烈的床边,脱掉靴子,盘腿在床上一坐,笑嘻嘻地看着还一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的耶律烈。
“表哥,我可是好久没见你了,人家想你了。你都不知道,你在外面打仗,我有多担心啊!这不,我呆在府里无聊,就跟着新士兵一起来了靳州。”
“简直是胡闹,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这是在打仗,萧丞相还真敢放你出来啊!”耶律隆烈边说边走过去关上了房门。
“爹爹啊,我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还不举双手乖乖投降,你放心好了,我这次来,带了府里最顶尖的高手,他们会全程保护我的安全,你不用操心。你打你的仗,只要让我待在你身边就可以了。”
萧水若在耶律隆烈的房间内转了一圈,伸了个懒腰,便舒舒服服地仰面躺在了他的床上。
“表哥,我今天没地方睡,可不可以睡在你这里,你都不知道,大军要赶路,害得我没睡过一天安稳觉,现在终于见到你了,我也可以安安心心地睡觉了。”
耶律隆烈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你今天晚上在这里好好休息,明天我让马天护送你回上京。”
说完,耶律隆烈拿起毡毛披风,就准备出去。
“不行!”
萧水若一听这话,立马从床上一跃而起,飞奔至耶律隆烈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气鼓鼓地道:“我才刚来,你就要赶我走?”
“水若,你听话,十日后我们就要起程去攻打长城口了,这军营里全是男人,你一个女孩子如何能跟着一起走,你就不要让丞相和皇后担心了。”